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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过了许久,一个传令兵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将军,北羌的叛军又打过来了。不过我军提早做足了准备,他们眼瞧着不能取胜便退回去了。”几个将军松了口气,仔细商议了一会儿,一致决定严密封锁白启明病重的消息,立即派人骑上快马回揽夕城报信。

几日后,白承谦收到了消息。低下头想了想,连忙跑到募月铃的寝殿,望着她十分着急的说道:“娘亲,不好了,出大事了。”

募月铃见他如此焦急,赶忙起身问道:“谦儿,何事如此着急?慢慢说,天塌不下来。”

“是,娘亲。方才方虞郡那边传来了消息,说是父王病重难治,恐怕是不好了。”

募月铃惊讶了一会儿,低下头冷静的想了片刻,嘱咐道:“谦儿,娘亲这就动身前往方虞郡。揽夕城,乃至整个西国的政务就交给你了。”

白承谦看了看募月铃,连忙劝道:“那里太危险了,娘亲还是别去了吧。”

募月铃微微一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说道:“谦儿,你放心,有我募月铃在,那伙狗贼休想兴风作浪。”

白承谦点了点头,见娘亲心意已决,便只好由着她去了。

募月铃急忙命人选了匹千里马出来,牵到王宫门口等她。她迅速换了身衣服,快马加鞭的赶往方虞郡。

这日午后,落一敬拿着探子送来的消息向落梨莺禀报。他笑了笑,轻声说道:“姨娘,咱们派出去的探子打听到,白启明病重垂危,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落梨莺愣了愣神,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问道:“哦,是吗?他得了什么病,如此严重?”

落一敬想了会儿,说道:“哦,那个探子说,白启明像是中了毒,一直昏迷不醒。”

落梨莺点了点头,自言自语的念道:“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落一敬笑着摇了摇头,颇为嘲讽的说道:“这个上官城主和殊曼首领,竟用如此下作的手段害人。哼,如此心胸,竟还妄想谋取天下?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姨娘,依敬儿看,此人定成不了什么大事。”

落梨莺扬起嘴角微微一笑,看了看落一敬,有些疲惫的说道:“好了敬儿,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忽然觉得有些乏了,要歇息了。”

落一敬点了点头,行礼道:“嗯,那姨娘好好歇着吧,敬儿告退。”

落一敬走后,落梨莺便浑浑噩噩的转过身往榻上而去,慢慢躺下身子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知睡了几个时辰,忽然之间,落梨莺猛的睁开双眼,下意识的坐直了身子,扭头朝四周望了望。此时,天已经黑了,早已有婢女将一盏蜡烛点燃了放在桌上。

落梨莺叹了叹气,起身走到桌旁坐下,看看莹莹烛光便开始胡思乱想。他的病情如何了?是好了一些儿,还是更严重了?有没有人来救他呢?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忽然紧张不已。一只手撑着桌面上,不由自主的为白启明暗暗担忧。

那年,在山谷里那个隐士的家里。她与白启明赌气,不小心跌落了水潭中。即使屋里燃着炭火,嘴里喝着再暖的姜汤也无济于事,她仍就是忍不住的瑟瑟发抖。

白启明微微一笑,亲自端着汤碗一勺一勺的喂她喝下汤药。落梨莺心里高兴,便故意缓缓喝下,本来一时半刻便能喝完的汤,她却足足喝了一个时辰。白启明也并不恼怒,仍旧十分耐心的陪她坐着。

夜深了,落梨莺也熬不过气势汹汹的困意,低着头慢慢睡着了。即便如此,她还是舍不得放开了白启明,两只手拼命拽着他的衣袖,身怕白启明离她而去。

白启明摇了摇头无奈一笑,反手将落梨莺抱在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发,枕着她的发香慢慢睡了过去。

睡梦中,落梨莺微微张开嘴说着梦话。“大白,若是我天天都病着该有多好。这样,你便能天天喂我喝药了。”

白启明淡淡一笑,轻声道:“你这个傻丫头啊,天天都病着,你还活不活了?”

“哼,我才不管那么多呢。大白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他带走,老天爷也不行。”

“好好好,没人与你抢大白,你且安心睡会儿吧!”

