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宁王是很少见的,跟苏唐一同起来,管家带着护卫搜寻了一夜,只发现一点被篱笆上碎了布条,那些布条苏唐也看了一眼,实在是太常见了些,几乎每家的仆人都有穿这种颜色的布,有这个证据还不如没有呢。
“这是什么?”宁王这里面抽出一丝红色的丝绒,放在眼前仔细打量。
“红色的布,是不是衣服里面的内衬呀!”苏唐都觉得这个人还真是有趣,褐色的布里面缝了红色的内衬,这个人也真是够低调的。
宁王听完之后没说话,只是吩咐管家再仔细搜一搜,自己则单独一个人出去,找了兵马司的人,不论如何,都得让那些人给他一个交代,否则这天就乱了。
宁王这一去,立马引起了兵马司的人的注意,兵马司的统领把胸脯拍得响响的,保证说一定会在这条路上加紧守卫,宁王去找兵马司的事情不是秘密,有很多大人都有手段知道,听说是墙边进了贼之后,那些为官显赫,大家有大财立马就引以为注意,加紧了首位,其中也有些人有不同的看法,他们不认为这是宁王的真实意图,而是沛公舞剑意在项庄。
溪王就是其中一个,面无表情的听完下面人的汇报,“哐”一声,手中的酒杯摔落在地上,“这些都是借口,谁知道他去兵马司到底是什么目的!”
睡在他旁边的余良娣被他突然的暴怒,吓了一跳,脸色有些不自然地劝道:“管他什么人,哪能够比得上您呀!”
“你懂了什么,头发长见识短的!”溪王虽然喜爱余良娣在床上的娇态,但是还是本着妾不如偷的想法,看不上她这个被郑家塞进来的良娣,说完穿好衣服,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剩下余良娣气无力的歪坐在床上,发出嘤嘤的哭泣声,身边的大丫头云彩赶紧上来劝道:“王爷一时气不顺也是有的,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主子您要不要收拾一下,马上就得要给溪王妃请安了!”
她说的无奈,他也很想好好的安慰他们,组织一段,可是时间太不凑巧了,马上就是溪王妃规定的请安时间了,上次林良娣起床起迟了,请安的时候被溪王妃用祖宗规矩收拾了好大一顿。
往日里这招是行的,可是现在余良娣正在委屈头上,立马就爆发起来,抓住手中的抱枕扔向云彩,怒斥道:“看你张口溪王妃闭口溪王妃的,溪王妃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为她说话,连你正经主子都忘在一边了,我们余家是比不过郑家,可收拾一个下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主子冤枉,奴婢不敢呀!”云彩被余良娣这一招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跪下来请罪,头都快磕破了。
余良娣才冲她翻了一个白眼,嘴里骂道:“瞧你那副奴才样,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还不快扶我起来洗漱,免得那个老虔婆又要发难了,也不看看他那副样子,整天一副死人脸,哪个男人对她有兴趣,对面那个就更可恶了,披着一张温顺的,干的却不是人事,无媒就勾搭在了一起……”越骂越气,声音不由得就传了出去,住在对面的林欣正扶着丫头的手准备去请安。
听到对面的骂声脚步一顿,香珠同样听见了,目有不忿之色,“余良娣实在欺人太甚,她自己没用,还要怪别人,不如我们到王妃那里告她一状,反正她嘴里面也没好话!”
林欣出手制止的香珠这股劲,淡然道:“跟她这种人较什么劲,这屋子周围做事的又不是死人,你我就不用跟着凑热闹了!”
虽然被制止住了,但是香珠脸上的怒气是瞒不了别人的,进了正院之后还知道分寸,稍稍收敛一点,可他这点道行哪能瞒得过别人呀,郑令仪一眼扫过去,就知道有事发生了,勾了勾手,让身后的丫头来近一点,随即又吩咐把今年新出的君山银针泡一壶给林欣心解解乏。
正好赶上太医来给郑令仪请平安脉,这时候对于丈夫娶两门小妾也平平淡淡的郑令仪却有些紧张,看到太医对她摇摇头,面上的端庄还在,目光却不由染上几分失落之意,垂手下去,看到坐在一旁喝茶的林欣,温和道:“徐太医,我这个妹妹侍奉王爷也久了,不如请你把把脉!”
