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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白启明与穿扬回到王府,迅速换了套衣服准备出门。

穿扬看了白启明一眼,不怀好意的取笑道:“殿下,是不是又要去羽清城见个什么人啊?”

白启明轻轻咳了几声,笑道:“羽清城奇珍异宝无数,美人又多,为何就难以吸引穿扬将军呢?”

穿扬羞怯的低下了头,跟着白启明一同前往羽清城。到了羽清城后,白启明便让穿扬递上一张纸条给看门的家丁,并嘱咐道:“务必让城主亲观。”

家丁拿着字条准备去寻花梨,巧的是,在半路就碰上了。

花梨见家丁一副急急忙忙的模样,忙问道:“出了何事?”

家丁行了一礼,笑道:“花梨姐姐,门外有人让我将这个字条交给城主,还说务必让城主亲观。小人不敢怠慢,所以便急匆匆的来寻姐姐,请花梨姐姐将信交给城主。”

花梨接过信迟疑了一会,寻思道:“何人要见城主?还如此鬼鬼祟祟的?”

家丁见状,忙问道:“花梨姐姐,究竟出了何事?”

花梨笑了笑,赶忙应付道:“哦,没什么大事,是城主的故交好友来信问安呢。行了,你先去忙吧。”

家丁行礼告退,花梨便连忙上前跑着进了屋,将字条飞速送到落梨莺手上。

落梨莺接过来一看,便见上面写道:“一个时辰后,梨林里不见不散。”她呡唇一笑,忙吩咐道:“花梨,快给我收拾收拾,我要出趟远门。”

花梨应声离去,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道:“城主要去多久?”

“少则十天,多则半月。”

花梨大惊道:“啊?城主要去这么久,万一曲大人要见城主,我该如何应对?”

落梨莺想了会儿,看着花梨宽慰道:“花梨,我早替你想好了,到时你只需随机应变就好。你且附耳过来。”

花梨便凑过去听着,越听心越慌。她结巴着说道:“城主,万一,万一曲大人、、、、、”

落梨莺正色道:“花梨,你就放宽心吧,没事的。”

花梨无奈道:“是,城主。”

一切安排妥当,落梨莺便欢欢喜喜的出了府,紧赶慢赶的朝梨林而去。微风和煦,细雨轻绵,纷纷繁绕的梨花挂满了枝头。落梨莺穿梭在花丛中,大声唤道:“大白,大白,你在何处?”

白启明狡黠一笑,忽然从后面抱住了她,柔声说道:“我在这儿呢。”

落梨莺转过身笑了笑,假装生气地说道:“可恶的大白,老是欺负人家。”她低下了头娇羞一笑,胡乱摆弄着腰间的丝带,此情此景,真是惹人怜爱。

白启明双手环抱着她,在她额间轻轻吻了一下。落梨莺羞红了脸,靠在白启明的怀里嘴角笑意盈盈。

二人还在浓情蜜意,难舍难分,但天色已晚,穿扬只好在旁催促道:“殿下,天不早了,还是早些赶路吧。”

二人相视一笑,赶紧松开,各忙各的去了。

落梨莺笑着问道:“大白,咱们要去何处?”

白启明笑道:“哦,去南蜀。”

“南蜀?那不是西国所属的封邑吗?咱们为何要去这个地方?”

“不错,虽说是归附了西国的蜀郡,可从未去过。听人所言,南蜀多奇峰怪石,悬泉飞瀑,砯崖转石万壑雷,十分壮观奇美,是难得一见的好景致啊!”

