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兄弟也吃点吧!”紧挨着洛芙的是一位女子,年龄在二十七八,名叫刘霜,是戏班子中为数不多的女子其中之一。
洛芙接货汤碗道了声“多谢!”
洛芙声音平淡,且面具似乎有改变声音之效,众人听到洛芙的声音始终不知是男是女。
“我这位兄弟,个性内向腼腆,大家不要见怪。”赵辰急忙道。
“赵兄弟无妨,过些时日熟络了就好。”开口之人叫江贺是刘霜的丈夫,为人热情豪爽,赵辰白天就与他攀谈过。
“不知这位小兄弟如何称呼?”老班主萧泽趁机问道。
“晚辈洛芙,见过诸位。”洛芙急忙开口道。
洛芙虽说有些认生,不善言辞,但是待人处事还是恭谦,先前便想与众人打招呼,只是碍于脸皮不敢开口,况且赵辰一直与人攀谈,她始终找不到机会。
“两位可是夫妻?”老班主继续问道。
老头话音刚落,洛芙刚喝到嘴里的汤粥一口喷出,紧接着是一阵急促的咳嗽。
还未等洛芙出言辩解赵辰便抢先道“正是,老班主果然眼光毒辣。”
听到赵辰如此回答洛芙双目瞬间瞪着赵辰,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但是赵辰却对此置若罔闻。
“哈哈哈,这位姑娘女扮男装,老夫一早便看出来了,只是不知二位关系如此亲密。”老班主笑道。
众人也是纷纷出言附和,如此也便理解为何洛芙少言寡语。倒是老班主身旁的女儿瞪大了眼睛,一直好奇的打量着洛芙。
“我与我家夫人前去蜀郡投奔亲戚,路途遥远想来她一介女流多有不便,索性女扮男装,掩人耳目。”赵辰说道。
“无妨无妨,既然如此今夜不如赵夫人便与小女同睡轿中吧。”老班主说道。
“如此那边打扰了。”赵辰说道。
洛芙听着两人的话,只觉得脸上滚烫不敢抬头看人,埋着头不断的喝着粥。
入夜篝火渐弱,众人开始散去,赵辰提议自己也帮忙守夜,洛芙便跟老班主的女儿去休息了。
两人都是女子,虽说都有些内向,但还话匣子打开了也就熟络了。
与赵辰守夜的有老班主和江贺,三人都是擅聊之人,时间也就过的快,很快到了后半夜老班主和江贺都去睡觉了,本来应该是江贺留守,等人过来接班,可是赵辰执意要帮忙留守,江贺也有些困乏便答应了。
篝火渐渐熄灭,江贺走后就剩下赵辰一人了。
独坐在火堆旁边的赵辰突然脸色苍白,面目由于痛苦变得扭曲,赵辰身体蜷缩成一团,身躯不断地颤抖时不时发出低沉的痛哼声,赵辰此时仿佛在经受着这世界最痛苦的折磨。
这样的情形持续了有半柱香的时间,赵辰蜷缩着的身子才渐渐挺直,此时赵辰脸色依旧苍白,额头更是渗出粒粒汗珠。
“呼!”赵辰长舒一口气,面无表情地擦拭了额头的汗珠。
刚刚缓过来的赵辰刚准备起身去拾些木柴,突然听到若有若无的声音从林子里飘来。声音飘渺绵长,若有若无,如泣如诉,十分诡异。
赵辰眉头一皱看了一下林子,竟然起身向声音飘来的方向走去。
此时正是秋天,寒风穿过树林时不时会发出呜呜的声音,赵辰小心翼翼的前行,只觉得声音越来越近。赵辰定睛一看林子里似乎有一道身形在翩翩起舞。
“赵先生!”赵辰正准备上前仔细查看,就听到身后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赵辰一下子分了神,等再回头时方才的人影已经不在,赵辰眉头一皱脸色有些恍惚暗自嘀咕了一句“难道是我出现幻觉了?”
