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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羽清城主想了会儿,还想再跟女儿说些什么。一个家丁突然冒失的闯了进来,语无伦次的说道:“启禀城主,不好了,出大事了。曲大人,曲大人派小人来请您到前厅一趟,有要事相商。”

羽清城主想了片刻,急忙从石凳上站起身来,火急火燎的随家丁走了。

落梨莺噘着小嘴想了一会儿,这个年纪的她,还不知道‘大事’是什么?但好奇心实在按捺不住,她便偷偷跟着来到前厅,找了个不易被发现的角落偷听着。

曲忠尽心急如焚,一副不知如何是好的样子。羽清城主到后,他便开门见山地说道:“城主,前面密探的消息传来。说是盱阳城的十万大军,正浩浩荡荡朝羽清城而来。”

羽清城主大吃一惊,连忙问道:“什么,他们什么时候来的,为何我们今日才接到消息?”

“唉,他们行军极为隐秘。若不是密探冒着生命危险送来消息,恐怕他们已经兵临城下,我们才会知晓。”

羽清城主左右走了走,心急的问道:“依曲大人之见,我们该如何应对?”

曲忠尽低下头想了会儿,镇定地说道:“当务之急,是要把羽清城的士兵收拢一处。请城主放心,我来前已下令一部分士兵先抵挡一阵,以防不测。”

“盱阳城师出无名,他们就不怕被天下人非议?”

曲忠尽叹息一声,说道:“唉,盱阳城依傍于西国,这次出兵,肯定是得到了西帝的默许支持。否则,就凭他们的实力如何敢贸然出动?”

“这么说,羽清城危机重重,朝不保夕了?”

曲忠尽直视着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两个大男人在此时此刻,竟然一致的无可奈何。

曲忠尽长叹一声,哽咽道:“城主还有何吩咐?”

羽清城主想了片刻,随即笑道:“所有士兵集结完毕,在校兵场等等我,我要与他们并肩作战。”

曲忠尽一听,急忙制止道:“城主金贵之身,怎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万一出个什么闪失、、、、、”

他还欲说下去,羽清城主却打断了他,笑着说道:“我是为羽清城而死,虽死犹荣,但心中有一要紧之事要拜托曲大人。”

曲忠尽微微一笑,客气道:“城主但说无妨。”

“若我战死沙场,你一定要辅佐梨莺登位。曲大人,你千万要记着,不可小瞧了这个女子。这些年我渐渐发现了,咱们羽清城的未来,就在我这女儿落梨莺身上。”

曲忠尽泪眼迷茫的看着羽清城主,心中感慨万千。谁都知道,上战场是九死一生的事。况且这次羽清城是被迫应战,寡难敌重。不知为何,他心中忽然升腾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曲忠尽心情沉重的离开了落府。他走后,羽清城主环顾四周,在心里哀叹道:“唉,过了今日,不知这里的一切还能否再看到?”

此刻,躲在暗处的落梨莺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这些年来,羽清城主给她说过了许多各个城池和西国之间杀伐征战,你争我夺的事。随着年岁见长,她也渐渐明白,在血腥残酷的战乱之世生存,手上怎么可能不粘上别人的鲜血?

羽清城主神色黯然的离开前厅,迈着沉重的步伐渐渐远去。

落梨莺很想冲上去叫住爹爹,叫他千万别去那么危险的地方。但她终归没有开口。默默擎着眼泪,一声不吭的看着爹爹逐渐远去。

战役打得异常惨烈,尸骸遍地鲜血淋淋。羽清城虽说没占优势,但全体将士同仇敌忾上下一心,倒也没让盱阳城占了上风,几天下来,盱阳城的大军停滞不前。更令人吃惊的是,羽清城趁机反败为胜,收复了不少被盱阳城强占的土地。

正当大家都松了口气,以为危机即将解除之际,盱阳城的苏城主不甘心一败涂地,暗中谋划将羽清城主团团围住,困在一个山谷里。不但如此,还故意放人回羽清城报信,想方设法地让曲忠尽出兵救援,好来个里应外合,将羽清城的军队全部歼灭。

曲忠尽很快识破了这个恶毒的计谋,可自己手头的兵力有限,羽清城主当然是要救的,可如何救,真是难倒他了。

正一筹莫展之际,管家忽然在门外禀告道:“大人,落府的梨莺小姐来了,您是否要见见她?“

曲忠尽心情烦躁,毫不客气地回道:“让她赶紧走,告诉她,城主我肯定会去救的。”

