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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惊醒

“起来,快起来……”

一个女人的催促,在嗡嗡的嘈杂声中越来越响亮。

同时还有一只手在推他,即蛮横又无理,缺乏对人起码的尊重。

洪衍武皱起眉头,闭着眼推开扒拉他肩膀的那只手。

“说你呢,别睡了,起来嘿!”

不耐烦的声音却变得更焦躁,随即一个硬物粗暴地捅在他的腰眼上。

什么玩意?

洪衍武猛一个激灵,睁开了眼。

一双带着怒气的眼睛居高临下,正虎视眈眈瞪着他。

洪衍武完全没有心理准备,从座椅上一下蹦起来。

他就像条活蹦乱跳的鲤鱼甩动尾巴翻了个身,“呱嗒”一声稳稳站落在地上。

瞪他的人似乎更出乎意料,倒像被他吓着了,“刺楞”一下,紧着后退几步。

“呦,蹦的还挺高。你以为你是呱嗒扁儿(土语,指尖头蚂蚱。学名中华剑角蝗,翅膀呱嗒作响得名)?”

话是损人的话,可口音听来真是亲切,一口标准“京片子”,洪衍武已经久未听到过了。

他真有点搞不清状况,使劲眯着眼睛想看清楚。

眼前是个三四十岁的妇女,手里正倒拿着墩布,把墩布棍儿当成了武器似的冲着他。

刚才他大概就是被这玩意捅了一下。

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这娘们就又发话了,口气像是抓了个特务。

“举起手来。”

洪衍武赶紧像个俘虏一样举起了手,一脸迷茫。

妇女继续数落,一点不客气。“怎么跟这儿睡啊?叫你还不起来,装什么大瓣儿蒜你。”

洪衍武仍然没做回应,因为他已经被妇女一身的蓝华达呢制服吸引住了。

他死盯着妇女头上还带着大檐帽,帽徽竟是一个红五角星中间镶着路徽。

这是哪年头儿的铁路制服?演戏哪?

洪衍武带着疑惑又开始环顾四周。

大棚一样的屋子里光线昏暗,屋顶的几台老式吊扇布满灰尘。

屋子中间是一排方形水泥立柱,立柱和四面墙壁下方都有用绿色油漆刷上的墙围。

墙边还有很多农民打扮的人,他们身旁放着行李。

这些人大都坐在上面抽着劣质的纸烟,或是在张望,或是在交谈。

除此之外,到处是更多扛着行李提着包裹的人,脚步匆匆,穿梭往来。

这戏棚也忒逼真了,可不是一般的怀旧剧。

洪衍武再仔细一看,就连他刚才躺过的座椅都是老式木头的,斑驳的油漆基本快掉光了。

而且周围群众演员的衣服全都是补丁摞补丁,绝对的天衣无缝。

拍大片儿呢?国人的电影水平怎么一下提高了?还走上写实派了?

可……空气怎么这么污浊?还到处是嗡嗡哄哄的噪声?……不对,这哪儿啊?这摄影棚也忒大了……难道……可我确实……车祸……这怎么……

洪衍武已经感觉到出大问题了。因为在他的印象里,他已经死了。

但如果他已经死了,为什么他现在还能感到自己在呼吸?甚至,还能感觉到周围的气味、温度、声音、影像?

他一边捋着脑子里纷乱的思绪,一边下意识的去抚摸自己的脸。

可马上,他就像被什么咬了一口,赶紧张开了手掌。

这可不是一双亿万富翁应该有的手,手掌上不仅掌纹粗粝而且还有厚厚一层老茧,这表示他最近肯定从事过非常繁重的体力劳动,

洪衍武先是直了眼,随后就跟受了刺激似的,焦急地四处乱摸自己身上各处的零件。

还好还好,都在都在。而且这身体……有劲。浑身是劲。

周围也是一样,空气还在,温度还在,时间也还一样在流淌。

没死?我没死!我确实没死!

洪衍武几乎要欢呼雀跃着蹦起来了。可正当他为生命狂喜的时候,澎湃的感情却猛然被面前那双冒着凶光的眼睛打断了。因为那双眼里已经不仅是愤怒,而是恨不得要把他扒皮拆骨的怨恨。

“干嘛呢你?有病是怎么着?”身穿铁路制服的妇女咬牙切齿,看着是真生气了。

惊骇中,洪衍武一阵心虚,“我,怎么啦?”

