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卧槽,疼疼疼疼。嘶——”全安倒在地上,全身像过了一阵电流一样,发麻,没有知觉,唯独脑门剧痛,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一块和车门相撞的地方在极速的充血并且鼓起。不由得骂骂咧咧起来。“这下可好,小钱钱没了,下个月要吃土了,我可去他。。。嗯?地铁站这地上咋这么些土呢,这是多久没打扫卫生了?”
好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全安发现自己在地上蹭了一身的黄土,正一边拍一边吐槽着,猛然间觉得,或者说发现了,压根不是地上土多,而是只有土,自己是从一条土路上爬起来的!
全安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脚下是黄土路,不远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小酒馆,四周则是青山环绕,蓝天白云,皓日当空。整个场景分明就是一处电影中才有的那种深山老林中给行人歇脚的酒家布景。抬头看天,太阳当空照,低头看地,花儿对我笑。
“我这是——应该是——难道说——不会吧?”
自己几秒钟之前还在地铁站模仿博尔特玩百米冲刺呢,按照道理来讲自己撞了车门没进去,应该是从地铁站的站台上爬起来才是。退一万步来讲自己掉到轨道上了,自己能看见这蓝天白云是咋回事,那么大一个地铁站呢?隧道呢?
“我特么,穿越了。”头上鼓了个大包的全安蔫呆呆的接受了现实。孤身一人站在宽阔的土道上,微风吹过,发型无助的凌乱着。
“还尼玛是肉身穿越。这,哪位神仙老爷跟我开的玩笑。哎,我手机还在么。”
全安习惯性的伸手去掏兜里的手机,“哦,还在。有电,百分之百,万幸。嗯,没信号,完犊子。”
全安慌得一批。自己穿越也就罢了,为啥不是魂穿。魂穿一般附身的要么是身体很不错,要么身世很不错,自己来了个肉穿,还是那种没有强化过肉身的肉穿,为什么没试验就得出这结论?废话,脑袋上还鼓着个包呢,像强化过的样子吗?
全安检查了一下现在自己身上带着的东西:一套正在穿的衣服,一串钥匙,一部手机,一个装各种卡的卡包,还有一包万幸自己没有松手,所以还攥在手里的便当。
“不要啊,我为啥不随身带着历史书,或者自然与科学。妈的,十万个为什么也好啊。”先回去拿了再回来?好像这玩意能商量一样,要是有的商量全安绝对不同意玩穿越,至少不同意这么轻装上阵的玩。“这些玩意有什么用啊。”全安捂住了脑门悲催的说道。
乐观想的话有便当的话短期之内自己是饿不死了,只要省着点吃就可以。眼前还有个酒家,应该也不至于上来就荒野求生。姑且问一问。
全安走上前去,这个小酒家看上去有些破旧,两层的木头屋子,看上去一层有个一百来平米,上面铺的是青瓦片。幌子颜色有些要掉光了,不过勉强能认得出写的是“岐山酒家”四个汉字。一楼还搭着个凉棚,摆了些许桌子,擦的看上去挺干净的。很是简单朴素。
“哎,别是我想多了吧,这个汉字没错啊,我能认得。字体就是古代的那种隶书啊,大山里面正常也没信号啊,这该不会就是个电影布景吧。我只是地点穿越了。对,我肯能就是地点穿越而已,问一问。”全安突然心里闪过一丝侥幸,觉得自己可能就是从地铁站穿到了大山里,时空并没有发生改变。
“有人么?有人在这么?打听点事情哎!”全安高声叫道。
“哎呦,来了。今儿个来人可够早的。”店里面有人应声而出,却是一个白头老汉,须发皆白,背有些佝偻着,穿着打扮像个古时候种田庄稼汉。全安看了眼老汉,老汉看了眼全安。
“额——”
“额——”
全安和白头老汉都因为对方的奇装异服而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老汉常年经营酒馆,与人打交道是家常便饭,过路的行人更是什么样的都有,有些见怪不怪了,反应比较快一点。打量了一下全安这身行头,说不出是什么身份,一般人不会穿这种衣服,但是也没见过哪个个行当有这种衣服,上身穿了个红艳艳的带口袋的长衫,下身是一件有些地方掉色,蓝不蓝白不白的裤子,鞋子更是花里胡哨的,不像个做正经营生的人,只当是这山里的几个小山贼又招了个新来的成员。于是先开口问道:“你这后生是山里的么?”