管家领命离去,对着落梨莺说道:”梨莺小姐,你还是回吧,大人说他一定会去救城主。“

落梨莺一把推开管家,怒气冲冲地朝曲忠尽的卧房走去。

管家见状,急忙跟着跑上去,一边跑一边喊道:”梨莺小姐,梨莺小姐,你等等啊、、、、“

落梨莺用力推开房门,正对着曲忠尽满面愁容。曲忠尽十分不悦地瞟了几眼落梨莺,苛责道:”梨莺,你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到我这来横冲直撞的,管家,管家呢?“

管家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外,一脸委屈的说道:”大人,梨莺小姐非要闯进来,我,我实在拦不住啊!“

曲忠尽叹了叹气,无奈道:”行了行了,你先下去吧。“

管家擦了把冷汗,三步并作两步地赶紧离开。

管家走后,落梨莺向前走了走,怒问道:”曲伯父,您怎么还不派兵去救?爹爹他命在旦夕,若我们再不去,爹爹可能、、、、“

曲忠尽看了看她,将一团纸丢在桌上,朝她说道:”唉,你自己看看吧。“

落梨莺打开纸团一看,顿时眉头紧皱,嘴里念道:”好毒辣的计谋,想让羽清城全军覆没。“

曲忠尽这时才认真端详起眼前的小小女子,真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竟然能拆穿敌人的阴谋诡计。低下头想了一会儿,他似乎也明白了为何羽清城主要传位于她。

这个女子,绝非一般。

曲忠尽心里想着,“唉,反正自己一时也没什么主意,不如趁此机会试一试她,看她能想出什么办法解决此事?”他笑了笑,问道:“梨莺,你打算怎么办?”

落梨莺低头沉思一番,冷静的说道:“曲伯父,我们不如将计就计。盱阳城早就算准了我们一定会派兵援救,定会把大部分的兵力都埋伏在山谷四周。但大营肯定空虚,正好派出一支小队佯攻盱阳城大营,迫使埋伏的士兵回师援救。等他们走了大半路,我们再撤回来汇合,一起攻打山谷四周的伏兵便会容易许多。更何况伏兵走了不少,又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们就有了充分的时间营救爹爹他们。曲伯父,这主意您看如何?“

曲忠尽仔细想了想,暗自叹道:“妙,妙啊!这女子,竟能将调虎离山之计应用得如此灵活。”

按照落梨莺的部署,这支救援部队很快便见到了羽清城主。落梨莺见到爹爹后,一把扑到他怀里,一边哭一边说道:“爹爹,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怕,我好怕。”

羽清城主十分心疼地给女儿檫掉眼泪,忍着剧痛笑了笑,说道:“梨莺,记住你答应爹爹的话,守住羽清城。”

落梨莺笨重的点头还欲说些什么,却被耳边越来越近的喊杀声打断了思绪。果不其然,敌人的追兵到了。羽清城主催促女儿赶紧离开,可落梨莺却铁了心不肯走。她拔出剑来,指着领头的士兵喝斥道:“谁敢伤害我爹爹,我就要谁的狗命。”

领头的士兵颇为不屑的回道:“哼,你个小丫头真是不知深浅啊!兄弟们,怎可被这个黄毛丫头唬住?既然她想死,那好啊,咱们成全她。”

或许是她年纪太小,亦或是剑术不精,终究还是敌不过这个士兵,眼看就有性命之忧。羽清城主连忙冲上去救起女儿,与敌军奋力斯杀。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曲忠尽骑马赶来,朝这边大声喊道:“城主,城主、、、、”

羽清城主大声喊道:“曲大人,快带梨莺离开,赶紧走。”

曲忠尽手疾眼快的抱着落梨莺上马,挥鞭离去。

落梨莺不停地挣扎着,哭喊道:“爹爹,爹爹、、、”她眼睁睁地看着爹爹的身躯插入无数的钢刀利剑,看着他慢慢倒在血泊之中,直到视线变得模糊,她才慢慢收起眼泪。她不能哭了,一定不能再哭,一个即将挑起重担的人,又如何能哭呢?

羽清城这次举全城之力抵抗,盱阳城损兵折将不说,还没捞到任何便宜。倘若继续打下去,定会于己不利。即便有西国做依仗,可战争就是拼消耗,天长日久下去西国也会吃不消,到时肯定会将盱阳城弃之不顾。而盱阳城倘若没了西国做靠山,那随便一个城池便可灭了它。盱阳城的苏城主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撤兵了。

战争终于结束,羽清城的百姓们如释重负,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历经这场恶战,羽清城元气大伤,大家翘首以盼曲忠尽会如何收拾残局?

