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生！”冯莹莹害怕的蹲坐在地上，眼中的泪水因为恐惧而全部凝结。
男子的表情快速的转换着，半响才平静下来，他轻轻的咳了两声，然后蹲下身子，用手抚摸着冯莹莹垂落在胸前的长发，语气也变得似水温柔：“莹莹，你是爱我的对吧？”
冯莹莹低低的“嗯！”一声，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面退了一下，男子眼中划过一抹不悦，看着搁置在半空中的手又问了一句：“为了我，你是不是愿意做任何的事情？”
“我——”冯莹莹犹豫了一下：“只要不是对不起冷大哥的，莹莹什么事情都愿意为你做。”
“如果是要你代替我去死呢，你也愿意吗？”男子朝着冯莹莹的脸上吹气。
“死？”冯莹莹咬着唇瓣，跟着慢慢的点了一下头。
“很好，我相信你是爱我的。”男子站了起来，拔腿便朝密室的一角走去。冯莹莹伸手扯住了男子的衣摆，哀求着：“张生，不要留莹莹在这里！”
男子回眸一笑，为那张脸平添了几许妖媚的邪气：“你放心，我不会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的，你很怕黑，是不是？”
冯莹莹点头，男子已经伸手转动了墙上一盏油灯，原本密合的空间徐徐的打开，露出一扇门来。冯莹莹大喜，爬起身来就要往门外冲，男子却伸手拉住了她。
“莹莹，还记得你刚刚说过的话吗？”男子问，看着冯莹莹急于逃离的眼睛。“你说过，你可以为了我张生去死的，对吗？”
冯莹莹打了个激灵，刚刚才站起来的退又软了下来，她怯怯的看着男子，忽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跟着扑倒在地上，捂住了脸。她的眼前再也没有别的色彩，只有一片红色，极其妖艳的红色。
“真香的味道，即便是沾染了世间最污浊的血腥之气，也还是这么的香！”男子嗅着手中那块带血的刚刚从冯莹莹脸上撕下来的半张脸皮，带着痴迷的笑容，慢慢朝着还在不停打滚的冯莹莹探了过去。
“你放心，你那么爱我，我又怎么舍得你去死的。”男子笑着，脸色忽然一阵扭曲，将还带着血的人皮塞进了自己口中，细细的咀嚼着：“世人爱的都是你这张倾城绝色的脸皮，可是莹莹你知道吗，它只能属于我，只能属于我一人。我的女人，即便是死，也要是属于我的。”
冯莹莹用仅剩的那只眼睛，从指缝间看着男子令人作呕的疯狂举动，心中的恐惧，已经远远大过了脸上的疼痛。她挣扎着爬起身来，跌跌撞撞的朝着有光线的地方跑去。血透过她半捂着的指缝留下来，湿了她的脖颈，染红了她素色的衣衫。
“魔鬼！那个男人是魔鬼！”
这是冯莹莹心中此刻唯一的声音，她本能选择逃脱。
“啊！”后脑传来一阵揪扯的痛楚，正在逃离中的冯莹莹又被男子揪着长发扯回到了他的怀中。他口中那块属于自己的脸皮已经不见了，冯莹莹不敢去想象那块脸皮现在的位置，她只是瞪大了眼睛，惊恐的望着他，而他却是一脸温柔模样，好像她只是被他刚刚娶进门来的新婚妻子。
遮在脸上的手，被他慢慢的拿下，冯莹莹几乎要陶醉在他温柔的目光中，忘记刚刚发生在自己身上的那个惨剧。可很快，新的惩罚就来了。她启着染血的唇，感受着喉咙被他遏制住的窒息感，看着他用手指优雅的弹开一个紫色小瓶上的塞子，将墨绿色的粉末全部倾倒在自己脸上。
黑暗，是冯莹莹眼中最后的色彩！
“爷！”一抹黑影如鬼魅般出现在男子身后。他冲着怀中已经昏厥的冯莹莹笑了笑，指腹从她尚未被损坏的脸颊上一寸寸的划过，跟着抬头将冯莹莹丢给了身后的黑衣男子。
“带下去！”男子冷声的吩咐着，将指尖沾染的血迹，一并用冯莹莹的衣衫擦拭干净。
“爷要如何安排？”黑影半垂着头问，抬手又接过另外一样东西，那是半张人皮，还带着刚刚从人脸上割下来的温热感。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这还需要我教你吗？”男子回眸，略带着杀气的眼神几乎要刺穿黑影，他惊骇的后退，半抱着晕厥的冯莹莹跪倒在地上，“属下该死，请爷责罚！”
“知道错了就好。”男子背过身去，看着室内两侧堆积的白骨：“你的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下一次还问这么愚蠢的问题，你就会变得跟地上这些没有生命的东西一样，而且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这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明白吗？”
“属下明白！”黑影微颤。
“公主现在哪里？”男子看着自己纤长的手指，指甲缝隙里好像浸入了一些血丝，他微微的皱了一下眉，厌恶的将自己的手用袖子遮掩了起来。
“回爷，已经赶往南郊。”黑影回着，目光直直的看着地面，那里有不少的蟑螂鼠蚁，正排着队的赶往盛宴的地点。
“那我要快些了，不然可就真的跟不上看好戏了。”男子挥挥手，黑影忙松了口气，拖着晕厥的冯莹莹朝光亮处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那里。
天牢中，寇准已经与冷日濯对视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这期间一直都是寇准再说话，而冷日濯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不问也不答。
“驸马爷，可还有要补充的？”寇准最后提高声音又问了一句，以目光示意冷日濯监牢门口另有偷听之人。
冷日濯垂了一下眼睑，手轻轻的握了一下，脸上那道已经淡了不少的疤痕也跟着轻微的动了一下。
“没什么可补充的了。”冷日濯回答，无根手指摊开放在腿上。
“如此，老夫就要向皇上，向朝廷中的各位大人复命了。”寇准说着站了起来，将案上刚刚记下的案情笔录推到了冷日濯跟前：“请驸马爷详细看过之后，画押。”
冷日濯拉过案情记录，只扫了一眼，便要拿笔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
“驸马爷，请慢！”寇准伸出手指敲着上面几处地方给冷日濯看：“这几条还请驸马爷仔细对照，万一这日后您要反口，老夫这里也有个说词不是。”
冷日濯顺着寇准的指尖移动，一直紧绷着的神情终于舒缓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