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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这日午后,落梨莺扛着一把锄头到书房来找落宁昊。站在门外看着他这样一副假装认真读书的模样,落梨莺不由得笑了笑,上前调侃道:“昊儿,若是读书读乏了便放下它吧!走,阿婆带你去挖宝,你可愿去?”

落宁昊十分高兴,手舞足蹈的说道:“好,好啊,阿婆快带我去吧!”

落梨莺大声笑了笑,一只手拿着锄头,另一只手拉着落宁昊朝后院而去。祖孙俩慢悠悠的走着,到了一棵梨花树下便停了下来。落梨莺呆呆的望着这棵梨花树,面带苦涩的微微一笑,忽然扛起锄头往树旁不远处的一个地方奋力挖着。

不久后,落一敬在后院散步,恰好撞见了眼前一幕。想了会儿,便过来问道:“姨娘,您这是在做什么?”落梨莺仿佛没听见,仍旧拿着锄头用力锄土。

落一敬看着她十分疑惑,转过身来看着儿子问道:“昊儿,你和阿婆在这做什么呢?”

落宁昊十分天真的笑了笑,大声道:“爹爹,阿婆带我来这挖宝呢。”

落一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忽然训斥道:“你闲得慌是吗?赶紧回屋做功课去,今日的功课做不完便不许出来吃饭,听见了吗?”

落宁昊撅着小嘴一脸的不高兴,忙行礼道:“是,爹爹,昊儿知道了。”

落宁昊转过身急忙跑回了书房,待他走后,落梨莺便停下来斥责道:“诶,干嘛对昊儿这么凶巴巴的?再敢训斥我的昊儿,你可小心我手里的鞭子。”

落一敬笑了笑,连忙哄道:“是是是,敬儿知道错了。唉,自从有了昊儿,姨娘便偏心了许多啊!哈哈哈……”

落梨莺摇了摇头,调笑道:“你呀,真是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你像昊儿这般大的时候,比他还要顽皮贪闹百倍。你自己说说,姨娘训斥你,打你的时候还少吗?”

落一敬点了点头,笑道:“是了是了,敬儿小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顽皮胡闹。姨娘每次拿起鞭子要打我,却回回被姨父拦了下来。唉,敬儿自幼没了爹娘,只有姨娘和姨父给过敬儿天伦之乐,像普通百姓之家那般的亲情之暖。”

落梨莺抽噎了一会儿,想起南君华便感慨道:“唉,你姨父这个人啊,宁愿自己吃苦受罪也不愿牵连他人。如此这般,若是生在一个太平盛世便可流芳千古,可叹生不逢时,偏偏生在了这样一个乱世之中,不得好死啊!”她低下头叹了口气,转过身拿起锄头继续挖起来。

落一敬上前劝道:“姨娘,您究竟要挖什么宝贝,吩咐他们就行了,何必亲自动手?”

落梨莺擦了把汗,手不停歇的说道:“这是我当年亲手埋在这儿的,他们如何知道?”不一会儿,一个木盒子依稀浮现。落梨莺赶忙用手取出,扒了扒上面的泥土,转过身慢慢走了。

落一敬跟在她的身旁看了看这个盒子,十分好奇的问道:“姨娘,这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落梨莺爱若珍宝的捧在手里笑了笑,看着落一敬说道:“敬儿,你先回去吧,姨娘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落一敬笑着点了点头,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去。见他走远后,落梨莺便抱着盒子回了自己的卧房。坐在凳子上打开来看了看,虽然时隔多年,却依旧崭新如故。尤其是这块玉佩,仍就晶莹透亮,与当年的一模一样。拿在手上瞧了瞧,猛然间想起了多年以前在山谷里与白启明分别的场景。

