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故事讲完了,啰里啰嗦讲了这么多,几乎要把我一年的话都要用完了。
“谢谢你耐心听我讲了这么多。其实鲁曼珊说的没错,我确实有病,自己不够自信,还对别人疑神疑鬼。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一个胆小懦弱、患得患失,动不动拿杯弓蛇影吓唬自己的男人。”欧阳云翀无可奈何的笑了笑。
“如果你觉得我的故事可以当做你采访的素材,你就拿去用吧;如果觉得没什么用,你就直接把它当做情感垃圾扔掉就行。今天第一次把这些年的伪装统统卸掉,突然一下子感觉轻松了很多。”欧阳云翀深深呼出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听完欧阳云翀的故事,简溶突然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个大男人,无非是一个孤立无助、寻求安慰的小男孩。她突然有一种冲动,想要抱抱他,抹挲一下他的头,安慰安慰他。
自己肯定又是同情心爆棚、母爱心泛滥了,简溶心想。
从记者的职业角度看,欧阳云翀的经历具有很强的故事性,在此基础上进行一定的艺术加工,一定会是一篇很不错的纪实报告。但是于私来讲,她不愿让他的故事见诸于报,公诸于众,就到此为止吧,她不会给他裸奔的机会,谁让他是她的师哥呢。
“我没有你这样比较复杂而又坎坷的经历,我想,如果是我还不知道被摧残成什么样呢。你应该感到庆幸,在这么恶劣的环境中都没有长歪,读书读的很好,事业做的也不错,这么多年依然还秉持着自己心底的善良,这是一种多么坚韧、宝贵的品质啊。
“我觉得在这一点上你应该感谢你的父母,毕竟这些优秀的品质是他们传承给你的。你的父母本身并都没有什么错,他们也许真的是因为性格不合。毕竟他们那一年代的人婚姻价值观和咱们并不一样,大多数人都是在妥协与牺牲中过了一辈子。”
听完简溶的话,欧阳云翀眼睛一亮,如梦初醒一般,茅塞顿开。
他紧紧握住了她的手,“谢谢你,简溶。你的话真是让我醍醐灌顶,使我对父母多年的积怨一下子消散了许多,心情跟着也释然开了。我的病在你这里得到了缓解,你真是我的治病良药!”
“咳……咳,大师兄,咱们好好说话……”简溶轻咳了两声,提醒着欧阳云翀。
欧阳云翀这时才发现自己一时情难自禁,把简溶的一双小手握在了自己的大手里。
她的手纤细而又小巧,绵软而又细腻,他突然就想一直这么握着,握一辈子,再也不松开。
犹豫了一下,他还是把手慢慢放开了。
他怕自己冒失突兀的举动一时吓坏了她,从此再不给自己接近她的机会。
求而不得,不如徐徐图之,总有一天,他会进驻她的心里吧。
想起张顺的事情,他不禁微微蹙了蹙眉:“张顺的事情真是让我头疼,我可以置之不理,可是我的良心却又不允许我那么做。”
他把张顺无力偿还信用卡向他借款的事情大致向简溶描述了一下。
“如果自己有能力,我建议能帮一把是一把。毕竟张顺刚刚踏入社会,如果真的因此去坐几年牢,代价确实大了些,失去自由不说,白白的把大好的青春年华给耽误了。但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帮,是要好好想一想……”
简溶轻咬着指甲,思索着,她看着欧阳云翀,想到他经营的酒吧,灵机一动,终于替欧阳云翀想到了一个两全的解决办法。
“云翀,你看可不可以这样——你的酒吧用谁都是用,为什么不用张顺呢?你可以替他把欠款还清,但有一个条件,必须让他和你签订一份劳动合同,这个合同可以是两年或者三年,通过他在酒吧打工的收入偿还他所借的欠款,直至偿完为止。
“这样的话,既可以让他承担因自己不当行为导致这一后果的责任,也可以让他履行自己偿还债款的义务;你也可以随时在他身边进行观察,如果张顺具有一定的可塑性,你就可以适时给予他一定的引导,教他一些经营、管理上的经验,以便他以后的道路走的更加顺畅一些。”
“这个主意怎么样?可不可取?”简溶的眼睛闪着光,梨涡初现,带着一幅求夸求表扬的神情。
“这个主意——”欧阳云翀皱了皱眉,故意卖了一下关子。
眼看着简溶的面色就要沉了下去,他赶紧笑着说:“这个主意简直太好了,太妙了!你说我也算一个堂堂的大老板,怎么就不如一个天天坐家写文章的小报记者呢?”
“切!你大老板也免不了关心则乱,我做为一个旁观者自然比你要清醒很多。”简溶故意装作对他的话嗤之以鼻。
欧阳云翀看着她,一时愣了神,之前只注意到她的澹泊,今日才发现她居然如此聪慧。
在简溶面前,他不禁感觉到有些惭愧,只觉得这个女人就如一个用之不尽、采之不竭的宝藏,在他面前熠熠闪着光。
他突然起了贪念,想把这座宝藏深藏起来,只归自己一人所有。
久在一旁没有任何动静的曾毅突然嗓子里发出一种奇怪的声音,简溶赶紧起身,站了起来拿了水去喂他。
欧阳云翀突然产生了一种浓重的无力感,如果曾毅好好的,如果回到他们没有结婚的几年之前,他一定会使出全身的气力与曾毅进行一场公平的男人之间的竞争,去赢取简溶这座宝藏。
可是目前的状态却让他无计可施,现在就算他赢了,也是乘虚而入,胜之不武。
“知君用心如日月……恨不相逢未嫁时”,人生就是如此吧,有太多的无奈和不可抗力,如此,就如年少时那样,在身边守护着她的周全就好。
“简溶,谢谢你,今天我的收获特别巨大,是你改变了我的认知。哪天有空我请你吃顿大餐,以示重谢。”欧阳云翀由衷的说。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我想吃燕翅鲍肚参,欧阳老板没意见吧?”
“除了天上的月亮你要我给不了,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上跑的,只要你想吃,我一点意见都没有。”欧阳云翀笑意浓浓。
简溶不喜欢欧阳云翀那一幅拒人千里霸道总裁的样子,这时看到他满含笑意,人也看着比原来阳光了许多,不由说道:“师哥,你真的应该多笑笑,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简直太帅了!比之前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岁!”
“说的好象我很老一样……”转瞬间,欧阳云翀就切换到了他禁欲系。
“嘿嘿,不老不老,我表达有误,应该是笑起来更加显得年轻有活力了。”简溶吐了吐舌头,赶紧解释到。
“这还差不多!”欧阳云翀嘴角的孤度不自觉得又上扬了,他揉了揉简溶的头,“时候不早了,我去把张顺的事情处理一下,有时间我再过来找你。”
“嗯嗯,快去吧!我可要坐等你的大餐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