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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心里不是滋味

牧娃把手机放在办公桌上,走在窗前,又想起了梁莲花,想起了梁靖刚才说的那些话,心里真不是滋味,难受极了。牧娃想,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说死就死了呢,而且还是意外死亡,谁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呢?换成自己也不能接受啊!在这关键时候,法医陈小娟又莫名其妙地被省长张永明调去了上海。难到这里面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不久,张祖文来到了单位,直闯牧娃的办公室。

牧娃正坐在椅子上翻阅案件,见张祖文到来,急忙放下文件,站起来说:“局长,您终于来了。”

张祖文走到牧娃身边,拍拍牧娃的肩膀,说:“牧娃,你在看什么?”

牧娃转过头看了一下文件说:“哦,我在看老头子的资料。”

张祖文说:“哦,查出什么结果来吗”

牧娃摇摇头说:“暂时还没有。”

张祖文说:“哦,不急,慢慢来,总有一天会查出来的。”

牧娃点点头,说:“嗯,对了,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张祖文转身看着牧娃说:“哦,什么事情?”

牧娃说:“梁莲花的死给梁靖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他还要去告我们。”

听了这话,张祖文一时没有说话,似乎在想什么,一副愤怒的表情挂在脸上。

“哼,他能到哪里去告,能告得响吗?”张祖文忽然愤怒地说。

牧娃对张祖文的话似乎感到有些生气,心烦地说:“你以为这是什么?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没有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谁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如果是你,你能接受吗?”

张祖文瞪了牧牧娃,气极败坏地说:“老子不想和你争,他爱告就去告,我看他怎么告。”

牧娃生气地说:“局长,您别把人逼急了,刚才听梁靖的口气,他不是在和三岁的小毛孩开玩笑。不达目的他是不罢休的。再说,他要是乱来怎么办?”

张祖文摇摇头,轻蔑地说:“谁不怕死啊!他敢乱来吗?牧娃,凡事都要镇定,刚才梁靖说的那些只不过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自己吓唬自己。等过了几天,事情自然就会慢慢地平静下来的。我看,你还是把心思放在老头子的身上吧。”

虽然张祖文说得这么绝对,但牧娃还是觉得不放心,不安地说:“局长,出了这样的事情,大家心里都不好受。更何况,小莲的死我也有不可推懈的责任。我想请两天假,回老家去看看梁靖,跟他好好谈谈,顺便看望一下萧建发。”

听了牧娃的话,张祖文转过身去,似乎在顾虑什么,并没有马上回答。

牧娃看着张祖文的背面,心里却是一片空白。

张祖文想了一会儿,转过身来看看牧娃,语重心长地说:“嗯,这样也好。我就给你两天时间去和梁靖好好谈谈,叫他最好放聪明点,千万不要乱来,不然的话,对他没有好处。”

牧娃见张祖文松了口,脸上也挂上了一丝笑容,说:”这个请局长放心,我会向梁靖解释清楚的。”

张祖文似乎还在顾虑什么,又对牧娃说:“对了,牧娃,你这次回去,把萧建发和张飞扬都给我带回来了。那两个臭小子,越来越不听话了,老是在外面玩。”

牧娃努力地点点头,表示答应了。张祖文刚走几步,又停了下来,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有想到,等想到真的没有什么了,张祖文又才走出办公室去的。

牧娃走到窗前看看外面又看看手表,时间还早,才三点钟,便决定今天就回去。想到要回老家,牧娃心里特别高兴,立刻走过来整理着办公桌上的文件。

就在这时候,张敏拿着文件走了进来,看见牧娃高兴的样子,不由地说:“志强哥,你今天遇到什么好事了?终于看见你笑了。”

牧娃闻声望去,看见张敏拿着文件正站在身边盯着自己。

牧娃笑着说:“哦,是小敏啊!我现在要回老家去一趟,你就在这里好好地干啊!”

张敏把文件放在牧娃的办公桌上,惊奇地说:“你要回家去?去做什么?局长知道吗?”

牧娃笑着说:“嗯,当然知道啦。”

“局长他也批准你去了?”张敏盯着牧娃惊奇地说。

牧娃放下手中的文件,转过身来看着张敏说:“是啊!小敏,看你一脸惊慌的样子,你来有什么事吗?”

张敏并没有回答牧娃的话,说:“你回去做什么?局长放心让你去吗?”

牧娃笑着说:“那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又不会死人,怕什。”

张敏不高兴地说:“你回去做什么事情?”

牧娃说:“找梁靖说说小莲的事情啊。”

“不,我不让你去,”张敏忽然伤心地说。

牧娃惊奇地说:“你不让我去,为什么?”

张敏担心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梁靖现在像个疯子,我他不会听你解释的。”

牧娃笑笑说:“梁靖是我小时候的伙伴,我知道他的性格,他不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张敏着急地说:“不,我就是不让你去。我要去找局长。”

说罢,还没有等牧娃反应过来,张敏已经飞出了房间。

牧娃着看张敏消失的背影,摇了摇头,又转过身来看到了张敏放在办公桌上的文件。

牧娃好奇地走过去,拿起文件正准备打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些什么东西,忽然又听见张敏的声音向这里传来:“我不管,局长,我就是不准您让志强哥回去。”

牧娃还没有来得急看张敏放下来的文件,便转过身来,看见张敏拉着张祖文的手闯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怎么啦,局长?”牧娃本能地放下文件惊奇地说“为什么小敏不让我回去?”

张祖文看着牧娃笑着说:“哦,没事。敏敏这孩子就是这样爱大惊人小怪的。对了,你在看什么东西?”

“什么叫没事啊,我才不是大惊小怪的呢!你这样做分明就是把志强哥往虎口上推,”张敏盯着张祖文生气地说。

牧娃听不出什么意思,疑惑地看着张敏。

“敏敏,休得乱说,”张祖文似乎生气地说,“我叫牧娃去是有把握的,你别担心。”

张敏放开张祖文的手,跑到牧娃身边伤心起来,还哭鼻子了。

牧娃走到张敏身边,笑着说:“小敏,没事,别担心。对了,那文件里是些什么资料?”

张敏看看牧娃说:“我,我不能再增加你的压力,还是等你回来再告诉你吧。”

牧娃点点头,张祖文走过去拿了张敏的文件已经回自己的办公室去了。

张敏看着牧娃,担心地说:“志强哥,你要小心啊!要是梁靖不听你的话,你就别管他了,反正他都是告不响的。”

牧娃笑着说:“好,你先去忙,我要回去了,要不然,天黑了我就回不去了。”

张敏听了牧娃的话,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房间。

牧娃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出来在大楼下专门用来停车的地方开着自己的“宝马”回老家了。

一路上,牧娃都在拨打梁靖的电话,可一直都是关机的。没办法,牧娃只好给自己家里打电话。

“喂,你是哪位?”牧娃打了很久,才有人接电话说。

“妈,我是牧娃,”牧娃高兴地说。

张秀花高兴地说:“哦,是牧娃啊!你最近好吗?”

牧娃说:“我很好,您们呢?”

张秀花开心地说:“嗯,现在也很好。你打电话回来有事吗?”

牧娃说:“嗯,我回来办点事情,现在正在回家的路上,今天晚上要回家来休息。”

“你现在回来做什么事?”听了牧娃的话,张秀花的高兴一下子没了,继而有些紧张地说。

牧娃说:“妈,您怎么啦”

张秀花或许知道儿子在关心自己,努力地笑着说:“哦,没事。你这么晚才回来,我们有些担心。”

牧娃笑着说:“妈,你别担心。爸爸呢,他不在家吗?”

