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列尔脸上现出惊愕的表情，白雪凝反问道：“你不会不知道灵虚是什么吧？”
“可在如今的门诺巴姆不可能有灵虚。”
“看来你不知道的东西还很多！”白雪凝指向还集结在荆棘宫殿前的诺德人：“他们手上拿的那种花蕊是什么东西？”
乌列尔只能摇头，在这个女异乡人面前他感到无地自容。
“那是启桑花。传说女神的领域是极乐之土，那片土地上就盛开着启桑花。启桑在祖鲁语里是忘忧的意思。”
“可那明显是造出的东西。”
“没错，肯定是制造出来的，问题是什么东西能制造出启桑花，哪怕是假的启桑花。”
“就只有一种存在能制造它！”
“说得对。星轮的镜像也是他发动的，你以为那是真正的太阳吗？”白雪凝指向天边的落日：“那也是镜像的一部分。”
“我们想脱离这个镜像回到门诺巴姆就必须把他找出来。”
“算你聪明。”白雪凝轻轻点头：“我们现在就到灵虚那去，不过要先对付启桑花。”
“那有光！”穆子枫指向远方。
就是那里！周萌也感觉到了，在一片苍茫的世界背景上，那一点突然鲜明起来其，那就是核心的位置。
“核心就在那里。”他说道。
“太远了，得飞过。”羁风尘将手中战斧递给周萌，自己兀地腾空而起。
战斧随着主人而动，带着周萌也离开了地面，好在已有提醒在先，他有了准备，在起飞的刹那又将穆子枫拉在身边。
风云呼啸，他们掠过群山。从俯瞰的角度，周萌看清了光源的位置。
那是山脉的尽头。所有山脉像入海的江河，盘旋着聚拢在一起，形成一座孤鹜的主峰，时隐时现的光芒就在主峰的顶端。
“为什么先前它没有发光？”周萌迎着风声大喊。
“那是星轮在震怒！一定是你的伙伴们激怒了他。”羁风尘的声音穿透狂风传来：“我喜欢看到他的愤怒。”
羁风尘衣袂飘飘、御风而行，很快就到达了山峰附近，周萌被战斧带着，紧紧跟在他身边。
山峰高耸入云，顶端插入云层，羁风尘掠过山脉而来，飞行高度也只在山麓。
贴到山峰附近时周萌看清了山体的表面，那是无数交错在一起的柱体和门，层层叠叠垒砌在一起，构成了巨大无朋的山体。
“看到了吗？”羁风尘喊道，这是云鼎，门诺巴姆的中心，星轮把核心放在在这里还真有心！”
应着他的喊声，无数身影从云层中钻了出来，俯冲而下，如猎食的巨网。
是天使群，数量多得像护卫蜂巢的兵蜂。
“我靠！”周萌叫出来，他在第二层尽头的界面里看到过这种东西在荷西斯号甲板上的战斗，知道他们虽然单兵不算强，但结阵而战时威力比厉鬼或是披甲人更加可怕。
而且现在天使的数量何止百千，这是倾巢而出了！
“你托着我！”穆子枫断喝！她被周萌用洛甲背在背上，现在已经举起了花蕊，看来是做好了战斗准备。
周萌放开束缚她的洛甲，将羁风尘的战斧握在胸前借以稳住身体。
穆子枫像冲浪运动员一样站在他背上，将花蕊高高举起，金色的光之斧喷薄而出。
与以往不同，这次斧刃的长度足有几十米，从远处看就是一柄金光巨斧迎空翻飞，几乎看不到握着斧柄的穆子枫，更不用说当坐骑的周萌。
穆子枫挥舞着超大号的光斧迎空开路，硬生生在天使的阵线中劈开了一条缝隙，护着羁风尘冲突阵而过。
到了此刻，周萌算是理解了为何羁风尘看见光斧就决定合作。是因为看到了胜利的希望啊，如实没有穆子枫，他真不信羁风尘能冲过天使的战群。