落梨莺很是兴奋,高声笑道:“好啊好啊,我正有此意。唉,劳累了许久,终于能出来放松片刻。”她拍着白启明的肩笑了笑,说道:“我就说嘛,大白要我出来,必定有惊喜。”

三人一路游山玩水,高兴得不亦乐乎。羽清城多平原丘陵,因而,这样奇伟瑰丽的山川美景落梨莺还是头一次见,一路上光顾着慨叹,竟然忘了旅途疲惫。

落梨莺一路走走停停,双眼瞄着街市上售卖的瓜果点心,布料首饰。一点点,一件件,看得她眼花缭乱。白启明尽管十分无语,但也由着她去了,毕竟她今日难得的好兴致。

“大白,大白,你看看这些点心做得多精致呀!嗯,闻着也香。”落梨莺双眼期待的看着白启明,白启明心领神会,笑道:“老板,所有的点心一样来一些。”

老板喜笑颜开,赶忙说道:“得嘞,您稍后。”

白启明付了钱后,落梨莺便拿着大包点心迅速寻找下一个让她欢喜之物。

穿扬在旁摇了摇头,直叹道:“唉,殿下,这落城主也真是的,羽清城富可敌国,街市上什么样的东西没有?为何对南蜀这样一个偏僻之地的物件如此心驰神往?”

“哈哈哈,她从未来过南蜀,这里的一切对她而言自然有着非比寻常的吸引力。虽说她是一城之主,但毕竟还是个天真洒脱的女子啊。”见落梨莺在一个摊位前停住,白启明与穿扬便赶忙跟了上去。

逛了一天,耽搁了不少时候。直到日落西山,他们仍然还在山沟密林里瞎转悠。

落梨莺脚步停歇的走了一日,实在是累得不行了便朝白启明抱怨道:“大白,我实在走不动了。”

白启明笑了笑,回过头鼓励道:“加油啊,再走片刻就到了。”

落梨莺想了想,忽然站在原地笑道:“我要大白背我。”

白启明面容一僵,十分严肃的说道:“自己走,就算爬,也得给我爬着。”

白启明向前走了几步,落梨莺见状便假装大哭起来,一边哭着一边喊道:“爹爹,娘亲,大白不要我了,他要把我扔在这儿,让豺狼虎豹吃了我。爹爹,娘亲、、、、、”

白启明心一软,无奈道:“落梨莺啊落梨莺,我算服了你。”他往回走着,蹲下身子佯怒道:“上来吧。”

落梨莺连忙趴了上去,脸上满是笑意。

白启明背着她慢悠悠的走着,边走边问道:“现在为何不哭了?”

“哼,目的即已达成,我为何还要装哭?”

白启明笑了笑,叹道:“唉,小白呀小白,羽清城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撒泼耍无赖的城主啊!”

落梨莺紧紧挨着白启明,轻声说道:“大白,我只对你这样。”

三人走了许久,总算在山谷里发现了一户人家。白启明上前恭敬的说道:“夫人,在下三人在这山谷里迷了路,现在天色已晚暂借一宿。还请夫人行个方便。”

妇人站在门边神情冷漠,不冷不热的说道:“既如此,就进来吧。我家里素来清净,儿子丈夫早已战死沙场,家中就剩下我一人。乡野粗陋,还请几位贵客莫要见怪。”

他们三人急忙道谢,又各自寒暄了几句才回屋睡下。

第二日清晨,艳阳高照,落梨莺醒得最早。她想了会儿,轻悄悄的走出来放松放松筋骨。闲极无聊,落梨莺便在房前屋后闲逛着。她随手拿起晾晒在簸箕里的草药,兴致勃勃的观赏着,但刚回头便瞧见了妇人也在警惕且排斥自己。

落梨莺吓了一跳,忙抱歉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一时兴起冒犯了您,打扰了。”她赶紧落荒而逃,不知为何?那妇人的眼神如此犀利冰冷,看得她直打寒战。

落梨莺跑回了屋,见白启明和穿扬都醒了才放松下来。她笑了笑,看着白启明问道:“大白,咱们今日今日又去何处?”

“哦,昨日我才听人说,南蜀今日要举行五年一次的大祭祀,难得一观,不如咱们去看看如何?”