那天,她与白启明互换了玉佩,却并没有相约再见。她原本以为,自己与白启明只是萍水相逢,短暂相聚之后便再也见不到了。落梨莺并不伤感,心想着就这样也许不错。她是羽清城主,不能与世间的任何一个男人光明正大的相守一生。不知不觉间,眼泪忽忽而落,落梨莺这才回过神来叹了口气,又往盒子里瞧了瞧。盒子里有一页页的信纸,早已枯萎的一枝梨花,总而言之,跟白启明有关的一切都藏在了这方小小的盒子里。时间一日一日的走过,落梨莺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在心底埋藏已久的陈年往事,一幕一幕的重演起来。

白守忠早已是苍颜白发,与白启明争斗了大半辈子却仍不甘心,在自己的家乡木虞郡再次起兵叛乱。

白启明接到了消息,低下头来想了想。若不是木虞郡守送来的奏报,他险些忘了白守忠这个人了。白启明笑了会儿,抬起头来往兵营而去,点集几万兵将赶往木虞郡与他交战。说起木虞郡,白启明便几多感慨。当年也是在此处与白守忠交手,还差点被四弟白启敏使计害死。时隔多年,再次回到了这个似曾相识的地方,心想道:“这一次,总该与他分出输赢,让他心服口服了吧!”

傍晚时分,众将领聚在白守忠的营帐里商议着出兵诸事。一个将军问道:“头领有何打算?”

白守忠想了一会儿,便问道:“众位以为该如何?”

“回禀头领,在下以为木虞郡地势开阔,适合千军万马作战,咱们不如先派出一支骑兵与之交战如何?”“可是,西国军队的骑兵也不再少数,咱们可不能硬碰硬啊!”这个将军笑了笑,又说道:“哼,骑兵只是个诱饵罢了。前几日我与几个将军去查看地形,在此处发现了一个山谷极其适合伏击。只要能将他们引过来,我等便有把握将其歼灭。”

众人低下头相互议论了一会儿,纷纷点头赞成了此种提议。白守忠想了想,也笑着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去做。”众人笑了会儿,连忙起身行礼道:“是,头领。”

第二日清晨,匪军骑兵朝西国军队这边打来。西国军队严阵以待,待他们走近了后也派出骑兵与之厮杀奋战。双方军队几万人在这片开阔地势上短兵相接,场面十分激烈。与西国军队打了一会儿,匪兵骑兵的将军便按照昨日的吩咐,领兵往一片山谷而去。

西国的将军十分小心谨慎,一边追着他们,一边派人回帐向白启明禀报。

传令兵跑进了白启明的营帐,行礼道:“启禀陛下,匪军骑兵往回撤了。将军怀疑他们有所图谋,便派遣小人前来禀报陛下,咱们是否向前追击?”

白启明看着地图想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笑道:“哼,他们想给咱们来个请君入瓮,那咱们便将计就计好了。传令下去,骑兵全力向前追击。我敢料定那片山谷里定有匪兵埋伏。这样吧,待山谷四周的伏兵全体出动后,兵营里其他几路大军迅速抢占山谷四周的高地山头,再派一批弓箭手前去,务必全歼这伙匪兵。”“是,小人领旨。”

依着白启明的吩咐,这支西国骑兵作为诱饵进入山谷。果不其然,他们刚一进到山谷便从山谷四周涌来了匪军士兵,拿着剑哈哈大笑的朝他们而来。西国的骑兵拼死力搏,尽力托住他们。不一会儿,西国其他几路大军匆匆赶来,配合着弓箭手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给予匪兵猛烈一击。几个时辰后,西国的几路大军里应外合,内外夹攻,没费多少功夫就让这伙匪兵全军覆没。

此战后,白守忠手下的军队少了近一半的兵力,目前是无力再战,可他仍是不甘心就此放弃。连日以来迫不及待的整顿士气,等着最后一搏。

天气转凉,募月铃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近日来又得了场大病。御医穷尽毕生所学,也没能让她好转。

夜深了,内侍侍女们守在榻边,一脸焦急的望着她。

白承谦急忙将御医拉到一旁,十分着急的问道:“御医,娘亲她如何了?”

御医看了白承谦几眼,摇了摇头,低下头哀声叹气。

白承谦深吸了口气,急忙跑了过去,伏在募月铃的枕边问道:“娘亲,娘亲,您可听得见我说话?”

