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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面目极其的可憎

吃了饭,因为洪子言有事要先回公司,李众众就送卫蔚回家。到目的地后,李众众就要走。卫蔚拉着她的手,泪眼婆娑。李众众吃惊问:“怎么了?卫蔚哭着说:“公司想让我辞工,给我安排了很多工作,还经常安排我加班。有时候十点多才回来,打的我舍不得钱,搭公交车又很赶。再十点多,又没什么人,我都害怕,害怕出什么意外。还有隔壁经常很吵,吵得我睡不着觉,我敲过一次门,他们根本不理会。我不敢再敲,怕他们报复我。”李众众从包里掏出纸巾递给她。卫蔚接过擦了一下眼泪,说:“我知道洪子言没那么喜欢我,但我真的很喜欢他,想嫁给他,跟他在一起。我知道我唯一的筹码就是这个孩子,因此挤公交车的时候我会害怕,爬楼梯的时候我也会害怕,甚至上洗手间我都会害怕,因为地上有水,怕会很滑。我怕出什么事,孩子没有了,那我就什么都没有了。”李众众说:“你有点过于紧张了,小心是对的,但神经要放松,那样对胎儿也有好处。”卫蔚突然一把抱住她,放声大哭,一边哭一边说:“我该怎么办啊?能做的我都做了,我已经没辙了,洪子言对我却还是那样。眼看着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我不会真的一个人在出租屋生孩子吧?”李众众安慰她说:“不会的,洪子言还有他爸妈不会不管你,就算真的不管你,到时你打电话给我,我会过来帮你的。”

告别卫蔚,李众众回公司。洪子言打电话过来,问:“你在哪?”李众众说:“回公司的路上。”洪子言问:“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李众众说:“她是一个孕妇,她正孕育着生命,而我对生命很重视。卫蔚现在处境很艰难,你能不能帮一下她?”洪子言问:“怎么帮她?跟她结婚吗?”李众众说:“你不想跟人家结婚,你跟人家在一起?”洪子言无奈说:“我哪里好?她非要嫁给我?”李众众说:“你怎么有这样的疑问,你不知道你条件很好吗?”洪子言说:“我以为你至少会保持中立,但没想到你站在她那一边。”李众众说:“我不想有人出事,我想大家都好好的。”洪子言说:“但我现在不好,以后也不会好。”

李众众抽了个时间去看洪胜利,梁彩霞,当面跟他们说了卫蔚的近况。梁彩霞,洪胜利听了很是心疼,就先告诉了洪子言知道,然后又告诉了洪子语和袁莱知道。洪子言知道后很吃惊,同时也有点难受,放下手头的工作,直奔卫蔚的公司,帮她收拾东西说辞工走。卫蔚上司拦着,不让走,说就算是辞工,那也得按步骤来。洪子言不理他,让他报警。因为洪子言一身名牌,又开了一辆豪车,并态度十分不屑。上司猜测他八成是个富二代,家里有些钱或有些关系,因此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卫蔚十分感动,同时还有一点得意,因为办公室其他人看着都是一脸吃惊。