张秀花惊慌地说:“哦,他,他早上来找你外公办点事情,现在好像又进县城忙他的工厂的事情了。你,你找你爸爸有什么事吗?”

牧娃笑着说:“哦,没事,问问您们身体好不好。”

张秀花疑惑地说:“真的只是这样?”

牧娃说:“嗯,妈,您先去忙吧!我可能要晚上十一二点钟才能回来去了。”

张秀花这才舒了口气,挂了电话。

牧娃凭藉自己高超的技术,加大了车速,回到蝴蝶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许久,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钟了。此时,牧娃把车停在蝴蝶村的村口对面的马上边,自己先回家了,等明天再去找梁靖。

这么晚了,村里的人都睡了,自己家也没有开灯,一切都静悄悄悄的,不像前几次回来那样热闹非凡。但是,牧娃今晚要回家,想必村里的人都应该是知道的。

牧娃回到家中,才看见张秀花还在自己的房间里看书,便高兴地说:“妈,这么晚了,您还在看书啊!”

这句话把张秀花吓了一跳,像是害怕什么似的。

“哦,牧娃,你终于回来了,”张秀花转过身来盯着牧娃说。

牧娃笑着说:“嗯,听说小萧的病又犯了,回来看一下。”

听了这句话,张秀花心里像放下了千斤巨石似的,轻松了许多,脸上也露出了笑容。

张秀花高兴地说:“嗯,对了,小莲的案子怎么样了?”

牧娃叹了口气说:“从现在来看,应该是属于意外死亡。”

张秀花说:“哦,牧娃,你也够累的,明天又要去看你的同事,你先去休息,床都给你铺好了的。哎,我也该睡了。”

牧娃看看张秀花,高兴地回屋去休息了。

第二天早晨,牧娃吃了早餐就去街上找梁靖。一路上,村里人见到牧娃都很高兴,又很惊奇。说牧娃出神鬼魔,像神仙一样,哪里有难就在哪里出现。这事也奇怪,牧娃平时要回来,村里都是人人皆知,怎么这次一个人都不知道呢。难道蝴蝶村又出现什么事情了吗?

牧娃一边走一边给张飞扬打电话,此时,张飞扬也正在医院里陪萧建发。

牧娃来到村医院里,在二楼四号病房找到了萧建发,可张飞扬并不在房间里。

“小强,你来了,”萧建发说着正要坐起来。

“你别起来,”牧娃快步走到萧建发的病床前说,“小萧,现在好些了吗?”

萧建发还是坐在了床上,看看牧娃说:“哦,没事,我现在好多了。对了,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事先不通知我们一声啊!”

牧娃说:“我昨天晚上回来的,那时候已经很晚了,所以没给你们打电话。”

萧建发说:“哦,你来做什么?”

牧娃说:“我来找梁靖有点事情。对了,小扬呢?”打电话的时候他不是说在陪你吗?”

萧建发说:“哦,他去给我买早餐了,一会儿就回来。”

牧娃说:“那你好好养病,我先去派出所找梁靖,回头再来看你。”

牧娃离开了病房,又来到了派出所。可是,牧娃在办公室里并没有看见梁靖,只有柳东明在写些什么东西。

牧娃热情地说:“小明,这么忙啊!”

柳东明闻声转过头来,看见牧娃到来,忙站起来让位,说:“刘副局长,您什么时候来的?快请坐。”

牧娃笑着说:“不了,我来找梁靖有点事情,他人呢?怎么没来上班?”

柳东明说:“他,他昨天已经辞职不干了。”

牧娃惊奇地说:“什么,他辞职了?”

柳东明说:“是啊!”

牧娃说:“那他人去哪儿了呢?”

柳东明说:“我不知道,昨天中午,不知道他是在和谁打电话,不电话都砸了。”

听了这些话,牧娃已经全明白了,为什么梁靖的电话老是打不通。

牧娃说:“他回去哪里呢?”

柳东明想想说:“这个,我也说不清楚。要不,你先去他家里看看。”

牧娃说:“那好,我先走了。”

说罢,牧娃和柳东明握手告别。

梁靖家在大坝村,离这个街上不远,才三里路,是牧娃从小经常去的地方。

牧娃开着“宝马”来到了大坝村的一条小河边下了车,直奔梁靖家。

梁靖家就在小河上面的一片竹林背后,离其他的人家户都不远。有的人回家都会从梁靖家旁边经过。

牧娃来到那熟悉的铁大门边,惊讶极了,只见铁大门牢牢地锁着,很显然屋里没有人。

“难道梁靖不在家?”牧娃想,“他会去什么地方呢?梁伯伯腿脚不方便,能到哪里去呢?”

牧娃又朝梁靖家望了一眼,只见一座崭新的木房涂了一层发光的桐油,和自己家的一样漂亮。可是,现在却显得格外凄凉。

忽然,牧娃的电话响了,打开一看,原来是张飞扬打来的。

“喂,小扬,有什么事吗?”牧娃接了电话说。

张飞扬着急地说:“小强,你在哪里?”

听见张飞扬着急的声音,牧娃惊慌地说:“我在大坝村梁靖家门外,你这么急,出什么事了吗?”

张飞扬着急地说:“你赶快回医院来吧,梁靖的父亲住院了。”

“什么,梁靖的父亲住院了?他怎么啦?”

张飞扬说:“不知道,正在医院抢救,听一个护士说梁靖的父亲是昨天晚上住院的。”

牧娃惊慌地说:“好,我马上来。”

说罢,牧娃挂了电话,跑到小河边上了车,匆匆忙忙地赶回医院去了。

来到医院,牧娃下了车,直奔萧建发的房间找张飞扬。

牧娃推开房门,看见张飞扬正在和萧建发在说些什么。

“梁伯伯怎么样了?”牧娃闯进房间着急地说。

张飞扬站起来说:“刚刚抢救过来,现在正在休息。”

牧娃说:“哦,梁靖呢,他在哪儿?你们有没有看见?”

张飞扬说:“我没有看见梁靖。”

牧娃说:“那你是怎么知道梁靖的父亲住在这个医院的?”

张飞扬说:“刚才,我给小萧买早餐来吃,在经过医院大厅的时候,听一个护士说的。”

牧娃说:“那个护士没有说是谁送来的吗”

张飞扬说:“是梁靖送来的,可不久就走了。”

牧娃说:“哦,那好,我先去看看梁伯伯,他在几号病房?”

张飞扬说:“他在八号病房,我陪你一起过去吧!”

牧娃拍拍张飞扬的肩膀又看着萧建发说:“不用了,你留下来照顾小萧,还是我一个人去好了。”

张飞扬坐在萧建发的床边,不再说话,牧娃转身去了梁伯温的病房。

这是一个乡医院,共有十间病房,分成两排。

牧娃越过几间病房,来到了梁伯温的病房,看见梁伯温正在输液。

牧娃把全部的目光投放在梁伯温的身上,渐渐地靠近。梁伯温还在沉睡着,左手正输着液,其他的什么都没有了。毕竟,这只是一个贫穷落后的乡村医院,医疗设备什都没有。

牧娃看着梁伯温的样子,苍脆极了,显然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小莲,小莲……”忽然,梁伯温在沉睡中不停地呼唤着梁莲花的名字。

听着,牧娃一下子哭了,泪流满面,把头埋在梁伯温的身上伤心地说:“梁伯伯,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小莲……”

“牧……牧娃,是你吗?”不知过了多久,伤心的牧娃隐隐约约地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牧娃慢慢地抬起头来,迷迷糊糊地看见梁伯温抒醒了过来,抖擞着自己的右手,好像在摸什么,还不停地叫着:“牧娃,是你吗……”

牧娃急忙抓住梁伯温的手,说:“是我,梁伯伯……”

梁伯温慢慢地睁开苍老的眼睛,看见牧娃正在擦脸上的泪水。

梁伯温像吃了仙丹似的,忽然眼睛一亮,精神饱满,激动地说:“啊,牧娃,真的是你啊,牧娃……”说着,又要爬起身来。

“梁伯伯,您别起来,身体要紧,”牧娃握着梁伯温的手说,“梁伯伯,您好点了吗?”