盱阳城撤兵几日后,曲忠尽便领着一群士兵去山谷里找寻羽清城主的尸身。山谷里豺狼虎豹出没频繁,尤其喜欢啃食人的尸体。就这么几天的时间,这里就只剩下森森白骨,仿佛在告诉世人,这场战役有多么残酷血腥。

曲忠尽领着士兵们跪下,重重的磕头,把酒浇到地上,轻轻低吟道:“城主,将士们,一路走好。”

士兵们面面相视,眼中热泪盈眶。他们的亲人,兄弟,都惨死于此。连话也来不及交代就倒在了这片山谷中,不过还好,这里好歹是羽清城的地界,他们也算是魂归故里。

曲忠尽步履沉重的迈入落府,看着公孙氏正和两个女儿嬉闹,想来她还不知道羽清城主已经亡故。望着眼前的孤儿寡母,曲忠尽实在难以开口。公孙氏临盆在即,万万受不得打击。可是,城主之位悬而未决,对现在的羽清城来说是十分危险的。思考再三,曲忠尽还是决定要说。

公孙氏一脸欣喜的望着两个女儿,脸上挂满了满足的神情。

曲忠尽走上前去,恭敬地行了一礼,问道:“夫人近来可好?”

公孙氏笑着回道:“有劳曲大人挂心,我一切安好。对了,城主如何?盱阳城都退兵了,为何还不见城主回来啊?”

曲忠尽神色哀伤的叹了口气,颤抖着说道:“夫人,您千万节哀,城主,城主他已战死沙场。”

公孙氏大叫道:“什么”,她颤巍巍地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说道:“不,这不可能,这不可能、、、”公孙氏摇摇晃晃的瘫软倒地,睁大了双眼愣在原地。

落梨莺急忙上前扶着娘亲,一边拉着一边劝道:“娘亲,您千万得挺住,您还怀着身孕呢。”

公孙氏哪里还听得进这些,亲耳听到夫君的死讯,连欺骗自己的机会都没了。她痛苦的哀嚎着,无论谁见了都难免动容。

曲忠尽后悔极了,若是她再有个三长两短,自己在九泉之下该如何向羽清城主交代?

一旁的侍女哄的哄,劝的劝,全都陪着大哭起来。忽然,公孙氏一阵喊痛。侍女们吓得不轻,连忙扶着她进屋。虽说有过两次生育的经历,可现在的她心如死灰,再加上哀伤过度,力气已损伤大半。

产婆们急得直跺脚,落梨莺和落梨霜也守在一旁劝道:“娘亲,再使把劲,很快就好了,娘亲……”

公孙氏听到女儿的呼唤,总算恢复了一些神智。她拼尽全力,终于将孩子生了下来。

产婆们连忙恭贺道:“恭喜夫人,是个男孩。”

公孙氏笑了笑,满眼不舍的望着儿子。夫君死了,她的心也死了,苟活人世又有何意义?她拉着落梨莺的手,有气无力地说道:“梨莺,照顾好弟弟妹妹,娘亲要去找你爹爹了。”

落梨莺拼命摇头,哭着说道:“不,娘亲不要走,我还要娘亲教我唱歌呢。”

公孙氏笑了笑,看着她说道:“梨莺,等你长大了,有了心爱的男人,不用娘亲教你,你就会唱的。”

两姐妹拼命摇晃着娘亲,可她不会再有任何知觉。几日后,落府里的人满怀悲伤的安葬了羽清城主和公孙氏。

在曲忠尽的极力推荐之下,落梨莺顺利登位,成为羽清城的首位女城主。消息传遍街巷,世人皆知,大家对这位城主议论纷纷。此时的落梨莺只是个八岁大的孩子,她会知道什么?世人对此颇为不解,都在猜测着曲忠尽此举有何深意?有的人认为,曲忠尽想独揽大权,所以扶植一个孩子。而有的人甚至以为曲忠尽失心疯了,才会辅佐一个八岁大的女娃娃。

这日,难得的好天气。微风和煦,晴空万里,五大部族的族长从各自家里赶来,聚在一处溪谷的凉亭里喝茶谈笑。羽清城主战死,落梨莺继位,这个消息让早已觊觎城主之位的几人兴奋不已。

一个族长捋着胡须微微一笑,忽然问道:“诸位,如今这落氏一族竟然是一个女人掌权,哈哈哈,不知你们如何看啊?”

“哈哈哈,古往今来,哪有女人执掌大权,建功立业的?依我看,他们落氏一族气数已尽,后继无人,该退位让贤了。”

“是啊,咱们几大部族等这个机会,已经一代又一代的等了几百年。这个落梨莺,一介小小女子,有什么资格做羽清城的城主?哼,真是笑话。”

“唉,人家可是名正言顺啊!咱们那位掌事大人不是说了吗,这个女人接任城主,那是前任城主的遗命,谁也不许反对。”

几个人相视一笑,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见一个族长始终未开口说话便问道:“诶,我们几个说得热闹,你怎么像个闷葫芦似的,还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这个族长深吸了口气,面容严肃的说道:“起兵夺位,现在还不是时候啊!”

