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跪得腿微微发麻,换了个姿势,就见一个一身简易服饰的中年仵作信步走上堂来。
“大人。”
墨珏依旧端着那杯竹叶青,茶香四溢,刑部尚书都能闻得见,又擦擦汗。
“尸体有何发现?”
仵作抚了抚胡子,凝重道:“尸检是死者胸口中了一刀,毒发身亡,死后又遭凌辱。毒发加上失血过多,是致命死因。”
侍从补充道:“刺伤死者的利器是什么?”
仵作认真回复道:“据我等推断,是中等大小左右的防身匕首。”
刑部尚书想到木槿说的曾被划了一刀,“你说你被划了一刀,伤口亮出来让仵作瞧瞧。”侍从提醒道。
木槿听此言,挽起袖口,露出绷带包扎的伤口。
由于昨日在地牢那样潮湿晦暗的地方一整天,伤口不但没有好,反而化脓了。
千谰在给她逼出毒素之后,给她包扎了一下,而今,纱布全然被血和脓浸透。
木槿额上豆大的汗珠滑落,她觉得脑子越来越沉,眼前越来越花。
堂上,墨珏深邃的眸子里波涛暗涌。
仵作瞧过她的伤口后,将脓物与那尸体上腐烂之物对比,又仔细观察她的伤口。
刑部尚书一见木槿身上确乎有伤,便又排除了一层嫌疑。
既有人证和物证,那木槿的嫌疑就被排除了。
刑部尚书最后下的结论是,“经本官审理,名伶木槿与这桩杀人案无关,可无罪释放,退堂。”
惊堂木一响。
刑部尚书赶忙放下惊堂木,起身候在墨珏一旁,“摄政王,您看这案子可是结了?”
墨珏淡淡地睨了他一眼,将手中上好的茶杯递到他手里,叮嘱道:“尽早抓住元凶才是。”
刑部尚书稳稳接过茶杯,额上冒出细汗。
“是。”
“人我能带走了吗?”
“能能能,您请便。”
墨珏撇下一众人,走到堂下横抱起木槿。
木槿忽而觉得一阵眩晕,整个人腾空被抱起,一脸惊愕。
摄政王府的马车候在外面,墨珏的近身侍卫霍风恭恭敬敬地上前打开车门,墨珏横抱着木槿,将她放进华贵的舆顶马车里。
木槿头靠在木窗边,紧紧按住流出血污的手臂,心中不是滋味。
另一边,天上人间可是乱作一团。
老鸨揪着其中一个看上去比较灵活机敏的姑娘,“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几个把人带回来吗?”
那姑娘也委屈得紧,岂料那摄政王一眨眼就到了近前,还没来得及为他那惊艳的容貌感叹,他就和木槿一起不见了。
“罢了罢了,幸好妈妈我这里有字据。”老鸨奸笑一声,摇着扇子暗自得意。
“妈妈,什么字据啊?”
“当初那摄政王收买你们做人证,立了字据,要给木槿赎身。”
老鸨白了她们一眼,“要不然你们以为我穷好心呐,白白把姑娘借给他使唤。”
众人啧啧感叹,这老鸨还是跟钱比较亲近。
说起来,其实她们对木槿并没有多大恶意。反而是木槿惊鸿一舞,吸引了很多顾客,也给了她们攀附权贵的机会。当初指证不过是因为害怕,第一反应,还因为怕祸事牵连到自己身上,又加上木槿早就和绿意有矛盾,所以也就众口铄金了。
杀人案一了结,众人也都忙活着天上人间重新开张。
木槿被他带回摄政王府,已经有管家候在府邸大门。
摄政王府坐落在皇城脚下的长街尽头,毗邻南天门,此刻王府朱漆大门打开,大门上衔着铜环的神兽头像光滑锃亮,威严端肃。府邸前是上好的汉白玉大台阶,还铺了一条长长的红毯。
“下来吧。”华贵的马车外响起墨珏温润的声音。
霍风领命上前打开车门,却见木槿奄奄一息地倚靠在马车里。
“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