募月铃微微睁开双眼努力笑了笑,说道:“谦儿,你让他们都出去,娘亲有些话要单独嘱咐你。”

白承谦点了点头,朝一众内侍侍女吩咐道:“行啦,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相互看了看,连忙行礼告退,关上门便走了。

白承谦笑道:“娘亲要嘱咐谦儿什么?”

募月铃微微一笑,缓缓说道:“谦儿,你父王在外打仗,不可受我影响。我死后,不要急着发丧,也别派人去告诉陛下。你父王得胜归来后,若是要为我的丧事隆重操办,或是大兴民力给我修建陵寝,你记得规劝他不可耗费民力,我的身后事一切从简便可。唉,西国连年征战,百姓们极力需要休养生息,这些话你要记得向你父王明说,知道了吗?”

白承谦抽噎了一会儿,点了点头答应道:“娘亲放心,谦儿知道了。”

募月铃十分吃力的点了点头,嘴角微微一笑,在心里默念道:“陛下,若是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募月铃仍愿意做白启明的妻子。”

白承谦颤抖着伸出右手探了探募月铃的鼻息。募月铃已经浑身冰凉,再也没有任何动静。白承谦忍住眼泪,替娘亲合上了双眼,跪在地上轻声抽泣着。按募月铃临终之言,白承谦只好找了副棺材将她小心安放。除了她寝殿里的人轮留守灵,王宫里其他的人甚至还不知道。

几日后,白守忠重振旗鼓做最后一搏。他亲自上阵,指挥着手下的士兵进攻西国大军营地。

西国各营帐的将军们昂着头微微一笑,拔出剑来全力迎战。西国军队的营地人多势众,又以逸待劳,不到半日的功夫就将白守忠手下的匪军士兵分割包围,再迅速歼灭。黄昏时分,直至最后一个亲信士兵倒下,转眼间便只剩下了白守忠一个人。他抬起头来四处瞧了瞧,望着成堆的鲜血尸体闭上眼睛叹了叹气。此刻,终于明白了大势已去,放下了手中的剑准备投降。

不久后,一个侍卫跑了过来,行礼道:“白头领,陛下派我来请您过去一趟。”

白守忠想了会儿,便跟着这个侍卫来到了一处山头。

彼时,白启明正坐在一个断崖边上拿着酒坛喝酒。扭头望了望他,笑着喊道:“白头领,过来陪我喝几坛酒如何?”

白守忠大声笑了笑,迈着大步朝白启明走了过去,坐在他的身旁,拿起一坛子酒十分豪爽的喝下。咕噜咕噜的喝光了大半坛,笑道:“哈哈哈,南帝陛下果然豪爽,喝个酒也与常人不同啊!”

白启明摆了摆手,说道:“唉,如今老了,不行了,那些皆是少年之时。哈哈哈,白头领风采依旧,不减当年啊!”

白守忠面带沧桑的叹了口气,忽然问道:“唉,南帝陛下既是志在一统天下,但这天下于你而言到底是什么?”

白启明看了看他这样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喝了口酒,放下酒坛大声说道:“既是想得到这个天下,那不妨问问自己的心是否装得下这个天下?要做天下之主,那就必须把天下人的安危福祉抗在肩上。哈哈哈,我白启明的肩膀是铁打的,抗得起这个天下。”

白守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望着前方微微一笑。夕阳的余光映照在白启明的身上,熠熠光芒,让白守忠不禁心生仰慕。

白启明从地上站起身来,看着白守忠笑着问道:“白头领,接下来有何打算?”

白守忠笑了笑,问道:“难不成,南帝陛下还要放了我吗?”

“哈哈哈,你说呢?”

白守忠摇了摇头,起身行礼道:“我与南帝陛下争斗了大半生,也是够了。接下来便在这木虞郡饮酒渔樵,了此一生吧!”