落梨莺嘴角微微一笑,靠着白启明睡到了天亮。

撑在桌上的手渐渐酸软乏力,突然跌落下来。不经意间碰掉了一个茶杯,随着咣当一声,茶杯变成几块碎片。落梨莺愣了愣神,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一会儿拿着手帕胡乱擦拭桌子,一会儿又捡起桌上的其它东西放在一旁,一会儿又蹲下身子收拾地上的碎片。一个不小心,手指便被一块碎片狠狠划了一下,鲜血滚滚,疼得她喊了几声。

被这一惊,落梨莺也赶忙回过神来。她深吸了口气,不知不觉间,眼泪竟然浸湿了衣衫。陷在漫漫回忆里意犹未尽,落梨莺自己也不明所以。半梦半醒之间,她突然起身走到铜镜前,望着镜子里自己衰老丑陋的容颜笑了笑,开口念道:“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玉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昼夜不停的赶了许久的路,募月铃终于到了西国大军营地。

将军们早已等在门口,见她来了便行礼道:“拜见王后。”

募月铃看着众人笑了笑,说道:“诸位快请起,不必多礼。对了,陛下如何了?”

一个将军叹了口气,十分不安的说道:“唉,陛下这回病得实在是棘手,御医也无计可施。眼下只能听天由命了。哦,王后快随臣等进去吧!”

募月铃想了想,连忙跟着将军们一道进了白启明的营帐。

白启明已经昏睡多日,水米不进,人也日渐消瘦了许多。募月铃坐在他的身旁焦急不已,握着白启明的手柔声道:“陛下,陛下,您听得见我说话吗?”

御医站在一旁行了一礼,劝慰道:“王后别急,小人正派人遍访名医,希望能找到一个世外高人救治陛下呀!”

募月铃点了点头,连忙吩咐道:“御医,你们多派些人去找。整个西国,不,全天下只要找到了能救治陛下的人,速来禀报我。只要他能让我的夫君醒来,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他。”

御医低下头想了一会儿,忙行礼道:“是,小人知道了。”御医行了一礼,转过身急匆匆的走了。

御医刚走不久,一个士兵便急匆匆的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将军,那伙叛军又要进攻了。”

将军们想了想,还未答话,募月铃便率先问道:“他们来了多少人马?”

“哦,约莫着两三万人的样子。小人来前,这伙叛军已经占领了方虞郡的几个县邑。”

几个将军面带忧愁的想了一会儿,叛军来势汹汹,白启明又病重垂危,他们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一个将军看了看募月铃,问道:“王后有何打算?”

募月铃看着地图想了片刻,抬起头来说道:“既然他们一心想进方虞郡,那行,我便成全他们。传令下去,明日清晨,前线的士兵边打边撤,后撤三十里再与之交战,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连忙行礼道:“是,微臣明白了。”将军们行礼告退,急匆匆的出了营帐。到了帐外,一个将军便向自己的同伴问道:“兄弟,你说这王后可信吗?”

这人笑了笑,说道:“诶,王后可不是一般女子啊!你可知道,当年有两个威震天下的红白双煞?这两个女人,一个是羽清城的女城主落梨莺,另一个便是咱们的王后募月铃。当年这两个女人排兵布阵,领兵打仗可是十分厉害的,不知让多少人闻风丧胆?”

这个将军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的想了会儿,低着头快步走远了。

众人走得一个不剩,转眼间,空荡荡的营帐就只剩下了她们夫妻二人。募月铃握着白启明的手笑了笑,看着他说道:“陛下放心吧,月铃会替您好好守住我西国的领地。谁敢作乱,我便杀了谁。哈哈哈,明日我也随军出战,夫君以为可好?”

第二日清晨,募月铃骑着马亲自上阵指挥。依照她昨日的部署,西国的军队边打边撤了三十里,几乎让叛军的将领信以为真,以为他们群龙无首,不堪一击了。

几个叛军向前追了一会儿,还没高兴得意多久便迅速被人包围。西国军队占尽天时地利,兵力上更是几倍于他们。叛将心里十分清楚,倘若再若纠缠下去,他们指定不是对手,便急忙下令撤退。士兵们听到后,也纷纷响应,跟在这个叛将的不远处往回溃逃。

募月铃拿着剑微微一笑,朝前边命令道:“将士们,别放跑一个叛军。”“是。”