梁伯温舒了口气说:“别担心,暂时还死不了的。”

牧娃说:“梁伯伯,您千万别这么说,您会长命百岁的。”

梁伯温看看牧娃,苦笑着说:“哈,长命百岁……”

牧娃见梁伯温有些伤心,自己心里也很难过。

牧娃想想说:“梁伯伯,您怎么啦?怎么会这样?”

梁伯温似乎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哭了出来,伤心地说:“莲花,我的莲花啊……”

原来,是梁伯温知道了梁莲花的死,才会这样的。

牧娃说:“梁伯伯,您别太伤心了,要多注意身体啊!我想,如果小莲在的话,也不愿意看见您这样子的。

听了牧娃的话,梁伯温始终无法克制,更伤心了。

牧娃也伤心起来,安慰着说:“梁伯伯,是我对不起您,对不起莲花,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她啊!”

梁伯温见牧娃也伤心地哭了,自己才停止哭泣,拉着牧娃的手说:“好了,我们都别伤心了,我求你做点事情好吗?”

牧娃擦干泪水,但伤心总是难免的,说:“梁伯伯,您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只要我能做到的决不怠慢。”

梁伯温转过头去,伤心地说:“莲花是个好孩,她一般是不喝酒的。她就这么死了,叫我这个老头子怎么办啊!”

牧娃说:“梁伯伯,我……”

牧娃看着梁伯温,半天也没有把话说出来。

梁伯温说:“莲花的事情,小靖都对我说过了,我不怨你们,只希望你们能把真相查出来,给我一个合情合理的交代。小靖年轻气傲,有什么地方不对,请你们不要难为他。”

听了这些话,牧娃心里更加难受,狠狠地说:“梁伯伯,您放心,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代。”

梁伯伯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高兴地说:“这我就放心了。对了,我听小靖说,莲花死之前和一个高个子在一起过。”

听到这句话,牧娃激动极了,惊奇地说:“什么,梁伯伯,您说的是真的?”

梁伯温说:“是啊,是小靖昨晚亲口告诉我的。”

牧娃说:“小靖怎么知道的?”

梁伯温说:“是小靖花钱从别人那里打听到的。”

牧娃说:“小靖呢,他到哪里去了?”

梁伯温说:“我也不知道,但他说一定要把莲花的死因弄个明白。不然,他是决不善罢甘休的。”

牧娃高兴地说:“好,梁伯伯,您先休息,我出去再问问张飞扬那里掌握的情况。”

说罢,牧娃飞一般地冲进了萧建发的房间里,把张飞扬和萧建发都惊傻了。

牧娃看看萧建发又看看张飞扬,生气地说:“小扬,我知道你们查到了什么,赶快给我说出来。”

张飞扬低下头去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抬起头来看着牧娃说:“小强,你不能怪我,自从局长下达了死命令之后,还命令我们什么都不准说。”

牧娃愤怒地说:“我叫你说你就说,少跟我废话。”

“我来说,”萧建发忽然说,“在局长下达命令后,我们照你的话,查到梁莲花死前和一个高个子男人在一起。”

牧娃依然生气地说:“为什么不告诉我?”

萧建发说:“我们为是昨天才查到的。”

牧娃看看张飞扬,缓和了语气,说:“那你们是怎么查到的?”

张飞扬说:“从一个叫吴江国的老农那里打听到的。”

牧娃说:“哦,你们还查到什么?”

张飞扬说:“没有了,就这些。对了,那叫我给你查的那个电话号码已经查到了,是从上海打来的。”

“什么号码?”牧娃惊奇地说。

张飞扬说:“难到你忘了吗?就是被小敏看信息的那个陌生号码啊!”

听了之后,牧娃这才回想起来。

牧娃说:“哦,你把电话号码给我。”

张飞扬从衣兜里摸出手机,把号码给了牧娃,说:“梁靖到哪里去了?”

牧娃一边记电话号码一边说:“不知道。”

张飞扬说:“哦,梁靖的父亲怎么样了?”

牧娃拨打了那个电话号码,可还是关机的。

牧娃说:“情况不太好,这里的条件又差,我怕他……”

张飞扬想想说:“是啊!对了,你不是有车吗?可以把他接到城里去。”

牧娃恍然大悟,说:“是啊,我马上去说说。”

说罢,牧娃飞快地来到了梁伯温的病房。

梁伯温躺在床上,看见牧娃来了,高兴地说:“牧娃,怎么样?”,牧娃走在梁伯温床前,笑着说:“梁伯伯,您放心,我们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听了这话,梁伯温笑了,说:“这就好,我也可以放心了。”

牧娃说:“梁伯伯,您的病情比较严重,这里的医疗条件太差,你和我进省城去治病吧。”

梁伯温激动地说:“这,这恐怕不好吧!”

牧娃说:“没事,我外婆是第五军医的院长,那里的医疗设备都比较齐全,再说,有我外婆的照顾我就放心了。”

说罢,牧娃拿起电话准备给刘海艳打电话。

现在,牧娃一心只想为梁伯温做点事情,一来是作为一中照顾,二来也算是对梁莲花的一种弥补,自己心里自然也是非常高兴。

牧娃兴奋地一边拨打着刘海艳的电话一边向窗口走去。或许,牧娃是担心自己打电话会影响梁伯温的病情,所以才避而远之。可是,刘海艳的电话却一直是关着机的。

牧娃慢慢地转过身来,带着遗憾的眼神看着梁伯温,意思好像是说“我外婆的电话打不通”。看到那种的眼神,梁伯温似乎明白了牧娃要说的话,便叹了口气说:“牧娃,怎么啦,是不是没人接啊?”

牧娃笑了一下,似乎是给自己的一种安慰,也是梁伯温的一种安慰,若无其事地说:“哦,没有,可能是我外婆正忙,把手机关机了,所以才打不通。”

听了牧娃所说的话,梁伯温并没有为自己的病情感到担心,停了半刻,又看着牧娃说:“哦。牧娃,你看我的并也不太严重,要不我就在这里治病?其实,这里的医疗条件也蛮不错的。”

牧娃走到梁伯温床前,弯下身握着梁伯温的手微笑着说:“梁伯伯,我知道你是担心什么,我又不是不知道。您看这里连个氧气瓶都没有。”

梁伯温排排牧娃的手,感动地说:“牧娃,谢谢你,你这人真好,就是我们村的骄傲啊。”

牧娃笑着说:“梁伯伯,您千万别这么说,这一切都是我应该做的。”

梁伯温感激地说“我知道。你看,我这把骨头还硬着,死不了的。”

牧娃笑了,说:“梁伯伯,不准说这种晦气话,您先等着,我现在就去叫人来把您抬到我的车上,送您进城。”

说着,还没等梁伯温开口,牧娃已经走出了病房,样子似乎像飞一样,快!