“哦,这话从何说起?他们落家人丁不旺,那是老天爷要他们灭亡。而我们,只是顺应时势有所为,有所不为而已呀!”

“就是啊,难道咱们堂堂男儿,竟然在一个女人面前认怂了吗?”

这个族长笑了笑,说道:“非也非也,诸位请听我一言。一来,谋反作乱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即使师出有名,也还需慎之又慎。二来,咱们的权势跟羽清城是牢牢绑在一起的。现在羽清城百废待兴,万一其他的城池和西国趁咱们起兵便伺机进攻,那羽清城就完了。羽清城若是灭亡了,那咱们的权势,咱们的领地,咱们的一切都荡然无存。所以呀,在下还是希望几位族长再仔细斟酌一番。俗话说,一步走错,满盘皆输。咱们肩上扛着的不光是自己的一颗脑袋,也是所有嫡亲族人的身家性命。咱们输不起啊,若是输了,便是一家老小陪着自己下地府。”

几个族长闻言也叹了口气,忽然,有人便问道:“唉,那依你之见,咱们该如何是好?”

这个族长阴冷一笑,说道:“哼,在下以为,想要掌控羽清城,不一定非要做城主啊!诸位试想一番,若是这个落梨莺凡事都与咱们商量,听凭咱们吩咐,咱们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的,让她如何做她就如何做。那咱们即使不是城主,可是整个羽清城是咱们做主,又有什么区别?”

一个族长仔细想了想,忽然十分高兴的说道:“哈哈哈,说得对呀!如此一来,不但免了世人非议,还能捞得仁义美名。等羽清城实际控制在咱们手里了,再回头对付他们落氏一族,那就是易如反掌啊!”

“唉,话虽如此,那落梨莺毕竟不是木偶,如何会听凭咱们摆布?”

“哈哈哈,你放心好了。咱们这五大部族,随便拎出一个都能与他们落氏一族比肩。又何况,咱们现在还是联合一起。羽清城要想安定,那就绕不开咱们几大部族。所以呀,她落梨莺敢不听咱们的吗?”

落梨莺换了一身装扮,在祠堂里朝先祖们的灵位磕了几个响头,又站起身来,面容严肃的接过了曲忠尽手里的城主金印。

曲忠尽看着她点了点头,十分郑重的说道:“梨莺,你手上的东西不仅是一块金疙瘩啊!今日,曲伯父就告诉你,它是无与伦比的财富实力,是羽清城一百多个部族,几千万百姓的身家性命。你们落家一代一代的传下来,如今到了你这儿,你想和自己的先祖们说些什么吗?”

落梨莺微微一笑,转过身说道:“先祖们在上,后生之辈落梨莺敬告先祖。这方城主金印,不仅是生杀予夺的权势,更是羽清城的生死存亡。我落梨莺今日在此立誓,但有一口气在,誓死守卫羽清城。”

这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落梨莺在众人的瞩目下一步一步的登上祭台,手里捧着城主金印,朝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慢慢走去。周围的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不少人甚至用怀疑的目光审视着落梨莺。

一旁的官令刚要开口说话,突然,不知从何处来了两个男子,不怀好意的笑了笑,看着落梨莺说道:“哈哈哈,一个女娃娃凭什么做这个城主啊?”

“哈哈哈,就是啊!唉,我看羽清城是要完了,居然让一个女子来当城主,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二人话音刚落,指着落梨莺笑得前仰后合。落梨莺扬起嘴角微微一笑,走到他二人跟前摇了摇头,立马拔出剑杀了这两个大胆狂徒。

百姓们一片哗然,睁大了双眼目瞪口呆的看着落梨莺。

落梨莺收好了剑,朝百姓们笑着说道:“百姓们,我落梨莺继任羽清城城主,上承天意,下承父命,乃是名正言顺。你们放心,我落梨莺在此承诺,一定竭尽所能让羽清城更加富强,让天下人高看三分。”

曲忠尽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点了点头,一脸欣赏的望着落梨莺。周围的人面面相觑,相互看了许久才跪下行礼道:“拜见城主。”

柔和的阳光袭来,慢慢照在落梨莺身上。落梨莺对着太阳笑了笑,浸润在阳光下分外舒心,仿佛自己就是太阳的化身。

落梨莺继位,有人欣喜,有人认为羽清城前途堪忧,也有人付之一笑。

这日傍晚,羽清城五大部族的族长又聚在一间密室里商谈起来。一个大族长笑着说道:“哈哈哈,从今日之事便可看出,落梨莺就是一个孤家寡人啊。不光咱们这些族长不服,兵营里的将士,甚至一些普通百姓也深表怀疑。哼,一个不得人心,不能服众的人,还有何脸面忝居城主之位呢?诸位,真是天赐良机啊!依我看,咱们夺位之日不远了。”

“唉,让一个女人来掌管羽清城,他们俩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就算落长青这个王八蛋失心疯了,那曲忠尽呢,这个老东西,也跟着发疯?”