募月铃一声令下,所有的西国士兵一齐冲上前去,与叛军奋力厮杀拼搏。她看了几眼这个叛将,拿着剑朝他而来。叛将吓了一跳,连忙拿剑接招。二人打了一会儿,叛将已经感到十分吃力,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不是募月铃的对手。

突然,募月铃拿着剑往前一划,迅速斩下了这个叛将的头颅,举起来大声喊道:“主将已死,投降者可留其性命,负隅顽抗者,杀无赦。”此言一出,便有许多叛军士兵放下了刀剑,低着头蹲在地上。募月铃总算松了口气,连忙吩咐人押着这伙降卒收兵回营。经此一役,兵营里的将军们对募月铃早已钦佩至极。凡是前线的军务奏报,也全交给她来定夺。

士兵损失惨重,上官城主和殊曼虽不甘心,但也不得不识时务的消停几日,待恢复了士气再与西国交战。

连日以来,落梨莺都如前几日那般一只手撑在桌上,低着头满脸担忧,似在想着一个什么人。

落一敬轻轻走到门口,望了望落梨莺,又向一旁的一个婢女问道:“姨娘这几日都是如此的吗?”

婢女想了想,回道:“是啊公子,夫人近来不知是怎么了,一直这么闷闷不乐的坐着。一会儿唉声叹气,一会儿又抬起头来望着前方。唉,我们也不知道夫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落一敬点了点头,看了落梨莺一眼便悄然离去。

夜深了,落一敬回到屋里准备歇下。卢雪萍见他回来了,却是一脸忧愁的模样,便问道:“夫君何事如此烦忧?”

落一敬看着她笑了笑,拉着她坐在凳子上问道:“雪萍,姨娘最近是怎么了,为何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卢雪萍低下头想了想,也说道:“是啊,姨娘最近是有些奇怪。不过我与姨娘同为女子,看她的眼神我便能知道,姨娘一定是在为某个人担忧。姨娘想见他,却又不能见他,如此一来,只能坐在这里忧愁叹气了。唉,可惜我也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呀?”

落一敬仔细回想了一番,忽然说道:“哦,我想起来了,那日我向姨娘说了一个探子送来的密报。那个探子说,白启明在方虞郡病重垂危,也是从那之后,姨娘便变得郁郁寡欢了。可是,这也不可能啊,难道姨娘是在担忧白启明吗?”

卢雪萍淡淡一笑,说道:“依我看,姨娘和那白启明,或许真有一层咱们不知道的关系呢。”

落一敬摆了摆手,冷笑道:“哼,这怎么可能?她们二人争斗厮杀了大半辈子,除了这个,还能有什么?”

“诶,夫君此言差矣。你我才活了这二十几年,姨娘年轻时侯的事儿,咱们又如何知道?”

落一敬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也觉有理。

第二日清晨,落梨莺早早起来了,独自一人来到后园散步。恰巧落一敬也在后园的亭子里习练剑法,见到落梨莺来了便连忙跑过来行礼道:“姨娘,您怎么起这么早?”

落梨莺笑道:“哈哈哈,人老了不用多睡。常言道,一天之计在于晨,姨娘啊也习惯早起了。”

落一敬点了点头,扶着落梨莺走到亭子里的石凳上坐下。二人坐下来后,落一敬想了想便问道:“姨娘,敬儿这几日见您都是忧伤满怀的,不知能否告诉敬儿,姨娘是在为谁担忧啊?”

落梨莺看着落一敬笑了笑,停了半晌才说道:“哦,你说他啊。那个人,恐怕是我落梨莺这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人了。”

落一敬听后,忽然好奇起来,连忙追问道:“是吗?那他是不是西国的那位南帝陛下?”

落梨莺扬起嘴角微微一笑,闭着眼睛,白启明的身影依稀浮现。她猛地一惊,望了望四周的风景又笑着说道:“你说得没错,就是他啊!那日在战场上见到了他,唉,我渐渐发现他比从前老了许多,看着憔悴疲惫,一定是很累了。”

落一敬点了点头,又问道:“如此说来,你们俩年轻的时候一定关系匪浅。是吗,姨娘?”