落梨莺听后,乐得像个孩子,一边笑着一边说道:“好啊!五年难得一见呐,我可不想错过。”

“对呀,更何况,它还是在咱们头顶的山上举行,咱们走快些,兴许还来得及。”

“嗯,好。”落梨莺像鸡啄米似的点头答应着,因心怀所愿,落梨莺竟走得格外的快,把白启明和穿扬两个大男人远远甩在了后面。

到了山顶,这里果然是人声鼎沸。大家面容严肃的站在一旁,一会仰天长啸,一会又俯首跪拜,嘴里叽叽喳喳的念着她听不懂的话。

白启明想了会儿,在一旁警示道:“小白,今日是南蜀的大日子,你可别胡闹啊。”

落梨莺一边点头敷衍着白启明,一边朝前望了望。忽然,一个小男孩吸引了她的注意力。看他的模样,左右不过五六岁,却被人五花大绑的捆着,还时不时的被人用粗厚的鞭子不停抽打。说也奇怪,他明明被打得浑身是血,却眼神犀利不发一言。落梨莺看得直心疼,准备冲上去救他。

白启明手疾眼快,赶忙抓住她十分严肃地说道:“小白,不许胡闹。”

落梨莺挣扎着,说道:“你没看他都被打成这样了吗?一个孩子,为何要遭人这般凌辱折磨?”

落梨莺抬手用力一推,白启明没防备,差点跌倒在地。她一个箭步的冲上祭台,一把推开了执鞭的巫师。

白启明站在一旁,面色惊恐地喊道:“小白,别去呀,你给我回来。”

落梨莺那还听得进这些,她迅速拿出匕首解开绳子,背上男孩就往山下跑。祭台四周的人面面相觑,互相议论着不明所以。巫师气急败坏,带着山顶上的武士全力追击。

穿扬拍了拍手,惊魂未定的问道:“殿下,咱们该怎么办呐?那落城主一介女流,还背着一个孩子,如何躲得过这么多人的追击?”

白启明却胸有成竹的笑了笑,说道:“她既然敢冲上去救人,就一定有办法脱身。行了,咱们去山下的茅屋找她,她指定在那。”

果不其然,此刻落梨莺正坐在一旁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白启明慢慢走着,取笑道:“落城主,早知道你这么爱闯祸惹事,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落梨莺委屈极了,看着白启明啪嗒啪嗒的掉眼泪,撅着小嘴,一脸的怒意。

白启明笑了笑,赶忙跑过去抱着她走。他走在前面,穿扬背着孩子跟在后面,一前一后,穿扬刻意保持着距离十分知趣的走着。

到了茅屋,穿扬便请来老妇人给小男孩治伤。不出落梨莺所料,这个老妇人果然是个行医高手。经她医治,小男孩好了许多,略休养了几日便能跑能跳。

为报答落梨莺的救命之恩,小男孩便跪下行礼道:“多谢姐姐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不知姐姐有何心愿?只要我能办到,定当万死不辞。”

落梨莺赶忙扶他起来,十分心疼的看着他。小男孩的眉眼和她的弟弟落木心相较,还真有几分相似。事到如今,她仍然十分清晰的记得弟弟离开她的时侯,也是这个年纪呀!常言道,相识即缘。落梨莺低头想了想,“就认他为义弟?”她抬起头来笑了笑,语重心长地问道:“你可愿做我的义弟?”

小男孩点了点头,十分高兴说道:“嗯,当然愿意,姐姐在上,请受我一拜。”

“行啦,不必多礼,你可有名字?”

小男孩看着落梨莺,摇了摇头。

落梨莺低头沉思了一番,忽然说道:“卓尔不群,千秋万世,就叫你卓千秋可好?”