二人相视一笑,趁着夕阳余晖喝光了酒坛里的酒。

木虞郡传来了白启明大获全胜的消息,白承谦想了一会儿,决定派一个亲信骑着马赶往木虞郡报丧。

来人匆匆跑到白启明的营帐,行了一礼,哀声道:“启禀陛下,王后于十几日前病逝了,请陛下节哀。”

白启明手里拿着笔愣了愣神,站起身来难以置信的问道:“你说什么?”

来人看了他几眼,接着说道:“请陛下节哀,王后仙逝了。”

白启明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左手扶着脑袋差点跌倒在地上。左右的人急忙过来扶着,轻声劝慰道:“陛下,陛下千万保重啊!……”

白启明摆了摆手,看着众人吩咐道:“三日后,把木虞郡的一应要务归还于郡守和驻军将军,你等再率兵返回。”

众人想了想,忙行礼道:“是,微臣遵旨。”

白启明闭着眼想了一会儿,忽然冲出了营帐,跑到外边骑上一匹快马匆匆返回揽夕城。马不停蹄的疾驰了几个昼夜,累死了好几匹骏马,白启明才风尘仆仆的回了王宫。刚跨进募月铃的寝殿,一个金黄色的棺材便映入眼帘。白启明颤抖着手忍住眼泪,停在原地愣了愣,不久后便抬脚慢慢走了进去。

众人见白启明来了,连忙行礼道:“拜见陛下。”“拜见父王。”

白启明抽噎了一会儿,轻手轻脚的走到募月铃的棺椁旁,面无表情的吩咐道:“开棺。”几个内侍相互望了望,连忙走过去打开了棺盖。

募月铃躺在里边十分安祥,就像睡着了一般。精致的妆容,一身华服荧光闪闪,一如成婚之日的模样。

白启明颤微微的伸出右手,摸了摸她的面庞,不知不觉间泪光莹莹。半晌后,白启明收回了手,望着募月铃哽咽道:“盖棺。”几个内侍迅速上前,将棺椁慢慢合上。

白承谦红肿着眼,急忙擦掉眼泪,看着白启明劝慰道:“请父王节哀。”

白启明深吸了口气,抬起头来问道:“谦儿,你娘亲可有何临终之言?”

白承谦想了想,回道:“哦,娘亲说她的身后事一切从简,父王不必大操大办,切不可耗费民力为娘亲修建陵寝。对了,娘亲还说,西国连年征战,百姓们极力需要休养生息,父王千万要记着,凡事不可操之过急。”

白启明点了点头,回过头来看了她几眼,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这日傍晚,陈大人正陪着白承谦给募月铃守灵。见白启明穿着一身孝服走了进来,陈大人深吸了口气,大惊道:“陛下,陛下为何这幅打扮?”

白启明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的说道:“不用奇怪啊!这几日我不是西国的帝王。就让我像一个普通男人一样好了,给自己的亡妻守灵。”

陈大人不知如何是好,扭头瞟了眼白承谦。

白承谦心领神会,想了会儿便说道:“人死不能复生,父王切勿过于悲痛。不管如何,父王千万要保重自己呀!”

白启明笑着点了点头,往前走了几步便盘腿坐在地上,望着募月铃的灵位说道:“谦儿,我与你娘亲的情意,你不懂啊!当年我曾亲口跟她说,这世上的女子千千万万,但是有资格做我白启明妻子的女子,只有募月铃一人。几十年的风风雨雨,几十年的艰辛坎坷,你娘亲都毫无怨言的陪着我闯过来了。可如今她竟先我而去了。谦儿,父王现在真的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孤家寡人了。”

白承谦抬起头抽噎了一会儿,又看了白启明几眼,拉着陈大人出了寝殿。

几日后,募月铃的灵柩在一众侍卫们的护卫下送往王陵安葬。白启明亦是一路跟着,直到送完了最后一程,他才叹了口气,依依不舍的骑着马准备返回。刚往前走了几步,白启明又禁不住的回过头望了望,在心里问道:“募月铃,你我这一辈子,你后悔吗?”