从公司出来,直接回住处,龙龚子又开始收拾东西。卫蔚问:“搬哪里去住?”洪子言说:“我爸妈那里。”卫蔚问:“那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洪子言愣了一下,不说话,继续收拾东西。卫蔚说:“我不搬。”表情坚决,语气坚定。洪子言回过头来,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卫蔚说:“是你想怎么样?你是看在我怀了你的孩子的份上,所以才对我这么好的吗?那我现在推开门,一脚踩空,滚下去,你是不是就用不着对我这么好了?”洪子言大声说:“你疯了?”卫蔚也大声说:“你把我整疯了,你要么渣到底,不认这个孩子,不管我的死活,那我还可以死心。你偏偏又不渣到底,让我对你抱有希望。你明明不讨厌我,相反还对我有些好感,现在我又怀了你的孩子,我们可以结婚的。你是不是不甘心?你在不甘心什么?”洪子言沉默不语。卫蔚说:“你总是不说话,我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让我猜,那我就猜你是个好人,肯定会对我负责的。”洪子言说:“我们明天就去民政局登机结婚。”卫蔚呆住了。洪子言继续收拾东西。卫蔚看着他的背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第二天上午,洪子言,卫蔚真的去民政局登记结婚,所有人都惊着了。登记结婚之后,接下来就是正式举办婚礼了,毕竟肚子不等人,于是双方父母坐到一起。卫蔚爸妈见洪子言人长得英俊帅气,又事业有成,十分满意,理解卫蔚之前的做法了。他们本就不是那种挑剔的人,相反很随和的人,因此亲家说什么,他们都说好,并没什么意见。洪胜利,梁彩霞因此很高兴,觉得他们很朴实,一点不狡猾贪财。这也从侧面证明了卫蔚是一个好女孩,因为有什么样的爸妈就有什么样的孩子。洪子言不管这些,什么都交给他爸妈和卫蔚去办,他正常上班,除非一定要他出现,否则他不出现。袁莱看不惯他那样,对洪子语说,如果以后他们两个结婚,洪子语那样的话,她立马悔婚。

随着婚期日近,洪子言愈发沉默寡言。李众众担心他的状态,下班后过去看他。刚好洪子语也担心他的状态,也去看他。三个人就去酒吧喝上了。

李众众说:“你爸妈请我当证婚人,卫蔚很高兴,非常赞同。”洪子言苦笑了一下,问:“你有没有觉得很荒谬?”李众众说:“没有,我觉得挺正常的。”洪子言说:“我觉得很荒谬,非常荒谬,荒谬之极,不应该是这样的。”李众众问:“那应该是什么样的?”洪子言笑说:“我最后居然找了一个你的替身。”洪子语笑说:“而我找了一个你的高仿。”洪子言说:“我一直都对你有好感,但我从来没有向你表白过,因为我心里有个坎,怎么都过不去。”洪子语笑说:“你心里是坎,而我心里是阴影。”李众众说:“我是给你的青少年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吗?”洪子语笑说:“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是在医院,你不苟言笑,冷酷无情的说要找律师,让法官去判。我爸妈还有我爷爷奶奶吓得不行,求你说会尽量去筹钱。我同样吓得不行,觉得我爸可能会被抓去坐牢,我们家会家破人亡,我当时都哭了。那时我真觉得你是一个坏人,真正的坏人,最坏的坏人。后来虽然慢慢知道你很好,但我总忘不了那个场景,常被那个场景给吓醒。”李众众说:“当初你们一大家子过来医院找我,不就是想着人多势众吗?那样谈判的话,好谈一点。那年我不到十八岁,未成年,我一样的怕,怕被你们欺负,怕吃亏。所以故意装出一副狠样子,然后说出那些话。”洪子语说:“我爸妈的确是说过‘人多好说话’。”李众众说:“你忽视了很多细节,你爸妈刚开始知道跟我谈的时候,他们表情很轻松,觉得我一个孩子,知道什么?看他们那个样子,我就决定不饶弯子,直奔主题,表面我的立场,那样才能占得先机。我只是保护自己而已。”

洪子言说:“我一直觉得当初那场车祸,我们不该承担那么多责任,是你舅舅突然跑出来,我爸根本来不及反应。但最后几乎全部我们的责任,你因为有钱有势,从而改变了整个事情的性质和走向。我们成了过错的那一方,要一辈子活在内疚中。虽然你后面很宽容很大度,没有将我们逼入绝境,而是给了我们一条生路。但是我一方面很感激你,另一方面又觉得你本来就是罪魁祸首。你造成了整件事情,我们家因此需要赔钱,我爸妈需要去你家做护工。我对你有好感,但我不知道怎么放下这件事情,你是我喜欢的人,但你同时又是一个坏人。知道你结婚了,我一方面很难过,我们没有机会了;一方面我又松了一口气,我没资格喜欢你了。你终结了我的痛苦,但我仍然痛苦。虽然我没盼着你离婚,但我想过你离婚。现在我要结婚了,还要当爸爸了,我好像可以彻底死心了。”