不久,牧娃叫来了两个四十几岁身强力状的男医生把梁伯温抬上了自己的车里。很快,牧娃开着“宝马”箭一般地向省城的第五军医飞去。

或许,牧娃对这条凹凸不平的马路已经非常熟悉了,或许,是这条凹凸不平的马路已经默认牧娃成了自己的主人。请问,又有谁愿意让自己的主人出事呢!牧娃开着“宝马”,不时也回过头去看看梁伯温。也许是太累了,也许是伤心过度,梁伯温正熟睡着呢。

牧娃不由地想,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谁又能料到下一步会发生什么事情呢。也许现在把梁伯温送到省城第五军医把病治好,才是最明智的选择,兴许还能平息以前发生的事情。牧娃想着就觉得开心,于是,一边开车,一边拨打刘海艳的电话。可惜,令人遗憾的是,刘海艳的电话依然是关机的。牧娃不免会胡思乱想起来,担心城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担心刘海艳也出了什么意外。

今天的太阳分外明亮,烤得地上都冒烟了,却依然感觉不到一丝炎热,甚至连“热”也说不上。就在这时,也就是两点钟左右的时候,牧娃开着“宝马”,告别了久违的凹凸不平的马路,行驶在了进省城的柏油高速公路上。在此期间,牧娃给刘海艳打过十余次电话,可惜刘海艳都是关机的。

牧娃看看手表,此时已经两点半了,又回头去看看梁伯温,只见梁伯温一副安然无恙的样子,自己心中便觉得有几分奇怪。但是,牧娃的担心还是大于自己的好奇心,生怕刚才在山路上的颠簸给梁伯温的病情造成很大的影响。于是,牧娃回过头来,在车头上拿起手机又开始给刘海艳打电话。功夫不负有心人,电话终于打通了,牧娃这颗悬着的心一下子放松了许多,顿时,高兴和喜悦也充满了整个头脑。

“喂,是牧娃吗?”电话那头响起了刘海艳的声音。

牧娃终于听到了刘海艳的声音,高兴地说:“外婆,是我啊,您最近好吗?”

刘海艳笑着说:“嗯,还好啊。你呢?”

牧娃回笑着说:“嗯,也还可以。”

刘海艳高兴地说:“牧娃,你现在当上了副局长,一定很忙吧。”

牧娃认真地说:“哦,我现在正从老家赶回来,我一直在打你的电话,可你一直都是关机的。”

刘海艳是个明白人,听牧娃这么一说,当然知道是话中有话。刘海艳似乎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惊奇地说:“哦,我的电话刚才没电了。牧娃,你打电话找我有事吗?”

本来,牧娃想到刘海艳也很忙,不愿打扰,但想想自己又没有时间来照顾生病的梁伯温,于是不好意思地说:“外婆,我确实有件事情要麻烦您。”

大家都是一家人,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牧娃说话这么客气,刘海艳是打心头不高兴,似乎有些生气地说:“牧娃,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们都是一家人,又不是外人,没什么好客气的。只要有什么事情用得上我的地方,你尽管说,我一定帮你做好。以后,说不定外婆还有事情要求你帮忙呢!”

刘海艳说这个“求”字的语气明显重了许多。牧娃也明白刘海艳的言外之意,心里也为刚才说的话感到了羞愧,忙解释说:“外婆,您千万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时,刘海艳笑着说:“好了,外婆只是和你开了个玩笑。牧娃,你有什么事情需要外婆帮忙就快点说吧,我马上要去上班了。”

牧娃也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地说:“外婆,我的一个朋友的父亲生病了,而且很严重。他们那里医疗条件不好,我现在正把他父亲送来您们医院进行治疗,希望外婆多多照顾一下。”

刘海艳笑着说:“哦,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呢,原来是这么点鸡毛蒜皮的事情。好了,我这就去安排,你把他送过来就是了。”

牧娃是打心里头高兴,真不知说什么好。

突然牧娃不知从哪颗牙缝里钻出了这句话:“哎,外婆,您这么忙我怎么还好意思来打扰您呢。”

只见刘海艳不耐烦地说:“看,你又来了。好了,时间到了,我去上班了。”

牧娃这回很亲切地说了句“再见”便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牧娃习惯性地把手机放在了车头上,一边开着“宝马”向省城“进攻”,却又想到了第五军医。

第五军医拥有八栋大楼,其中五栋是医学大楼,三栋大楼有十六层,最矮的也有八层。这家大型的医院是解放后建立的,在城西的大山脚下,也算是在城边上。医院四周山水相拥,鸟语花香,空气逸人,的确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虽然第五军医是在城边上,但这里医疗条件甚好,而且交通发达,任何一条马路都可以通到这里,所以病人也比其它医院甚多。医院对面一百米处有一座二三十米高的小山,山上大多都是樟树,四季常青。青山中还有一座寺庙,常年有人来烧香拜佛,香火不断。这座小山阻挡了城市的喧哗,却多添了佛家的灵气。

直到下午六点多钟,牧娃开着“宝马”终于快进省城,或许是担心刘海艳下午班离去,便立刻给刘海艳打电话。电话打通了,可是没有人接听,牧娃刚放松的心又提到了嗓子上,连续打了几次也是如此。牧娃顾不了那么多,把车直接往第五军医飞去,或许,只有这个“飞”字才能形容牧娃此时焦急的心情,或许着个“飞”字也还远远不够,但我确实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了。

不知过了多久,牧娃终于来到了第五军医,把车停在花园的一个角落里,这是一个专门用来停车的地方。牧娃刚打开门走下车,看见一个二十几岁,还穿着工作服的女护士正与自己对视。这个女护士牧娃认识,叫陈阿敏,曾经和梁海艳是小学同学,在城里读高中时还见过几面。在牧娃的记忆里,陈阿敏长得漂亮,心底善良,为人友好,从不讲假话。从事医学是陈阿敏的理想,所以被牧娃推荐到了这里来工作。可是,此时的陈阿敏看见牧娃却像看见了饿老虎一般,转身就往大楼里跑。

牧娃正纳闷着,却又看见陈阿敏飞了出来,还带了两个个子高大的男护士走过综合大楼,匆匆忙忙地向自己冲来,像要来打架的样子。

牧娃正惊讶着,却听见了陈阿敏叫自己的声音:“刘副局长,您终于来了。”

这话叫得非常亲切。牧娃抬起头来,只见陈阿敏和两个二十几岁的男护士已经飞到了自己的面前。陈阿敏盯着牧娃笑着,像久别重逢的恋人,另外两个男护士正在仔细地打量着牧娃。

牧娃惊奇地说:“阿敏,你们还没下班吗?”

陈阿敏笑着说:“哦,我们已经下班了,是刘院长叫我们留下来的。她说你带来了一个病人,让我们在这里等候。”

听陈阿敏这么一说,牧娃方才想到自己是送病人梁伯温来的。若不是陈阿敏提起,牧娃还真被自己刚才的惊奇而忘掉了呢。

于是,牧娃焦急地打开车门,叫道:“快,他病得很厉害,你们赶快把他抬进医院去。”

牧娃的话像命令一样,吓得那三个护士急忙动起手来,把梁伯温抬到了担架上,继而又被那两个男护士抬进了综合大楼。

牧娃站在车边,关上车门,一颗悬着的心终于定下来了。忽然,牧娃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叫住陈阿敏:“阿敏,你等等,我有事情要问你。”

牧娃叫着快步向陈阿敏追去。

陈阿敏的脚步随着牧娃的叫声像搞了个急刹车似的一下子停了下,转过身来盯着牧娃惊奇地说:“刘副局长,您叫我有什么事?”