午后,落一敬正拿着笔批阅一份公文,忽然想起了什么便低下头拉开抽屉翻了翻。不经意间,一封早已泛黄的信被翻了出来。

落一敬好奇之下,连忙拆开信封看了看,只见上面写道:“敬儿,姨娘知道你一直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好,那现在姨娘就告诉你吧!你的爹爹是西国的帝王白启明,你的娘亲,是我的亲妹妹落梨霜。当年,你的娘亲孤身一人前往西国,日夜相处之下你娘亲便爱上了他,在那之后便有了你。唉,虽然女人容易为情所困,可姨娘是万万没想到,你娘亲对那个男人执念太深,无可救药了。所以呀,姨娘只能下令杀了你的娘亲。敬儿,对不住了。”

落一敬摇了摇头,难以置信的将信的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真不敢相信,自己最敬爱的姨娘,这个从小相依为命的唯一亲人,竟然是杀害自己娘亲的凶手。

闭着眼睛深吸了口气,手中的信纸也慢慢滑落在地上。落一敬面带苦涩的微微一笑,转过身慢慢离开了书房。现在,他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杀母之仇,不共戴天,难不成自己要向这个唯一的骨肉至亲复仇吗?

不一会儿,落梨莺恰巧来到书房,随意瞟了几眼便看见了地上的信纸。捏着手指愣怔半晌,便明白落一敬一定是知道了所有的真相。落梨莺流着眼泪叹了口气,转身吩咐道:“来人。”

门外一个家丁听见了吩咐,连忙答应道:“老夫人,有何吩咐?”

落梨莺笑了笑,边走边说道:“叫人准备一辆马车,我要去一个地方。”“是,小人明白。”

不久后,一辆马车从落府门口启程,吧嗒吧嗒的迅速走了。

落日西沉,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了碧空之上。落一敬坐在一棵树下,对着月亮笑了笑,叹了叹气,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所谓的真相。不知不觉间,他对这个抚养自己长大的姨娘忽然陌生起来。低下头想了许久,不禁自问道:“苍天神明,你告诉我啊,姨娘真的是一个心狠手辣,不择手段的恶毒女人吗?”

四周一片寂静,忽然,一个声音说道:“怎么样,这就是所有的真相了。”

落一敬连忙循声望去,惊讶的问道:“姨娘,您,您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落梨莺微微一笑,说道:“傻孩子,你是我从小抚养长大的,你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哈哈哈,我记得你小的时候,遇到了什么难过的事儿就离家出走。我不放心你便一路跟着。我啊,看着你站在树下,一脸委屈的流着眼泪,不停的叫喊娘亲。”

落一敬抽噎了一会儿,猛然回忆起自己很小的时候。那天,他因为贪玩胡闹,又被姨娘拿着鞭子狠狠教训了一顿。咬牙哼了几声,心中既气恼又委屈,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跑远了。也不知道跑了许久,累得没了力气便在这棵树下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火辣生疼的手臂哭道:“娘亲,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要敬儿了?娘亲,娘亲,敬儿好想见到你啊!娘亲,为什么,为什么你和爹爹都不要敬儿了?为什么要丢下敬儿?娘亲,娘亲……”

望着落一敬痛哭流涕的模样,落梨莺也捏着手指躲在一旁,心如刀割般悲泣不已。

落一敬愣怔片刻,忙回过神来,望了眼落梨莺,仍旧是十分不解的问道:“姨娘,为什么呀?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娘亲?她可是您的亲妹妹呀!”

