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凌云一脸不敢置信地听着卓盛将牧北野中毒的事情说了出来,她这才明白为何会有了这么一场急促的婚礼,突然转向尚步云,“你也知道?”
尚步云点点头,“我是来了这里之后王爷才告诉我的。”
孟凌云此时看向院子外头,那一对与无为大师站立在一起的新人,就在方才她觉得他们是这世间最幸福的人,可是却不知道他们此时的内心有多么的煎熬。
“我以为我们中至少有人可以是幸福的,原来这世间本就凉薄。”
孟凌云的这句话敲击这在场所有人的心,最能懂她的或许便是卓盛了,他也想过的他与秋生只是此生无缘,王爷与凉春能终成眷属也是幸事,却不想命运对他们也是那般的残忍,他竟有些怨恨上天怨恨命运了。
虞承睿站在一侧,孟凌云并不知道他的身份,看向他的眼神就像是对凉春大哥一般的尊敬,可也正是这样,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孟凌云,他以为她是坚不可摧的,可如今站在这里的孟凌云显然早已经千疮百孔,经不起风雨了。
“这无为大师是?”方年筹一直看着外头,他很是好奇,为何此时会有一个和尚出现在此,凉春与卓盛都认得,因为迁府去京都之前,他们去过一趟沉香寺。
“无为大师是沉香寺的住持。”卓盛这么说道,“前些日子我去了一趟沉香寺,但是听闻大师有事出游了,想必是听闻消息过来的吧。”
而随着无为大师出来的牧北野与凉春也有一样的困惑,只是凉春心中有些明白,“无为大师,你与我阿爹阿娘乃是故友,但也没有想到我们的婚事竟然惊动了你。”
牧北野自然是不知道凉春与无为大师之间的这点缘故的,凉春只向他解释了一句,“我的命牌就是由大师一直保存的,那一日在沉香寺住了一晚,才得大师交还给我。”
“原来如此。”牧北野大底是有些明白了。
只见无为大师双手合十念了一句,“阿弥陀佛。”他一脸慈祥看向凉春,“我出家之前与你父母曾是挚友,你出生那一年你父亲让你拜我为义父,只是我看破了红尘出家为僧,这凡尘俗世便做不得数了。”
凉春点头,这些往事她还是有些印象的,阿爹曾经与她说过,“知道大师一心修佛,所以并未打算让这尘世打扰了大师。”
无为大师点点头,“你为人处世与你母亲有八分相似,我自然是懂你的心意,府上有人去沉香寺求吉日,我出游在外回来后听寺里徒弟告知,便匆匆赶来了,却不想正撞上你们大婚,也算是缘分。”
“我们成婚亦无长辈在场,大师不弃请入内上座,受我们夫妇一拜。”牧北野诚然说道。
“施主的好意贫僧心受了,”无为大师这是婉拒了,他对牧北野说道:“既然施主将贫僧敬为长辈,那今日贫僧来便是作为长辈送一份贺礼的。”
凉春很是好奇,之前无为大师已经将命牌给了自己,如今这又是什么呢?
“贫僧出家之前的身份,怕是你的爹娘都未曾与你说过,听说你师承木易子,那么你可曾听你师父说起过他有一个师弟赤赫云?”
凉春好好回想来一下,“师父曾与我说过,的确他有一个因过分沉迷毒物而被逐出师门的师弟,至于是否名唤赤赫云,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那个痴迷于各种毒物的正是贫僧我,赤赫云是我俗家的名字。”无为大师说此话时特别的坦然,“当年你爹娘之所以能够相遇正是因为我,我那时候对于毒物尤为痴迷,不小心在你母亲身上种下了天下至毒,迟暮。”
迟暮?此时凉春从未听阿爹阿娘提起过,没想过她阿娘竟然中过迟暮之毒!凉春不禁大喜,“我阿娘中了迟暮,但是她却没有死,还与我阿爹成亲生下了我,这说明迟暮是有解药是不是?”
牧北野也想到了这一点,他们一脸期望地看向无为大师,大师微笑着点点头,“贫僧听闻牧施主中了迟暮之毒,当年解了端木夫人身上的迟暮之毒的正是贫僧,所以解毒的法子自然只有贫僧知道。”
凉春心中的那股子喜悦蓬勃而出,牧北野拉着凉春,他们齐齐跪在无为大师跟前磕了三个响头,“多谢大师救命之恩,牧北野我此生不忘恩德。”
“施主快快请起,出家人本就应救人性命,不用如此大礼。”无为大师扶着牧北野与凉春起身,“凉春习毒,药方子自然你是看得懂的,但是汤药不是最重要的,还有一物是必须的。”
凉春细细听着,“大师请讲,只要这九荒有,我定拿的来。”
“与别人而言这个东西怕是不容易得到,但是对于你而言,这个东西并不困难。”无为大师这么说道,凉春与牧北野反而有些糊涂了。
“其实迟暮之所以无色无味,它其实是蛊毒的一种,发源于奉域,与其他蛊毒不同,它得蛊虫肉眼不可见,所以驱除不得。我曾听闻你前些日子替一小姐治好了蛊毒之症,想必这迟暮的疗法你应该能参悟得出来。”
凉春知道无谓但是说得应该是前段时间她驱除了莫妹妹身上蛊毒,她再三思量,“大师说的可是我们端木家的断灵珠?”
大师一脸欣慰地点点头,“果然颇具慧根。”无为大师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纸,递给凉春,“解毒的法子里面我已书写详尽,若是还有不懂之处,可来沉香寺寻我。”
凉春握着手里的那张纸,深怕自己不小心就弄坏了,再次朝着无为大师深深鞠了一躬,“大师的恩德我必定长记于心。”
无为大师笑得很是淡然,只是双手合十,默念了一句,“阿弥陀佛。既然尘缘已了,那么贫僧便告辞了。”
“凉春,我去送大师。”牧北野对身边的凉春说到,此时彼此的神情都是那样的轻松。
牧北野送无为大师往王府外走去,边走牧北野边问道:“我有一事不明,想请问大师,如何知道我身中迟暮之毒的?”
无为大师看向牧北野,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问,“这世上因果循环,有人得恶果,自然有人种善因,此乃施主的福报,不必追究原因。”
无为大师直到离去也没有解释牧北野心中的那些疑惑,牧北野感觉得到这一切的背后一直有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唯一庆幸的是,那只手不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