此时,牧娃已经站在了陈阿敏的面前,笑了一下说:“哦,阿敏,不是叫你别叫我副局长吗,我们都是朋友,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陈阿敏笑着说:“那怎么可以啊,我还是叫你哥哥吧。”

牧娃笑了,说:“嗯,这样也好。”

陈阿敏高兴地说:“对了,哥哥,你叫我不会是为了认我这个妹妹吧?”

牧娃轻轻地敲了陈阿敏的头,笑着说:“呵呵,多日不见,不仅人长漂亮了,而且思想也变聪明了。嗯,我想问你一下,刘院长现在在哪里,怎么打她的电话都没人接?”

陈阿敏认真地说:“哦,你不知道吗?刘院长现在正在开会,叫你去她的办公室里等她,说你要是没事的话就先回家去。”

牧娃看看手表说:“这个时候不是已经下班了吗?怎么还在开会呢?”

陈阿敏惊奇地说:“这个我也不知道,好象是召开紧急会议。”

牧娃笑着说:“哦,你知道谁是负责梁伯温的主医生吗?”

陈阿敏说:“这个,我不知道,你得去问刘院长。”

牧娃没有再问下去,而是长叹了一口气,抬头望着综合大楼,疑惑的眼神告诉人们,自己在想些什么事情。

“哦,没事了,你先去忙吧,”牧娃忽然说。

见牧娃一副神秘的样子,陈阿敏什么也没有说,转身连走带跑地向大楼里奔去,一副十分忙碌的样子。

牧娃看看自己的“宝马”,也转身向综合大楼里走去了。

牧娃是坐电梯来到五楼的,因为刘海艳的办公室就在这五楼。这个医院,牧娃从小就经常来玩,对这里的环境非常熟悉,或许是因为下班了的原故,现在医院里的人都特别少。不然,牧娃也不会这么快“一步登五楼”。

牧娃来到五楼,出了电梯,习惯性地转过弯,绕过输液大厅,再走过一个走廊就来到了第三间办公室,也就是刘海艳的办公室。其实,每间办公室的门上都挂着相应的名字,就算从没来过的人,凭借着些名字也能找到。

牧娃本能地敲了两下门,无人应答,便知是刘海艳开会还没有回来,于是推开门进了办公室。办公室里有一长桌子,十分精致;上面放着许多文件,应该是些关于汇报工作的;椅子是在挨着墙的,也是樟木做的。墙上挂着三排文件夹,各种病例都记录在了这些文件夹里,而且这些文件夹上都贴有各种病例的名字。窗户向着东方,站在窗口可以看见大半个城市。

牧娃轻轻地走到了办公桌前,显得特别小心,也不知为什么。以前,牧娃来到这里,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一样,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毫无拘束。可这次,牧娃并没有坐下来,也没有翻阅桌子上的资料,似乎是担心或是非常害怕什么,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整个房间。

难道真的是牧娃长大了吗?还是牧娃的身份高了?

看了一会儿,牧娃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的情况,于是移步站在了窗口,神情默默地望着窗外,似乎在想些什么。虽然今天没有下雨,但毕竟是晚秋了,刮起的秋风依然十分刺骨。牧娃本想想推开窗户看得更清楚些,但想到无情的秋风,方才把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来,把目光转移到了城边的树木上。

那里的树木都枯了,落叶纷飞,一片凄惨的景象。有的被吹到天空,又飘到了远方,最终落叶归根。望着望着,牧娃的心突然疼了一下,因为牧娃想起了自己心爱的彩蝶,想起了梁莲花的死,想起了疯狂的梁靖这一切的一切,无不催人泪下。

不知过了多久,牧娃方才被手机的铃声惊醒过来。牧娃摸掉眼角的泪珠,急忙从衣兜里取出手机一看,原来是刘海艳打来的。牧娃迫不及待的接通电话,却听到十分吵杂的声音。

“外婆,会议结束了吗?”牧娃焦急地说。

“嗯。牧娃,你现在在哪里?”牧娃终于听到了刘海艳的声音。

这个声音却是分外惊人,盖住了那些吵杂的声音。

牧娃急切地说:“哦,我正在您的办公室等您。”

刘海艳大声说:“哦,我们现在刚散会,有点吵。你就在那里等我,我马上过来。”说罢,刘海艳挂了电话。

忽然,牧娃对这个会议产生了好奇,有一种想“知其所以然”的念头。牧娃本能地把电话收进了衣兜,又转身望着窗外。不过,牧娃这次并没有把目光放在那些残枝枯叶上,而是疑望着美丽的城市中心,也就是这个“美丽”,所以让牧娃心中也充满了凄凉。

不久,刘海艳来了,牧娃也被推门的声音吓了一大跳。牧娃急忙转过头来,看见刘海艳正在关门,于是迎上去微笑着说:“外婆,您可来了。”

“哦,我开完会就急忙赶过来了,怕你难等啊!”刘海艳关好门,一边说向办公桌走去一边说,显得非常忙碌的样子。

刘海艳把手提包放在办公桌上,转身坐在椅子上,然后看着牧娃说:“牧娃,你刚才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们正在开会,我是把电话调振动的,没听见,所以没有接。

牧娃站在桌前说:“哦,您不用解释,我已经猜到了。”

刘海艳认真地说:“嗯。对了,你带来的病人都安排好了吗?我在开会之前已经叫陈阿敏和两个男护士在医院门口等你。”

牧娃高兴地说:“嗯,都已经安排好了。谢谢您,又给您添麻烦了。”

刘海艳朝牧娃摇摇手,说:“唉,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都是一家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要是我能做的,外婆一定帮你。”

这种话真是太甜太温暖了,似乎甜过蜂蜜,温暖了整个秋天。

牧娃真不知如何是好,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空气顿时像凝固了似的,一片寂静。

“对了,外婆,您把梁伯伯安排在几号房,我以后好来看望他,”牧娃的话终于打破了寒秋的寂静。

“在三楼三十六号病房,”刘海艳回答说。

牧娃继续说:“哦,谁是负责梁伯伯的主医生?”

刘海艳艳漫不经心地说:“你带来的病人,负责他的主医生当然是我啊!”

话刚落,刘海艳忽然抬起头来,盯着牧娃惊奇地说:“你说什么,他是你梁伯伯?哪个梁伯伯啊?”

牧娃见刘海艳如此吃惊,连忙解释说:“哦,就是梁伯温梁伯伯,住大坝村里。”

听了牧娃的话,刘海艳忽然有些害怕的样子,却又故作镇定,吞吞吐吐地说:“就是……就是你们家乡那个?”

牧娃高兴地说:“是的。”

刘海艳惊慌地说:“听说他女儿前几天掉下山崖死了,他儿子老是不相信,说是被人奸杀的,这是真的吗?”

听刘海艳这么一说,牧娃心里又感到十分内疚,总觉得是自己导演了这场悲剧。

牧娃深深地吸了口气,缓和了一下心情说:“不错,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都怪我没有照顾好她。”

听到牧娃这么说,又这么内疚,刘海艳立刻心疼起牧娃来,安慰着说:“牧娃,这不管你的事。其实,你们的事情,我也是刚刚才听说的,你不要想得那么多。”

一会儿,刘海艳站起身来,拿了手提包,又说:“时候不早了,我们赶快回去吧。今天,你舅舅也回来了,说不定他们正在等我们回去吃晚饭呢。”

听刘海艳这么一说,牧娃也没再说什么,跟着刘海艳走出了办公室。刚走到走廊上,刘海艳又接到儿子张永明打来的电话说开车来接,刘海艳说和牧娃开车回家就不用来接了。牧娃开着“宝马”和刘海艳回到家的时候快八点钟。

张祖文家坐落在城郊区的大江河畔上,四周都是整整齐齐的树木。春天,这里一片绿,像用绿色的染料染过似的。可是现在,这里尽是残花败柳,落叶纷飞,倒是阳台上的几盆菊花开始争放。这里是一座花园似的郊区,有高大的铁大门,里面有六个保安轮流看守。别小看这几个保安,人家可都是当兵退休的,个个有两手。

牧娃把车停在了楼下,随着刘海艳一起进了大厅。这里面一片辉煌,简直就向一栋豪华别墅,里面摆放着各种精美的家具和电器。

此时,张祖文和张永明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牧娃来了,两人都站了起来。

“牧娃,你们终于来了,”张祖文迎面而来说。

牧娃连忙向张永明打了个招呼,方才回答张祖文的话,说:“哦,外公,局里现在忙吗?”