“诶,不管如何,这个机会总归是来了。接下来,咱们该好好商量起兵夺位的诸项事宜。”

“哈哈哈,说的是啊!咱们五大部族的实力与他们落氏一族相比,那也是旗鼓相当。凭什么他们一族的子孙就可以世代接任城主。”

“想当年,大家合力抗击西国,功劳都有份啊!可他们落氏一族却见利忘义,用得着你的时候,大义凛然的说得真好听;用不着你的时候,一脚便把咱们踹开了。哈哈哈,天道照章,他们的报应到了,终于轮到咱们了。不过,眼下羽清城局势未稳,人心浮动,咱们的身份非同小可,可不能背上叛贼的骂名啊!除非已有了十全把握,否则,绝不可起兵。”

几人相视一笑,捋着胡须各自在心里盘算着。一个族长忽然问道:“那依你之见,咱们该如何做呢?”

“哈哈哈,诸位,咱们先来一招投石问路如何?”

“哦,愿闻其详。”

“这样,先让一直唯咱们马首是瞻的信阳一族出头,咱们躲在身后,看看这落梨莺有何反应?她若是下令杀了信阳族长的嫡亲一族,那咱们就可以借着给信阳一族复仇的机会,起兵诛杀落氏一族,杀了这个残暴不仁的城主;若是她放了信阳一族一条生路,哈哈哈,说明这个女人软弱无能,没有资格做羽清城的城主。咱们五大部族为羽清城的安危着想,代表羽清城所有部族的族长们请城主落梨莺退位让贤。”

午后,一个大族长亲自赶往信阳族长的府上。

信阳族长受宠若惊,对着他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笑道:“啊,在下拜见大族长。大族长有何吩咐,只管吩咐奴仆前来就可,您乃尊贵之身,何必亲自来一趟呢?”

“哈哈哈,你我都是自己人,不必客气。信阳族长,前几日落梨莺继任羽清城的城主,这个消息你可听说了?”

信阳族长微微一笑,说道:“这个么,羽清城人尽皆知。唉,那个落梨莺一介女流,她懂什么?哈哈哈,大族长心怀大义,能力出众,该为羽清城的几千万百姓挑起大梁来啊!在下不才,愿为大族长尽些绵薄之力。”

来人笑了笑,忽然看着信阳族长问道:“既如此,族长打算如何做呢?”

信阳族长行了一礼,看着他问道:“那么,大族长希望在下如何做?”

来人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在信阳族长的耳边说了几句。信阳族长点了点头,连忙说道:“请大族长放心,在下一定不负大族长所托。”

夜已深沉,兵营里众人早已歇息,周将军的营帐却仍旧亮着烛火。周将军端坐一旁,一边翻看兵书一边喝着茶。忽然,一个士兵走了进来,行礼道:“启禀将军,信阳族长求见。”

周将军想了想,顿觉疑惑满腹,连忙开口问道:“信阳族长?这深更半夜的,他可有说过所谓何事?”

“哦,小人也曾问过。不过那个信阳族长言之凿凿的说是一件大事儿,一定要当着将军的面才能说,小人也没法子啊!”

周将军点了点头,答应道:“好,请他进来。”

不一会儿,信阳族长走了进来,恭恭敬敬的行礼道:“在下见过将军。”

周将军微微一笑,客气道:“诶,族长客气了。在下是个习武的粗人,最不喜欢拐弯抹角,族长深夜到此有何贵干,还请直言。”

信阳族长狡黠一笑,想了想,说道:“嗯,将军真是快人快语。既如此,那在下恳请将军立即发兵,杀了落梨莺这个女人。”

周将军吓了一跳,赶忙问道:“你说什么?谋反叛乱可是灭族大罪,你疯了吗?”

信阳族长望着周将军笑了几声,有些疯狂的说道:“哈哈哈,为了羽清城的生死存亡,在下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其他的城池在阴谋算计,西国也在一旁虎视眈眈,难道将军真的相信这个女人,能让羽清城变得强大吗?哼,反正我是不信。将军,咱们羽清城刚刚经历一场恶战,真的需要休养生息,需要一个能力出众的人来当城主,稳住局势啊!恕在下直言,将军既然手握重兵,就该维护羽清城的安宁稳定。难道周将军就不曾在心里疑问,一个女人,能撑得住这个大局,能让羽清城繁荣富庶吗?”

周将军叹了口气,捋着胡须想了想,信阳族长的一番话并非毫无道理呀!他也曾疑惑不解,也曾隐隐担忧,一个女人,能让羽清城在这个战乱之世安然无恙吗?

