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胸膛很温暖,温暖得让楚萱害怕,害怕在离不开它时,才发现转而扑来的是一个隐了十六年的残酷事实!这个男人,并未见过我,为何如此执念要寻我?这个男人,楚萱即使再任性,他总是风淡云清带过?这个男人,他从未说过,喜欢我!
萧索的殿里飘着他凉薄的话,毫无温度,毫无感情:“总是偷偷躲在角落看着父皇毒打母后的景,简直比各宫妃嫔虐待奴才们还要凄厉残酷!不喜欢她大可废了她,杀了她,为什么要这样漫长而惨无人道地折磨着,仗着她对他毫无怨言的爱慢慢地折磨着她……”
突然,柳轩祺停顿低头,将双眼埋在楚萱薄肩上,又佯装轻松地回忆:“皇后,我还记得那天的景。漫长的酷夏,从天边响过一记天雷,晴好的天气霎时阴云密布,而再突然的天气也比不上父皇驾临时的突然,他的脸色和当时的天空何其相似,相似得令人从内心发寒。满面凄绝,神色怅然,仿若天崩地裂般,直至狠握住母后的双肩,才爆发般咆哮道,为什么,连死都不肯见我!连死都不肯见我!你竟然真得选择了死!”
伏在肩上的柳轩祺微摩挲一下,口气已接近自言自语:“我知道,父皇在对着母后在质问另外一名女子,一名他将永远都得不到的女子!母后只是任他摇晃,如一只没了生气的木偶任父皇的手越抓越紧,直至嵌骨!她的白色罗裳已殷红一片,这一次,父皇真得想杀了她!真得,他眼里的狠厉是我从未见过的。皇后,父皇要杀了母后,我该怎么办……”
话的最后,竟然只剩呜咽声,呼风唤雨的柳轩祺,此时就像一个脆弱的小孩靠在她的肩上寻找慰藉。柳轩祺,不要哭,好不好……楚萱替你母后来爱你……
“他们彼此沉默地对峙着,直至父皇突然抽身走向一柄悬挂在墙的剑,那刺眼的剑芒让我幡然醒来,母后不能死!那个抚养了我16年的女人不能这么死掉!她是我儿时的全部!我所能真正快乐的全部!突然哪里的勇气,从阴暗处走去,将一只紧握在手的匕首不带丝毫犹豫直刺进父皇的胸膛!”柳轩祺突然搂紧楚萱的粉脖,一下又一下地往自己身体里面带!
“柳……轩祺……”此时的楚萱,竟然没有办法哭出来,难过得哭不出来……
“父皇回望我时的眼,是充满震惊的死不瞑目!是啊,他该震惊,被他捧在手心的皇子竟然亲手结束了他的命!他也许至死都想不通,至死都想不通……我和母后是怎么活在他只手盖建的海市蜃楼里!”双眼又在楚萱的单肩上用力一摩挲,嘴角却蔓延开一种笑,是苦涩,无奈,是狠绝……无人能知!
“柳轩祺!”感觉到肩上湿濡一片,楚萱除了唤他,已经不能多说一句话!
“楚萱……我终于找到你了!”突然将她回旋来,置于他凉薄的目光下,柔柔地笑着:“将我们害得如此惨痛的罪魁祸首终于被我找到了!”那笑,为什么会比哭还难看!
“柳轩祺……”这样目光是打定要楚萱以一生一世做代价来赎完那段罪孽么?甚至不要去计较柳轩祺是否真得爱上我楚萱这个事实么?不去计较你柳轩祺到底是因好奇还是报复或者嘱托而拼死守住楚萱?可是柳轩祺,我以为这些全是你对我的爱……原来只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我,是来替我母后还债的,对么?
“皇后,这个游戏是不是很好玩?”带着些调皮,怔怔看着他面如土灰又倾城倾国的后,询问道。
“对,很好玩!”楚萱同笑,却到达不到内心。
“皇后,你脸色有些难看。”轻摇头,关切望她。
楚萱,是假象!不能再沦陷!
“最近身体不太舒服。”继续浅笑,如一只木偶般笑着。
“该死的奴才们,他们在干什么!”轻抚上她瓷白的额头,微微蹙眉道。
楚萱,心不能乱,他在报复!
“没事,是老毛病。”摇头,避开他的手,目光里茫然一片。
“老毛病,对了,我怎么忘了,柳轩祺真该死,让皇后想起不快的事情。”重新将她搂回怀里,宠溺望她。
楚萱,眼前这个男人给的,全是假的!可是为什么此时这个温暖的胸膛会让自己上了瘾般的依赖,再也踏不去半步,在也推不动他半毫!
“柳轩祺,这场游戏,你赢了!”我楚萱真的被你玩得骨头都不剩,空有聪明有何用,空有美貌有何用,空有你的宠爱有何用,我将替代我的母后生活在你柳轩祺的海市蜃楼里面,代价一样!用我爱你的这份心来纵容你对我的为所欲为!
“皇后,为什么你身体一下这么冷!”害怕地拥紧,焦虑望他,一副茫然失措。
“一直是这样。”柳轩祺,你又在绕开我给的话,对么,在躲避什么,楚萱早看透了!
“明明前阵子好多了!”不解地端详着,却找不到哪里错了!奇怪了,怎么心又会痛,他的后明明还在这里,并且如她所说,自己赢了这场游戏!可是心为什么如此莫名绞痛,这到底是怎么了?皇后,为什么只对你一人,我的心会痛!
“这病本来就反复无常。”答得风淡云清,如从前一样,只是那颗心已彻骨冰凉!
胜了他的过去有什么用,这些事情于他眼里其实一直没有过去!
“奥。”优雅点头,复看画像一眼,再望望他平静无波的后,微笑道:“皇后,我发过誓,我不会如我父皇那样活得狼狈,我终于得到你了!”
“是的,你得到楚萱了!”再压抑不住内心的痛楚,泪水夺眶而出,冰凉一片。
柳轩祺,为什么要一再强调你不爱我这个事实,为什么!为什么,不爱我,要为我做那么多事情!为什么只为当年的义气之争与不堪记忆,便要将楚萱的心生生撕碎!你简直比龙霄还残忍!为什么,你们都打算将楚萱打入地狱!
“皇后,别哭——”如孩子般的焦虑爬上他的面靥。但是,他伤人时,杀人时,都有如孩子般的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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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想在月底结掉,大概是40万字左右,不想让自己的文变得又臭又长,谢谢一路追来的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