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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忘尘(中)

“算是吧,刚刚看到仁兄被两只走尸给围住,我便出手相救的。”

那人看起来没有什么好怀疑的,只是有点让剑尘轩不解,一名普通的猎手看到走尸竟不因害怕走掉,剑尘轩也不便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在这种鬼地方?”

“我是这里的村民,刚出来打猎,我叫顾元,仁兄如何称呼?”

剑尘轩哦了一声,慢声道:“我不记得我的名字了,抱歉。”这句回答可以明白剑尘轩的用意,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名字,免得引来杀身之祸。这回答给顾元一个寻常的表现,他又道:“既然仁兄失忆了,为何不去寻找自己的身世呢?”

“不必了,我喜欢独来独往,身世什么的,早已不重要了。”剑尘轩这回答突显出了他的高冷,他不乐意与人交往。顾元听了他这番话,笑道:“也是,那这里不太安全,尽早离开这个林子吧。”劝完后预备向别处走去,剑尘轩见其离去,忙叫住:“顾兄弟,等等,能否向你打听件事?”

顾元被其叫住,回头道:“好。”

“那个,这片林子你听说过吗?”

“听说过,我就是在这生活的。”

剑尘轩道:“这附近可有邪祟?”

顾元犹豫了一番,脱口而出:“有,村里都闹得人心惶惶。”他摇了摇头,再次问剑尘轩:“仁兄怎知这有邪祟,你应该不是普通人吧。”又再次用异样的眼光投向剑尘轩。

“呵,我只是出于好奇,别太放在心上,我这就离开这里。”剑尘轩漠然道。

“是么,那在下告辞,注意林子里的‘东西’,会吃人的。”顾元提醒剑尘轩,要是被走尸盯上就麻烦了。然而剑尘轩并没有胆怯,对于他来说,走尸什么的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剑尘轩与他告辞后,独来独往走向左边的林子。

林子的路不好走,刚走不久又遇上沼泽地,阻挡了剑尘轩前进的道路。他出于无奈,对这林子开始反感,这不又遇上麻烦事?剑尘轩环顾四周,想到自己好像忘了什么,头往后一怔,陷入沼泽地。

剑尘轩竟失去了意识,陷入了沼泽地。

眼前一片漆黑,完全无法挣扎,渐渐陷入沼泽。剑尘轩听见耳边回响着自己的名字。身体快要被浸没,只剩头。看来他是中了毒,刚刚溅在他脸上的东西足以说明一切。

就在这时,他背后的剑发出动静,在泥地中闪着金光,愈来愈强。然后破泥而出,飞向空中,上升一定高度后转变方向,朝沼泽地飞去。

沼泽地竟被剑吸去了水分,只剩泥沙。

剑尘轩的头逐渐浮出泥面,看清了他的脸。他的剑在空中飞行一段后,自动收回剑尘轩的剑鞘中,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剑尘轩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他睁眼睛凝视天空,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道:“忘尘,你又救了我一命。”

“忘尘”这个名字是剑尘轩的宝剑之名,也是他挚爱的剑。“忘尘剑”之名是其先父留给剑尘轩的唯一宝物,对于他来说是他的一切。剑无则人无剑之意则是他的意愿。“忘尘剑”由上古灵石与煅钢之铁铸造而成,流传于剑家剑尘轩之父剑孤鸣之手。“忘尘剑”本名并非“忘尘”,早在剑孤鸣之手取名为孤剑,经历过风霜洗礼,后来遭断剑,剑孤鸣凭着剑柄交给长空门宗门门主,后传到剑尘轩手里。剑尘轩明白先父的意愿,一次意外从天地之间得到铸剑神铁—金元铁,铸造出属于剑家第二把长剑—忘尘剑。“忘尘”之意在指忘却世俗尘嚣,忘却前世之所作,忘却后世之尘封,所以忘尘,由剑尘轩所命。

自剑尘轩得“忘尘”以来,他更偏向剑术,论剑术技艺,整个天方国没有几个人能与他相提并论,他的祖先姓剑,剑也就成为他们所信仰的“搭档”。剑尘轩从小被抛弃,抚养他的马夫宁可饿着肚子也要让剑尘轩习武,剑尘轩从小便打下习武的筑基,他便成为同龄人中不可思议的存在。话说回来,剑尘轩五年前为何不能进长空门内门弟子,暂且无人知晓。

“忘尘剑”是有灵性的,他不是普通的宝剑,而是一种由剑灵寄生的宝剑,有着通人性之灵。剑尘轩曾多次被“忘尘”所救,上次一救是在五年前剑尘轩差点遭人暗算的时候,这次一救便是第三次。