小男孩喜极而泣,忙谢道:“好,千秋谢姐姐赐名。”

落梨莺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白启明站在门边轻咳了几声,笑道:“好了,这义弟也认了,名也起了,小白也该出来吃饭了吧。”

落梨莺笑了笑,说道:“哦,就来了。”

卓千秋回过头来怒瞪着白启明,仿佛要把他生吞活剥似的。

四人围桌而坐,十分高兴的吃着石桌上的饭菜。白启明时不时地瞟眼去看卓千秋,越看便越觉疑惑。

他只有五六岁的年纪,本该和其他孩子一般天真活泼嬉闹玩耍,可在他脸上却看不到半分笑意。双眸清澈无比,本该让人如沐春风,但在与他对视时,白启明分明感觉到他眼眸中的犀利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落梨莺不停地往卓千秋的碗里夹菜,一边夹着一边笑着劝道:“千秋,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呀,来,快吃快吃。”

卓千秋欢欢喜喜的吃着,不停谢道:“多谢姐姐。”他也夹起一块鸡肉放进落梨莺碗里,看着她笑道:“姐姐也吃啊,昨日救我着实辛苦了姐姐。”

“嗯,姐姐也吃。”不知不觉间,落梨莺鼻尖一酸,忽然难受起来。此情此景多么似曾相识,她和弟弟落木心也曾如此亲密无间的坐在一处,说说笑笑的共尝美味。

见她二人如此,白启明便在一旁打趣道:“穿扬,咱们赶紧吃完就离开吧,免得杵在这碍着人家落城主与义弟相聚。”

落梨莺还未接话,卓千秋却是个暴躁的小孩。他跑到一旁抄起扁担,大声喝道:“我是小白姐姐的亲弟,不是义弟。”

穿扬和白启明吓了一跳,惊呼道:“别冲动,别冲动。”

穿扬顺势夺下扁担,掬着极不情愿的卓千秋走了。

白启明惊魂未定,连声叹道:“唉,真是有其姐必有其弟,你看看你这位义弟,如此野性未训,一言不合就与人拼命。这一点,倒很合你的性子啊!”

落梨莺放下碗筷,嘲讽道:“哼,这又如何?你有能耐也收一个义妹回来?”

白启明摇了摇头无奈一笑,心想着还是赶紧闭嘴吧,与落梨莺斗嘴,他从未赢过。

今日,盱阳城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随着送亲车马的日益临近,夹道欢迎的百姓们也越来越多。自上次战败后,盱阳城便一直被一丝阴暗的情绪笼罩着。今日是城主的大婚之日,苏城主便下令举城同贺,一大早就派人施舍了许多的粮食粗布。百姓们感恩戴德之余,也倾全力恭贺城主。

高泽慧坐在轿子里泣涕涟涟,她笑了笑,极不甘心的低吟道:“公孙问,既然我得不到心中所爱,那你也休想如愿。”

轿外的喜婆轻声唤道:“夫人,咱们到了,快下轿吧。”

高泽慧强迫自己笑了几声,由喜婆扶着来到苏城主面前。隔着一层半透明的红喜帕,他们相互打量着。

苏城主虽年过四十,却眉目清秀身子健壮,并不显老。而高泽慧芳龄如许貌美如花,又温婉贤淑,是个难得的女子。苏城主十分满意的笑了笑,轻轻抓着高泽慧的手慢慢陪她进屋。婚典仪式复杂而冗长,明眼人都明白,苏城主极为看中这位夫人高泽慧。

从晨时直到太阳落山,婚典才结束。高泽慧像木偶一般任人摆布,别人叫她跪便跪,拜便拜,直到被人扶着回屋,她才得以歇息片刻。待婢女们关门离去,高泽慧便急不可耐的扯下这张红喜帕,十分厌恶的扔在一旁。

小荷连忙劝道:“夫人,这是要等城主亲自揭开的,您怎么、、、、、”

高泽慧笑了笑,十分鄙夷的说道:“哼,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在我心里,可从未把他当成是我的夫君。”

小荷苦着脸摇了摇头,站在一旁不再说话。

“对了,红杏呢?”