落梨莺点了点头,泪眼婆娑的望着天上的月亮。手指一哆嗦,瞬间忆起妹妹被下令处死时那个山洞里的场景。

那一天,她永远也忘不了。妹妹是如何带着无限的恨意绝望,在自己的面前用匕首自尽。刚刚出生的落一敬,又是如何的哭喊哀嚎。

落梨莺慢慢转过身来,直视着落一敬说道:“因为,姨娘是羽清城的城主。我落梨莺曾经指天盟誓,只要还有一口气活着便誓死保护羽清城。唉,姨娘太了解你的生父白启明了。为了吞并羽清城,统一天下,他一定会把你们母子二人当做棋子来胁迫姨娘做什么。敬儿,姨娘不能啊,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启明利用你和你的娘亲图谋羽清城,更不能对你娘亲的所作所为无动于衷。没有办法,我只能让你的娘亲,我的亲妹妹去死了。”

落一敬笑了几声,有些悲凉的问道:“哈哈哈,说来说去,姨娘还是为了自己的权势是吗?”

落梨莺并不否认,笑着坦然说道:“敬儿,你活得太好了。这么多年来你躲在姨娘的羽翼下,平安自在,无忧无虑。你的眼睛看到的都是这个世上美好的东西。啊,阳光万丈,晴空万里。可是姨娘要看到的,是藏在这片阳光下所有血腥丑恶的东西。那些鲜血尸骸,阴谋算计,背叛,杀戮。为了自己的理想心愿,也为了肩上这副重担,还有对你外祖父的一句承诺,我当了这个城主。敬儿,你知道吗?从我成为羽清城的城主那天开始,我就开始杀人了。那一天,我亲手杀了那两个敢嘲笑我的人。至那之后,我落梨莺手上的人命多如牛毛,数也数不清了。”

落一敬又问道:“这其间,还有姨娘自己的亲人是吗?”

落梨莺长吁了一口气,哽咽道:“对啊,这些被我杀了的人,还有我唯一的孩子,我的弟弟妹妹啊!”

看着落梨莺默默流下眼泪,攥紧手指忍住悲痛的模样,落一敬也不由自主的感慨起来。姨娘并非草木,下令杀了自己的亲人,当时一定在心里挣扎过,懊悔过,自责过。想到这儿,落一敬忽然有些想开了。时隔多年,一切已经物是人非,接下来又该何去何从呢?

往前走了几步,落梨莺忽然在他身后问道:“等等。”

落一敬想了想,笑着问道:“姨娘还有何事?”

“想要复仇吗?你可以回府里,从我的卧房拿出那把剑把我杀了。”

“哼,姨娘不是说过,除了老天爷谁也杀不了您吗?敬儿如何敢啊?”

“哈哈哈,唉,想来也是天意啊!这些事儿是我落梨莺自己做的孽,我一人承担。我不怪天不怪地,不怪任何人。”

落一敬扬起嘴角微微一笑,步履匆匆的往前边走远了。

落一敬消失不见了几日,整个落府已经炸开了锅。众人焦急不已,轮流换着出外寻找。卢雪萍亦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焦躁,日日夜夜跪在神像前祈祷自己的夫君平安无事,早日归来。

落梨莺却是一脸平静淡定,每日在一块青石板上坐下来,望着天上的太阳若有所思。

自己这一生,已经被无数个人抛弃,就算这个唯一的骨肉至亲也要弃她而去,她也没觉得意外了。低下头叹了口气,落梨莺也在心里慢慢的劝自己,要做一个孤家寡人了,要如此孤寂的了断余生了。当初既然选择了做这个城主,就应该接受这样一个归宿啊!可是今日,心底里一直涌现一个念头。“再等等吧,敬儿不一定会抛弃自己,他可能会回来的,不,他一定会回来的。”仔细想了想这个奇怪的念头,守着最后一份希望,落梨莺慢慢闭上了眼睛。

忽然,一个人拿着一件衣服披在了她的肩上,十分温柔的说道:“天气还是有些冷啊,姨娘为何坐在这儿吹冷风呢?”

落梨莺猛的睁开眼睛,看着落一敬有些惊讶的问道:“敬儿,你,你回来了吗?姨娘,姨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落一敬点了点头,面色平和的说道:“姨娘放心,敬儿绝不会丢下姨娘不管的。敬儿会给姨娘养老送终,会一直陪在姨娘身边的。好啦姨娘,敬儿扶您回屋歇息去吧!”

