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琉刻意同云巡保持了距离。
她不管云巡表现出来是真情还是假意,自己的态度一定要表现得足够——她不可能和云巡有什么情感上的来往,以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
云巡抚着猫,沿着西市的摊点一个一个看过去,江琉在他身后缓缓挪着。
她站在一个摊点旁等待云巡,眼睛往下一瞄,原正是个卖流苏的摊子,突然想到若给孟允的镇剑系上一个,用剑技时定好看的紧。
于是江琉低头挑选。
正在这时,街道尽头传来马匹的嘶鸣,人声与摊位被撞倒的声音参杂在一起,听起来甚至有些凄厉:“马受惊了!快躲开!”
惊马转瞬奔到江琉眼前。
江琉一颗心全扑在流苏上面,听见马匹嘶鸣与人声惨嚎,立刻想要躲进更角落里去,只是脚踝突然跟不上趟,到底还是慢了一拍,眼看要给奔马剐蹭到。
云巡在侧大惊,立刻奔上前,要把江琉揽在怀里。他单手抱猫,另只手去够江琉的胳膊,眼看只差寸许,江琉身子一歪,竟然被别人固定在臂弯里。
来者一身平民黑衣,面容清秀,腰佩长剑,凉凉看了云巡伸出去的手一眼,将江琉从臂弯中放出来,上下打量她一番,这才道:“失礼了。”
江琉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云巡从没见过的色彩。
云巡这才晓得,原来那样清冷的一双眸,愉快与温柔扩散开来时,也别有一层韵味。
来者正是孟允。
他见势头不好,外加不肯把这英雄救美的机会让给云巡,立刻现身,出手救下了江琉。
江琉笑说:“多谢侠士出手相救。”
“小事一桩,”孟允假装不认识江琉,回身准备离开,顿了顿,回头同云巡道,“下次救人,先把猫放下。”
云巡:“……”
亏云巡派人准备了一出好戏,反给他人做了嫁衣。
那匹马是被云巡的手下刺激得发狂的,为了保证江琉躲不开奔马,他上午还买来耳饰,故作亲昵,促使江琉的脚伤复发。
他盯着孟允的背影沉思片刻,伸手想搀扶江琉:“五小姐,你没事吧?”
江琉忍痛急退,云巡的手再次尴尬地僵在半空:“男女授受不亲,云公子自重!”
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方才你被人救下的时候眼珠子都恨不能沾人家脸上!
云巡见走感情路线不通,微犹豫,江琉叹了口气:“云公子,何必打这些马虎眼,你想问什么我答就是。”
云巡脸上和煦的微笑垮下来,重新换上似乎什么都无所谓的神情:“江五小姐好生爽快。”
早这么说不就完了。
只不过若江琉早说,云巡倒发现不了这她眼中神采的多变,甚是……有趣。
他突然开始认真考虑当时与醪说的话,将江琉收进府里,与她明争暗斗的日子,想来不会那么无聊。
不远处有一艘画舫停靠在码头,江琉邀请上船,云巡自然不会拒绝。两人找了临水的座位相对而坐,江琉望了一眼落日的余晖,问云巡道:“公子想知道什么?”
“丰城钱庄一事,江五小姐参与了多少?”云巡的语气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