还没等张祖文说,刘海艳先唠叨说:“刚回家就谈公事,这还让不让人休息啊!对了,现在人都到齐了,可以吃饭了吗?”

张永明也走过来说:“是啊,在家里还谈什么公事嘛。这个时候,大家先去吃饭吧!饭都叫拥人做好了,我们在凉亭里用餐。”

说罢,张永明第一个走出了大厅,直向凉亭奔去。此时,刘海艳早已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久,大家都陆续来到了凉亭用餐,凉亭里的大石桌上已经摆放了十多道菜,鸡鸭鱼肉应有尽有。牧娃在城里上班,住在张永明家,经常来张祖文家里吃饭。但是,大家却没有什么口味,因为这些菜都是经常吃的。

“母亲,您们经常吃这些,怎么不来点别的?这些都吃腻了。”张永明把筷子停在了空中,眼睛不停地扫射着餐桌上的菜,终于有些失落地说。

刘海艳却吃得津津有味,一边说:“永明啊,你多学学牧娃,不要挑三捡四的。你也知道,这些菜已经是城里最好的了,不是一般人都能吃得上的。”

被刘海艳这么指责,张永明不再说什么,只好无奈地吃着。就在晚餐快用尽的时候,牧娃的电话响了,大家都把握目光投到了牧娃的身上。

张永明这时正好吃完晚餐,说:“我吃好了,先回屋了,你们慢用。”

说吧,张永明起身向屋里走去了。

刘海艳一边吃一边看着牧娃说:“牧娃,这个时候还有人打电话来,是不是敏敏啊?”

牧娃放下碗筷,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说:“不知道,不过依我看应该不是,因为这不是她的号码。”

牧娃说着,便接了电话。

“喂,你好,请问你是哪位?”牧娃很有礼貌地说。

“牧娃,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啊?”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男人轻蔑的声音。

牧娃一听,顿时傻了,怎么这个声音越听越觉的耳熟啊!“啊,原来是梁靖,”牧娃忽然想起来了,不由地在心里暗暗地叫了一声。

牧娃转过头去,悄悄地看了一眼张祖文和刘海艳,见他们正在认真地吃饭,自己方才慢慢地站起来向河边走去。

“你是梁靖吧,”牧娃离开凉亭很远处说,“小靖,我正好找你有事说,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梁靖笑着说:“怎么这么巧啊,我也找你有事说?”

听了这话,牧娃以为梁靖想通了,高兴地说:“哦,真的?是关于小莲的事吗?”

梁靖责备着说:“那是。不过。我先问你,我父亲是不是被你带走了?”

牧娃不免有担心,说:“哦,原来是这个。不错,你父亲病太严重,是我把他送进了省城第五军医。”

不料,梁靖却冷笑一声,牧娃被突如起来的笑声吓呆了,惊恐地说:“梁靖,你笑什么?”

梁靖冷笑着说:“怎么,你们想劫持人质,逼我就范啊?哈哈,你们想错了,我是绝对不会屈服在你们的金钱和权力之下的。我不相信,天下就没有公理了。”

这话听起怎么是话中有话呢。牧娃惊慌失措地说:“小靖,你想错了,我把你父亲带到这里来只是为了治病,也算是给小莲作点补偿,并没有其他意思,你千万别误会啊。”

听了牧娃说的话,梁靖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说:“牧娃,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甚至是好兄弟,我当然相信你。”

见梁靖松了口,牧娃也舒了口气,进而说:“不错。小靖,你听我说,昨天早上,你给我打过电话之后,我担心你出事,就连忙开车赶回了村里。可惜你已经离开了,听柳东明说你还把手机都砸了。今天早上,我看见梁伯伯病重,就把他带到这里来医治,我并没有其他意思。”

梁靖感动地说:“是的,我也是刚才打电话到医院,听医生说我父亲被你带走了。牧娃,我很相信你,所以才打电话给你。可是,有些人你叫我怎么敢相信啊!”

牧娃听出了梁靖的顾虑,安慰着说:“小靖,谢谢你相信我。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你父亲的。”

梁靖激动地说:“好。牧娃,你告诉我,小莲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不相信小莲是意外死亡。不然,怎么会在她的体内发现精y呢?”

听梁靖这么一说,牧娃心里也好不是滋味,伤心地说:“小靖,很多事情都有巧合。我今天找你,也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情。其实,小莲体内的精y是我的。”

牧娃的话象一根钢针狠狠地扎进了梁靖的心脏,让梁靖刚平静的心立刻激动起来。

梁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痛苦地说:“不,不我不相信,我怎么也不相信是你做的”

被梁靖这么一闹,牧娃的心也乱了,似乎要哭了出来。

牧娃伤心地说:“小靖,你别激动,请听我说。因为很多事情,八月十六那天,我一个人离家出走,没想到小莲后来又找到了我,要我回家。就在那天晚上,也就是在小莲死的前一个晚上,我喝醉酒之后,把她当成了彩蝶发生了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所以才造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很明显,牧娃的话是想告诉梁靖梁莲花确实是属于意外死亡。

“不我不相信”梁靖依然难以平息内心的悲痛,激动地说。

这个声音在颤抖,而且还能感觉到梁靖的双手也在颤抖。

牧娃伤心地说:“小靖,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不,这不怪你”过了一会儿,梁靖忽然仿佛想到了什么,转悲痛为惊奇地说,“牧娃,就算这个如你所说只是一种巧合,那么,有人说亲眼看见小莲死前曾和一个高大的男人一起在一家酒店喝酒,这又是怎么会事?难到也是巧合吗?”

“这这”牧娃被梁靖的话问住了。

牧娃想想,自言自语地说:“是啊,我怎么把这个线索给忘了呢?”

于是,牧娃对梁靖说:“小靖,请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小莲白死的。明天,我再下村去亲自调查此事,我绝对不让一桩冤案在我的手上发生。”

可是,梁靖并没有说话。牧娃知道梁靖的心情,又诚恳地说:“小靖,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好吗?”

这时,梁靖方才说话,声音也舒缓了许多。

梁靖伤心地说:“好,我再给你半个月时间,半个月之后,如果还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答案,到时候别怪我不客气。”

虽然梁靖的话有些绝情,但对牧娃来说,这已经是给自己一次机会了,于是高兴地说:“好,半个月之后,我一定给你一个合情合理的答案。”

这次谈话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牧娃挂了电话,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多钟了,想必大家都该进屋休息了。牧娃决定找张祖文把梁花的案子再说说,因为里面的疑点真的太多了,如果就那样结案了,的确很难让人信服。

牧娃箭步如飞走进大厅,发现张祖文正坐在沙发上看新问。

“外公,您还没有休息啊?”牧娃走上去亲切地说。

听到牧娃叫自己,张祖文转过身来一边招手叫牧娃坐在自己的身边,一边笑着说:“牧娃,你进来了啊!我正在看新问,你外婆和你舅舅都休息了,你有什么事吗?没事就现去休息,明天还要上班。”

牧娃顺着张祖文的手坐下,认真地说:“是的。外公,我想和你再说说梁莲花的案子。”

听了牧娃的话,张祖文吃了一惊。疑惑的眼神告诉人们,这种眼神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能表现出来的。然而,张祖文立刻想到牧娃刚才接的那个电话,确定是梁靖打来的。

但是,张祖文却又不敢相信自己的推想,惊讶地说:“牧娃,难道刚才给你打电话的人是梁靖?”