落梨莺顿时感慨万千,流着眼泪抽噎了片刻,紧紧抓着落一敬的手回了自己的卧房。

时光如此轻快美好的走着,这日深夜,落梨莺心满意足的站在一棵梨花树下,伸出手轻轻触碰着随风飞舞的梨花瓣,望着它们,竟望得出神。

忽然,不知从何处来了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狗蹲在她的身旁,哼哧哼哧,楚楚可怜的看着她。

不久后,落一敬到后院走了走,见落梨莺站在这儿吹着凉风,急忙跑过来劝道:“姨娘,您怎么穿得如此单薄就出来了呢?快回屋去吧,再吹会儿风恐怕要冻病了。”

落梨莺抱着小白狗笑了笑,望着落一敬说道:“大白,你连我的名字都忘了吗?唉,当年在那个山谷里,我给你和这只小狗取了个名字,叫做大白。后来呀,你便叫我小白,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落一敬转着眼珠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顺着落梨莺的话说道:“啊,小白乖啊!如今天气寒凉,还是快些回屋歇息吧,倘若冻病了便不好了。”

落梨莺笑着点了点头,抬起手折了一枝梨花,慢慢递到了落一敬的手上,红着脸笑道:“大白,你给我戴上可好?”

落一敬微微一笑,拿着这枝梨花拢在了落梨莺的发间,夸赞道:“嗯,小白可真美呀!”

落梨莺羞涩一笑,柔声道:“大白,当年咱们在白月梨的时候,也曾像今日这般折花插发。唉,咱们何时才能回我们的家啊?”

落一敬想了想,满脸窘迫,连忙岔开了话题说道:“啊,这个么不用着急,到时自会带你回去。好啦,天色已晚,快回屋歇着吧!”

落梨莺十分听话的点了点头,抓着落一敬的手回到了自己的卧房。她四处瞧了瞧,现在却毫无睡意。看见了桌上的纸笔,一时兴起走了过来,挥笔写了几个字。

落一敬走过来看了看,笑着夸赞道:“哈哈哈,姨娘的字写得真是不错啊!”

落梨莺笑了会儿,望着落一敬恳求道:“大白,你教教我你的字如何?”

落一敬欣然应允,执着落梨莺的右手,一笔一划的写着。

落梨莺看了一会儿,猛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急忙搁下手中的笔,回过身来望着落一敬,一脸严肃的说道:“不,你不是大白,这不是大白的字啊!”

落一敬十分尴尬的笑了笑,开口解释道:“姨娘,您别生气,我只是……”

落一敬的话还未说完,落梨莺便大声质问道:“你是谁?快说,你是谁?”

落一敬吓得不轻,连忙说道:“姨娘,我,我是敬儿呀!”

落梨莺闭着眼想了想,许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儿,忽然跑过去抓着落一敬往外赶。一边推他走,一边骂道:“你走,你给我走,快走。”

不一会儿,落一敬便被落梨莺赶了出来,在门外傻愣愣的站了半天不明所以。落一敬低下头叹了口气,无奈之下,只得黯然离去。走了片刻便到了自己的书房。坐在椅子上慢慢静下心来,仔细回想着落梨莺方才之言。他便猜测着这个“大白”,一定是个男子。那一个男子的字,自然是苍劲有力,不拘一格的了。为了哄落梨莺高兴,落一敬便翻开各类草书字帖,一个字一个字的在宣纸上临摹。

几日后,落一敬再次来到落梨莺的卧房探望。这一次他已经苦练书法几日,万一落梨莺再将他当作那个大白,要自己教她书法,自己也不会如前一次那般一脸窘迫尴尬,不知如何是好了。

落梨莺见他来后,赶忙拿出前几日做好的衣服,递到他的面前笑道:“大白,这是我刚做好的衣服,你穿上试试,看看我的手艺如何?”

落一敬笑着点了点头,急忙换上了这身新衣,转了一圈便夸赞道:“嗯,小白的手艺很好呀!”

