承平帝催着二人婚事尽快操办。
管事的太监都送来了册子，让萧寒快些挑个日子，此事本想同傅九娘商量，却又怕傅九娘倒时一句话就草草将婚事又再次拖后。
便将婚事定在了季月，大约还有三月二人便要成亲。
待日子挑定了，才打算同傅九娘说，萧寒虽然嘴上答应了傅九娘二人婚期拖后，不过现如今心中只要想到，日后傅九娘同赵恒之间诸多来往。
不说过于危险，哪怕是之间纠缠不休的关系，怕到时想要将赵恒甩开自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你二人婚事定下来了？”楚英进门道。
“这你也知晓？”
楚英轻笑：“刚才看着皇上身边的掌事公公刚刚出去，便知道定是为了你二人的婚事前来。”
“嗯，这婚事定下，日后这将军夫人的身份在，旁人也不敢如何。”萧寒这样说起，似是对上次傅九娘在宫中的事情记忆犹新。
看上去是没有什么大碍，不过如今这个时候，傅九娘身上的病根是落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平常总需要人在一旁诸多照顾着，这两日才刚刚有些变天没想到傅九娘却又病了。
如今的傅九娘内就算是萧寒看了也心疼，毕竟是个弱女子，那些时日却挨了那么多刑罚在身。
“茗儿那边还需要多得你照顾，旁事不需要过多记挂在心。”
“她有时生性过于倔强，很多事情怕还是要你在旁边多说两句，以免茗儿一步错，步步错，反而在这些事情上，多让自己难堪。”
萧寒点头，这些年傅九娘的脾气如何，就算楚英不说，萧寒心里也早已是清清楚楚。
所以才会未将婚事定早的事情告知傅九娘。
“这边我会多护着她一些，其余的事情，倒也无需太过担忧。”
“那你二人的事情，我就不作多说，那狗贼当日欠下的血债要还，可茗儿切不可再次轻举妄动。”
楚英蹙紧了眉头，听的了萧寒的描述至今都不敢去府中探望傅九娘。
生怕看见傅九娘如今的伤势，心中必然会更添慌张，当日为了不让九娘受到凌辱，除了爹娘的性命，就算是楚英自己没有得到萧寒的及时救治，恐怕也活不到如今。
若是拼命护着的妹妹再出什么好歹，楚英除了报仇外，怕也再没有什么盼头。
这是楚家唯一剩下的宝藏，于楚英来说，换做从前楚家在朝野中的那能力，自是谁也伤不得的贵女，如今卑躬屈膝不说，在宫中那段时日，更是淑妃他们随随便便就可才草菅的一条人命。
“是时候应当去看看九娘，这段时日，九娘在病榻中很是想念你这个兄长。”
“更何况有些话，我亲口说出，以九娘的性格，怕不一定会听。”
“若是楚兄亲口说出，于九娘怕又有所不同。”
楚英迟疑一会终是点了点头，如今便是什么都比不得傅九娘。
……
傅九娘的府宅中。
赵恒备了一些补品前去探望。
傅九娘起身于庭院中，身上裹着雪白的大氅，整个人看上去消瘦了不少。
傅九娘身旁的嬷嬷将茶水倒好，便在傅九娘的驱使下，留下傅九娘同赵恒二人独处，傅九娘不时发出两声轻咳。
那脸颊上还有这淡淡的刀伤，已经结痂褪去，不过痕迹也留下了。
赵恒紧抿着下唇，第一次直面傅九娘时，才发现如今的自己仍是胆怯，看向傅九娘这幅模样，心中徒添几分愧疚。
“我未曾想过你竟然会伤成这厮模样。”
傅九娘小啜一口茶水后，抬头看向赵恒双眼，笑容未变：“现如今能够留下这么一条命，对我而言早已是万幸。”
“看见我现在还活着坐在你的跟前，左右也不应当是这幅模样，不是吗？”
傅九娘现在轻描淡写的话，听着让赵恒字字诛心。
原本去到宫中是打算多护着一些傅九娘，谁能料到会是这番模样，若是当日不是淑妃急不可耐的前来此处，事情断不可能会发展成此等境地。
想了想，赵恒开口转开了话题。
“父皇的寿宴已经过去，你那副绣图父皇很是喜欢。”
“我未曾料到你背负着那么多的仇怨，还能将那副屏风绣的如此精致。”
傅九娘听着赵恒这番话，掩唇轻笑：“你高估了我，我只想活命罢了，其实同王爷之间那份旧情。”
“如今说来仍在，不过九娘已然胆怯了不少，怕是担待不起晋王的厚爱。”
“楚家落难，到了如今我便只想活着，除了或者，却再也无法设想其他，同王爷之间的情谊亦是如此。”
傅九娘低垂眼眸，眼眶里还含着泪水，如今看起来倒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赵恒看向傅九娘附近更多的便是心疼，明明就算是赵恒也不忍伤害的一人，却因为赵恒一次次到这般境地。
