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春收拾了包袱，领着秋生往王府外走的时候，卓盛追了出来，气喘吁吁挡在了她跟前，“这又是闹哪出啊？姑奶奶！”
凉春一脸的无辜，卓盛看向她身侧的秋生，而秋生也是一脸疑惑，她摆摆手，“我也不知道姐姐带我去哪里。”
“好吃好喝一直供着你，你这是突然就闹离家出走？王爷呢，不是与你一道出去的，如何你一个人回来又闹着要走？”卓盛转着脑子，“莫不是他惹你生气了？”
凉春摇摇头，“卓盛，我哪里是离家出走，不过是出个诊而已，也不远，就在隔壁的端木府。王爷那里你替我说声就行，我从端木府后门回来的，他还不知。”
“我不许！”此时牧北野倒不知道何时出现的，只开口这么一声，卓盛的心便也安定了，若是王爷不在他放走了这小妮子，回头定是要闹出风雨的。
牧北野暗沉着一张脸，他与端木颜在大堂聊了许久，未见凉春出来差些以为她在里头出了意外要杀进去了，幸亏那端木颜也是眼力见快的，在他焦急之前差了人去二公子那里，才知道她从后门走了。
凉春自知理亏，也不能在此处大肆讲一下莫怀宁的事，毕竟不知道哪里多个耳目呢，她拉着牧北野的衣袖将他拉到了一边，在他耳边细细说了下大概，“救人性命之事，你总不会阻拦吧？”
“端木府不是你随意进出的地方，你替她解毒那就得罪了下毒的人，听你口气那毒甚是不好解，那么下毒的人定不是泛泛之辈，你独身一人在，我不放心！”牧北野仍是有些不愿。
凉春指指秋生，“我这不是拉了一个人去陪我不是，就在院子隔壁，若是出什么事，府里这边定是听得见的，再不济，你领我去的端木府，我是北陵王府的人，你又那么招皇帝喜欢他们定不敢贸然对我下手的。”
牧北野见凉春那双眼眨巴眨巴的小样，许久没有见她如此真挚的求他了，“那你万事小心，身侧常备些毒粉毒针，若是有什么可疑之人，宁错杀一百莫心软一个，小心些却也别太憋屈自己。”
凉春郑重地点头，这算是对他一个承诺，心中却是不禁嘀咕，她何时是心慈手软之人了。
牧北野似乎还有话要说，但是又像是开不了口，凉春觉得自己猜得到他这般别扭的缘由，但她也不好解释什么，只对着秋生招招手，便见秋生往自己这里走来了，卓盛在后头喊着，“出门且小心。”
走到牧北野身侧，瞧着两姑娘人影都消失了，卓盛还在嘀咕，“凉春何时这样不嫌烦了，竟还会出诊。”
“诊金五百两。”牧北野留下这么一句卓盛的双眼发散这光彩，心中顿时觉得出诊也是善行一举，甚是应当。
“卓大哥，今早端木府几乎举家都去了菩提寺，你可知是为何缘故？”牧北野与卓盛进了王府之后，一路走也闲聊着。
卓盛说道：“我瞧着也奇怪便稍作打听了一下，今日是端木家四小姐的忌日。”
“四小姐……的忌日？”牧北野不禁有些惊讶，“一个早夭的小姐，举家去寺里祈福这般的隆重嘛？”
“王爷向来只对用兵布阵之事比较上心，所以对端木府这样的名门望族的小故事知之甚少，目前端木府当家的是老太爷端木福琛，老太爷膝下无女只有两个嫡子一个庶子，所以他十分渴望端木家能诞下女嗣，毕竟端木一族女子为贵。其庶子最先成婚但是只生下两个孙子，一个是大公子端木颜一个是三公子端木明，而嫡次子成婚之后生下的也是个男娃，就是二公子端木翎。嫡长子成婚略晚，但是其夫人生下了老太爷最想要的孙女，也就是端木府的四小姐，闺名我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其甚的端木府上下宠爱，听闻这嫡小姐也甚是聪慧，不过福薄命短，八岁那年离京回淮南的路上遇到了山匪，与其母双双遇害，其父深受打击不久也悲伤过重病逝了。听说那以后每年这四小姐的生祭死祭之日老太爷都会命人大肆祭奠。”
卓盛说完了自己都觉得有些遗憾，“听说那端木四小姐生得也是钟灵毓秀甚是可人的，老太爷亲自教导，请的师父都是临苏响当当的人物，虽然现在端木佳瑜已经算得上是十分得恩宠了，但远不及当年四小姐。”
牧北野沉默着，他对端木府的事并不熟悉，据卓盛这么说，那端木四小姐离世的时候，他怕是还在卖身葬父每日为生计忙碌。但是凉春与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她挑了今日登门似乎早就知道府里没有太多旁人，她对端木府的在意远超乎了许多事情，这并不像她。
“那四小姐若是还在世，今年该是多大了？”
“推算一下，今年该有十八了吧，与凉春也相差不了多少。”卓盛想着又补了一句，“端木家的女儿许多都是进宫为后的，若是那四小姐还在世，定是要婚配皇子的。”
牧北野凝眉，“或许就是太多恩宠，才会将人置于危险的境地吧。”
卓盛也这样觉得，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当年的七皇子虞承睿不也是这样，若是皇帝对他的宠爱能少一些，或许他也不会经历那些事，有时候福祸相依，转换的总是不如人意，太过突然。
“你遣几个机灵的去红坊走一趟，我总觉得凉春的过去太过普通，但她并不像普通人家养出的女儿。”
卓盛也如此觉得，“入京之前只觉得她只有些灵气，可现在越来越觉得她并不简单。”
牧北野让卓盛调查凉春倒不是怀疑她什么，只是觉得自己对她的了解太少了，而这份太少可能会让他不足以及时去帮她去保护她，“对了，遣人暗中多保护她，端木府可不是个简单的地方。”
卓盛不以为然，“不是有秋生在嘛。”
牧北野一愣，随即翻了一个白眼，“你且多用些心，若她出事，我就将府里的银子都捐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