“山里的?是啥意思?”全安本来有话要问的时候先被问了一句,有些发懵。
“这么说来你不是和黑旋风他们一伙的啊。”老汉点点头,心说不是那伙不学好的家伙就好。“那这位客官是来喝茶的是么。”
虽然很想吐槽黑旋风这个听上去很有两板斧的名字,不过全安还是忍住了,客客气气弯了一腰,不死心地问道:“敢问老人家,这里是哪个省,具体是什么地方啊。”
“哎,”老汉叹了口气“看你这灰头土脸的样子,原来是个迷路的人么,来来来,先坐下,坐下说话。”老汉心善,把身前那条板凳抽出来示意全安坐下,只当是以为在深山迷路了的人。全安也不好解释,既然老头子说自己是迷路的人那就算是吧,不过看着老汉的说话方式不咋像是个现代人啊,心里侥幸的那个小火苗不由得暗了几分。
全安道了声谢,拍了拍自己的牛仔裤,坐在了桌子旁。老汉提起茶壶给全安倒了一碗水递过去,全安又道了声谢,一边喝水一边听老汉说道:“此处叫岐山,顺山路往东走就是常州的游化县,那边山路往西边走就是青州的四有县。这山路曲折没有个半天的功夫走不出去的,你要是迷路的话我劝你还是在这呆上会子,等再来个行路人搭个伙一起走,要不一个人再迷了路,这山里天黑碰见个什么野兽就不好了。”
全安哭丧个脸,完了,这什么鬼青州常州的,听都没听说过。不过自己历史学的不好,没听说过这些地名,可如果是是穿越回古代也说不准,好歹比完全的异世界要强一些。于是乎放下了茶碗又问:“老人家,我这脑子现在有些不太清楚,您说的这些个地方我一点印象也没有,敢问现在是何年何月啊。”
老汉见全安说话很有礼貌,心中不免高看几分,于是痛快回答道:“现在是贤朝十九年,三月二十四。年轻人你家里是哪里的?”
哦也,完全异世界呢,全安心里一万句芬芳话语滚过。脸上不自觉的直抽抽。嘴上则回答道:“忘,忘了。记不得了,反正不是这里,好像是个很远的地方。”心里则是默默念叨着:是啊,远到再也回不去了那种远,我没撒谎
老汉见了便又动了可怜之情“哎,年纪轻轻的脑子坏了,而且还有面瘫。”
抚平不自觉抽搐的嘴角,全安决定借坡下驴,开始卖惨,从椅子上站起来,单膝跪地冲老汉一抱拳道:“老人家,我也不瞒您说。我这也不知为何脑子就受了些伤,许多事情都不记得了,现在身无分文,也不知道该往何处去。身上也是没有任何线索,您权当做个善事,容我在您这当个打杂跑腿什么的,先混口饭吃,若我日后想起来什么必将报答您这山高地厚之恩,您看可以么。”说罢就盯着老汉的眼睛,不敢移开。
“嗯,”老汉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沉吟了一下:“也不是不行,只是我这小酒馆所经营的也就是赚些个过往行人吃茶喝水的钱,并不富裕,我一个人忙忙叨叨的也勉强够老头子我一人吃喝,要是留你,除了平常前后的这些碎活,原先我在旁边开了个园子,后来荒废了,也得捡回来,种一些菜什么的。这可都得靠你忙活的了。”
这言外之意就是留下了。
这下可把全安高兴坏了,这没费什么劲,开局就有了睡觉吃饭的地方,不错啊。腾的一下蹦起来,一把就抓住老汉的手摇了起来。“您就是大善人啊!天啊!我这可太谢谢想您了!您这是救我一命啊!”