似乎看出了周将军眉宇间的担忧,信阳族长十分得意,又行了一礼说道:“唉,将军心里有数就好。在下知道将军是个忠肝义胆之人,定不会弃道义于不顾。”话刚说完,信阳族长迅速转身,急匆匆的走远了。

信阳族长走后不久,躲在一旁的探子急忙将这个消息禀报曲忠尽。曲忠尽不敢耽搁,急忙跑到了落府,向落梨莺说道:“梨莺,我刚接到消息,说是信阳族长阴谋煽动周将军谋反,你如何看啊?”

落梨莺低下头想了会儿,又抬头说道:“哼,这些个老狐狸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尤其是那五大部族的族长,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无耻至极。”

“唉,周将军性格直爽,不会有叛乱之心,怕只怕会被那些别有用心的族长们利用了。依我看,应该防患于未然,即刻下令收了周将军的兵权,再将他的妻儿老小请进落府住些时日。等事态平息下来,赏赐他一些金银田地,让他回乡颐养天年吧。梨莺,这俗话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是我不相信周将军,只怕万一周将军一时糊涂与那些族长们起兵叛乱,到那时,咱们可就被动了。事不宜迟,你得赶紧拿主意才是。”

落梨莺笑了笑,摇了摇头,说道:“斯人无罪,怀璧其罪。周将军为人刚直,不会掩饰,虽然在心里不大相信我这个城主,但是对羽清城的确是忠心耿耿。曲伯父,咱们不能寒了兵营将士们的心啊!古往今来,城主与属下相互猜疑,将军与士兵相互猜疑,还需要外敌入侵吗,自己就把自己折腾得灭亡了。此种前车之鉴,史书上已是数不胜数。身为羽清城的城主,梨莺决不能重蹈负责。”

曲忠尽仔细想了想落梨莺刚才说过的话,笑了笑,自嘲道:“原来如此,唉,我真是老了,渐渐有些鼠目寸光了。”

“哈哈哈,俗话说关心则乱,梨莺深有体会,曲伯父就不必过分自责了。解铃还需系铃人,此事因为周将军而起,自然该由他结束。”

傍晚时分,周将军在自己的营帐里走来走去,心里纠结不已。信阳族长要谋反作乱,自己已经知道了,倘若知情不报,依照羽清城律令可是要一同问罪灭族的。可是,信阳族长那天的一番肺腑之言让他难免动容,若是为了保全自己而出卖信阳族长,心里又实在过意不去。

周将军正忧愁之际,账外一个士兵忽然喊道:“将军,城主到了。”周将军愣了愣神,连忙回道:“哦,快请城主进来。”

不一会儿,落梨莺慢慢走了进去,看着周将军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周将军连忙行礼道:“属下拜见城主,城主来此一趟,不知有何贵干?”

落梨莺笑道:“我听闻,昨日周将军好像见了一个不该见的人,知道了一件不该知道的事。是吗,周将军?”

周将军吓得冷汗直冒,有些结巴的说道:“这,这个么,...........”

落梨莺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忽然拔出自己身旁的佩剑,望着周将军说道:“不瞒将军,我接过这把剑的时候就向苍天神明发了誓言,我要竭尽所能的治理羽清城,让羽清城繁荣富庶,让天下人高看三分。我落梨莺虽然是一个女人,但是,我的誓言不是说给别人听的,也不是自我慰藉的谎言。已经说了,就要去做,我落梨莺一定做得到。周将军,这是我落家世代相传的佩剑,我的爹爹,爷爷,还有其他各位先祖都曾拿着它征战沙场,保境安民。几百年来,羽清城内忧外患不断。其他的城池阴谋算计,西国更是无数次的集兵边境,无时无刻不想吞并羽清城。这把剑不仅有敌人的鲜血,还有我落家各位先祖的英灵。将军对羽清城忠心耿耿,梨莺感佩于心。现在,这把剑就在将军的面前,将军若还是信不过梨莺,觉得梨莺不能掌控羽清城,大可用这把剑亲自了结梨莺的性命。这样一来,我在九泉之下也能向爹爹交代了。”

周将军闻言,不觉感慨万千,双手颤抖着拿过落梨莺手上的剑,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请罪道:“城主,属下知错了。属下罪无可恕,请城主责罚。”

落梨莺无所谓的一笑,转过身边走边说道:“周将军,善自珍重吧。”

落梨莺将要走出营帐之际,周将军忽然在身后喊道:“城主,属下知道,谋反作乱依照律令是要被灭族的。唉,老夫年事已高,不想再看到我羽清城各个部族之间,再自相残杀了。”

落梨莺愣了愣神,闭着眼叹了口气,答应道:“好,我可以答应你。”

几日后,落梨莺便下了命令,将信阳族长的嫡亲一族流放边塞。信阳族长叹了叹气,收拾了一些细软行李,带着自己一家妻儿老小无可奈何的走了。

曲忠尽站在城楼上,望着信阳族长的背影想了想,忽然问道:“你就这样放过他了吗?”