“刚问你话呢,你不理我还四处瞎摸乱看,装傻充愣学抽风啊。”

“我……我,我我我我……”洪衍武整个一嘴皮子拌蒜,傻瞪着俩眼就跟只鹅似的,只会一个劲的“我”了。

“恶心不恶心?一大老爷们扭着屁股摸自己?你耍猴呢还是耍流氓呢……”

妇女一数落上就没完了,可骂到半截,却忽地停了口。

不知为何,她的脸上竟显现出一些惶然。直到上下打量了洪衍武好几眼后,她才又脱口而出。

“你?不会是神经病吧?”

洪衍武一听这话,身子瞬间僵直。

不过这也难怪,他刚才的姿势太暧昧了。

他擦了把头上的汗,连连否认。

排除了精神病人的可能,妇女脸色稍缓。

随即她脸色就跟翻书似的又是一变,极不耐烦地喝问。

“有票吗你?拿出来。”

洪衍武一边唯唯诺诺地掏兜,一边偷偷观察周围环境。

……嗯,这里好像是个火车站候车室。面前这个娘们应该是工作人员。

没错,她是火车站的值班员。

片刻间,他已翻遍了全身所有兜,乱七八糟掏出来一大堆,整个儿一杂货铺。

他把所有的东西都捧在手心里。

有钢蹦儿,有纸币,有粮票,半盒火柴,两个没过滤嘴的烟屁,一把旧钥匙,还有两张折叠在一起的纸张。

好在最后终于找到了票根。

值班员看了一眼票根,接着又一把抢过他手里那折叠着的两张纸,扫了两眼后半扔半拽似的还给他。

唯一的变化,是她的脸拉得更长了,简直成了驴脸。

“哼,早看出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来还真是茶淀回来的。”

茶淀?从茶淀回来?

洪衍武听着,心里又咯噔一下。他的人生中唯一一次被强制劳教,就是在茶淀的清河农场。可……可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这儿你不能睡啊。麻利儿的,赶紧给我走人。”

值班员的大嗓门招来很多旅客往这边探头探脑,不少人开始满脸新鲜样儿的凑了过来。

洪衍武还是没反应,他现在只想好好看看票根。

可值班员却厌烦了,根本不给他这功夫。她不管不顾踢着座椅旁的一个圆滚滚的铺盖卷儿催促。

“拿着你的行李……快点!”

洪衍武对这铺盖实在没印象,可架不住值班员跟轰鸡似的撵他,只得犹豫着拿起来。

值班员还嫌他慢,薅着他就往外拉,可刚拽着他衣服走了一段,却忽然又停下了。

她踪着鼻子嗅了一会,忍不住问。

“你身上怎么这么臭啊?”

没容洪衍武答话,值班员再往他身下一打量,立刻又有了重大的发现。

她马上像碰了脏东西似的撒开手,咋呼着蹦起来。

“哎呦,老天爷,看看你鞋底子……”

洪衍武刚想低头,值班员紧接着又举起了手里墩布,像扫垃圾似的把他往大棚外边撵。

同时,她还如同被猪亲了一样的大叫。

“我说这么味儿呢?还踩了屎了你!快给我出去!我地都白墩了!”

周围的人群发出一片散落的哄笑,洪衍武在晕头晕脑中,就这样被值班员连骂带赶轰到外面。

“赶紧走,没事别这儿耗着。再看见你,我可报告派出所了。”

值班员一身刷蓝的制服,在周围满是补丁的环境里显得十分有权威。

她满脸不屑给洪衍武下了最严厉的警告。

直到翻出个大大的白眼球做告别礼物后,这才又冷哼了一声,翻身掀开大棚门口的棉帘子回去了。

大棚门口,许多正要进来的人看到这一幕都停住了脚,这些看热闹的人们纷纷窃窃私语。

“这小子不是小偷吧……”

“要是的话早逮了,还能放了他?不过真得小心点,这儿小偷儿确实多……”

“这是刚被值班员轰出来的,估摸是劳改犯吧?”