老汉这辈子也没和别人玩过握手礼,此时老手被全安这么抓着一通摇啊摇的别提多别扭了,脸上有些尴尬。“哎呦呦,行了行了,别刁我腕子了,老头子我快要被你要散架了。年轻人手劲就是大。”
“您见谅啊,我太激动了,老人家,不,掌柜的!您就我掌柜的了!”全安撒开了老汉,煞有介事的拱了拱手说道。
“好吧,我这也算是行些善事,你也别这么客气了,老汉我叫邹兴池,你叫我老邹就可以了。”
“额,是邹不是周,对么,哎呀,我还是教您掌柜的好了。您叫我全安吧,自己的名字我还记得。”全安刚想吐槽这名字有些撞车,又想起来这里人家都没听说过喜剧之王,所以忍住了。
“全安,全家平安。好,这名字吉利。”邹掌柜笑呵呵地转身往屋子里面走:“你过来,我先给你换个衣裳,你这身古怪衣服都不知道哪来的,不像话,要是来了人总免不了一番麻烦。”
“谢掌柜的!”虽然按照全安自己的审美来说自己现在身上穿的衣服才是符合自己审美的正常服装,不过自己毕竟穿越了,就入乡随俗了。这老头是个大好人啊,全安心里想到,这又是收留又是给衣服的,怕是唐僧再世也就是这个等级了吧。
跟着老掌柜穿过了前厅,越过厨房到了后边的小院,小院里还有一间是一间邹掌柜自己睡觉的小屋子,屋子里摆设很是简单,一个木头架子放着歌水盆,一个普通的木桌子,一张土炕还有一个放在地上的大柜子,看样子就是放衣物什么的衣柜了。
全安在门口打量着屋里的格局,邹掌柜则是走到柜子前,弯腰翻了好半天,从柜子最下面翻出了一套灰不灰黄不黄的衣服,转身朝全安递过去:“来,看看这身能不能穿。”“哎,我试试。”全安走过去,双手接住了衣服,衣服很薄,而且看上去很旧,不知道放了多少年了。有一股子在衣柜里放了很长时间沾染上的木头味道,不用使劲嗅就能闻到。
“你就在这间屋子里换吧,完事之后你出来,我告诉你要干什么活。”说完邹掌柜就转身出了屋子。
全安二话不说,麻利的脱衣服换了起来,这衣服没有兜,有东西就放在怀里。手机姑且关机带在身上,钥匙虽说可能有生之年再也用不上了,不过好歹有个念想,也留着了。就是脚上这双运动鞋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什么替代品,就先穿着了。“哎呀!”全安一拍脑门“我便当还落在屋外桌子上了!”草草用裤绳在腰上缠了两圈,边系扣边出了门。
邹掌柜此时在土灶上烧起了水,一旁还放着几个大茶壶,见全安换完衣服出来点了点头:“还挺合身的哈,你去挑一担水回来吧,顺着这条小路走下去就是河了,扁担和水桶就在门口。”
“好嘞,掌柜的。”全安麻利的走到门口拿起扁担和水桶,伸手把便当盒拿在手里,转过头找邹掌柜:“掌柜的,这个你帮我找地方放一下,是我原先放吃食的盒子。”
邹掌柜看着全安手里拿着的盒子说了声好。接过去的时候却楞了一下,入手的感觉不像陶瓷也不像金属,表面有些粗糙,倒是沉甸甸的,在手里掂了掂,好像里面有不少东西,颜色染得很匀,不像漆器或是普通染料那种颜色。
全安看见邹掌柜对自己的塑料保温饭盒有些好奇,不过也没多解释,转身自顾自的出去挑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