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梅的父母对此也不是很在意,
虽然也是自己的孩子,
但对待白子梅与白子松还是不同的。
白子梅从来都不抱怨,
她认为,
有一口饭吃,
就是天大的恩赐。
【壹】
当太阳落山时,
夕阳如血撒满地。
天地一片昏黄,
好像一切都模糊了。
每当白子梅踏着夕阳回到家中时,
她就可以看到哥哥在桌上专心学习的样子。
她从来都不回头。
这个家中,
唯有哥哥白子松能带给她温暖。
白子梅放下框子,
轻轻唤了声“哥哥”
白子松抬头,露出一个笑容,
“小妹回来啦!”
白子梅觉得,这是她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刻。
“快快快,来,哥哥给你带来了糖块!”白子松向白子梅招手,
拿出一小包,
装着几块糖。
这都是白子松省出来的,
有时他会为学堂里有钱的少爷代写,
以此来挣外快。
这些钱他都攒下来,
舍不得用,
如今却拿出一半的钱,
来买了一小包糖。
白子梅知道这糖有多贵,
把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
才小心翼翼从那糖块上扣下一笑块,
放进嘴里。
很小很小的一块,
放进嘴里就化了,
却让白子梅觉得好甜好甜。
好甜好甜,
比山中的红果还甜,
比夕阳甜,
比蓝天甜,
比白云甜。
比什么都甜。
把剩下的包好,
放在身上,
系在腰上。
【貮】
白子梅家境还算可以,
穿的衣服不说有多华丽,
至少干净体面。
这也让白子梅与其他去摘果子的人显得不同。
白子梅内心感激,
每天早上她都会在心里默默的念,
“感谢天神,感谢父亲,感谢娘亲。”
【叁】
说实话,
如果白子梅一直都是这样的过着,
其实结局或许会是好的,
但,
天不遂人愿。
在某一年,
白子梅的家境败落了,
原因是白子梅的父亲赌钱,
把家底败光了。
白子梅正迎着夕阳走回家,
她每天都能欣赏到这夕阳西下的美景。
青石板路,
古街古巷。
途径哥哥上学的学堂,
今天她比平时早回来,
想着等等哥哥。
在门口张望啊,张望。
额前的碎发散落在两边,
露出光洁的额头。
两只眼镜眨啊眨,
睫毛像两只蝴蝶,
扑腾着翅膀。
本想快乐的迎接哥哥,
却没想看见哥哥被赶出来的狼狈样子。
“呃!”
白子松的衣服变得灰扑扑的,
脸上还有淤青,
嘴角带血。
见到白子梅一愣,
慌忙遮掩着自己,
怕被妹妹看到。
其实这样做无异于掩耳盗铃。
他知道妹妹看到了,
但他依然不敢面对。
他偷偷看向妹妹,
白子梅的眼中泛着泪光。
【肆】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走在青石板路上。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街上的人零零落落。
两人没有言语。
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子梅把头低的很低,
耳边的碎发遮住了脸。
晶莹的泪珠从脸上落下来,
在青石板上留下浅浅的印记。
她透过头发的缝隙看到,
白子松哭了,
低着头,
哭了。
他胡乱的用袖子抹着眼泪。
白子梅的双手垂在两侧,
碰到了腰间的某个东西。
白子梅突然停了下来,
白子松也跟着停了。
他只顾着抹眼泪,
却发现嘴边抵着什么东西。
一愣,
再看去,
那是一整块糖!
“哥哥不哭,吃糖。”
他看到妹妹笑了,
笑的像二月微风。
那块糖雪白雪白的,
吃到嘴里却是苦的……
苦到心里了,
他的泪水如同决了堤一般,
怎么忍都忍不住,
“阿妹,那块糖好苦,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