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不信由你,可我、信你。”
这一句话回响在玉梨的脑海里,信这个字,想她第一次来国都时,那人说与自己的。却没想过,今时会再一次被它打动。
玉梨接过锦带,细细抚摸着锦带上的绿色的瑾字,仿佛沉浸那美好的回忆中,嘴角不自觉地洋溢着笑意。
“瑾字,是指的你那位良人公子吧!”方昭乐问道。
“是。”玉梨笑着回道。手指似乎粘着那瑾字上,似乎能从指尖感受到温存的温暖。看向江舒清,笑意收了一点,“记得江姑娘曾问一个问题,我还未回答。”
“江姑娘问我,我家公子姓甚名谁,我想是姑娘那是便已然猜到我家公子是谁了吧!”玉梨想江舒清求证道。
“宋仁瑾。”江舒清答道,眼神也跟着黯淡了下去。似乎很是不忍在玉梨面前提起这人。
“果然,姑娘真是聪慧。”玉梨苦笑道。
“宋仁瑾?”方昭乐说道。“状元碑的第、第三碑。”
方昭乐隐约猜到了什么,孙秀才和小薛公子二人像是大江两岸绝无联系,可这第三碑如同一座大桥,将所有的都连接起来。
三年前的国都内名声大噪的六人舞弊案。
“十五年前,我迷失在这片陌生的土地里,看着人群来来往往。那时下了好大的雪,我这一身咳病就在那时落下的。”玉梨回忆道。“本以为我会葬身于此,但那日幸得公子为我停留下来,并赐予我一个非常美满好听的名字,‘玉梨’。”
玉梨,寓意永不分离。
“公子什么都好,心怀善心,怜悯苍生。愿意在官场走一趟,为国都黎民造福。”玉梨装作说着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可说着说着眼就红了,深吸一口气继续说下去,“可为何那般甚好的人,却因为旁人栽赃污蔑,顶上莫须有的罪名。被深深刻印在状元碑上,受万民唾骂,一身才华全部散尽,一腔热血也被冰封万里。我、我……不服啊!”
玉梨眼角泛起泪花,声音也开始颤抖。“接连一月,投报无门。在那时,我才明白原来这个国都并非人人都是公子。”
听着听着,方昭乐陷入沉思,当年的六人舞弊案。被公示出来的名号只有宋仁瑾,其余五人不知为何都没出示,所有人便对宋仁瑾一人谩骂,试问一个蒙受冤屈之人,再以这种方式雪上加霜,都会对世间心灰意冷吧!
而其他未被公示的侥幸人,怕是改名换姓,继续为祸人间,逍遥自在。
玉梨跪拜在江方二人面前,“所以,请二位姑娘帮帮我吧。无论是我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可以,只要能翻查当年的案子,为公子洗脱冤屈。玉梨愿终身为二位姑娘所用。”
“求求你们了。”说完一个沉重的磕头声在空空的牢狱中响起。
“求求你们了。”又是一个更加响亮的磕头声
“求求你们了。”那声音里无助,似乎在玉梨眼前的她们成为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一个磕头接着一个磕头,那声响比任何一个哀曲更让人痛心。
“玉梨姑娘你先起来,我们当真无能为力。三年前的案子早已定案,且不说你家公子是否蒙冤。就算是,也无证据,更没理由来翻案啊!”方昭乐解释道。
玉梨将头一直抵着地面,威胁道:“一日一人。”
“什么?”方昭乐疑惑道。
江舒清情急劝道:“玉梨姑娘!”
“我说,翻案的理由我有,一日一人。若你们一日查不清楚真相,一日我便杀人。困住我也无用,我有的是法子。”低着头的玉梨缓缓抬起头来,额头上已有血痕,用尽自己浑身的力气说道。“二位请自行衡量吧!”
“玉梨姑娘,你这样做只会暴露你的身份。”江舒清担忧说道。
“我的身份?呵!”玉梨不禁冷笑一声,“当我满心欢喜地买来红布,想要为公子缝制福带,为他鼓气时。而他被人挖去双目,断其右手,最后还被人装成用白绫上吊自杀的模样。那时绣娘玉梨早就没了,只剩下想要寻求真相的‘离娘’了。”
“好,我帮你。”江舒清应道。“但我不能保证会是你想要的答案。”
“谢谢。”说完,玉梨又深深磕了下去。
江舒清从手上琳琅上,摘下一个犹如珍珠般大小的红匣子,“擦擦吧!”
说完便转身离去。
方昭乐手穿过栏杆,扶起玉梨的头,“姑娘家的磕头理应留给拜天地,怎么能用在这地方呢?”
“谢谢。”玉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谢谢二字才能表达自己心中的感谢。
“放心,世上绝无不白之冤。”方昭乐笑道。
“嗯!”玉梨应道。
玉梨一直盯着她们二人离去的身影,摸着手中锦带,“谢谢你们。”
“姐姐要去哪?”方昭乐问道。
“悬问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