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宫中门禁方解了,晋王已经带人进了宫,他身后随着一些人,那些人都配着兵器,护守大门的禁卫军自然是要出手拦下的,可还未伸出去的手,已经被身后的人一刀割了喉咙。
血,洒在了皇宫的大门口,朝阳照在上面,这只是开始。
晋王谋反入宫的消息传来芳华殿的时候,凉春还扶着栏杆打着盹,她昨晚一夜未睡,小璃的步子急切,“姑娘,姑娘,晋王谋反了,带人杀进了皇宫,正朝着芳华殿这里来。”
方年筹也过来了,凉春才被惊醒,听着消息很是震惊,“知道糊弄不了多久,确不想这晋王竟是如此沉不住气。”
“凉春,你且快快从后门出宫去,这晋王既然是敢这么明目张胆带着杀手进宫来,定是谋划好了,你毕竟与他不是同类,他若是得手头一个怕是要对你不利,皇上身侧有我,你先避一避最是要紧。”
方年筹的话也是小璃想要说的,毕竟凉春与端木佳瑜不和,又是贤王定下亲的人,晋王自然不会放过。
凉春也知道方年筹为自己着想,却不想与之争论辩驳,步子急着穿过了他们,径直往大殿处走去,张德公公正在部署,“公公,这芳华殿可还有多少人手?”
张德急着回话,“可用的不多,但身手尚且可以,晋王带人闯宫,好在人手带的也不够多,抵挡一阵子还是可以的。”
凉春摇摇头,“他既然敢闯进来,里面定是有内应的,人手会比公公想象得多一些,防护之事有劳公公多部署。”随即她扯了一嗓子,“历城,你不用随着我,殿前给我守着!”
对着空气喊了一声,若不是众人忙乱,定会以为这凉春这是吓坏脑子了。
方年筹见凉春没有要走的意思,他自然不会再劝,“皇上如今还未醒来,若是晋王冲了进来,我怕他许是会动了不轨的心思。”
凉春听着他的话,步子却不停歇,方年筹i随着她走动着,到了皇上跟前,看着床上昏睡的皇上,眉头皱得紧,“既然他已经擅自闯入皇宫,打得肯定是我们欺瞒皇帝病情的幌子,自然是不会允许皇上还活着,师兄,你且护着这里写,等我回来。”
“你这是去哪里?”方年筹问道。
“自然是找一个能护住皇上性命的人去。”凉春走进皇上身侧,轻声说了一句,“皇上,您且要坚持些,我昨日已经知会贤王了,如今晋王起反,若是您坚持住,这临苏的江山才有一些些希望。”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半点动静,凉春心中叹了一口气,这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方年筹却一把抓住了要出门的凉春,“与我说清楚你这是要去哪里,不然我随即让他们将你捆了送出宫去。”方年筹记得师父的嘱托,万事要先护住这小师妹的性命。
凉春看着方年筹那担心的面容,“师兄你且安心,我如今还舍不得让自己有事的,他晋王若是称帝了,我有何面目到地下见我爹娘,见北野。”
方年筹听他这话,微微松开了手,她得了空见赶紧出了门去,时间毕竟逼人。
凉春出了芳华殿的后门,便是一路小跑,这宫中已经传开了,晋王带人闯进宫来宫女太监们自然都躲着不敢乱出门,这平日来还人来人往的宫巷子里如今空荡荡的。
凉春的步子在琼宛殿外停了下来,大门自然是关着的,凉春猛地敲门,喊着:“贤妃娘娘,娘娘开门呀……”
此时的贤妃正在佛堂里跪着,端木佳瑜陪在一侧,神色也甚是紧张,晋王入宫的消息也是比旁人早知道了一些些,自知道了便让人把这琼宛殿的大门关上了,贤妃自然心中是不安的,一直跪在菩萨前念经。
“这……是有人在敲门了,莫不是怀儿来了?”静谧的宫苑里,这敲门声显得特别的响亮,贤妃猛地起身问道,端木佳瑜扶着贤妃,嘴里念叨着,“不会这么快吧……”
橘络姑姑掀起帘子朝着外头喊了一声,“何人在敲门,扰了娘娘诵经。”
一小宫女立刻上前来回话了,“听前头守门的来说了,外头敲门的是芳华殿那位伺候皇上的端木小姐,她在外头是说着要求见娘娘。”
橘络姑姑放下帘子,小宫女的话,她回给了娘娘,贤妃听着皱了皱眉头,一旁的端木佳瑜反问了一句,“她如何这时候来了?”
“是皇上那里出了什么事?”贤妃心里盘想着,不禁有些担心。
端木佳瑜在一旁,“怕不是的,我估摸着她知道王爷入宫的消息,自己昨个儿的谎话怕是都有被击破了,心中生怕所以特来母妃这里寻求庇佑了。”端木佳瑜的这番话在贤妃听来也是有可能的,正是犹豫之际,端木佳瑜开口说道:
“母妃,要不我前去探一探究竟,她向来鬼主意多,若是起了不好的念头,怕是会误了王爷的大事。”
贤妃点点头,“如此也好,你先去看看她到底是为何而来,再来与我回话。”
端木佳瑜得了贤妃的命令,便立即大摇大摆地出去了,贤妃向橘络姑姑使了使眼色,毕竟对于端木佳瑜她还是不能全然放心的。
琼宛殿外,凉春还在敲着大门,手已经红得发紫了,门内的宫人也很是为难,此时端木佳瑜来了,她对宫人试试眼色,“把这门打开,可小心着不要让她进来。”
凉春终于见这大门缓缓开启了,心中燃起一丝希望,却见这端木佳瑜的脸渐渐浮现,又顿觉着有些麻烦了,倒不是怕了她端木佳瑜,只是没有太多时间好耽误了。
“姐姐不在芳华殿伺候,突然来着琼宛殿做什么?”端木佳瑜此时的眼睛似乎顶在脑门子上头,凉春心中一沉,她左右看看两侧的宫人,放低了姿态,“晋王妃娘娘,实在是难言之隐,不足为外人知晓……”
端木佳瑜看她姿态大变,心中多有猜测,在这皇宫内不足为外人道的自然也就那么些事情,所以她自然是撇开了下人,上前一步,“什么事?”
凉春的手一挥,端木佳瑜只觉得眼前有一阵雾气一样,察觉不对,她已经昏昏沉沉,整个身子往下软了。
“娘娘……”宫人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