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喷饭声响起,不止是骆蓁蓁,还有禁卫军小分队。
瑜王爷开青楼?他们怎么都不晓得呢?
但见江瑜横眉一扫,禁卫军小分队立刻眼观鼻子鼻观心——他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
骆蓁蓁的脸则立刻白了,不是装的,是真正的惨白。
她嘴里谎话连篇,唯一点是真的——她仍是黄花女,就等着这次随队出使,漂亮地打入云泽皇室,周旋于江氏之间,获取一手有用的情报,立下功劳,再等着云巡将她接出来,清清白白嫁给他。
她可没想过在这桩任务中要把身子献出去,她敢只身前来,就是想江瑜再怎么好色也是个王爷,不可能会强迫自己的。
可如今江琉突然抛出消息,说江瑜其实是个开青楼的,骆蓁蓁突然就觉得自己的清白岌岌可危,对贸然跑到江瑜身边有些后悔。
可是箭已经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只要她再装得可怜一些,瑜王定不会把她当作一个赚钱的筹码。
骆蓁蓁一咬牙:“只要能报答公子,干什么我都无畏……”
江瑜抚掌欣慰:“有蓁蓁姑娘这一句话,我就放心了。”
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啦!
总之瑟瑟发抖的骆蓁蓁食不知味,使劲强迫自己吃下半个粗糠馍馍就再也咽不下去了。她杵在饭桌上,看江瑜和江琉吃得津津有味,不禁有些疑惑,这两兄妹真的是云泽国的王爷和公主吗?
可是的确跟画像上一模一样啊?
骆蓁蓁怕被怀疑,当天晚上真的在酒楼窝棚里睡了一夜。
窝棚里的稻草十分扎人,素来娇生惯养的骆蓁蓁怎么可能适应这种环境?她半夜里动了好几次逃回云巡身边的念头,但想想熬过这一段就能进太子府里当娘娘,还是缩回去了。幸好云泽天气和暖,没有琥戎夜里那种呼啸而过的刺骨寒风,所以她这个晚上,过得还算受得住。
得知骆蓁蓁没逃,江琉居然对这把黑锅往她身上扣的女子生出了一点敬佩之心,不多,一点而已。
第二日是江琉亲自把她叫起来,要带着迷迷糊糊顶着俩熊猫眼的骆蓁蓁上街,给她添置两件衣服。骆蓁蓁不愿衣衫褴褛的上街,笛佑主动借她的丫鬟装不要,非穿江琉的小姐衣裙,还是看起来最贵的那件。江琉和笛佑对视一眼,点点头同意了。
刚出酒楼,正看见一队车马朝城门去了。阵前的侍卫个个精壮,腰间佩刀,目光凌厉;后边是几辆带着大小物品的货车,不管是赶车的还是押后的人皆十分魁梧,身上有一股子江湖气,像是镖师;最中间是一辆华贵的乘人马车,旁边簇拥着几个骑马的侍从正向街道环视检查,笛佑眼尖,一眼就看到就是与骆蓁蓁共同做戏的“混混”,悄悄告诉了江琉。
如此,马车里就是云巡了?
江琉眼中流露出玩味,往骆蓁蓁处瞄了一眼,见她正痴痴盯着马车,似乎想将马车看出一个洞来。
云巡的近侍——也就是那个混混头子骑在马上,正仔细检查路边是否有人图谋不轨,一眼扫到了骆蓁蓁,见她和带面纱的江琉站在一起,心中大喜,俯身挨近马车的窗口:“主上,看来骆小姐已经取得了琉璃公主的信任。”
只听马车里传出一声猫叫,云巡的声音顿了顿才响起来:“骆什么?什么琉璃公主?”
近侍这才想起昨日他们行动时,听从骆小姐的命令并没有告知云巡:“是这样的,昨日骆小姐说要将功折罪,托属下又演了一场戏给瑜王看,如今已经成功打入他们内部了。”
“愚蠢至极,”云巡并没他意料中的高兴,声音反而冷下去几分,“自己掌嘴。”
近侍不知哪里犯了云巡忌讳,也不敢违令,当下死命扇了自己几个巴掌。云巡从马车窗户里探出半张脸朝后看去,但此时离江琉等人已经远了,云巡只能看见一缕白裳的衣角。
他将脸缩回来,从手边拿起一幅画卷,展开,上面是一位妙龄少女正在温柔浅笑,旁边一行小字:琉璃公主初下山回宫图。
画上的少女十分美丽,但不知怎的,云巡总觉得她的眼睛里少了几分神韵。
这画是蒋家送来的,他刚过云泽关口,蒋家就派人与他会面,声称贤妃要与他合作,协助其子江瑭夺嫡,到时江瑭上位,定会给琥戎极大的好处。
贤妃将其他皇子并江琉的画像都交给了云巡,声称只要做掉一个,好处翻倍。还特别指明了琉璃公主和瑜王已经出宫,北上游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