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只是这一件事,那还好办些,可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白程厌摇头晃脑,身子微微荡漾,满是叹息。
“此话怎讲?”墨珏问道。
“两个月前,郾城和附近喽啰部族打了几场仗,大将军王引兵作战,威风凛凛,我等佩服。只是那喽啰部族背后有谁撑腰我们都知道,它北巫国向来的手段是这么卑劣,大将军王镇得了一时镇不了一世,您的主力军队驻扎在离此外百里的东营,这北巫国要是起了杀心,可是暗箭难防。这么一来,郾城百姓更是人心惶惶,前有贪官当道,后有外邦夹击,偏城中还闹了疑似瘟疫的怪症,此怪症一出,知府的人是彻底跑路了,于是,这郾城就彻底变成了一座死城。”
墨珏越听眉头越拧了起来,郾城的形式在来的路上他分析过,北巫国的小动作他也知道。
“那你们想怎么做?”
墨珏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心绪难平。
魏凌渊皱着眉在二人之间看了几圈,双手作抱拳状,耷拉在桌上。
白程厌抚了抚冰凉的玉骨折扇,微微一笑,“我们希望郡主能舍己为国,下嫁北巫。”
墨珏闻言,一双深邃的眸子突然迸发出冷冽的寒光,“够了!我们平南国还沦落不到要用和亲的方式去拯救的地步。”
墨珏直截了当地拒绝,语气十分不满。
“先别急着拒绝。”
白程厌手拿着玉骨折扇,在掌心轻轻敲了两下,语重心长道:“摄政王,我们的提议希望您好好考虑,我们三日后见。”
说罢,白程厌扬长而去。
墨珏重重一拳捶在桌沿,魏凌渊见状劝他:“王爷,虽然那北巫国不是什么好去处,但以郡主的美貌和才情,他们断然也不会亏待了郡主。”
墨珏重重地凝眉,略有思忖,“此事不必再提。”
说罢,他先一步出了茶楼。
墨珏回到营帐内,发现木槿正用手臂支棱着两条腿,坐在地毯上,歪着脑袋微微打盹。
他一撩营帐,木槿的睫羽微微颤了几颤,然后轻轻睁开眼睛,看到他立在一旁,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
“王爷。”
她细若蚊呐地唤了一声,低着头不敢有什么动作。
墨珏觉得她总是要给她惹点什么事才甘心,可是她只要乖顺地低下头,自己心里也就不生气了。
不过此次她贸然前来,不顾危险,难道是有什么事?
“你来这里做什么?”墨珏负手站着,眉眼间浮起一层隐怒。
木槿眨了眨眼,她在千机阁学这么多年不是白学的,自然治得了病救得了人。
“木槿只想为王爷分忧。”
“荒唐,你能分什么忧!”他一甩袖,也不看她,把脸撇向一边。
“木槿学过医术,听闻这里有疑似瘟疫的疑难怪症,木槿斗胆前来,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她在千机阁虽然贪玩,但是不得不跟从师父冷千机学到了很多救世之道。
“你给我老实待着,哪儿也不许去!”
墨珏冷声命令道,他已经不耐烦了。
木槿还想说什么,看看他阴气沉沉的脸,只好作罢。
整个午后,只要她从营帐内探出头,立马会有两个随从士兵请她进帐。
她一个人无聊烦闷,便捣弄那闲置的长桌上的笔墨杂玩,突然,她勾到一块上好的揉作一团的锦帛。
她微微一愣,然后摊开一看,是四国的脉络地图,国防部署。
她感兴趣地将锦帛徐徐展开,这锦帛不大,但是上面却密密麻麻的符号都代表是设重兵,粮仓和敌军部队位置。
木槿微微叹息一声,对于战争,受苦的从来都是百姓。
突然,锦帛上一个鲜明的位置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平南国南部的山群可不就是穹顶山?
她看到一个明晃晃的旗帜符号,而有这些旗帜符号的,全都是,平南国的城池。
这是什么意思?
木槿看得瞳孔剧烈一缩,一股莫名的恐慌席卷心头。
她立马收起这锦帛,藏进怀里,把桌上的一切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心事重重地又坐在地毯上。
入夜,寒风四起,阴风怒号。
看她身上穿得单薄,将士们烧了柴火让她在营帐外烤火取暖。
木槿看着远处,几人在商议国事,喝着小酒,烤着篝火,好不自在。
炙烫火热的焰苗照亮她清晰立体的五官,夜色中篝火旁的她,脸蛋被火烤得红扑扑的,精致俊美的五官闪烁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动人。一旁的将士都怔愣愣地看着她,被她的美貌所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