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天空忽然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哗啦哗啦”地飞往地上,像魔鬼般的凶狠。一个女人马上要生娃崽了,他的丈夫在门外兴奋而又焦急的等着,走来走去,盼望着娃崽快点出世。“呜哇,呜哇……”娃崽的声音终于传出来了。丈夫高兴极了,在门口跳来跳去。
“天啦,我的天啦,我苦苦地等了这么多年,等来的怎么是个女娃崽,怎么会是个女娃崽啊?而且还是个怪物。”忽然,房屋里传来了婆婆的惨叫声。
丈夫耳里突然“嗡嗡”地响了起来,呆呆地站着像被吓傻了似的。不一会儿,丈夫回过神来,转过头去,对着门,提起脚,一脚往门上踹去。“砰”地一声巨响,门被丈夫踹开了。丈夫闯进去,看见老母亲像疯了似的,把小鼓狠狠地摔在地上,摔得七零八碎,又“哈哈”地大笑起来摇着身子晃出房屋了。
原来,婆婆接了生,才发现是个女娃崽,而且长相也有些古怪,脸儿有一点儿像蝴蝶的样子。婆婆苦苦地等了几十年,等来的却是个女娃崽,而且还是个怪物,一定是承受不了这个无情的打击,才疯了的。更可怕的是,那天晚上,婆婆竟然死在了自己的床上。不仅如此,从那天晚上开始,大雨连续下了好几天也没有停下,造成洪水成灾,淹没了许多庄稼。但幸运的是,男人并没有马上结束女娃崽的性命,暂时留着这个怪物的性命。不管现在怎么样,一切等有了个男娃崽再说。这件怪事在村里闹得沸沸扬扬,村里人都说婆婆的死和洪涝成灾,都与这个怪胎的出世有关。
这是千百年来,村里发生的第一件怪事。 这个村子坐落在一个古老而又偏僻的地方,名字叫蝴蝶村。村子里稀稀疏疏地居住着九十多户人家。这里四处是山,与外界隔绝,交通不便,祖祖辈辈都靠砍柴种地过日子。大多数人家都很穷。村里人没有来庆贺,也没有给这个女娃崽取名字。村里人根据女娃崽的长相叫她“怪物”。或许这才是上帝赏赐给她的第一件礼物。村里人都鄙视这个怪胎,虽然表面上不说,可大家都在私下里议论。女人并没有否认村里人的看法,面对村里人冷冷的眼光,女人干脆也说自己怀了个怪胎,生下的是个怪物。这真是奇怪,当她承认自己怀的是个怪胎之后,村里人都开始尊敬她了,但更多的人却是找她谈怪胎的事情。
这户人家住在小溪旁,家里最穷,一间破损不堪的旧木房,外配一间茅草屋。家里只有三口人,一对三十多岁的夫妇,和一位七十多岁的老母亲。男子年青气壮,勤劳能干,最近在房屋边多搭了三间茅房,上面不仅用一块块杉木壳盖着,还铺上了一层层茅草。
这条汉子姓向,名德强,但村里人都喜欢叫他的乳名狗娃。村里有个风俗,喜欢把刚出生的男孩起名叫某某娃,把女孩起名叫某某花。狗娃是个勤劳的人,个子不高,憨厚老实,长着满嘴胡子。在忙碌的时候,村里有不少人来请狗娃帮忙,凡是有人来请狗娃帮忙,狗娃决不推脱,因为狗娃看重的不是自己的劳力,而是别人家的吃的。还好,狗娃家里有位七十多岁的老母亲,叫姜银花。姜银花身体健康,老当益壮,还可以做些事情,为家里减轻不少负担。狗娃有个妻子,个子也不高,脸上长着些麻子,样子很凶,叫张金花。狗娃结婚两年多了,却还没有生一个娃崽。与别人见了面,别人不免会开玩笑,说:“狗娃,你白长力气了,啥时候搞出个娃崽出来,也让咱们抱抱呀!”
听了这话,狗娃总是抓抓脑袋,憨笑着说:“快了快了,到时候少不了要来麻烦你的。”
狗娃的这句“快了”,一晃就是四年多过去了。狗娃还是没有搞出个娃崽来。但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支撑着姜银花,越活越年轻,越活越强壮,像倒活了二十多年似的。最近,村子里忽然传出张金花怀孕的消息,大家都以为是假话,真是闹得沸沸扬扬。但没过多久这个消息得到了证实,是真的。以后,姜银花活得更有精神了,百般呵护张金花。
其实,第一个人怀疑张金花有喜了,应该是对面的杨大嫂。杨大嫂也怀孕了,前一段时间天天去吴大妈家拈泡菜吃。谁都知道,怀孕的女人都喜欢吃酸的。吴大妈家住在张金花家隔壁,杨大嫂每次去吴大妈家拈泡菜,都要经过张金花家门口。有一次,杨大嫂没事就坐着陪张金花聊聊。可谁知道,张金花竟然把杨大嫂的泡菜全部吃光了,从那天起,张金花也特别爱吃酸的。以往,张金花可是最讨厌吃酸的。所以,杨大嫂怀疑张金花也可能怀孕了,村里人都不相信,连张金花自己也不相信。张金花说自己结婚四年多都没有怀孕,现在怎么可能会怀孕呢。但是,这件事情传到了姜银花的耳里,姜银花是个接生婆,对这种事情当然在行。经过姜银花的检查,终于确定张金花果真怀孕了,村里人都为此感到喜气洋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