“差不离儿,你看丧眉耷眼那揍性,这小子准不是好鸟儿……”

嗡嗡的声音乱成一片,仍不断地有人过来凑热闹。

洪衍武根本顾不上别人的闲话,赶紧细看值班员还他的票根。

非常窄小的一张硬纸片,侧面被打下个缺口,这是出站检票时的痕记。

这种车票至少要几十年前才使用,几乎已经在他的记忆中淡忘了。

车票是红色底纹,盖着“津介”俩字的红色公章。

票面清楚地写着,茶淀经/至永定门火车站/硬座普通车/全价3。20元/。价格数字的旁边,还有一个“半”字和一个“孩”字。

俩字中间打了个叉子,表示既不是半价票也不是儿童票。

票面的最下面则印着“乘指定日指定车,两日内有效”的字样。

把车票再翻过去,背面清楚的印着发车日期和列车车次:4420次/一九七七年三月廿一日。

1977年?

我去!

洪衍武瞪大了眼睛。

脑袋里不知有个什么东西猛烈地撞了一下,眼前有点发花,脚都软了。

他颤抖着手,着急忙慌打开手里的那两张纸。

第一张是薄薄的半透明的信纸,纸张上面是用蓝色钢笔墨水写的请假证明书。

内容为:该人系劳教期满离所,现为我清河农场职工,特批探亲假期十五天(1977年3月21日至1977年4月4日),准予回京,特此证明。下面是农场场长的签字和红色的公章。

第二张纸则是正式的铅印文件,触目惊心的宋体黑字印在最上面:解除劳动教养证明书。

再细看下面的内容:解字166号/兹有劳教份子洪衍武,性别男,现年17,发于1976年2月28日因打架斗殴被收容劳动教养。在劳动教养期间表现良好,并有重大立功表现,准予解除劳动教养,特此证明/日期:1977年3月20日。日期上依旧加盖着清河劳改农场红色的大章。

洪衍武分明感受到那印章的分量,像是猛地盖在了他心上,沉甸甸的给了他一下子。

他整个身体像在过电,四肢大脑都是麻酥酥的,四周的声音一下全部消失。

茶淀清河农场?

难怪刚才值班员那副嘴脸……

在京城人的眼里,茶淀这个地界儿根本就是流氓和坏人的代名词,因为那里在历史上就是罪犯的流放地.

京城人只要是进过看守所和监狱的人都知道那儿。

而那些因惹事生非、小偷小摸或者打架斗殴被送进茶淀的强劳人员,常被人们习惯地称为“劳改犯”。

可实际上,强制劳动教养其实算不上刑事处罚,只能算是行政处分。

但大多数的人由于分不清犯人与劳教的区别,索性把劳教与犯人划上等号。

所以劳教分子虽不能算是犯人,实际上却一直遭受着如同犯人一样的待遇,在社会上更是同犯人一样遭受歧视。

洪衍武手捧着纸张,已经懵了。

他居然?回到了?过去?

真的假的?这也太……

明明是不可能,可身边的一切却又这么的真实。

洪衍武呆立半晌才从懵懂中清醒,却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

“啪!”

耳光嘹亮。

他呲牙裂嘴,泛出泪花。

周围忽然一阵混乱,人群里骚动的声音越来越大。

“真使劲唉。把自己都扇哭了,这五个大指印儿……”有人瞅着挺乐呵。

“快走,这人有病。别招他……”也有人发出惧怕的声音。

“怎么着?什么事?好玩吗?”还有上赶着过来凑热闹打听的。

“看嘿,这神经病多半儿安定(指安定医院,京城精神病专科医院。)跑出来的。你看,没事他扇自己玩儿……”更多的人则根据自己的想象发挥,跟别人描述着。

“嘘。别说了。他看过来了……”

听到最后这句,洪衍武已经彻底回过了神。他这才发现这大棚其实是个候车室,出口是紧挨着的两扇门。

他站立的门口已经被严严实实堵了个结实,不少着急出来的人嘴里吆喝着“劳驾”“让让”,正费力地往外面挤。

而旁边另一个门口,出来进去有不少人也被这边的热闹吸引了。

一有站住的,跟着也就走不动了。

我嘞个去,交通大堵塞。可别真把穿制服的给招来……

洪衍武突然醒悟过来,抄起地上的铺盖卷儿就往外硬挤。他所到之处,人们纷纷后退闪避,还有人惊恐地大叫,“疯子过来了!”