李众众说:“我舅舅是突然跑出去,但我舅舅身体沉重,因此他的速度能有多快?说是跑,其实比走快不了多少。你爸爸的车速当然也是不快的,他可以避免的,但他分神了,因此没及时踩刹车。如果及时踩刹车,刹得住的,根本就不会撞上我舅舅。这些都后来你爸爸告诉我的,因为觉得我对你们一家人太好了,他不说心里会不安。那天刚好是高考完的第二天,网上正确答案给出来了,可以估分。那天你估了分,给你爸爸打电话,你爸爸很高兴,挂了电话开着货车还在想着那件事情。想着怎么庆祝,哪里办酒宴请亲朋好友,所以没看到我舅舅,直接撞上。我说找律师,上法院起诉,他为什么那么害怕,就是因为心虚,知道是自己的错。但在你看来,却成了我恐吓你们一家没进过警局没进过法院没见过律师的狠毒手段。而在你看来,是我用钱和权势造出来的不公平。”

洪子言,洪子语吃惊看着她。李众众说:“你们爸爸只跟我说了,他不敢跟你们说,你们那么信任他,支持他,站在他那一边。他怕你们失望,他怕他真成了罪魁祸首,而不是后来定性的‘一场意外’。只是没想到你会从心理上畏惧我,而你过不去那个坎。”洪子言,洪子语不说话。李众众有点难过的说:“这么多年,你们始终认为是我的错,还不肯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哪怕我其实并没有做错。我的面目真的那么可憎吗?会让人做噩梦的那种?”

后面李众众先走了,洪子言说:“我突然不想结婚了。”洪子语吓了一跳,说:“别,那样会天下大乱的。”洪子言看着他说:“你应该理解我的。”洪子语说:“我理解你,但不结婚又能怎么样呢?回不去了,你总是得不到你想要的。”洪子言说:“你比我幸运,你至少是喜欢袁莱的。”洪子语说:“感情真的可以慢慢培养,结婚了,是合法的夫妻,又有孩子,又没婆媳矛盾,卫蔚又是温柔体贴的人,感情真的可以培养起来。相反我跟袁莱,都不知道哪天可以结婚,因为两个人有太多分歧,她又一点不妥协和退让。就算以后我们结婚了,她跟爸妈肯定是合不来的,注定有很多矛盾。她个性又那么突出,我要不欣赏的话,估计会天天吵架。她还不想那么早生孩子,所以指望孩子当纽带以及粘合剂,指望不上。”

回家龙大美来了,正跟她爸妈,侄子说话聊天。龙龚子看一眼就知道李众众喝酒了,但没有说什么,而是说:“姑姑今天晚上住在这里不回去了。”李众众问:“那房间收拾好没有?”龙龚子说:“收拾好了。”龙大美不满说:“做得好好的,非要辞工,又去找工作,真是气死我了。跟他爸一样,这山望着那山高。”李众众说:“您别生气,现在的年轻人,工作换得勤,男朋友或女朋友换得勤,很正常了,他们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二十几岁的年纪,您想要他稳定下来,不大可能,也没什么意思,因为年轻人就要多看看,开拓眼界。时代不同了,在一个单位干一辈子,你没垮,它倒先垮了。多做几份工作,才知道哪份适合自己,自己能够做好。就像谈恋爱一样,多谈几场恋爱,多经历几个人,才知道哪个人最适合自己。”龙大美表情稍缓和,说:“但我还是有点生气,为了让他能够好好工作,我什么都帮他准备得好好的。现在他辞了工作,那他自己去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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