“哦,她给夫人找吃的去了,一会就回来。”

高泽慧苦笑道:“找什么吃的,纵然是山珍海味,我也没胃口啊!”

门吱丫一声开了,苏城主穿着一袭红袍笑嘻嘻的走了过来。小荷连忙行礼道:“拜见城主。”

苏城主笑着朝她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多礼。”

高泽慧把头扭到一边,向小荷吩咐道:“小荷,红杏去了那么久都没回来,你快去看看,别出什么事。”

“是,夫人。”小荷捂着嘴偷偷一笑,关上房门便走了。

屋里烛光盈盈,大红的喜字格外刺眼。高泽慧坐在床沿边上,面无表情的看着前方。

苏城主走过去坐在一旁,拉着高泽慧的手,颇为喜悦的说道:“夫人,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但我向天许誓,今生今世,只与你一人相伴相守。如有反悔,天诛地灭。”

高泽慧笑了笑,面色平和的说道:“行了,天不早了,早些歇息。”

苏城主心里乐开了花,他赶忙抱紧高泽慧拥入罗炜帐中。

第二日清晨,苏城主还没醒来。高泽慧浑身酸痛乏力,折腾了一宿,双眼肿得如桃一般。她刚要坐起来,又被苏城主拉着躺下。“夫人,你还是好好睡会吧,我还有公务在身,一会儿再回来陪你。”

苏城主轻轻走下卧榻,十分用心地替高泽慧掩上被角。待他走后,高泽慧无比厌恶的掀开被子,下榻穿上衣服。正准备出门,小荷忽然慌慌张张,大哭着跑进来说道:“夫人,快去救救红杏,几个护卫围着她意图不轨。”

高泽慧大惊道:“什么?这群混蛋,快带我去。”

高泽慧和小荷一路小跑着,急急忙忙的来到了护卫们住的屋子。屋里果然传出了一个女子拼命反抗的呼喊声,此刻,她的衣服正被几个色欲熏心的护卫们撕扯着。

高泽慧急忙叫人把门踹开,大声喝斥道:“住手。”

护卫们赶忙停下,跪在一旁诚惶诚恐。红杏愣了一会儿,连忙跑到高泽慧身边,啼哭不止。

高泽慧一边给红杏擦掉眼泪,一边关切的问道:“红杏,这个畜生没把你怎样吧?”

红杏行礼道:“夫人放心,红杏没事。幸亏夫人来得及时,否则,奴婢的清白就被他给毁了。”

高泽慧恼羞成怒,拔出桌上的剑朝那个护卫大吼道:“我杀了你。”

护卫吓得连忙逃命,慌乱之下恰巧闯入了盱阳城的议事厅。高泽慧也追了过来,一时急红了眼,冷冰冰的盯着众人。

议事厅里所有人赶忙起身行礼道:“拜见夫人。”

苏城主有些奇怪的看着二人,问道:“夫人,出了何事?”

护卫急忙跪在地上求饶道:“夫人饶命,夫人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夫人饶命啊……”

“夫人,究竟出了何事?”

高泽慧怒极反笑,看着众人高声说道:“哈哈哈,何事?这个畜生对我的侍女图谋不轨,还企图染指。我要是不杀了他,何以见人?”

苏城主连忙拦住了她,准备把这个护卫押入牢房再另行处置。

高泽慧扭头看着苏城主,充满杀意的朝他问道:“你也要拦我?”

苏城主见此,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高泽慧手疾眼快,朝着护卫的心窝狠狠刺去。护卫喷出几口鲜血,不要多久便躺倒在地上。

鲜血溅了高泽慧一身,但她却没有丝毫惧色,冲着诸人训斥道:“如若有人再敢冒犯琅嬛城的人,他的下场,就是你们的前车之鉴。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高泽慧说道做到。”

高泽慧扔下了剑,怒气冲冲的离开议事厅。待她走后,众人才从惊讶中苏醒。他们十分震惊的看着苏城主,又敬又畏的问道:“城主,这,这该如何是好?”