这一嗓子,立刻让场面混乱起来,许多人嗷嗷叫着乱跑乱蹿。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东京汴梁的牛二爷复生,跑到这儿来遛弯来了。

洪衍武眼尖,把握住人堆里瞬间闪过的一条空隙,夺路而逃。

在一通硬挤硬冲的狂奔之下,他终于突破了层层包围。

一溜烟儿逃离了热情关注他的人民群众,只留下身后的一片混乱。

洪衍武奔跑着从南向北穿行。

直到向西拐过了一个弯,他才把行李卷扔在了地上,从拐角的墙边探出脑袋回头张望。

果然,他看到大棚候车室门口,出现了两个蓝色制服的执法者。

刚才围观他的人里,还有几个人冲着他跑掉的方向张望着,似乎对他的离去很是恋恋不舍。

这要慢半拍非惹麻烦不可,真悬。

这年头可真是,人民群众的好奇心都大了去了。

谁的举动稍微反常点儿,就立马就成焦点。

洪衍武的确感到了心惊肉跳。他真没想到一个不留神,竟出了一次这么丢人的风头。

又过了片刻,他再次探头看了一眼。还好,人群已经恢复平静。

两个蓝制服也没有追来,在原地疏散着聚集地人们。

他的心踏实了,扶着墙回身。

拐过弯的这边,是个不大的广场。熙熙攘攘,人也更多。

洪衍武发觉自己正身处一个高大水泥建筑下,建筑前面排着几列长长的队伍。

一列列的铸铁栅栏把队伍最前面的人们分开,那里人头涌动。

大家都挤在一排排木头窗口前,窗口上方高挂着“售票处”三个大字。

队伍中有些人也正注视着他,显然他们看到了他刚才仓皇逃窜的样子。

为打消这些人的好奇心,洪衍武竭力控制着自己的神态举止,装作无事站直了身子。

同时,他的心中却在狂跳。

这里?难道是……

洪衍武向上仰头看去,水泥建筑的屋檐下,铁路路徽两边各有一条巨幅标语。

左边是“伟大的红色政权万岁!”,右边是“战无不胜的红色思想万岁!”

气势磅礴,红底白字。屋顶上面那最大的几个立体字因为距离太近,斜度陡峭而辨认不出。

他又向右前方跑了几步,然后向左转身,从正面再次去看建筑,终于看清了建筑上的四个大字——永定门站。

这四个字几乎是冲进他眼睛里去的,使他的大脑又迎来一阵抑制不住的冲击。

他再向身后看去,广场的后面是马路,过了马路是一条河。

河流远隔的对岸一片葱郁,还围着绿色油漆的铁栅栏,似乎是个公园。

这里要是永定门火车站,那里就应该是——陶然亭公园?

虽说眼见为实,可洪衍武还是没法就此下定论,他甚至重新怀疑起现在所感受的一切只是个不寻常的逼真梦境,一个他醒来前做的梦。

也许他的身体正在医院里抢救,这些只是他脑中的臆想。也许这一切的确只是巧合,或许是谁搞出来的恶作剧,又或许是外星人搞的什么见鬼实验……

还有个简单方法可以检验。

洪衍武干脆跑到售票窗口前,去找当日列车时刻表核对。

自然,他是不会找到熟悉的液晶屏的,发车时刻表还只是写在悬挂的几张黑板上。

不过,当他夹在人群中垫脚张望了一阵,总算是证实了今天的日期。

确实没错,今天就是1977年3月21日。

洪衍武盯着黑板上的数字,眼神又发直了。

他真希望能想出个合理解释,可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他最后还是放弃了,因为全都说不通。

突然,他又想到,如果这一切要是真的,那他的样子……

洪衍武扭头四顾,忽然注意到出站口旁边有很多的玻璃窗。

在一阵莫名的忐忑中,他不知不觉被吸引着走了过去。

没想到,当他站住脚步时,玻璃的反光中竟然真的呈现出奇迹。

那里面映照出一张年轻的面庞,瘦削,短寸头,上唇已经有了淡淡的绒毛,额头上的那道已经陪了他几十年的刀疤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张黝黑的脸看着熟悉又陌生,表情既悲又喜,正露出一幅合不拢嘴的讶异表情。

这确实是十七岁时的他,但还不完全是那个往昔的他。

因为镜中那双正专注看着自己的锐利眼眸,同样流露出了沧桑的味道,这无疑也证明了过去那些岁月仍然在他身上产生作用。

但除了这双眼睛以外,玻璃映出的人,看起来完完全全还只是个未经世事历练摧折的小子。

尽管洪衍武心里早有准备,但在这一瞬间,他还是震惊不已。

老天,他真的还活着!

而且,还奇迹般地回到了1977年3月21日。

这一天,是他解教后回京城探亲的日子,而这个地方,千真万确是他刚下火车的地点,永定门火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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