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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飘香院中少年郎,风尘路上有同行

正是春暖花开日,桃花盛放时,却也正好是两人个初次见面,芙蓉俏佳人,对面的却非偏偏佳公子,而是落难的西门邪。夹杂着寒意的春风从门外的窗户拂过之时,西门邪曾怀疑自己是否尚在人间,自己那个充满了罪孽和回忆的人间。

三人的目光此刻也都是投向了怜月,可怜月看见的却不是那种迫切希望能够脱离苦海的希冀,更没有那些奴隶的乞求,更多的是一种漠然,有些分不出是无奈还是冷漠,其中又以西门邪为最。

“你叫什么?”将手中的桃花扇缓缓放下,怜月眉头微蹙的问道。

“西门邪。”西门邪道。

怜月不再问话,对于她而言,买下这三个小子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事情,算不上什么大价钱。在此之前,也有不少人曾经给她介绍过一些小童,只是怜月并不想用这样的方式留下他们。但唯独眼前这三人,怜月心中颇为意动。

“掌柜,把他们送到飘香院吧。就说是我买的下人。”怜月道。转身之际,却又看了一眼楚令。

“你叫什么?”怜月再次开口道。

“楚令。”

“真名就是楚令?”怜月道。

楚令的脸色即刻便是诧异了起来,但还是点了点头。

“怜月姑娘放心,小的给您包办好。”掌柜哈首低腰的道。

待得怜月走后,这掌柜的也终于是撑直了自己的腰杆,晃了晃自己的大肚子,显然刚才的一番举动就让他有些疲累了起来。一脚踹在了西门邪的身上,神色鄙视的看着他,连他都不敢在怜月姑娘面前如此说话,这小子倒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要是怜月姑娘怪罪下来,他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低喝一声:“快走!”

口中仍旧是骂骂咧咧的道,“妈的,不就是一个婊子嘛,头牌,哼!老子看你什么时候卖!”继而不断的推促着三人快速的离开了客栈。

却说老五离开后,一路马不停蹄的便是奔回了自己的暂居地,此处已然没有了任何的奴隶,剩下的就只有自己的兄弟五人了,见到老五回来。老二是第一个起身的,他们面前的桌上不复之前的酒瓶,端端正正的放着几柄长剑。

“人都到齐了,咱么动身吧。”老二拍了拍自己的脸,似乎是想要从半醉中尽快醒来。“我的计划,等到了咱么歇脚的地方再告诉你们,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了,想必那宋桥也不会记得我们了!”

自不必说,这老二口中的宋桥,想必应该就是他们曾经口中提到的仇人了。话音刚落,几人便是拾起了桌上的长剑,这中间还有几人是西门邪未曾见过之人。各个脸上都带着决然和狠厉,眼神之中透露出来的凶光,更是如同要吃人一般!

而西门邪几人也是被老者押到了飘香院,告了一声好之后便匆匆离去了。他们三人自有下人带领送往怜月的小院子。绕了许多的弯路,西门邪他们三人显然是已经有些迷糊了,不过总归是来到了一处别致的小院落之中。

飘香院乃是南天之中有名的风月之地,有钱人的消金窟。甚至是王城这样的达官贵人,也不乏会来到这飘香院之中一夜春宵。

南天地处偏僻,这些年更是远离王城,谈不上什么大势力,可这中间的牛鬼蛇神定然不少,飘香院能一直偏安一隅,显然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正是如此,这飘香院倒是不小,怜月这样的头牌,挂上一个卖艺不卖身的名头,更是拥有自己的独立的小院子。

要说她,整个南天乃至于小半个天月的南方,只要是涉及此道之人,鲜有未曾听说过她名声之人,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却一直都没有人能够获得怜月姑娘的青睐,更是没有半个人敢越雷池一步!

南天这样的地方,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算小了,毕竟也算的上是一方主城,更何况有着周围主城的辐射,怜月还能够独善其身,有心人也知道,其背后定不会是空山旷海,还是实实在在的云深雾绕!

“你们几个,就呆在这儿吧。”带头的一个少年对着西门邪道,语气极为不善,但却又注意着分寸,“也算是你们运气好,能被怜月小姐买回来,哼!”

