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城黑柳街某座民宅里,三名白衣少年面朝东方盘膝而坐,他们双眼微闭胸口随着呼吸循着某种规律起伏着,没过多久,三人相继睁开眼口吐一口浊气,其中年龄最小的少年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嘟囔道:“华师兄,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这里灵气斑驳远没有宗里灵气充裕,这会耽搁我们修炼的”
被叫做华师兄的少年没有说话,将目光投注在最后一名少年身上,此少年面目俊朗,身上的白衣纤尘不染,周身缭绕的气息浓郁且沉稳,剑眉星目带着一丝威严:“在过些日子宗里应该会派人来接替我们了,世俗中灵气虽然驳杂不适修行,但却也是一种修炼心性的好地方,你们如此焦躁此后如何成就大道”
华师兄点头应道:“李师兄教训的是,只是我们已经在此等了半年却毫无收到半点消息,我有些怀疑柳长老交代的事是否属实“
“柳长老也不过是替宗门传话绝不会有错,那件秘宝对我们宗门极为重要,两百年前秘宝被宗门一弟子盗走就此消弭无踪,经过数十年巡查那名弟子就是这离风王朝的开创者,秘宝也一定在这里”
年龄最小的少年微怒道:“宗门既然已经查明,我们直接抓人来问问不就行了,要是他们不说就直接杀了便是,凡人最怕死了”
李师兄沉脸斥道:“胡闹!修道界决不能滥杀无辜,否则与那魔道有何区别,我们若如此做岂不是为宗门惹来大祸,以后此话休要再提”
年龄最小的少年见师兄发怒了,急忙改口认错:“李师兄勿要怪罪,师弟知错了”
华师兄拍了拍小师弟的肩膀,呵呵一笑:“其实小师弟说的也不错,百年来宗门内派人来追寻秘宝不知花了多少时间心思,如今还是没有半点眉目,长此下去不知何年才能追回秘宝”
顿了顿,少年瞧见李师兄微皱的眉又道:“杀人自然是绝不可行的那是魔道作风非我正道所为,但如果我们找几个证人来问问也未尝不可,毕竟我们这也是为宗门出力,而且若能查到些蛛丝马迹宗门内也会有奖赏下来”
李师兄沉默了会,忽然笑道:“师弟说的确实有道理,不过,你想要从何处着手?”
华师兄见自己的师兄首肯,稍想了想道:“此事我与师弟去办就好,若出了岔子也与师兄毫无关系,师兄只可等待消息,我想如此机密之事寻常人定不会知晓,唯有皇帝身边的重臣或皇室成员才会知道一些”
李师兄点头:“好,就依华师弟所言,可有一事我必须与你们说明,绝不可惹出命案,否则传出去必有大祸就算宗门也护不了你们”
华师兄点头应是,而后带着小师弟便出门去了,李师兄抬头看着微白的天空,不知为何原本抱守清明的心却忽然多了一丝莫名的情绪。
莫非真的要出什么事吗?
。。。。。。
敢去太后寝宫盗毒的人肯定也是宫里人,这人到底是谁?他为何要杀帝师和苏子秀还有庞子龙?
如果他想要嫁祸他人的话,他做的又不够隐秘可以说是破洞百出,首先在玄武街射杀帝师而后又直接调转枪头暗杀苏子秀,可当时四周早已被禁军侍卫和影卫围困起来,任何人想要偷溜进来是绝不可能的,而后吴亦得与庞子龙都是亲眼所见暗箭是从对面的挽绣馆发出的,当时苏沐云与帝师正在长街激战正甛。
只是后来吴亦得强行把刺客与苏沐云联系在一起,那不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的借口罢了,他知道苏子秀想要杀七皇子所以便顺水推舟,但没有堂堂正正的理由不好捉拿皇室子弟,于是他想也没想便罗织了同党的罪名,事后苏子秀没有追问便就当是默认了。
只是短短几个呼吸间苏沐云便想明白了这些事情,那个刺客的身份他心里已有了答案,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故意挑起这一些列的纷争,他幕后的主人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归根结底这便是苏沐云一直都不喜这座皇城的原因,到处都是黑暗,阴冷,诡计,尔虞我诈,人心不古毫无半点生气。
苏子秀一直都在观察着苏沐云的表情:“其实你已知道刺客是谁了吧?你不说,我也不勉强,我就是不放心横儿”
苏沐云笑了笑:“我走时会为他留一些药的,但只能压制毒性不能完全根除去,十年后我会回来”
苏子秀有些惊讶:“你要走?也对,倒是三哥多此一问了,追求仙道自然不会是在这凡夫俗事中,但长生成仙并不是那么好修的,想想我们的先祖,他老人家最后不是也回来了吗”
苏沐云摇摇头:“我修道并不是为了成仙,也不是为了长生不老,而是我更想那样轻松无虑的游历世间看遍千山万水,十年后我回来是为了给横儿解毒”
从苏子秀口中得知离风王朝的开国先祖也是一位仙师时苏沐云却是有些惊讶,先祖为何没有求得长生便回来了,那钥匙的背后肯定藏有什么秘密,苏沐云并不好奇也没有探究的意愿,只是心里有些疑惑,可是秘密的答案与现在那都是相隔两百多年的事了,除了当事人或许就连先皇与戚国公也知道的不多。
“还有,也许你不知道,我们朝阳城里一直住着几位仙师,他们每隔半年便会换一次人,虽然隐藏的极深也极少出门,但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想来应该是为了先祖藏起来的那件东西,所以,那块玉珏越少知道的人越好”苏子秀忽然提醒了一句。
苏沐云点点头:“谢谢三哥提醒,我不会再将玉珏拿出示人的”
苏子秀笑了起来这是开心满足的笑,他的脸色铁青彷如渡上了一层铜绿,脸颊消瘦,眼眶深陷,笑起来的样子并不好看:“好,好,能听你喊我一声三哥,三哥心里就很满足了,可惜我们兄弟以前没有这么好好聊聊天”
外面天已微微放亮,大厅里灯火通明反而把外面映照的黑了一些,四周门窗边如鲜血般的红色帷幔偶尔摇动了几下,夜雪还在下着,苏子秀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气越发虚弱:“今夜的雪下的很大,就是不知南国的雪是不是也如这般大,躺着太累了就想走动走动,七弟扶三哥到厅外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