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哀的战斗缓缓落下帷幕,没人留下特别的欣喜,
不论是高高坐在一旁观看的首领,还是底下众人,
但这只是对于一面倒的战斗来说,它本身没有味趣,
而甘洛一早便没有将过多期待注入这乏味的比赛里。
正因此,他在看到那女孩熟悉的眼神后才会激动不已,
他才会对拥有那双眼眸的女孩寄予深深的希望和期许,
通过这样的比试决出两位队长,他只能这样做做梦而已,
但那孩子的出现,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久违的惊喜!
甘洛不慌不忙地走上前去,准备宣布自己的决定,
众人也从这寂静场面中,明白了这次比赛的结局,
道桑自认为最了解甘洛的思绪:他看着这女孩子,
定是想到了雷米小子,那孩子也是这般凶猛残忍。
身为武斗家,西区队长赛格对这种卑劣行径表示怀疑,
并对女孩的残杀行为表示不喜,但无奈他没有判定权利,
北区的威卡也是从梅西出场后便密切关注她的行为,
虽然不像赛格那般反对,但他却看着梅西的脸陷入沉思。
“看来是,胜负已定!”甘洛走到梅西身旁伸出左手,
梅西坚定一笑将右手握了上去,接受慢慢被举起的奖励,
她轻松获得了成功,即使这是她早就预料好的事情,
不论情不情愿,总之之后是激烈的掌声,梅西很享受。
“你的名字是……?”梅西从掌声中听见甘洛的问题,
那小小的声音却给了她自满的欣喜,她富有生气地答道:
“我是梅西希特·希鲁鲁,自愿加入马蒂尔家族,首领!”
甘洛看了眼这比他矮小许多的女子,突然笑出了声,
即使已知这是肯定,梅西仍是不甘示弱用笑声比拼,
亢奋、豪迈、赞许,这便是她此刻溢满而出的心情,
这便是罗娜安无论如何都消除不了的罪恶之情绪,
因为对于梅西,这种心绪总是与鲜血和强敌挂在一起。
“梅西希特,我代表马蒂尔家族,欢迎你来到这里!”
待掌声散去,甘洛立即向全部人骄傲地宣布了这个消息,
这种时刻本应是最佳的把酒狂欢时机,却偏偏被搅了局,
道桑对这件事情也有自己的看法道理,觉得应慎重考虑。
一向以严谨著称的道桑先生,就这样逼迫甘洛解散宴会,
做出与身份严格不符的离席之事,剩下交与威卡打理,
梅西也被丢在地下大厅里,但却完全没有惊慌的样子,
毕竟曾在甘洛的身上感受到相似的气息,她有把握,
通过这些行为想要传达的信息,绝对已经深深传达到底。
甘洛和道桑来到扑克牌间,这里仍放着三个人的座椅,
想说的话彼此都已明晰,剩下的只是谁能将谁辩驳在地,
先开口的是道桑,他首先说了些小心翼翼劝导的话语。
“我知道你疼那孩子,但她与那孩子绝对不同,
她的眼神连我看了都甚觉惊恐,况且还来历不明,
说她是野兽尚且谦虚,她站在面前更像死神索命,
鲜血和战绩,谁知道她追求的究竟是怎样的修罗路?
就算是魔鬼,也只是会以利益和前程诱惑人而已,
但她绝对会在意想不到的时刻对你露出利爪獠牙,
大哥,放弃吧,那个叫做梅西希特的女子没有心!”
这是梅西给道桑的真实感受,他必须阻止她留在这里!
甘洛没有马上应答,只是在他头脑里突然浮现几幅画面,
开始一片模糊,随后逐渐清晰,他自然知晓这其中真意。
豪华的贵族宅邸总是弥漫着盛况之景和美味的食物气息,
落魄的贫民街和废弃街道里也总少不了呻吟哀嚎的人们,
不论什么时代都缺少不了的,人与人之间的绝对差距,
但极端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们活跃在大家的社会里,
匆匆忙忙擦肩而过,早出晚归也只是为了区区金钱而已。
早晚不停搬运的蚂蚁很容易被人踩死,辛勤劳作的蜜蜂,
巢穴说不定哪天也会被人捣毁,人多如蚊蝇争血不停。
“人从来都只是工具而已,甚至于那些最高层的人们,
社会一旦形成固定模式,人的存在便只是为巩固它而已,
人的生存不为最先考量,渐渐一些人也会淡忘这层含义,
因为意识到这一点,因为意识到自己的存在失去‘人’的意义,
这是我们加入黑帮,并让他成为自己行使权力之场所的原因。”
受某种不知名感情驱使,甘洛无法言表的心情全部转换成言语,
“将力量和金钱作为第一考量,像那女孩一样不在意任何生命,
要避开成为他人工具的阴谋诡计,只追求自己想得到的东西,
避开高尚与操守、极尽一切外人眼中的卑鄙可耻没有半点言语,
只有这样我们才有资格坐在高高的塔尖傲视底下的渺小生物,
继续视他们为蝼蚁和工具。”画面仍在一幅幅不断地闪现,
再多的话都成了自然而然的言语,甘洛也不会故意停止,
“现在我的脑子里,不仅有展现人类绝对差距的场景,
还有蚂蚁、蜜蜂和蚊蝇的隐喻,现在又出现了其他东西,
人们生存,幸福与悲苦,追梦与颓废,向前走和向后退,
小混混不探讨人生哲理,这只是随处可见的际遇和场景,
我们仍生存在这里,仍旧逃不出去,你我同为蝼蚁工具,
大树为了生长,空气和养分都是工具,可人类为了生存,
却逐渐沦为了社会、金钱以及把握最高层之人的工具!”
“大哥,这些你说过很多次,但你收伏不了那凶残恶鬼的!”
仿佛早已知道甘洛之后即将言说之语,道桑选择了先行阻止,
“但那女孩不同,虽然她使用了极端凶残的手法,也来历不明,”
甘洛两眼放光一般接到,道桑表示自己所说的话又是白费口舌。
“那孩子从一开始就把自己当成工具,并且是独一无二的工具,
他向我所表露的全部眼神与表情都是在诉说:一切看你的本事,
只要你能将我收伏,我心甘情愿归顺于你!但又有些挑衅意味:
来啊,来将我制伏,来让我心甘情愿,我给你资格,只要你可以!
既然她这话已经说出口,那便没有我后退放弃选择的余地,
她将自己看作人类群体之上的杀人机器,我需要的正是她,
让她留下,我会让她看到,当杀人机器无异于一步步走向地狱,
看谁先屈服于彼此,反正两人都已明晰——你我同为蝼蚁工具!”
道桑眼中看到的却是,无可救药却又无法阻止的赌博之人,
这无异于一场豪赌,但最终的输家怕是要在对方见证下送命,
但是两人都无法阻止,只是留下的梅西却因一句话陷入沉思:
“我是否某天晚上在乔拉提奥家族有幸见过您,亲爱的小姐?”
这是威卡百般纠结之后选择说出的话语,他猜出了梅西的身份,
但梅西却露出烦恼思索也不得的样子,随后微笑轻松回应:
“我实在是忘了,首领也常说我记忆力不好,您可真厉害,
连这种小事也记得极为清晰,小心让它挤走真正重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