“是!”徐太医应声下去。
“我向来身子虚,前几天请了脉太医说还要好好休养呢!”林欣温和的说,站在她旁边的香珠却默默的垂下头,他们主子一直在喝着避孕汤,怎么可能会有孩子,想完心里面就有点愤愤不平起来,每天都喝那一碗药,府里的上上下下,哪里能够瞒的了溪王妃的呀,做什么好心给他们主子请安,分明就是讽刺。
结果果然是没有,郑令仪心里面松了一口气,对待林欣的态度就更加温和,连宫里面省下来的雪燕,银耳,阿胶等物,都是上贡的极品,眼都不眨的全都送给了林欣,吩咐她好好将养。
这时候余良娣才姗姗来迟,骂完了人发完了气,这时候也恢复了理智,想到自己刚才骂的那些话,心里面又有点发虚,所以一进门就给郑令仪跪倒请安,“妾身来迟了,还请主子责罚!”
余良娣在屋子里面说的那些话,刚才站在郑令仪身后的丫头早就原封不动的告诉了她,所以郑令仪轻轻晃动茶杯,你来我往的跟林欣说了好些茶的话题,像是见不着地上跪了个人似的,直到看到余良娣脸上发白,身子也有些打哆嗦,才叫起来。
郑令仪看余良娣可怜模样,心中冷笑,他贵这么一点时间就能这副模样,定是装病,于是开口道:“徐太医,不如你为我这位妹妹检查一下,看样子她身体好像有些不好呢,在咱们家讳疾忌医可不是个好事儿,你快给看一下吧!”
徐太医以前都是为太后看病的人精子,寻常宫嫔都请不到,自然能够看得出郑令仪影射着这位余良娣装病,当下也思虑好了,要是稍微有点病症,也说成没有,谁知手搭上试探脉搏之后,脸色一变,似乎是不相信的样子“小主,在下唐突了,第一遍似乎不太准,可否让在下再诊一次!”
余良娣看他脸色一变,心早就慌到不知道哪里去了,这时候还哪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呀,连忙点头。
其他已感觉到手中的脉象如珠滚动,许久之后才向着郑令仪说:“恭喜王妃,贺喜王妃,余良娣有孕了!”
这话一说完,房间中顿时一静,郑令仪眯着眼看了一眼余良娣,这个女人只是侍奉过王爷两次,想不道溪王的第一个孩子竟然生在这个女人的肚子里,很快她就注意到,这不是沉默的时候,出声道:“这是好事,府里的下人全都长一个月的工钱,来人快向王爷去报喜!说不定王爷还不知道欢喜什么样子呢!”
郑令仪看向余良娣这眼神微微有些讽刺,这个蠢女人难道不知道他们这位好王爷到底在想些什么,连他最爱的林欣都被吩咐喝避孕汤,可见相对于庶长子,绝对是更希望嫡长子先出世的,就是不知道王烨对于这个好消息,到底是喜还是愁呢?
“余氏有孕!”苏唐捏起口梅子问海瑶,“这事是真的吗!”连她这个做弟媳的都知道,溪王偏宠林良娣,想不到在这种事上拔得头魁的,竟然是这个不起眼的余良娣,还真是天意弄人呀。
“这是好事,你把我的那一对三转镏金东珠耳环拿出来包上之后送给她吧!”说完想起余良娣看她时淬了毒的眼神之后又顿了顿,反正自己送的东西他也不敢用,“算了,这种好东西给她用都是僭越,把以前的那副小的送给她,正符合她做妾的本分呢,免得他一朝得意就忘了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