这少年可没有西门邪他们那么好命,只用伺候一个主子,他是被飘香院买下来的,所以,要算是飘香院的杂工,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要做的事情却是数不胜数,怜月看见的时候倒是时常会给他一些好处,这也是为什么他对怜月倒是颇有好感,也为什么见到西门邪三人的时候,会如此的嫉恨。

沦落天涯同命人,难怪少年多老成。

西门邪又何尝不是少年老成的代表呢?尽管在行事作风上,仍旧是改不了自己的少年心性,但是,他的思想已经完全的超越了同龄人应有的程度。然则谁又知道在这老成的心性的背后,西门邪到底又经历了什么呢!

简单的打量了一下这房间里面的设施,算不上华贵,但也十分的清雅,倒是适合怜月这般性格的人居住,只是偏偏这么一个房间又处在这飘香院中,又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不做声响的将门给关上,西门邪看向了楚令,西门邪终于是有些好奇的问出了自己心中的问题。

“你是女孩?”

楚令望着西门邪,眼神中闪过无数的差异,脸上的神情更是阴晴不定,可这时候的西门邪,显然是已经确认了这一点,不然的话也不会用这般笃定的语气问出来了。楚令缓缓的抬起头,轻轻的点了点。

“如果不装成男孩的话,我就不会被卖到这里了。之前有好几个女孩都是……”

楚令没有说下去,西门邪也不想知道那些女孩的后续,他们已经够惨的了,别再去了解旁人的悲惨过去了。先前西门邪在地牢中的时候,便是觉得楚令的许多行为方式都和他们有所不同,再加上之前怜月看待楚令的目光和问题,都让他有些意外。不过真要说西门邪又多少把握,那还不一定,很大程度上,他也是诈一诈楚令罢了。

三人也不知道怜月到底什么时候回来,也就无所事事的坐在了椅子上,西门念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恢复了不少了,左右看着这周围的陈设,新鲜的很。

重见光明的感觉远远不是在那暗无天日的牢笼中能够想象的到的。万幸的是西门念接触到的这些东西,还算不上多,而且至少在这样的环境当中,很有利于他的恢复。

“哥哥,刘大夫他们呢?”西门念低声问道,语气格外的沙哑。

西门邪目光中闪过一丝仇恨,自己如今的经历全拜刘大夫一家所赐,虽说算不得和刘大夫有直接的关系,可谁也说不准他知道与否!而今西门念问道,便是在此激起了西门邪心中的怨念。

西门念懵懂,却也不傻,当初的那时候,他自然也是看得出刘大夫和刘夫人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问出这话的时候,西门念的心中同样充斥着不甘和恨意。

刘大夫,若是不提及此人,西门邪倒是也就忘记了,只是提起来的时候,西门邪才又突然之间想起了那江南往事,以及在刘大夫家的时候获取的那本《擒龙》。

依稀记得之前的那名大汉便是说过,武者的修炼便是由练体开始的。而练体,也便是所谓的世间武者,只有真正等到破魂的时候,那才是跨入了那漫漫的修道之旅。无尽的道途,充满的神奇和惊险,只是现在的西门邪,方才堪堪练体四重,实在是不知道自己的实力到底怎么样。

而西门邪有所不知的是,这世间武者,虽是练体九重,却又各有不同。同样,随着年纪的增长,即便是同一境界,其实力也会有所不同!如今的西门邪是练体四重,可真要是和成年的炼体境界对抗,只怕是连二重都打不过,而这世上,又有多少的炼体境界?

放眼尘世,又有多少人能甘于寂寞,忍受那岁月苦短的折磨。不皆是以己之力,突破这世俗的桎梏,向那道途攀登,破魂入乾坤,化灵斩心魔。

三人都不怎么说话,不多时,西门念便睡着了。西门邪不忍叫醒他,快半年了,西门念几乎每天都是在神情恍惚中度过的,又有多少时间能够这般安然入睡呢?半年多的时间,楚令也是第一次在这个家伙的脸上,看见了如此温和的笑容。

“谢谢你。”楚令忽然之间说道。

“什么?”西门邪诧异的抬起头,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谢谢你当时救了我。”楚令有些不好意思了,当初若不是西门邪在他们的面前,帮他们挡住了那些攻击,她都不会有机会坐在这里了,直到现在,回想起那些如同要吃人的少年,楚令的心中依旧是后怕不已。

“没什么,你不是也给我了半个馒头么。”西门邪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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