落梨莺笑了笑,说道:“我已经答应了周将军,就得言出必行啊!更何况,信阳一族只是一颗棋子而已,就算下令杀了他们嫡亲一族又有何用?真正要对付我的是那五大部族,他们,才是我的心头大患。”

此事后,五大部族的族长也收到了消息。信阳一族被贬往边塞,他们丝毫未觉得怜悯可惜,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投石问路的计谋而已。

依照羽清城律令,谋反作乱是要诛灭嫡亲一族的。可落梨莺为何要留下信阳一族的族人一命,令几人很是不解。他们想了许久,有人猜测着定是落梨莺软弱无能,不敢下令诛灭信阳族长的嫡亲一族。还有的人猜想,落梨莺此举是别有深意,说不准正密谋着如何对付他们?

听到这位族长如此一说,另一位族长便十分不屑的说道:“哼,信阳一族的领地不过十里,要想生存下去,就必须看咱们的眼色行事。有幸替咱们出头,那是他们的造化。如今还能活着,真是命大,由他们去吧!”

“诶,可是,可是这个落梨莺毕竟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她有一股驯服烈马的狠劲儿,咱们还是要小心应对呀!”

“哈哈哈,咱们几个大部族是烈马吗?显然不是。咱们是山林里的猛虎,一张开嘴就能将落梨莺这个女人撕得粉碎的猛虎。”

边境上有消息传来,与羽清城接壤的几个城池,打算趁羽清城虚弱之际强占羽清城的领地。各个城池的兵马悄悄集结边境,大有瓜分羽清城之意。其中,紧挨着羽清城的璐茵城最为积极。此城历来重商,不光是城中的大小商铺,天下间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都会看到璐茵城商人的影子,因而,璐茵城可算是天下第一的商贾繁华之地。

即便有如此美誉,历代城主却仍嫌不够,天天琢磨着该如何侵占其他城池和西国的领地。

曲忠尽微微一笑,看着落梨莺问道:“梨莺,你打算如何做?”

落梨莺大声笑了笑,说道:“哈哈哈,唉,都欺负我落梨莺是一个女人啊!”话刚说完,落梨莺忽然变了脸色,一声不吭的快步朝兵营走去。

周将军早已召集兵营的将军们守在营帐,落梨莺到后,周将军便起身询问道:“启禀城主,目前军情紧急,不知城主有何打算?”

落梨莺想了会儿,反问道:“不知周将军有何高见?”

周将军捋着胡须微微一笑,说道:“属下听从城主的吩咐。”

落梨莺思索片刻,又问道:“这些趁我羽清城危难之际趁火打劫的城池,哪个最积极呀?”

一个将军想了会儿,回道:“禀城主,据前方消息来看,这个么,当属璐茵城了。还有羽清城身后的渠灵城,也在秘密与公孙城主图谋,想趁机攻占晋阳之地。”

落梨莺点了点头,颇为不屑的说道:“哼,璐茵城倒也罢了。一个小小的渠灵城竟也敢图谋羽清城,真是不自量力。”

“唉,不知城主有何应对之策?”

落梨莺微微一笑,起身说道:“传我命令,周将军带领三万士兵赶赴晋阳对付渠灵城。其余的人嘛,随我一同前往商丘,让这个无知狂妄的公孙城主付出代价。”

几个将军相互看了看,忙起身行礼道:“是,城主。”几日后,落梨莺随同士兵们赶到商丘,聚在营帐里轻声商议着排兵布阵,对付璐茵城的事儿。

这日清晨,落梨莺很早便起来了,坐在椅子上静静等待着前方的消息。不一会儿,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行礼道:“启禀城主,璐茵城的公孙城主带着兵马已经赶到商丘。”

落梨莺抬起头笑了笑,站起身来拔出了剑,大声朝前喊道:“出发。”“是,城主。”

公孙城主坐在马背上笑了笑,抬头便瞥见了落梨莺。二人仅有百步之遥,看着对方相视一笑。公孙城主得意洋洋的哈哈大笑,颇为嘲讽的说道:“落城主,哈哈哈,您这么快就来送死了啊!唉,年纪轻轻的,实在是可惜呀!念在你娘亲的份上,我可以收留你,留你一命,把你抚养长大,再帮你寻个好婆家,哈哈哈,你看如何?”