事情闹得那么大，在承平帝在世时，想要将傅九娘带入晋王府本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赵恒皱了皱眉头，握住傅九娘的手心。
“你嫁给萧寒是因为心悦其，还是……”
傅九娘慢慢将手抽回：“我想要活着，当年在边城，父母同兄长为了我这一条命惨死。”
“我断不能轻贱自己的性命，萧将军能让我好好的活着。”
“自也不算愧对了当年血染开的活路。”
赵恒听完傅九娘这番话更加怨恨，那种恨意已经能够从眼眸中渗出。
这就是傅九娘所要的。
赵恒现在于傅九娘来说不过就是一颗在鼓掌之中的棋子罢了，除此而外，当年的情分早已经在楚家出事的后消失。
当日如果不是因为赵恒缘故，楚家自不会落到这样一番田地，一切细想下来，不过是让人不住冷笑了种种，赵恒所许诺的言辞，放到那个时候的楚家而言，不过就是一堆屁话。
傅九娘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就算明明对赵恒的恨意亦是如此。
“为何当初你明明可以出面为楚家解释清楚，手上更握有对我楚氏一族从绝境之中而出的证据。”
“却偏偏不拿出来。”
傅九娘的疑问就好像一根刺一样刺入了赵恒的胸口，谈到这个问题，赵恒脸上的表情多了些复杂。
“当年的事情都忘了吧！这也是为了你好。”赵恒低声道。
“我只是想知道个原因， 我们二人当初的情分，我的确不至于初见时如此对你，可你一时的懦弱。”
“害了我们楚家，还有多少同楚家交好的朝廷功臣？”
傅九娘轻声细语的说着，明明应该是一些咬牙切齿说出的话语，这个时候说话的语气却要比想象中更为平淡的多。
就好似在诉说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越是这样，赵恒心里就觉得越不舒服，明明不如何，可偏偏这个时候却觉得似乎欠了傅九娘的事情良多，自也不是那么三言两语就能够说的清楚的。
“我是过于懦弱，你若是信我，我日后定会为了你打下着江山社稷，将欠你的一道还你。”
“与你并肩享受着万里山河。”
傅九娘听着赵恒的话，忍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就算我嫁给萧寒，日后你也不介意。”
赵恒急忙点了点头，嘴上一个劲的说着不在意。
傅九娘握住赵恒的手腕。
“我现在没得选，不过日后我等你，我等你带我脱离苦楚。”
“这次在宫中我知道你一定为了我的事情尽力了，不过淑妃一直不放，你也无可奈何。”
“日后你一定会待我好的，对吗？恒郎？”
一句恒郎已经让赵恒这个时候找不到北，一双眼怔怔的看向傅九娘点了点头，似乎还陷在这样昏昏沉沉的感觉之中，目光便都不住随着傅九娘流转。
“你如今当真信我？”赵恒问道。
“在宫中这些时日的照顾，我知道你仍然对我有情，如今我容颜尽毁，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诺言。”
“可知对的心，必然是真的。”
傅九娘松开手，低垂着眼眸：“不过如今萧将军我不得不嫁，希望你早日能将这一切解决娶我为妻。”
赵恒点头，又与傅九娘说了两句后，起身快步从楚家的宅院中离开。
傅九娘脸上早已没有刚才那副楚楚可怜的神色抬起面前的茶杯轻抿了一口，双眼里仿若没有多少情感，看上去冰冷且不近人情。
想到赵恒刚才的模样，傅九娘就不住发出一声轻笑。
赵恒和曾经依旧没有改变，宫中的事情发生，赵恒已经独善其身，要不然怎么可能没有被承平帝责罚。
傅九娘慢慢的站起身来，一旁的嬷嬷急忙过来搀扶。
她喉咙中还时不时发出两声轻咳，这个时候看上去脆弱的很，就好像风一吹，就会立马飘走。
“刚才我同晋王那些戏言，切不可让萧将军知道，我不希望萧将军再为了我的事情而烦心。”
傅九娘提到萧寒，眸光柔和了不少。
想到那日在殿前若是她真的一头撞死的，以萧寒的性格断不会让傅九娘白白丢掉一条性命，自也是要将一切该讨回来的系数拿回，比如说承平帝的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