苏城主顿了顿神,说道:“行了,日后行事小心些,不要得罪了夫人。”

夜深了,白启敏在屋里来回走着,心烦意乱之下便是看什么什么不顺眼。他端起茶杯轻轻尝了几口,许是太心急不小心烫到了,便一把扔下茶杯,大怒道:“呸,这是砌的什么茶,味道如此古怪?”

“殿下息怒。”随侍的婢女们赶紧离开,生怕喜怒无常的白启敏迁怒于她们。

白启敏的贴身内侍看在眼里,知他心中郁闷便上前问道:“殿下,殿下这是又在和谁置气呢?”

白启敏哼了几声,冷笑道:“哼,还能和谁?这世上除了白启明,还有谁能让本王子大动肝火?”

“唉,殿下消消气,那二王子本就不好对付,咱们更得从长计议呀。”

“从长计议,还要长到何时?父王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你还要本王子等多久?”

贴身内侍挠了挠头,想了一会便说道:“殿下,我打听到二王子此刻正在南蜀游历,咱们不如趁此机会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白启敏渐渐来了兴致,坐在一旁问道:“哦,你且说来。”

贴身内侍想了想,赶忙凑过去说道:“世人皆知,南蜀之地多巫蛊,咱们找机会让死士把蛊毒涂在箭上,再射向二王子,只要他中箭,那必死无疑啊。”

“可是,事关重大。白启明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万一此事泄露,该如何处置?”

“殿下放心,我早已安排妥当。二王子出了事,正好推到南蜀郡候南君华身上。他与咱们西国早已离心离德,想来陛下也不会过多怀疑。殿下,此乃一石二鸟之计呀!即除去了心头大患,又能助陛下收复南蜀。到那时,太子之位不就唾手可得了吗?”

白启敏狂笑道:“对呀,哈哈哈、、、、真是妙计啊。”

用完晚膳,已将近黄昏,落梨莺意犹未尽的拉着白启明朝山顶跑去。她累得气喘吁吁,却仍旧笑道:“大白,你来看看呀,此处风景可美?”

白启明笑着朝四周望了望,此处山花遍野,绿草如茵,夕阳挂在对面的山头将去未去,的确美轮美奂。

落梨莺双腿盘坐在翠绿的草丛里,印着星星点点的落日余晖,宛若仙殊。她回过头朝白启明笑了笑,伸手招呼道:“大白,快过来呀!”

白启明走了过去,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

落梨莺慢慢靠在白启明的肩上,笑着说道:“大白,永远陪着我赏日落可好?”

白启明点了点头,答应道:“好,我一定陪着。”

心有灵犀的爱人无需多言,只要彼此相互坐着,靠着,便是幸福。

忽然,一支箭突兀的射了过来,白启明连忙抱着落梨莺飞速躲过。他大声喊道:“何人作怪?快给我出来。”

白启明话音刚落,就有一群蒙面的黑衣死士从四周冒出来。领头的人大声道:“殿下有令,杀了他。”

白启明和落梨莺仓促应战,明显寡不敌众,幸好穿扬及时赶到,助他们一臂之力。死士将被斩杀殆尽,忽然,落梨莺敏锐的察觉到有人正拿着箭瞄准白启明。她赶忙喊道:“大白,快闪开。”危急时刻,落梨莺跑了过去,用背部替白启明挡了一箭。

白启明赶忙回过身来,抱起落梨莺十分焦急的说道:“小白,小白,你先撑一会儿,我马上找人救你。不怕的,我这就带你下山。”

穿扬看着落梨莺,不安的问道:“殿下,落城主她没事吧?”

“没事的,她会没事的。穿扬,我先带她下山,你去看看这些人是何来历?”“是,殿下。”

白启明抱着落梨莺飞速跑回草屋,老妇人惊呼道:“出了何事?”他急忙放下落梨莺,恳求道:“夫人,你快救救她。她被毒箭所伤,怕是不好了。”

老妇人急忙上前给她把脉,大惊道:“天呐!她中的可不是普通的毒箭,而是南蜀剧毒无比的蛊毒啊!”