落梨莺噗嗤一笑,点了点头,缓缓的说道:“嗯,你说得对,但也不全对。他这个人啊,把天下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为了自己心中的理想抱负,他可以不顾一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那年,我领兵前往边境作战,就在离宣城不远的一个村子附近驻军。就在几天前,这里一户人家刚娶了媳妇过门。那对新婚夫妇啊,恩恩爱爱才几日的时光,就被那场战役毁了一切。男人被乱箭射死,女人也被刀剑杀了。自那以后我忽然理解他了,为何不顾一切的要统一天下呀!唉,这世上谁都可以享福安乐,可只有他不能。”

“哦,这是为何?”

落梨莺想了想,若有所思的说道:“因为啊,他要完成他想做的事儿,或是上天让他必须去做的事儿。”

落一敬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低着头坐在一旁不再说话。落梨莺望了望波光粼粼的池塘,又看了几眼池塘边的梨花,站起身来颇为感慨的说道:“敬儿,你看见了吗?梨树的叶子长出来的时候,梨花也就凋零,落在地上变为泥土了。世事虽然沧桑巨变,但是,总有一些东西是值得永远记住的。”

落一敬面带尴尬的笑了笑,不禁在心里好奇起来。姨娘年轻的时候,一定和这世间的万千少女一般,对爱情和幸福满心憧憬。他甚至大胆猜测着,姨娘还曾与某个人相知相爱,姨娘的心里还藏着无数甜如蜜糖的回忆。只可惜姨娘身担大任无可奈何,只好将这段浪漫美好的情事深埋在心底。如今时过境迁,姨娘头上的白发也覆满额头。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刻,上天难道又要让这段美好过往苏醒吗?

见落一敬低头沉思着,落梨莺便想了想,看着他十分郑重的说道:“敬儿,姨娘打算将这羽清城的城主之位传给你了,你可愿意?”

落一敬笑了笑,婉拒道:“不了,敬儿资质浅薄,如何有资格接任城主?”

落梨莺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敬儿过谦了。姨娘是真的老了,干不动啦。可你就不同了,风华正茂青春鼎盛,一定比姨娘更适合做这个城主。”她轻轻咳了几声,忽然严肃道:“不许再推辞了,否则,我手上可有的是鞭子。哼,你可别欺负我老了,我虽然已经年迈,可依然拿得动鞭子揍你,哈哈哈……”

落一敬忍不住的大笑起来,终于点头道:“好,那敬儿答应姨娘就是了。”他低下头来想了片刻,忽然跪在地上向落梨莺磕了几个响头,行礼道:“这一拜,是多谢姨娘这么多年来对我落一敬的养育教导之恩;这一拜,是敬儿向姨娘赔礼道歉的。唉,敬儿年轻气盛,做了许多糊涂事,常常惹得姨娘操心烦忧,请姨娘原谅敬儿;这一拜,是请姨娘放心,敬儿一定竭尽所能好好守护羽清城。”

落梨莺急忙上前扶起落一敬,看着他点了点头,十分高兴的笑了会儿,很是欣慰的说道:“嗯,真是太好了,我的敬儿终于长大了。”低下头想了想,落梨莺又接着说道:“敬儿,姨娘这辈子见过了许多的人,有太多的人想做这个城主了。他们呀,只看到了城主之位的无上荣耀。仿佛得到了城主之位便得到了一切。哼,却无人看得见这荣光背后还紧紧跟着责任呢。既是得到了这至高无上的权利,那便要担负起这沉甸甸的责任,甩也甩不掉啊!敬儿,你要记着,把自己的肩膀磨得宽厚一些,才抗得起一城之主的重任呐。”

落一敬点了点头,十分认真严肃的说道:“姨娘放心,敬儿一定做得到。”

几日后的吉日,羽清城举行盛大的庆典庆贺落一敬接任羽清城的城主。

落梨莺坐在台下,望着落一敬笑了笑,见他这副意气风发的模样便想起了自己当年继任羽清城主的时候。

那天,曲忠尽看着落梨莺双手捧着城主金印一步一步走到那个位置,转过身来缓缓坐下。不久后,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几个男子不怀好意的走上了祭台,看着落梨莺笑了笑,十分轻蔑的说道:“哼,一个八岁大的女娃娃也配坐上这城主之位?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话。”落梨莺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迅速拔出剑冲了过去,不一会儿的功夫,便让那几个挑事的男子人头落地。

