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雅兴，告辞。”
姜姒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唉，当真是决绝啊。那这望春楼的秘密，我就自己藏着好了。”他放下车帘。
姜姒的脚步跟灌了铅似的，沉得不能往前再拔一步。
事关采耳和紫苏，望春楼背后的主子一定很厉害。
她咬咬牙，又转身回去。
掀开车帘，冲玄衣男子问：“什么意思？望春楼的什么秘密？”
玄衣男子笑了笑。
他也是个人间难得的极品，只是不像叶枫那样，俊美的近乎魅惑。也不像苏衍那般的温柔，更不像谢怀臣的少年凉薄。
他穿着深沉沉的衣服，脸上显出一种病态的气色。苍白的唇显得有些脆弱。
是个病秧子？
姜姒皱了皱眉。
“姑娘放心，我不会……咳咳”玄衣男子捂帕咳嗽，“我不会做出对姑娘有害的事情的。”
“那好吧。”姜姒看他这幅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有赶车的小车夫那瘦瘦小小的个子，觉得他们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来。”玄衣男子伸出手，他的手极白，与这暗沉的颜色格格不入。
姜姒盯着他的手，却没有动。
“不用，谢谢。”她自己拎着裙角上了马车。
多年以后，姜姒回想起这一天，她曾无数次设想，如果那时，她没有相信他，没有上了这辆车，那么一切，会不会变得都不一样。
车帘落下。
“驾！”小车夫催动马车。
不远处的楼阁二楼。
“唰”男子一把合起折扇，眉头微皱。
“您就放心吧！姜小姐已经平安出宫了！”
“谁说我不放心？”男子虽说着，但眉头却还微微的皱着。
这个郁修染到底什么意思，要带那个女人去哪里。
车厢略微狭小，空气中弥漫着浅浅的香味。
姜姒盯了一眼男子手中的帕子，是绸锦帕，却并非是天朝男子惯用的方帕。
“你不是天朝人？”姜姒皱眉。
玄衣男子笑道，“姑娘真是聪慧，我是北燕人。”
北燕？
姜姒忽然想到之前在太学府，叶枫说的。北燕和西凉来了使臣，都有意与天朝联姻。
看这个人虽病殃殃的，但一身气度不凡，身上穿的配戴的看起来简洁，但都是顶好的东西。
“那你叫啥？”姜姒的屁股往后挪了挪。
“郁修染，姑娘唤我修染就好。”
姜姒：“……”
郁修染，北燕太子。
姜姒没见过天朝太子，但好歹也见过西凉的太子，她的堂兄。
至少也是威严满满，身强力壮的年轻人。
这个病秧子，将来就是要继承北燕大统的储君？
实在不是她以貌取人啊，这个人稍微动作幅度大一点都一喘一喘的。万一哪天眼睛一闭，双腿一蹬，翘了都不知道。
郁修染似乎洞穿了姜姒的小心理。
“姑娘放心好了，修染虽体弱，但也不至于大限将至……”
“太子殿下……那，您找小女子来有何事啊？”姜姒挑起车帘一角，又放下。她从知道啦郁修染的身份后，全身崩的直直的。
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
“姑娘别担心，只是去见一位故人。”
“故人？”姜姒不解。
有通行令，马车出了城。
又行了约莫半个时辰才停下来。
此时天色已晚，月明星稀。
“这是哪儿？”她问，她从不知道天朝还有如此隐蔽的地方。
郁修染朝密林伸出指了指。
只见远远有一座小小的双层小木屋。屋前屋后种满了鲜红的月季，火海一样。
风过，吹来一片芬芳。
姜姒身子一僵。
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