“蛊毒?难道就是南蜀传闻中,蛊虫身上的的东西吗?”

“正是。唉,依老妇之见,她必死无疑。除非、、、、、”老妇人唉声叹气,摇了摇头面色沉重的离开屋子。

白启明十分着急的来回走着,不知如何是好?落梨莺痛苦极了,双眼又红又肿,睁得老大,撕心裂肺的喊叫着。白启明既心疼又无奈的抱着她,安慰道:“小白,小白,你快看看我呀,你不认识我了么?”

落梨莺双手不听使唤,疯狂抓扯自己的头发,嘴里咒骂道:“滚开,滚开,啊、、、、、”

“小白,小白,……”白启明还在一旁劝慰着,蛊毒发作,落梨莺的力气大得惊人,竟能一把将白启明推倒在地。

为防着她再胡乱伤害自己,白启明只好拿上几根粗绳将她牢牢绑在柱子上。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白启明便走到老妇人面前,恳求道:“夫人,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只求您救救她。”

老妇人神情冷漠的捡起篮子里的草药,不时斜眼看看白启明。“这个么,我倒是有个办法,不过十分凶险,你确定要用吗?”

“夫人尽管说,只要能救醒她,再危险我也要试一试。”

“好,从她身上取一碗血,你把它喝了就行了。不过,你得分担她一半的痛苦。她或许会疼个两三天,可你就得疼个七八天以上,你可想好啦?”

白启明点了点头,十分肯定的说道:“想好了,只是拜托夫人一件事。”

老妇人疑道:“你请说。”

“这些日子我不便照顾她,还请夫人受累,忙里偷闲好好看顾她。”

老妇人点了点头,表示答应。

白启明转过身连忙回屋,按老妇人说的一一行事。他盘腿而坐,紧紧挨着落梨莺。

果然,他到底是低估了蛊毒的厉害。白启明全身燥热难耐,双手不受控制的抓挠自己。他用仅存的一丝理智努力控制自己的手,心里暗叫道:“难怪小白如此难受,这蛊毒真是,真是太厉害了。”实在控制不住,白启明便用手砸地,他砸一会儿,渗出几丝血,便能好一会儿。

穿扬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正好看见白启明不停地用手砸地,他忙上前问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

白启明极为痛苦地说道:“穿扬,快去找几根绳子来,绑紧我。快,快去。我、、、、、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好,殿下,您先坚持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

白启明赶忙跑到屋外的石板上坐着,借着丝丝凉意,也能好受一些。

穿扬赶紧用绳子牢牢绑住白启明,握紧他的双手,不让他再如此伤害自己。

卓千秋刚从山谷不远处的湖泊练功回来,见此情景,十分吃惊的问道:“出了何事?”

穿扬急忙说道:“他二人中了蛊毒生不如死,你快进去看着你姐姐,别让她再出事。”

卓千秋一个箭步的冲进屋里,愤愤不平的喊道:“姐姐,是何人把你害成这样?你放心,等千秋长大了,一定查出害你之人,我要把他们碎尸万段。”

落梨莺疼得有气无力,却仍旧看着他笑道:“千秋,姐姐,姐姐恐怕不行了,你好好活着。”话刚说完,落梨莺便将头埋下,不再说只言片语。

卓千秋急得发疯,拼命摇晃着落梨莺,大声哭道:“姐姐,姐姐,你赶紧醒醒,醒醒啊。”

老妇人端着药碗在屋外大声喊道:“快,赶紧把药喂他们喝下,晚了就来不及了。”

穿扬和卓千秋赶忙接过药碗,各自喂着。

穿扬把白启明死死地摁在地上,满含歉意的说道:“殿下,得罪了。”

