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唐这时忽然笑了,噙着一抹冷冷的弧度,仿佛自言自语道:“这是个大好良机,何不趁此机会为我弟铺一条康庄大道。”
宁王坐在苏唐的右前方,伸手便可触及,苏唐轻唤了一声“五哥!”宁王立刻就转了身,疑惑道:“怎么了?”
苏唐微微向前倾,示意宁王往后移,贵妃在上座看见了,娇笑着依偎在明宗身旁,“瞧着两个孩子,感情多好呀!”明宗又没回应她,眼睛还盯着前面的歌舞上,贵妃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
堂下,苏唐问向宁王 :“有多少人可以相信?万一大帐里突生变故,可否保证无碍!”
宁王听着苏唐的话,眉心一动,狐疑道:“你想干什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可就是大罪。”
苏唐的笑意越发浓,语气温和:“哥哥只要请你告诉我一句是或者不是就够了,再说了我怎么会放任自己置于险地里呢,有您你在,我也相信你绝对不会让我有任何危险的,不是吗?”
宁王知道她这是下定了心了,也不狠劝,道:“大帐周围的都是父王的近侍,绝对可信之人,那些被换掉的人都是小头领,就算真的是有心之人在挑唆,也绝对不可能这么顺利!”顿了顿“不关你有什么事情,终究要保重自己!”
苏唐才露出了一个真心的微笑,如秋风中挺拔的菊花,可远观而不可亵渎。
歌舞将毕,两个舞娼用竹杆把白绢上的画挂起来任众人观赏,苏唐站起身来,向明宗敬酒:“儿臣给父皇敬酒,愿父王永远不老,永远康顺。”
明宗笑道:“小孩子话,你也敢在这种场合下说出来,该给你请个师傅!”
苏唐趁机随和他的话说:“父皇竟然说儿臣是小孩子,自然有些小孩子脾气,还请 父王答应儿臣一个小小的要求!”
贵妃捂着嘴巴假意怒斥道:“你这猴儿,还不赶紧坐下,什么样要求也值得你拿到你父王身边来说。”
太后刚才看苏唐顺眼,随口道:“这有什么,这么大的孩子还能要什么,说不得的是看上贵妃的哪件衣件,想要请针线局帮他做一件呢!皇上都是些小事,也就答应了她吧!”
明宗哈哈大笑,“行,苏丫头就你把戏最多,你说说看,到底想要什么,朕都满足你!”
苏唐娇俏地朝明宗眨了眨眼“谢父王。”然后又把海瑶叫出来,指着她手中的盒子说:“儿臣亲自编的吉祥如意络子想当做礼物送给父王,本身还想请父王猜一猜的呢!”
怡妃笑道:“既然是要猜的,怎么公主自己提前揭了谜底。”
苏唐展颜一笑,把头上快要掉的月美人扶好,道:“怡母妃有所不知,本身儿臣要玩这个把戏,逗父王开心的,可一时间竟然瞧见了四嫂准备给父王的礼物不知为何落在了我这,还上了小锁,我想必是极珍贵的礼物,我这心里面边好像有蚂蚁爬似的,一睹为快才好呢!”
苏唐笑向四皇子妃荣舜华,“四嫂,可否借钥匙来与小妹一观!”
一听苏唐这么说四皇子脸色微变,他虽不受宠,也没了上位的机会,但是他毕竟身在皇宫之中,自小便看了不少皇宫之中的龌龊事,对这种假冒栽赃制是最为了解,刚想说什么,就被荣舜华抓住了袖子,温声道:“是妾身准备好的,是颗拳头大的夜明珠,陛下见了必定喜欢,只是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落了小妹那里,应该是那些新来的下人毛手毛脚的一直放错了也罢。”四皇子听荣舜华这么解释,心下才稍安,只是一股不安感仍然挥散不去。
荣舜华大大方方的上前一步,道:“父王万安,那盒中装的是儿臣母家送来的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本来想等到上灯时候,把火盆中的火都熄灭之后,在夜里一同观赏,可也不知怎么回事,竟被一个毛手毛脚的下人落在了公主那里,儿臣刚才正迷糊着呢,想不到竟被公主寻到了,真是谢谢妹妹了!”
明宗生平就最喜欢夜明珠,他的乾清宫里面除了晚上批奏折时点几盏明灯,余下时间皆不用,仅仅在屋顶上镶了八十一颗夜明珠,微光莹莹,可比星辉,今日一听是拳头大的夜明珠,更是欣喜,刚准备让乔比欣把盒子捧到这里,又想到答应苏唐的话,才止住了话音,只对荣舜华说:“你的心意很好,把钥匙拿给你妹妹,只怕这猴儿一听你说是夜明珠,心里面更急了!”
苏唐笑盈盈的接了话:“是极,嫂嫂这一番话说地我更挂念了。”
“妹妹也真是小孩子性子!”荣舜华一边说着一边让贴身侍女把钥匙递给了苏唐。
苏唐这下却不急着先开,往周边扫了一眼,溪王不耐烦的坐在位置上,宁王则坐直了身上,全身警惕,四皇子就像是屁股上长了钉子,怎么坐都不舒服,惟有大皇子二皇子看似正常的坐在凳子上,但苏唐站的后面瞧得清楚,大皇子的脸色就像他身上穿的那件青色的衣服一样青,二皇子的脸色就平静多了,要不是他案桌下的手紧紧的攥着,苏唐也就真信了他的。
勾起一抹笑,道:“父王,我瞧见大皇兄好像比我还要急的样子,不如请他来开一下,呈给父王吧!”
“你今日怎么这么不利落。”明宗道。
贵妃轻轻拍着他的手,“这也没什么,大皇子应该是一片孝心,这让他先开!”
苏唐勾唇一笑,看来看出破绽的人不止她一个呢,叫海瑶送到了大皇子的大太监手上,“大皇兄请吧!”
大皇子只觉得手中的盒子有千斤重,这盒子里的是什么?他怎么会不知呢,充血的眼睛扫过坐在高高的位置上的明宗,这是他的亲生父亲,却只是因为他母妃生了一对双胎就十多年的冷落,他是大皇子才应该是皇子中最高贵的存在。落的胜者为王败者寇,就让自己替小二留条活路吧,颤抖着用钥匙刚刚碰到了锁,就叫二皇子一把攥住,迎着众人不解的脸色,二皇子稍稍平定心神道:“妹妹此言差矣,俗话说,明珠当配佳人,在场上,祖母雍容华贵,贵母妃国色无双,怡母妃宁静慈爱,都当佩此明珠,只是都是长辈,不可劳动,不如请舞女代劳一下,也算是相得益彰了!”
怡妃笑道:“这个孩子惯会嘴甜!陛下不如允了吧!”妃怡以前曾养过二皇子一段时间,为他说句话也不算突兀。
明宗阴晴不定的盯着二皇子,他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这个孩子,许久才道:“好!”
二皇子将盒子和钥匙都递给了那个舞女,那舞女一边开着盒子一边悄悄上前,“咔嚓”一声,锁开了,依稀可以看见是一颗圆润的珠子,就在这时,变故突生,那舞女突然从足底抽出一把匕首,另一手摔碎夜明珠,直冲向明宗,口中还喊道:“昏君,还我父亲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