云层倏忽而过，他们终于接近了云鼎的顶峰。原来云鼎的顶部是一座超大型的平台，面积至少一平方公里。
若隐若现的光源就在平台的中心。
那是一块巨大的晶体，高过正常人类身高的三倍，其中有某种似烟如幻的物质疯狂舞动。
在晶体周围，星轮已经布置好了最后的防线，居中的就是厉鬼和披甲人。在他们身边，层层叠叠的天使挤在一起，形成了密不透风的人墙。
羁风尘飘然落地，身形端的潇洒飘逸。
周萌就没这么潇洒了，为了保护背后的穆子枫他几乎摔了个大马趴，可穆子枫却轻巧地跳了下来，不见半分慌乱。
光斧又恢复到了正常的尺寸，穆子枫提着它，像斯巴达勇士提着短剑，背后就是温泉关。
不同的是，现在她是闯关的人，面前有千军万马等着她去冲开。
看着穆子枫煞气腾腾的背影，周萌有点明白了。这才是真正的她。
她是天城传媒的小助理，也是郁郁不得志的历史专业毕业生。但在这一刻她携天地之威，御风执电，仿佛震怒的神祇。
周萌和羁风尘在她的左右，一个持斧一个挥刀，好像左右护法，只是这对护法的神态完全不同。
羁风尘须发皆张，行动间仿佛隐含着风雷。他等这一刻已经太久了，当真到来时，狂怒已被决绝代替，无喜无怒，只剩一往无前的决心。
周萌心里却底气不足，他万没想到穆子枫上来就要硬冲，就凭他们三个冲人家的千军万马，就算穆子枫真是天神，恐怕也是寡不敌众。
“喂！”他喊道：“咱们就这么冲上去呀？”
“你怕了？”穆子枫头也不回。
“当然怕了！挡在咱们面前的是一只军队！”
“不！那是一个人！”羁风尘冷冷地说：“走到这里我终于明白星轮到底是什么了！”
“他是什么？”
“是一个用灵虚发动的领域。”
“灵虚？”
“就是他们护卫的晶体。灵虚既是元灵的容器也是元灵力量的放大器，是神族的圣物，没想到他们也能得到。”
“他们是谁？”
“仙庭！”羁风尘说出这两个的时候斩钉截铁，战斧遽然前指：“要战胜星轮，唯有击毁这只灵虚。否则你就是杀光这只军队，也会立刻有另一只出现在你面前。”
周萌听明白了。灵虚被层层叠叠的天使围在中心，想摧毁它确实只有硬冲一条路。
穆子枫一言不发，步步逼近天使的阵线，当她距离阵线只剩不足百米时，一只天使出阵向她迎了过来。
天使们的身形都是圣洁而美丽，这只也不例外，身材修长、婀娜，兼具了男性和女性的美。他背后逸动着纯白的羽翼，脸上带着白银质地的面具，面具的图案狰狞如罗刹，
那是一张鬼脸，线条简洁却栩栩如生，空洞的眼眶中吞吐着残忍的杀意，好像随时准备噬人血肉。
天使快步迎上来，将长枪在手中分开，变成了两只单手持握的剑，剑锋的颜色也从晶莹剔透变成了绝对的黑暗。
天使的最后几步已经开始发足狂奔，洁白的羽翼像被狂风吹散一样飘落，露出隐藏在下面的黑色翼膜，原来它是一只伪装成天使的魔鬼！
穆子枫却无动于衷，既不加速也不闪避，等魔鬼攻到近前就是一记战斧挥出。
光之斧挥舞起来时霍然变得白炽，隐隐有风雷之声，仿佛能劈开天地，魔鬼只能交叉双剑接架。
炽烈的光和绝对的黑暗交锋，竟然是势均力敌，魔鬼虽然被压得半跪在地上，却接住了穆子枫的一斧。
穆子枫眼光闪动，显然没料到敌人能硬接她一招。旁边周萌立刻就想上前助战，可厉鬼已经突然出现在他身前。
与此同时也有另一只天使对上了羁风尘！在万千敌人的环视下，三人开始了一对一的惨烈厮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