落梨莺疼得死去活来,又不肯喝药,每喂她一口她便吐一口。老妇人见此,只好说道:“我灌药后,你赶紧摁住她的嘴,别再让她吐出来。”

老妇人一点一点,小心翼翼的喂落梨莺喝药。卓千秋也使尽力气抵住落梨莺的嘴。老妇人足足忙活了三日,才让落梨莺彻底好转。落梨莺面色苍白如纸,无力地躺在榻上睡着,从天明一直睡到日落黄昏才醒。

她走到屋外,正好看见白启明被五花大绑的躺在石板上。落梨莺吓了一跳,赶忙跑过去抱着白启明,十分着急的问道:“大白,你这是怎么了?明明是我中的毒箭,为何你也这样了?”

她手足无措的大哭着,双手拖着白启明的面庞哭道:“大白,大白,你快看看我,跟我说句话呀。大白,大白,千万别闭上眼睛,别睡啊。”

老妇人正在一旁煎药,落梨莺急忙问道:“夫人,他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了?明明是我中的毒箭。”

老妇人哼了几声,面色凝重的朝落梨莺说道:“他为了救你,求我用这个逆天而为的法子。如今你是安然无恙了,可他却不知何时才能痊愈?”

“可是,他为何这般无精打采,像个快死的人?”

老妇人没好气的说道:“哼!他现在还能喘气,你就该谢苍天神明保佑。”

忽然,白启明向前猛地一倾,吐出几口黑血。

落梨莺急道:“这该如何是好?”

老妇人寻声望去,却轻松的笑道:“好了,没事了。”

落梨莺急忙吼道:“什么没事?都吐血了。”

老妇人扔下篮子,很是生气的说道:“他要不将毒血全都吐出来,如何能好?”

落梨莺想了想,似乎也有道理。她赶忙拿出手帕擦掉白启明嘴角的血渍,宽慰道:“大白,没事的,你很快便能好了。”

吐出黑血后,白启明恢复了一些神智。他张开嘴,有气无力地说道:“小白放心,我没事了。”

落梨莺又气又笑,责备道:“真的没事了吗?你知道么,见你刚才吐了血,我吓得魂都没了。”

白启明傻笑着,努力装出一副已经痊愈的样子。

落梨莺笑了笑,赶紧牢牢抱住他,流着眼泪说道:“该死的大白,日后不许再吓我了。”

白启明拼命点着头,笑道:“不会的,下次不会了。”

在落梨莺和老妇人的悉心照料下,白启明恢复如初。月色入户,碧空中挂着点点繁星。落梨莺靠在白启明的肩上,笑意盈盈。

“大白,你为何要分担我一半的痛苦?若稍有闪失,你就不怕有性命之忧?”

白启明淡然一笑,说道:“小白,你知道吗?我这十几年来过得最舒心安乐的日子,就是和你在白月梨的时候。当年啊,有个傻乎乎的小白,也是不顾性命之忧的要救我。那时,你我都不清楚各自的身份。我只知道你是羽清城的女子,你也只知道我是西国人。那个隐士说我得了瘟疫必死无疑,连我自己都放弃了自己,而你却肯为了我劳心劳力。从那时起,我便向天起誓,若你有命悬一线的那天,我也要拼尽全力的去救你。”

落梨莺十分感动,她指着天上的星星问道:“大白,你快看看天上的哪颗星星最亮?”

白启明望了望碧空,指着启明星说道:“小白快看,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名唤启明星,正对着我的名字。以后啊,若我不在你身边了,那天上的启明星便是我。小白,你看见了吗?它永远是最亮的一颗星星。”

落梨莺点了点头,笑道:“嗯,我记住了,大白是天上最亮的星星。”

清凉夜色下,微风习习,落梨莺穿得单薄了些便有意无意的往白启明身边靠。她每靠近一步,白启明便用手靠拢一点,无论落梨莺如何进退,白启明的手都未曾放松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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