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在天涯及怪兽四人订的都是当日晚间的飞机,秦斯喻因为还有两天的假期,所以计划再在成都附处逛逛,于是六人回到成都市便一一作别。
得知大鱼这几日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况且经过这几日的相处,大家比较熟悉,也能聊得来,秦斯喻便主动邀请他为自己做两天的旅游向导。
大鱼不负重托,不仅为秦斯喻规划了详尽的旅游路线,而且第二天一大早,就开着车到达秦斯喻入住的宾馆大厅等候,拿出了舍命陪佳人的胸怀和气魄。
大鱼先把秦斯喻带到距今有着2000多年历史的伟大水利工程都江堰景区观赏游玩,而后又领着她登临了具有“青城天下幽”之称的青城山。大鱼的时间安排的既合理又紧凑,秦斯喻这一日玩的既放松又充实。
大鱼一路上又当司机又负责给车加油,又是抢着付中午吃饭与门票的钱,秦斯喻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于是就与大鱼商定晚上回到成都大鱼负责选地方,她负责请客作陪。
为了让秦斯喻体验一下正宗的四川火锅,大鱼特意选了一家比较有特色牛杂火锅店。火锅锅底分为重辣、中辣、微辣,大鱼征询秦斯喻的耐辣程度,让她选锅底。秦斯喻虽然不像四川人那样嗜辣,平时也算是无辣不欢的人,于是便和大鱼商量着点了一个中辣的锅底。秦斯喻刚开始吃的时候,觉得锅底的辣度还能接受,但没想到越吃越辣,直觉得五脏六腑都在蹭蹭往外窜火,看到大鱼毫无反应,她也不想轻易认怂,于是便向服务员要来一杯冰水,一边喝着,一边把锅底里的辣椒往外捞。大鱼看着她一张俏脸被辣的紫一片红一片仿佛挂了彩一般不禁哈哈大笑。
秦斯喻气极叫来火锅店的小哥:”哥们儿,你们这中辣就辣得难以下咽、四处喷火,那重辣呢?是不是辣的不要命了?对了,还有比重辣更辣的吗?“
小哥低眉垂手、态度谦恭:”有的,还有一种特辣的锅底,除了老顾客会点,我们都没上菜单。”
“那是什么辣?”秦斯喻好奇的问。
“‘菊花开’。”
“一听这名我就‘菊花开’了,看来吃的人定是‘满城尽带黄金甲了’。”
听闻此话,旁边的小哥矜持一笑,大鱼却是抑制不住的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吃完火锅出了餐馆,秦斯喻看到对面有个广场,广场上甚是热闹,爱热闹的秦斯喻拉着大鱼一定要去广场上看看。
广场上有一群人正围在一起唱卡拉OK,他们有的看着热闹,有的等着点唱,还有的随着音乐翩翩起舞。
“我们也跳跳舞,消消食。”秦斯喻雀跃。
“我不会。”大鱼一脸拒绝。
“没事儿,跟着我就行。”秦斯喻不由大鱼分说就把他拽到了跳舞的人群中,把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腰部,自己的左手轻搭在他的肩上,用右手和他的左手交握在一起,然后让他随着音乐跟着自己的步伐慢慢移动。
大鱼有些年没有与女人有着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了,尤其今晚像秦斯喻这么漂亮的女人。音乐袅袅,歌声恹恹,灯光昏昏,夜色正美,大鱼一时间手足无措、意马心猿,恍恍忽忽的越紧张越出错,音乐跟不上节奏不说,还不小心几次踩到了秦斯喻的脚上。秦斯喻看着面前这个手心冒汗、面红耳赤的大男人,突然觉得好笑又好玩。此时的大鱼像极了被女妖抓到洞穴里的唐僧,面对妖娆百媚、百般逗弄的女妖目不敢有一点斜视,只管低头念阿弥托佛经。
秦斯喻突然动了逗弄他的恶念——她把双臂环绕在大鱼的脖子上,轻启双唇对着他的耳朵缓缓吐气,用只能他听到的声音说:“大鱼,我这会儿想一口吞吃了你。”
“我是天空一片云,
偶尔投影在你波心,
你不必讶异,也无须欢喜……”
歌声响起,大鱼的呼吸开始变得紧促:“我们——去酒店?”
