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从进公司开始,苏心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把目光聚焦到她身上,这种感觉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苏心拿出手机照了照,没有异样,心想难道恋爱了会这么明显大家都看得出来?
苏心刚到办公桌,凳子没坐热就接到人事部的电话。满脸疑惑地推开会议室的门,正对上一男一女两位HR,女人示意她坐下,男人则肆无忌惮地打量苏心,苏心感到无比的不快,睁大眼睛回瞪他。男的察觉到苏心的怒气,悻悻跟女的说了句“你们谈吧”便离开了。
女的把电脑递到苏心桌前,面画里播放着苏心被围殴的场景,苏心快要忘了的,已经要忘的场景。看着画面中的一切,苏心没觉得丢点,也没有生气,竟多出一些感谢,谢谢周婷婷她们,苏心在网上看过原配抓小三的,尺度比这可大多了。
“怎么了?”苏心淡定地问向面前的女上司。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女上司,她气愤地站起身指责起来
“职场里靠男人上位的我也见多了,但像你这样周旋于男人中间,连最起码的羞耻心都没有。做小三,也要有做小三的忠诚,你到底想破坏几个家庭?”
女的说的话让苏心听得云里地雾里。
“现在公司大大小小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我想你也呆不下去,最好的方式都是自动离职,我不会在你的离职证明上留污点的。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别太作了”女的说完转身走了,留下一脑子混沌的苏心。
从会议室回办公桌的路上,苏心看到的那些目光里,女的满是轻蔑,男的满是好奇。苏心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到办公桌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想法都没有。
中午想找地方安静一下,便听到三三两的同事们的议论声
“我有好几次看见她坐老板的车离开的”
苏心想:那是都要去参加群里的活动顺路。
“她跟老板在公司里公然眉目传情,我还以为我看错了呢。”
苏心想:那是礼貌性的问候。
“前几天我还看到一个男的开着宝马送她来的。她也真不是简单呢”
苏心想:这个没法反驳。
“是啊,看起来无公害的样子,没想到害得别人婚都没结成。”
苏心想:这个她也无法反驳。
“我最痛恨这种插足的人的,换成是我的话我会让她混不下去。”
……
这始终是个不可逆的问题,小三有错,难道男的都对吗。为什么面对小三这个问题的时候,最后谴责的都是小三,而不是婚内出轨的那个呢。
没等到下班,苏心在所有人诧异的眼光下就离开公司直接打的回家了。当司机提醒她到了的时候,她才发现车子停在蜗牛陈峰的小区。苏心想着钥匙还没归还,这个点蜗牛也没回,便上了楼。房间里的一切还是昨天走的样子,苏心走进自己的房间,发现床上被子铺得整整齐齐的,像她没离开过的样子。看到这些苏心的无助感席卷而来,她蜷缩着抱着双膝蹲在床角,不知蹲了多久,只觉得天旋地转地隐约听到有人唤她的名字。
她对来的人说了句“我累了”那人便扶她上了床,帮她盖好被子。苏心安心的睡下。
外面隐约的争吵声,惊醒了沉睡中的苏心。
“是你做得不好,她才会遭受这一切。她到底做错了什么,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她以为蜗牛会生气,会不理她。回想认识蜗牛的过往,每个她最狼狈的时候都有蜗牛陪在身边,不知不觉中蜗牛成为了她的依靠,那种从刘泠、王小雅那里曾感受过的依靠。
“我从未想过要伤害她,也没料到事情会变这样。现在我只想带她回家。”赵若轩语气坚定。
“她说累了,现在就让她好好休息一下,等醒了,你就带她走。”蜗牛的语气同样坚定。
苏心走出房间,头无比的重。她已无力去顾及眼前两的人的神情,只弱弱地对赵若轩说了句,“走吧!”赵若轩赶紧过来相扶,临近门口时苏心才记起自己是来还钥匙的,苏心停住摸了摸身上发现没有,顺势看一眼入门的柜子,苏心微笑的看着静静躺上柜子上的钥匙,上面的羽毛挂扣还是蜗牛打赌输给她的礼物呢。
“我差点忘了,我今天是来还钥匙的,钥匙在那……”苏心指了指柜子,还想说些什么。蜗牛立刻走上前,把钥匙塞到苏心的手里,
“你拿着,你可以随时回来。”
苏心没有推辞,紧握着钥匙,浅浅的点了点头,他懂,她都懂。
回到家,赵若轩小心地把苏心扶到床上,自己也躺在旁边,让苏心轻轻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赵若轩想说些什么,苏心抢先开了口
“我知道,我都知道。”苏心在赵若轩的怀里蹭了蹭转身抱住了他说道:“我辞职好不好?”