“赵先生!”身后又传来呼唤他的声音。赵辰晃了晃有些沉的脑袋转身回去了。
刚从林子里出来就碰到一个少年,这个少年也是戏班的名叫曾立,今夜后半夜就是由他守夜。
白天班主特地嘱咐他晚上要提高警惕,并特别要他关注赵辰两人,一有异常就及时警报。
话说到这里曾立自然明白班主的意思,赵辰毕竟是陌生人,换班之后曾立不见赵辰的身影便往林子里找。
“肚子有些不舒服。”赵辰从林子里出来对曾立道。
曾立看到赵辰又看了一眼赵辰身后漆黑一片的树林说道“赵先生夜晚小心一些,林子里可能会有豺狼虎豹。”
两人就此一同返回营地,闲聊了片刻赵辰便打起了瞌睡。
交待几句之后赵辰便睡觉去了,大家似乎都忽略了赵辰和洛芙并没有被褥,洛芙倒是跟老班主的女儿去马车上睡觉,赵辰无奈。看了一眼四周索性找了一颗大树,赵辰也不怕秋夜的寒风靠着树根就闭目睡去。
戏班的众人都起的很早,大概是习惯了昼夜辛劳,刘霜一大早就要忙活着准备早饭,而赵辰靠在树下睡觉的样子正好被她看到。
刘霜见此急忙转身去找了一床被子,轻轻的给赵辰盖上,这一幕自然也被其他人看到。
一直到众人开始吃早餐赵辰还没醒来,众人很识趣的没有过来叫醒他,倒是洛芙刚起来看到树下的赵辰便径直走过来居高临下的对着赵辰喊道“起来啦,吃饭了。”
赵辰一下子被叫醒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呀,天亮了!”
赵辰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微笑着看着洛芙。
“我要教萧潇骑马,你坐马车?”洛芙说道。
洛芙口中的萧潇自然是老班主的女儿,也不知道昨夜洛芙如何与她相处,这才过了一晚便要教人骑马。
赵辰自然不敢逆洛芙的意,吃过早饭便到马车上睡觉去了。
“赵兄弟真是好福气啊。”老班主笑着道。
“我家夫人确实贤惠!”赵辰回道。
只见洛芙一脸愠怒回头狠狠蹬了赵辰一眼,想来是听到两人的谈话,赵辰一阵心虚钻入车内。
洛芙见此拉着萧潇骑马去了,众人吃过早饭便赶着启程,赵辰也并未多睡,不一会便出来与老班主闲聊。
“赵老弟怎么不多睡会儿?”老班主问道。
昨夜老班主比赵辰先睡,也习惯了起早贪黑的日子,早起算是常事,倒是赵辰竟一点也不贪睡。
“晚辈也是忧心之事繁多,平日睡眠也就少了些。”赵辰道。
老班主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酒壶抿了一口缓缓说道“老朽已过天命之年,虚度大半生,打小就随师傅走南闯北练功讨生活,那时候整天盼的就是什么时候能够休息上街玩耍,若是能再有串糖葫芦便是最好;再大一点就想着啥时候能成个角儿,想的尽是些天马行空的事情;后来师傅过世了,时运也不好那时候每天能有十个大子就烧香拜佛了;现在啥也不想了,就想盼着女儿能找个好人家。赵老弟我看你相貌堂堂出身定是不凡,老朽也就是想跟你说个道理-万事莫强求!”
赵辰听罢沉默了片刻微笑着说道“老哥说的在理!”
老班主听到赵辰如此回答甚是欣慰,一把递过手中的酒壶,赵辰也不推辞仰头便灌了一大口。两人本来相谈甚欢,不料洛芙与萧潇骑马经过,原本正与萧潇嬉笑的洛芙见到赵辰突然脸色一沉,经过赵辰身边的时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赵辰尴尬一笑对老班主说道“老前辈我突然觉得还有些困乏,这就回车内再睡上片刻。”
也不等老班主回答赵辰便钻进车内,老班主见此也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