本来,牧娃是想回答的,可是看到张祖文如此吃惊的表情,却把话咽了回去,低着头,沉默着。张祖文不是傻瓜,能看得出来,虽然牧娃没有回答自己的话,可是这种行为已经表示默认了。

张祖文沉重地说:“他打电话给你说些什么?”

牧娃着急地说:“没,没什么,只是问问他父亲。”

张祖文似乎在想些什么,不停地点了几下头,却又不说话。牧娃看看张祖文,也没太注意什么,便说:“外公,我觉得梁莲花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虽然说我和她发生的事情只是一种巧合,但还是有许多疑点。”

看见牧娃如此认真,张祖文急忙关了电视机,瞪大眼睛盯着牧娃惊恐地说:“怎么,你又查到什么了吗?”

牧娃遗憾地说:“这倒没有。”

张祖文似乎责备着说:“那你刚才怎么说出那种话呢?”

牧娃疑惑地说:“据我所知,有人亲看见梁莲花死前曾和一个高大的男子一起喝酒,而这个人到现在也没有查到,难道这不值得怀疑吗?”

听牧娃这么一说,张祖文终于深深地吸了口气,心情舒畅了许多。

张祖文笑着说:“牧娃,你别想得太多,到底真的有没有人看见梁莲花死前曾和别人在一起喝过酒,这还不能确定,只是听说。做为一名警察是不能凭借那些传言来办案。再说,如果梁莲花真是被人所杀,那么别人杀她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报仇?是抢劫?据我所知,梁莲花生前并没有与别人结下人何仇怨,而且死后也没有丢下什么东西。”

虽然张祖文这么说,但牧娃还是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心底不安地说:“世人总不会无中生有的。”

张祖文有些不耐烦而又坚定地说:“我说没有就没有,即使有那也只是一种巧合,你和梁莲花的事情不也是一种巧合吗?”

听了张祖文的话,牧娃低下头沉默着,心里乱成一片。

是啊,世上巧合的事情太多太多了,难道这一切真的只是一种巧合吗?忽然,牧娃的电话响了,牧娃接听电话,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惊慌失措的叫声:“不好啦,不好啦,验尸大楼着火了”

世界上的万物总是变化多端,巧合之事也是常常发生,谁能确定一切都是一成不变的呢?就在牧娃想得出神如化的时候,却又接到了局里打来的电话,说是验尸大楼失火了。刚刚发生的事情还没有查明真相,恶号又接二连三地传来,这不得不让牧娃感到惊恐不安,刚刚平息的心情急剧上升。

“什么,你再说一遍,”牧娃瞪大了眼睛,露出吃惊的表情惊恐地说。显然,牧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志强,验尸大楼失火了”恶号依旧是恶号,电话那头依然传来惊慌的声音。

这下,牧娃不得不承认自己的耳朵,不得不相信自己听到的都是真的了。虽然,这个声音听起来很熟悉,但一下子却又难以想到是谁。

“现在怎么样啦?”牧娃说着焦急地站了起来。

对方传来了急躁的声音:“不好啊,火势太大,已经烧到了三楼,无法控制”

牧娃焦急地说:“知道了,你们马上给消防队打电话,我和局长立刻赶过来。”

说罢,牧娃挂了电话,把目光投到了张祖文身上。然而,张祖文早已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知从何时开始一直盯着牧娃。从牧娃的声音和惊慌的表情,张祖文早已猜到发生了什么大事。

没等牧娃开口,张祖文迫切地说:“怎么啦,牧娃,又发生什么事了?”

牧娃着急地说:“外公,不好了,刚才听局里人打来电话,说是验尸大楼着火了。”

“什么,验尸大楼真的着火了?”听了牧娃的话,张祖文惊慌失措地说,“牧娃,验尸大楼现在怎么样了?”

牧娃着急地说:“听说已经烧到三楼了。”

“啊,已经烧到三楼了?那些尸体怎么样了?有没有抢出来?”张祖文惊慌地说。

牧娃惊恐地说:“暂时不知道,他们正在灭火。外公,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怎么不先打电话通知您啊?”

张祖文有些急躁地说:“唉,最近没什么事情,我已经把电话关机了。”

牧娃把电话收进了衣兜里,焦急地说:“外公,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我们还是赶快赶过去看一下吧。”

张祖文一边回屋一边说:“好,牧娃,你先去车上等我,我进屋去拿了电话就来。”

牧娃匆匆忙忙地赶出了大厅,外面乌漆麻黑一片,只有街道上的路灯还发着暗淡的光芒,显得格外惨淡。四周的落叶声声作响,似乎在暗示什么。

穿过惨淡的灯光,牧娃来到了“宝马”边,打开车门,进了车,再关上门,打开车灯,发动油门,让“宝马”进入准备出发状态。

很快,张祖文连走带跑地走出来,手里拿着电话正与别人打电话,十分忙碌的样子。张祖文来到车门前,方才挂了手机上车的。从张祖文的语音和表情,就可知道是在为大楼失火的事情给某某打电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牧娃开着“宝马”穿越惨淡的灯光向城里飞去了。

这是一个不寻常的夜晚,寒风呼呼地吹打着大地,显得格外凄惨。或许是为了赶时间,牧娃还是头一次把车开得这么快,而且还起动了警报器。过往的车辆纷纷避开,这种气氛让牧娃感到了一种莫名奇妙的心慌和紧张。在这个节骨眼上,验尸大楼怎么会失火呢?牧娃一边开着车一边想,思绪万千。

“哼,一定是梁靖干的,”张祖文忽然叫了出来。

牧娃也被这句话把自己从思绪中回到了现实。

“外公,您说什么?”牧娃惊恐地说。

张祖文愤怒地说:“我看验尸大楼失火,一定是梁靖敢的。”

“您是怎么知道的?有证据吗?”牧娃惊慌地说。

张祖文终于被“证据”两个字堵住了嘴,心不甘情不愿地低下了头。

牧娃也没有说话,只是想起了刚才梁靖打电话时说过的话,这更让牧娃不敢相信梁靖会做出这种事情。

“不,这一定不是他做的,我敢打包票,”牧娃虽然这么说,但心里也不免有些伤心。

张祖文猛地抬起头来反问道:“牧娃,你又是如何知道的?怎么敢肯定一定不是他做的呢”

牧娃说:“他为小莲的案子刚才打电话给我,要我查明真相,他也答应给我半个月的时间,并保证在这此期间内绝不做出出格的事情。而且我还知道他不在城里。”

虽然牧娃说的头头是道,但张祖文还是不太相信,心想,验尸房总不会无缘无故地失火吧。不管现在如何,一切等查明了再说。

很快,牧娃开着“宝马”和张祖文来到了验尸大楼,可是,越靠近大楼,人也越来越多,车也停了许多,都是在看热闹的人。此时,消防车鸣着警报声也向大楼驶去。当然,牧娃也把车尽量向大楼里开去,可在离大楼一百米左右,已经被警方围起了安全线,街道也被看热闹的人们围了个水泄不通。牧娃不得不停下车和张祖文走出车来,一边高喊着“我是警察,请大家让让”一边向验尸大楼挤了进去。此时,前来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一个个争先恐后的伸长了脖子,像被无形的手提着似的。