赵若轩紧紧地抱住苏心,轻轻地吻着她的头发。
苏心比任何时候都自信满满地走进公司,毫不卑微地办理完离职手续,微笑着穿过那些或轻蔑或诧异的目光。他们的揣测,诽义有什么重要?苏心甚至都不知道几个他们的全名,何必在乎那些与你而言无关痛痒的人,与你而言无关事实的谣言,就让这一切统统见鬼去吧!
走出公司的时候,苏心笑了,是轻松的笑,解脱的笑。
赵若轩的车停在不远处,苏心看到赵若轩的目光里有愧疚,有爱怜。苏心内心闪过丝丝心痛,她多想说别忧伤我的男孩,我喜欢的那个对世事都淡然自若如一股清泉般的男孩。
苏心不知道别的男朋友是怎样的,看着赵若轩接近卑微的讨好她,苏心很是心疼。苏心早已没想过报复的事,虽然她每天都会见一次赵若轩妈妈,听候赵妈妈的吩咐,这只限于听,苏心只想把对赵若轩的伤害降到最低。
苏心自从辞职后,发现赵若轩有了变化,首先,他以各种理由把银行卡全都交给苏心,美其名曰自己保管不好;其次,赵若轩明显有更多的时间跟苏心呆在一起,虽然以前也会把工作带回家做,但现在推不掉的工作也要拉着苏心一起,两人几乎形影不离。面对苏心的质疑,他傲气地回复:弥补你这些年的缺失。苏心也无法反驳;再者便是赵若轩亲密的次数变多了。
“过几天陪我去深圳吧?顺便带你去看海。”缠绵过后,赵若轩抱着苏心,轻柔的声音落进苏心的左耳。
“你有工作你去忙吧,我有点累不想去。”苏心答应过赵妈妈不可以随便离开,更主要的是苏心似乎预料到快是离开的时候,她要好好的想想如何既不太伤赵若轩自己也能全身而退。
送走赵若轩的时候,他的言语中满是担心与不舍,她无法想象若是她彻底离开了,赵若轩会变怎样?!
没有赵若轩的日子,苏心莫明的感觉到自由与轻松,赵妈妈不会每天都要叮嘱她,看着她吃避孕药。苏心也不会每天都经历一次爱与恨的洗礼。这是一段一开始便已后悔的剧情,像西风一样,话说西风的事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自在的日子没过两天,苏心就出状况了。天太热苏心不愿意出门,堆了几天的垃圾渐渐散发让人窒息的气味,再也受不了的苏心终于决定下一趟楼,懒得换衣服穿着睡裙趁着迎着夜色出门倒垃圾。苏心速度是挺快的,可回到家门口才发现刚走得太急钥匙手机一样都没带。本来就热,现在更是被惊出一身虚汗。此时的苏心怪自己记性太不好了,除了自己的号码谁的都没记住,这可怎么办,就这样守着门口直到赵若轩回来?这也太不现实了。思来想去,唯一的办法便是去蜗牛陈峰家。虽然在与赵若轩同居后在一些场合碰到过陈峰几次,陈峰都表现得很冷漠,甚至有意避开苏心的目光,苏心也有顾虑怕打扰到他跟他女朋友,而现在别无他法。
苏心不知走了多久,到了蜗牛陈峰的小区时,大门已经关了,这预示着至少已过了十一点了,苏心只能通过旁边的门卫室进入小区,苏心刚推开门卫室的门,睡在里面的大爷就醒了,确认是苏心后,说道:”这么晚才回呀?“
”嗯。”苏心不好意思尴尬地回复道。大爷是苏心去门卫拿快递熟识的。
到了熟悉的门口,身心俱疲的苏心深吸一口气敲了门,里面好像没有反应,苏心加大力气又敲了一阵顺带叫了几声,仍旧没有动静。苏心有些失落,虽然蜗牛加班也是常事,苏心蜷缩着双腿坐在阶梯上,苏心想着还好夜已深,没人看到她这狼狈模样。
苏心是被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唤醒的,她知道蜗牛回来了,苏心一下变得忐忑起来,心里设想过陈峰的N种反应。
当陈峰看见苏心的刹那确实是惊讶的,苏心忙着解释自己如何的急于倒垃圾如何地笨忘了带钥匙如何的走投无路需要他帮助。陈峰一语未发的开了门拉着她进来,接着帮着把苏心以前住过的床铺上凉席,最后从自己房间搬来一台风扇和一床空调被,弄完这一切后,便对着站在客厅手足无措的苏心说:“去睡吧。”看她的眼神柔和了不少,不似先前般冷漠。
“谢谢。”苏心连感谢的话都不敢大声说,一溜烟地进了房间,不一会儿,房门外传来蜗牛陈峰的声音
“明天我会去乡下,你要一起吗?”
苏心犹豫了几钞,回了句“好”。
对于苏心而言从小到大都未曾真正体验过农村的生活,当她从蜗牛陈峰的言语里听到有关乡间田园的一些,心里充满着向往,那时的她硬逼着陈峰带她去,因为时间跟琐事未能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