“哈哈哈,是吗?唉,当年你可是眼高于顶,一点也瞧不上我的手艺啊!”

落一敬大声笑了笑,调侃道:“你看看你,这么大个人了还使小性子啊?我当年不过随口一说,你还当真了?”

落梨莺淡然一笑,呆呆的望着落一敬看了许久。忽然,她意念一转,瞬间变了脸色,恶狠狠的盯着落一敬吼道:“不,你不是大白,你不是他。你给我把衣服脱下来,这是我给大白做的衣服,不许别人穿上。”她一边叫喊着,一边撕扯落一敬的衣服,疯了一般,声嘶力竭的喊道:“你给我把衣服脱下来,快把大白的衣服脱下来……”

落一敬看着她这般疯狂的模样也是吓得不轻,连忙脱掉了这身外衣往外边跑了。

这几日,落梨莺总是顶着寒风坐在石板上,抬起头眺望夕阳。一会儿哀伤忧愁,一会儿又喜笑颜开,无论谁劝也不听。落一敬也不敢再靠近她了,身怕姨娘再受何刺激。

这日傍晚,落一敬正待在书房里批阅奏报。忽然,一个家丁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禀报道:“启禀城主,老夫人只怕是不好了,刚才又昏过去了。”

落一敬愣了愣神,连忙起身跑到落梨莺的卧房。见她一直昏睡着便拉着卢雪萍问道:“雪萍,姨娘她如何了?”

卢雪萍看了几眼落梨莺,劝慰道:“夫君放心,大夫说姨娘只是偶感风寒,歇息几日,再喝几副汤药就没事了。”

落一敬点了点头,终于松了口气,嘱咐了妻子几句便转身离去。

几日后,落梨莺有所好转,还能坐起来喝药了。落一敬悄悄来到门外瞧了瞧,彼时,卢雪萍正端着药碗喂落梨莺喝药。

落一敬放心不下,抬脚走了进去,笑道:“雪萍,你先歇息一会儿,我来喂姨娘喝药。”

卢雪萍笑了笑,连忙将药碗递到落一敬的手上。起身行了一礼,转过身急匆匆的走了。

落梨莺恍恍惚惚的望着落一敬,不知不觉间,又将他认作白启明了。喝下汤药时,便故意慢慢的,一口一口的吞咽。落一敬以为她是难以下咽,便换乘了小口,十分耐心的一勺一勺的喂她喝药。一个时辰后,落梨莺总算喝完了药,靠着枕头慢慢睡着了。

落一敬连忙扶着落梨莺躺下,给她盖上被子,望了她一眼便关上房门轻手轻脚的走了。回到书房后,落一敬急忙找来府里十几个护卫,想了一会儿,朝他们吩咐道:“你们在这羽清城仔细找找,一定要找到一个叫作白月梨的地方,听明白了吗?”

众人相互望了望,忙回道:“是,城主。”十几个人沿着不同的方向找了许久,转眼间,十天半个月便过去了,依旧毫无音讯。落一敬不肯就此放弃,三番两次的加派人手再去天下各处搜寻。

夜深时分,落一敬慢吞吞的回了屋,一进门便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卢雪萍低下头想了想,赶忙过来问道:“夫君这是怎么了?唉,究竟出了何事?”

落一敬坐在凳子上,哀声道:“唉,这些时日姨娘老是将我认作那个大白。可是,这个大白究竟是何许人啊?我可是从未听说过。”

卢雪萍想了会儿,也说道:“我听说夫君近日在派人苦苦寻找这个大白。可茫茫人海,犹如大海捞针,如何找得到啊?”

“唉,可惜南江叔叔不在了。他是跟在姨娘身边的老人了,指定知道这个大白是谁。哦,还有那个叫做白月梨的地方,我派了这么多人去找,竟然毫无音讯。虽然羽清城有着很多梨花林,但是我向许多羽清城的老者打听过了,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白月梨在什么地方。难不成这个地方是海市蜃楼,人间蒸发了吗?”

夫妻二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叹气,不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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