围观的百姓们惊诧不已,不时望着落梨莺议论纷纷。

落梨莺收好了剑,望着众人大声说道:“百姓们,我落梨莺继任羽清城主,上承天意,下承父命。只要我活着一日,便会好好守护羽清城,让我羽清城的百姓安居乐业。你们放心,我落梨莺在此起誓,一定竭尽所能让羽清城重现生机,找回昔日那份天下第一城的荣耀,繁荣富庶,让天下人不敢轻视咱们分毫。”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昔日那个自信满满,风华万千的少女已经白发苍苍,满是皱纹的面庞镌刻起几十年来的风风雨雨。不是历尽沧桑,自然不懂得独当一面的艰辛不易;不是到了弥留之际,也不会想起曾今心之所愿,得而复失。

落梨莺看着铜镜摸了摸自己发间的银丝,叹了口气微微一笑。她知道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不过在临死之前,自己是否还能再见那个心心念念的男人一面?

这日傍晚,落梨莺带着落宁昊在后园走了走。许是有些累了,便在一块青石板上坐了下来。看着天边的太阳笑了笑,落梨莺忽然朝落宁昊问道:“昊儿,你给阿婆说说,天上能同时出现两个太阳吗?”

落宁昊挠了挠头,一脸茫然的说道:“两个太阳?这,这不可能吧!不过我听说远古的时候,天上曾经出现九个太阳,让天下各地民不聊生。后来,不知何处来了个神射手,射掉了其中八个太阳,拯救了天下苍生万物,多么厉害呀!阿婆,昊儿长大了,也要做个拯救天下苍生万物的英雄。”

“哈哈哈,好,昊儿以后肯定是个大英雄。”

被这个孩子的天真懵懂逗得大笑,落梨莺也觉得舒心满怀。她慢慢伸出一只手,望着天边夕阳似乎又想起什么来了。不一会儿,一道余晖袭来,在她的手掌心融作一团。看着这团光焰,一个分外熟悉的人依稀浮现。

那天,她一个人站在河边遥望夕阳,往前走了几步,想到了什么又低下头自顾自的笑了起来。不一会儿,白启明拿着一件披风走过来给她轻轻穿上,一边忙活一边笑道:“日落黄昏很美吗?”

落梨莺噗呲一笑,点了点头说道:“大白,你知道我为何如此偏爱日落吗?”

白启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与落梨莺十指相扣,笑着摇了摇头。

落梨莺深吸了口气,闭着眼睛感慨道:“因为,就是那年的那个日落黄昏,老天爷让我遇到了你。大白,每一个日落黄昏我都会想起你来了,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

白启明也望着夕阳想了想,如往常一样抓着落梨莺的手放在自己的心窝上,十分郑重的说道:“小白,那年的那个日落黄昏,不仅是你会永远记住的,也是我永远刻骨铭心的。不管我们是何身份,但只要回到这个地方,你我就是这世间最普通的男女。我是你的男人,你是我的女人。这个地方不属于西国,也不属于羽清城,它只属于我们。外面再如何杀伐征战,冰冷血腥,但这个地方一定是温暖如初,是我们的一方净土。”

落梨莺盯着白启明看了许久,直到白启明说完了话,她才笑着点头道:“大白,我相信你。哈哈哈,现在就让我们暂时忘记那些纠缠我们的东西,陪着我闭上眼睛好好享受这一刻,可好?”

白启明欣然答应,将左手放在落梨莺的纤腰上,右手继续攥着她的手指,慢慢笑着闭上了双眼。落梨莺高兴极了,迅速靠在白启明的肩上,闭着眼在心里镌刻这个永恒的傍晚。

这团光焰仍在手心里不停打转,仿佛就是那些美好回忆的载体,帮着落梨莺慢慢回忆起许多从前的东西。那两个或哭或笑的人,那些永恒的傍晚和夕阳,还有一字一句暖人心的甜言蜜语。落梨莺眼含热泪痴笑着,手心慢慢轮转,时而欢喜时而忧愁,戴着面纱的脸庞看不出是喜是忧。

回忆一幕幕走过,一切都仿佛昨日重现,落梨莺竟有些恍惚了。她笑了笑,嘲讽着自己与白启明那段让人不可思议的往昔,这么多年过去了,终究还是放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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