“你我相逢在这黑夜的海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歌者用醇厚如酒的声音低低的唱着,大鱼的魂魄仿佛不受控制一般,如轻烟似的便随着勾人的女妖到了她的洞穴,任她鱼肉宰割……
两个人纠缠着,拥吻着,男人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与女人身上独有的体香混合到一起。
“弱水,你……会不会后悔……”男人低声说。
“秦斯喻,我的名字。”
“斯喻,如果……你不愿意……”
一向勇敢的秦斯喻此时娇羞如花,她轻摇着头:“我不会后悔,这一刻……我只想拥有你……”
“斯喻,我是孙明宇……“
徐徐春风袭来过,吹落一地残红。
秦斯喻感受到从来不曾有过的体验,这一刻的她只想与有情人做快乐事,不问是劫是缘。
潮水渐渐消退,心海慢慢恢复了平静。秦斯喻起身准备清扫战场,大鱼用大手把她按住,轻吻着她额头:“你别动,我去。”
秦斯喻不禁泪眼婆娑,在这一瞬间,她突然想到,如果有一个男人肯这么温柔宠溺的待她一世,她定愿意去承受婚姻中的种种束缚,为他生儿育女、调饭煮羹,执子之手、与之偕老。
次日,秦斯喻订的是下午四点飞往梅城的飞机。大鱼提议趁着空闲的时间可以去街上走走,买点成都当地的特产和小食品带回梅城。她与大鱼和如常的情侣一样手牵着手,走着逛着。不大一会儿大鱼就买了满满的一兜又一兜,秦斯喻笑着说:“再买我就带不回去了,还不如直接把你打包带走。”听闻此言,大鱼顿时感觉自己的心头一紧,仿佛被人用针轻轻扎了一般,深邃的眼睛泛起一层雾气,忙得把脸别了过去。正好街边有一家户外用品专卖店,大鱼低声了说了句:“进去逛逛吧。”两个人携手进去,大鱼漫不经心的逛着,随意拿起一款户外腕表试带,借此来掩饰自己的心潮暗涌。
“你喜欢?喜欢我送你。”秦斯喻双手背在身后,巧笑嫣然。
大鱼回过神,低头一看腕表的价格,急忙放了回去。秦斯喻拿起腕表就去柜台付账:“你这些天辛苦陪我,又搭银子又搭人的,还送我好看的围巾,说什么我也得回赠你一份礼物。”
“不行,这个太贵重了。”大鱼伸手把腕表从服务员的手中拿了过来。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我这是自来水,源源不绝。”秦斯喻笑着把腕表一把抢过。
大鱼无奈,低下头在她耳边轻语:“你已经送给我礼物了,你是上天送给我最珍贵的礼物。”秦斯喻动容,更坚定了她买腕表送他的决心。大鱼见说服不了她,开始想别的办法。突然看到柜台边上挂着一套户外打火器套装,上面有打火棒、打火石和一只求生口哨,价格不足30元,便拿起来,说:“你买这个送我吧。我参加户外活动的时候肯定能用的上,关键时刻还能救命。万一我在野外迷了路,不但可以生火取暖,也能让别人及时发现向我伸出援手。另外——我还可以吹响口哨,你听到了,一定会飞过来救我的。”
“啊?我又不是仙女,怎么会飞?”秦斯喻不禁菀尔。
“你是仙女,我的仙女。”大鱼低低的对她耳语,秦斯喻脸上飞起一抹绯红,如同一个初入爱河般少女。她用手轻拍着大鱼,低笑着说:“讨厌!那你一定要记得吹口哨,本仙女我一定会飞过来救你的哦。”
佛曰,人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五阴炽盛。不知不觉就到了爱别离的时刻——天下伤心处,劳劳送客亭。春风知别苦,不遣柳条青。机场登机处,大鱼紧紧把秦斯喻拥在怀中,直到登机时间提醒的播报一遍遍响起,才与她依依挥手告别。
出了梅城机场,已是晚上8点多。欧阳云翀接过秦斯喻大包小包的行李,一边向停车位走去一边问她这次旅行玩的怎么样,开不开心,有没有碰到什么新鲜的事儿。秦斯喻便与他讲述了自己这次旅行的经历,分享了她的一些所见所闻,难得今天晚上交通通畅,驱车不到一个小时就到了她的公寓。
秦斯喻收拾着东西,突然想到这次出行没有惦记起欧阳云翀半分,不免心生愧疚,便把从成都带来的特产分出一大部分给他,吞吞吐吐地说:“云翀,抱歉!这次……这次行程比较匆忙,没有给你带礼物……这些特产你带回去吧,给小蔡他们几个分分。”
秦斯喻想起两个人“坦诚相待”的约定,觉得有必要把她和大鱼之间的事给欧阳云翀谈谈,以免将来产生误会收不了场,但一时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了又想,说道:“今晚没有别的事,就住我这儿吧,我有一些事想给你说。”
小别胜新婚,两个人收拾妥当刚躺到床上,欧阳云翀就凑了过来,秦斯喻突然心生抵触,身体开始抗拒变得僵硬起来,她轻轻推开欧阳云翀:“你先等等,我有事要给你说……”于是她把与大鱼的相遇,大鱼一路上对她的体贴照顾,以及成都最后一夜和大鱼的缠绵缱绻一一告诉了欧阳云翀。
“云翀,我们说过,彼此不反对对方的‘偶然之爱’……”
欧阳云翀听完后双唇紧闭不发一言,顿觉有一种被强吞苍蝇般的恶心,脸色开始变得难看。虽然欺骗可能会导致爱情的毁灭,但善意的谎言有时也是爱情的粘合剂。他开始重新审视和秦斯喻长达五年的开放式情侣关系,他发现自己不仅自私,而且狭隘,并不具备与别的男人分享爱人的美德。
想到这儿,他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穿衣服:“突然想起来我还有点儿事,我还是回去吧。”
秦斯喻见状,拉住他:“云翀,你是不是怪我?”
“有些话难以启齿,我——我这段时间工作压力太大,可能患了ED。本来今天你回来我想试试,可是好像还是不行……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我可能需要去医院治疗……”
“你早点休息,我先走了。”欧阳云翀迅速穿好衣服,道了别,怕秦斯喻看到自己一脸的愠怒和难堪,便头也不回的带上门走了。
秦斯喻掩面趴在床上,她从没料想到自己一手设计的开放式关系会面临今天这么一个尴尬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