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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马蜂的幻觉

二〇一九年夏末的一个黄昏,刚刚暴雨停歇后的天空仍有很多的云,层层叠叠,湿热的空气中夹杂着树木腐烂的味道,其中还有部分泥土的腥味,从窗户的外边向房间里飘进来。

慕天凝重的抬起头,望了望电脑的屏幕,屏幕上已经只有屏保在不停的八字形的晃动,屏保是汉字组成的,写着“宁可晕倒,不肯认铆!”,睡意朦胧的慕天软软的抬起了手,凝视电脑屏幕半天后,好像相想通了什么似的,轻轻的叹了口气,手指敲动了键盘,改了屏保上的字“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慕天这时也改动了屏保变化的速度,屏保的字从屏保的右侧向左侧慢慢滑过,慕天似乎觉得舒服点了,缓缓的起身来到窗户边,想看看雨后窗外的天空,顺便也呼吸呼吸窗外的新鲜空气。

这是很旧的三居室的多层老房子,房间里靠窗户的一边的墙边放着一张书桌,书桌上是慕天最近买的很多旧书和杂志,杂志大多半卷着,书桌的中间放着一台旧的台式电脑,电脑已经很旧,显示器的边沿有很厚的浆壳,但屏幕面和其他面颜色上有明显区别,显示主人对屏幕的擦洗,电脑另外一侧的桌面上有个吊屏,吊屏的中间挂着一块古玉,是人面型的,古玉的面上有很厚的一层白色的水沁,人面的古玉显示者远古的厚重,静静的看着和倾听者所有能给它的所有信息。桌子后面是一把很厚实的松木靠背椅,椅子的腿脚是用棉布裹过,现在裹着腿脚的布只有三处了,椅子两米外是酱红色的一张双人床,床上散着一条单人的被子,被子是小碎花的,碎花的颜色是粉红色夹杂着浅黄色,显示着很久以前的温暖。

桌子对面墙壁上是一个很大的六层书柜,书柜第四层放着很多旧的相框,相框里有慕天和妻子相拥各伸开单臂的照片,照片是在海边照的,慕天穿着花哥的红衬衣,妻子外套半系在脖子上妻子身体偎依着慕天,天很蓝,显示他们着青春的激情,另外相框是慕天女儿和儿子的照片,妞儿穿着大红的羽绒服,圆圆的冻得有点皴了的脸庞笑着,两个小小的手指做出了V型,小虎则穿着白色的背心,蓝色印英文的短裤,短短头发骑在木质的玩具车上,一切都显示着慕天完美而幸福的过去。

慕天静静站立在窗前,想看看午后黄昏的街景,举目望去,窗外已经没有了街道,矗立起来正在建设中的大楼挡住了视线,慕天并没离开窗户,目光渐渐由远处收到近处,绿色的窗纱上有刚才暴雨后挂的部分水涟,由于表面张力的缘故,水涟好像一面凹镜,这时,有一只被淋湿翅膀的马蜂从窗纱的一角艰难的爬了过来,马蜂时不时想拍动翅膀,但由于浑身是水,翅膀在晃动了几下后慢慢又停了下来,估计是没劲了,只能慢慢的在窗纱上爬行,马蜂的屁股被拖动着在纱格中艰难的爬行,毒刺也许被雨水浸泡时间长了,拖动中时不时的被纱格羁绊。

慕天看着好笑,不由得自言自语到:“可怜的小家伙,钻过窗纱就好了,这边没有雨水”,马蜂似乎听懂了慕天的想法,真的试图钻过窗纱,但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又默默的向上前行了,

慕天好笑的看着,心里想“要不我帮帮你,你太累了,如果你一直在窗纱上转圈的爬,也许会累死!”想到这,慕天顺手用纸卷了筒,试图去指引或者驱使马蜂尽快离开带水的窗纱,就在纸筒要到达马蜂身体的时候,慕天又改变主意了“我不能轻帮助它,你得靠自己,即使不能爬出去,也……”,

稍作停顿,慕天不由的心生伤心:“马蜂又何尝不像我现在,马蜂,你得靠你自己,如果你成功了,我也将获得勇气”马蜂似乎听懂了,真的向窗户的一角爬去,窗角角窗纱有块破了的小块,到达窗户角后,马蜂竟然顺利的钻过窗纱,再顺窗棂又爬到屋内的墙壁图上,一张很旧的慕天自己画的宇宙分级图,像个棉絮团的桔子(被剥掉皮)图像,马蜂爬过的地方流下一条浅浅的水线,水线在桔子瓣上画圈的变小,马蜂也越爬越快,慕天看着马蜂,眼前渐渐模糊起来,桔子体的宇宙分级图好像转动起来,马蜂也渐渐变小,越来越小,后来变成了一个红点,“梭”型的飞行器,变换着颜色,再后来变成了一个花瓣状的飞行器,飞行器的中心是个球形体,似一团粉状的聚集起来的陀螺,竖向的转动着花瓣,花瓣和陀螺并没有连接,陀螺的慢慢转动。再后来,粉状的飞行器散开又聚合,变换起形状,平面,方形,圆形……。

有个声音很轻的传了过来,是个女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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