落梨莺无所谓的一笑,看着公孙城主说道:“我爹爹娘亲尸骨未寒,舅舅,您就如此急不可耐吗?”

公孙城主摇了摇头,大声说道:“唉,可叹落城主终究是个孩子呀!现下两军对阵,哪有亲人情意可讲。哼,奉劝落城主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赶紧退出商丘之地,免得我等动粗啊!。”

落梨莺轻声笑了会儿,迅速拿出弓箭,一箭射死了公孙城主的一个近侍。

公孙城主吓了一跳,大怒道:“落梨莺,你……”

落梨莺大声笑了笑,忽然严肃道:“哈哈哈,公孙城主,我最后再警告你,再敢踏进我羽清城的领地一步,我便让你付出代价。”

众人惊诧不已,摇了摇头愣在原地。对着这个女子犀利冰冷的眸光,公孙城主忽然有些心虚了。但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冒然说出退兵二字,想了想便只好寄希望于渠灵城了。

不久后,一个士兵骑马跑了回来,手里还举着一个血淋淋的东西。这个士兵在落梨莺的耳旁轻轻说了几句,落梨莺听后,连忙接过了士兵手上的东西。打开来瞧了瞧,微微一笑,举着它朝公孙城主问道:“公孙城主,您可认得此人?”

公孙城主震惊不小,嘴里念道:“那,那不是……”

落梨莺笑了片刻,抢先说道:“哦,原来公孙城主忘记了。哈哈哈,我来替您说了吧!此人便是此次进攻的渠灵城主将,公孙城主是否是在等着此人攻占羽清城的消息?”

公孙城主左右看了看,低着头一脸的窘迫。

身旁的一个近侍想了想,赶忙过来劝道:“城主,依小人之见,咱们还是赶紧撤兵吧!再在这耗下去,情势于咱们不利呀!”

公孙城主闭着眼想了想,十分不甘心的说道:“唉,居然被一个八岁大的女娃娃唬住了,这,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天下人笑掉大牙吗?”

“诶,城主此言差矣。俗话说来日方长,咱们日后有的是机会。这个女子如此强悍,现在又深得民心,此时强攻必定于己不利呀!”

公孙城主想了想,迅速调转马头,带着手底下的士兵灰溜溜的撤了。璐茵城撤兵后,其它的城池见此也不敢再轻举妄动,慢慢从边境上撤了回来。

外患刚平息不久,周将军想了想,决定上表请辞,带着自己一家妻儿老小回乡颐养天年。落梨莺仔细想了半天,周将军的确年事已高便答应了他的请求。

清晨,太阳刚刚升起,一家人赶着马车准备走了。几个部将忽然赶到,依依不舍的看着周将军说道:“将军得胜归来,为何主动请辞?”

“是啊,难道是因为前些时日信阳族长一事,城主就再也信不过将军了吗?”

周将军叹了口气,想了想,望着几个年轻的部将嘱咐道:“唉,你们几个曾是我的部下,我就再嘱咐你们几句吧!你们啊千万要记着,将军的职责就是领兵作战。城主与哪个部族的族长争权夺利,勾心斗角,这都与自己无关。兵权可是把双刃剑啊,用好了,功名利禄应有尽有,用得不好了,自己掉脑袋是小,连累自己一族的族人丢了性命就是罪过了。”

几个部将似乎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面朝周将军行了一礼便转过身走了。

周将军感慨了一会儿,正打算上马离去,落梨莺忽然走了过来,喊道:“周将军,回乡之路不远,为何这么着急呀?”

周将军笑了笑,忙行礼道:“哈哈哈,城主赏赐了属下这么多的金银珠宝,属下十分感激。归乡情切,让城主见笑了。”

落梨莺点了点头,问道:“周将军英勇善战,武艺高强,实乃兵营中不可多得的猛将,又对羽清城一片赤胆忠心。既如此,将军为何要辞官归乡?难道,将军还是信不过我落梨莺么?”

周将军连忙摆了摆手,笑道:“诶,城主多心了,属下是真的年事已高,该功成身退,好好享几年清福了,并非信不过城主啊!相反,属下现在已经心服口服。属下相信,以城主的聪慧谋略,定能让羽清城强大富庶。城主虽为女子,一定也能够向男人一样建功立业,留名青史。”

话刚说完,周将军翻身上马,正准备挥鞭离去。落梨莺微微一笑,望着周将军的背影最后问道:“周将军,为何相信梨莺?”

周将军想了想,大声笑道:“哈哈哈,属下曾今亲眼看着城主如何驯服烈马。城主的坚毅刚强,属下早已钦佩。属下十分确信,城主绝不会屈服于这世上任何的艰难险阻。”

至此后,羽清城的百姓们纷纷好奇起来,这位女城主落梨莺,究竟会领着羽清城走向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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