剑尘轩身体露出沙面,他奋力起身,高大的身躯遮住了林间仅有的几丝光线。他不禁叹息:“‘忘尘’,你真是我的救命稻草,下次可别老麻烦你了啊,呵。”也许这一番话“忘尘”没听懂,但剑尘轩早已习惯与它默默无闻了。

剑尘轩见时候不早,周围开始变得阴暗,便自觉加快步伐,不久,他看到前方的几处屋子,脸上多了些歉意。

林子光线昏暗,很难捉摸周围的事物,仿佛被蒙上一层黑纱。在一条小溪的两侧,有着几处矮小的房屋,茅草搭的小屋。

剑尘轩为人不爱说闲话,除了一些重要的事,很难与人说上半晌。他走进那条延伸至林间深处的小溪,观察其水清澈度,溪水被什么奇怪的东西污染过似的,水体呈黑红色,定不是什么干净的水。剑尘轩注意到其水流方向,发源地似乎在东南处,上游地区是在……

乱葬岗,溪流的发源地竟在乱葬岗!

这一发现使剑尘轩将此事了解到了五成,其中根本原因就在这条溪流的走向,由此可以推出这条小溪是被尸臭所污染,他渐渐明白邪祟之由。

剑尘轩感到后背发凉,便注意到附近藏着个人,究竟是人是邪祟,他想试探一番。

剑尘轩缓缓起身,假装睡去,以来试探其用意。他刻意伸了个懒腰,一头扎在草地里,放松身体来使对方放松警惕。不一会,松树后走出个人,伫立在原地凝视着他。

他上当了,剑尘轩设的圈套成功了。

“仁兄,你又遇到你了。”

剑尘轩愣住了,忙得起身问好,哭笑不得道:“真巧,又见你了,不过你躲那树后面干甚?吓我一跳!”剑尘轩没有想到会是刚见面不久的顾元,却不知他为何躲在树后。

顾元道:“哦,实在抱歉。了,我还以为是邪祟。”

“你知道邪祟?”剑尘轩吃惊道。

“知道,这片林子就有邪祟,每到太阳落山时,就会倾巢而出。”

剑尘轩忙问道:“在哪?”

顾元转头向东南方向指去,“乱葬岗”这三个字从顾元口中脱口而出,让剑尘轩不得不好奇他眼前这名普通猎手的来历,但情况有变,他务必赶在天黑之前到达乱葬岗,以免造成人命。他背上忘尘剑,不屑地向顾元告辞后朝乱葬岗赶去。

顾元望着剑尘轩离去的背影,不禁心中生出疑虑:此人为何对邪祟如此感兴,还有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吗?这都引起了他的顾虑,难道他是五年前坠入悬崖的剑尘轩?不,他死了,他肯定死了,不可能是他,剑尘轩早就死了。

顾元早在少年时就听说过剑尘轩这个名字,但知其名而不知其人,因剑尘轩常年呆在长空山,没几个人见过他,算到底最记得剑尘轩的也就数长空门那些人了。剑尘轩所为之事受世人憎恶和怨恨,邪祟乃上古邪灵罪祸之源,邪祟被长空山第十五代门主所封印,如今被剑尘轩错放而出,导致人间生灵涂炭。

顾元觉得此人有些古怪,遂同他前去。他更想清楚剑尘轩的真实身份,若能证明他就是剑尘轩,那么杀了他就是对人们的解脱。顾元他恨剑尘轩这个恶人,是他所放出了邪祟而逼得他家破人亡,如果不是他,顾元一家也会安定的生活在这片松林里,还有生活在这林子的所有村民,他们都是无辜的。

他恨剑尘轩,恨到极点,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剑尘轩远远望去,一团黑雾笼罩在乱葬岗一带,立马察觉到什么,立即停下脚步,冷静地凝视着前方的黑暗。随后的顾元也跟上了步伐,道:“仁兄,你也看见前方的黑雾了么?”

“嗯,这种不好的预感,你也见过?”

顾元一面冷静地说道:“见过,可不止一次呢。”另一面握住手中的弓,镇定自若地注意着四周。

黑雾逐渐变得浑浊,渐渐褪去了周围的树,两人在漆黑的一片中分不清方向。剑尘轩大概猜到了是什么,他转身抽出“忘尘剑”,提醒道:“当心四周!”顾元似乎并没有惊慌,而是从箭筒中抽出几根羽箭,安置在弦上,警戒四周。

黑雾一点点向两人逼近,林子几乎全被蒙上了瘴气。剑尘轩紧握忘尘,用灵力贯通至手臂,变得有些力气。不一会,四周传来几丝喘息声,那不是人的喘息,那是带有几许哀痛的喘息,是一大群走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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