大火已经烧到了七楼和八楼,熊熊大火照得这里像晚霞一样,红通通,金灿灿的。乘着寒风,火势像无数条长龙迅速地向四处蔓延,严重地危及到其他大楼。四周的人们也被下呆了,却感不到一丝寒意。四五辆消防车上都站了消防官兵,在消防队长的指挥下,三四个消防官兵扛着一支高压水枪远远地向验尸大楼上冲水。可是,这些冲出去的水,远远地遇到大火时却象化作了氧气和氢气,使火势燃烧得更凶猛更状大了,照得这里更白天一样,此情此景是何等壮观啊!牧娃和张祖文终于从人缝里挤到了安全线外,而这是作为一名公安的职责,这里已经停了许多辆公安车。

“局长,您们终于来了,”忙碌的人员里突然传来了非常熟悉的声音。

牧娃闻声寻去,原来是张敏。牧娃还没来得及开口,张敏如闪电般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

张祖文着急地说:“敏敏,你怎么来了?”

张敏也着急地说:“我刚才接到莫声气的电话,说验尸大楼着火了,我就赶来了。”

张祖文说:“哦,敏敏,你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张敏说:“不知道,我也刚才赶到这里。”

“小莫呢,他人在哪里?”牧娃看看大楼说。

张敏说:“他正在组织人员救火呢。”

牧娃着急地说:“局长,消防员离大楼太远了,冲上去的水不灭不了大火,反而让火势更猛了。这不行,我们必须马上组织人员疏散周围的居民。”

张祖文抬头看了一眼被大火吞噬的大楼,不禁地说:“快,马上叫人疏散周围的居民。”

“局长,我已经叫梁海艳去做了,”张敏着急地说。

这回,张祖文方才舒了口气,可这口气似乎还没有喘完,又听见牧娃着急地说:“小敏,老头子的尸体抢出来了吗?”

张敏着急地说:“啊,应该没有。”

张祖文气极了,叫道:“敏敏,你赶快去叫消防官兵多派些车去灭火,一定要把老头子的尸体抢出来。”

面对张祖文强烈的命令,张敏立刻前去执行了这项光荣的任务。不久,张敏带来了一位穿着消防衣的人来到了张祖文的面前。

“你叫什么名字?”张祖文瞟了一眼那位官兵说。

那位官兵说:“报告局长,我叫懂明,是消防员里的对长。”

张祖文严肃地说:“是你负责指挥这里灭火的吗?”

懂明诚恳地说:“是的,局长。”

张祖文看着懂明,严厉地说:“懂明同志,验尸大楼里一共有四具尸体,我命令你立刻多叫些消防车来把大火灭了,一定要抢出大楼里的尸体。不然,我饶不了你。”

懂明象霜地的茄子焉了,低声下气地说:“局长,我已经把所里十六辆消防车全都带来了,有的车辆调在大楼四周冲水,降低温度,以免对周围的房屋带来危害。”

张祖文一听傻了,非常气愤却又无能为力。

“这大火大概什么时候可以扑灭?”张祖文叹了口气说。

懂明看看手表又看看验尸大楼,转身说:“现在是凌晨两点,安现在这种情况来看,估计要到早上八点钟左右才能把大火扑灭。”

听懂明这么一说,张祖文抬头望着验尸大楼,表现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把老头子的尸体抢出来,但自己心里非常明白,如果真要等到早上八点终,老头子的尸体早已化成了灰烬。张祖文低下头,却看了自己的儿子张永明也开车来到了这里,正从车边走过来。

“永明,你不是睡了吗,怎么也来了?”张祖文走上去说。

张永明惊恐地说:“我听妈说的。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张祖文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唉,哪个晓得啊,一切等调查报告出来再说吧。”

张永明想想说:“哦,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先回去休息了,明天还有事情要做。”

谁知,张祖文听了这话却非常生气,责备着说:“既然这么忙,那你来干什么?何不躺在家里睡个好觉,做个美梦,舒服舒服?”

张永明笑笑说:“我这不是但心这里吗,来看看嘛。好了,你们不回去就算了,我先回去了,你们慢慢忙。”

说罢,张永明开着车,第一个人离开了现场。

张祖文看着张永明远去的背影,想了一会儿,转身看看验尸大楼,说:“牧娃,敏敏,我们先回去吧,这里有这些消防官兵就够了。对了,明天早上上班的时候去会议室开会。”说罢,张祖文也离开了。

牧娃正准备离开,却忽然想到了什么,站在“宝马”前,转身对张敏说:“小敏,等等,你过来,我有事问你。”

张敏正准备进车,忽然听到牧娃的叫声,便站住了,转过身来看着牧娃说:“志强哥,你叫我有什么事?”

牧娃不慌不忙地走到张敏身边说:“小敏,老头子的案子有什么结果了吗?”

张敏摇摇头,遗憾地说:“我已经尽力了,可还是没有什么结果。希望这次大火没有把老头子的尸体烧毁,不然就更难破案了。”

牧娃叹了口气说:“小敏,别急,只要我们用心去查,案子总会有结果的。”

听了牧娃的话,张敏低下了头,似乎是为没有完成牧娃交给自己的任务而感到内疚和自责。

“好了,你先回去吧,明天还要开会,”张敏忽然听见牧娃说。

可是,当张敏抬起头来的时候,牧娃已经进了自己的“宝马”,继而一声启迪声便慢慢地开走了。

望着牧娃远去的背影,张敏心里更难受了,有一种说不出的痛苦。因为张敏心里很明白,虽然自己和牧娃订了婚,但俩人的关系却根本不象是一对恋人。张敏想不明白,自己对牧娃那么好,为什么牧娃心中只有彩蝶,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不久,张敏也伤心地开着车回去了。

或许是因为昨晚验尸大楼失火的原因,今天早上,大家都提前赶来上班了,每个赶来上班的人,都停下来远远地看望了望着火的验尸大楼。但这时候,验尸大楼的大火早已被消防官兵们扑灭了。大家渐渐地开车离开了这里,剩下的就是那些看热闹的人和保护现场的官兵,以及一些洒落满地的残梗断瓦。

张祖娃和牧娃来到工作大楼直奔会议室,而这时,刚好是八点钟,但这里的工作人员已经全部到位了。

张祖文看看大家,开门见山地说:“同志们,昨天晚上,验尸大楼失火,这件事情不用我再多说想必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经过消防官兵们一夜艰苦奋战,现在大火已基本扑灭了,我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会事?请大家谈谈自己的看法。”

坐在左边第四位的刘小宾说:“局长,这件事情,我也想了一个晚上,我觉得这只是一种巧合而已。”

刘小宾这句话,把所有在场的人都吸引住了。张祖文盯着刘小宾说:“哦,别停,你继续说。”

刘小宾说:“昨天晚上,我听说验尸大楼失火了就立刻赶到现场,我四处查问,听一个人说,他看见有一个火团从天上飞到了验尸大楼,不久大楼就失火了。而且,我还问过昨晚值班的人,也说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和什么可疑的事情,说也听见有人喊天火飞进了验尸大楼。”

张祖文惊奇地说:“什么,天火?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昨晚是谁值班?”

刘小宾说:“是小月。”

张祖文转过头去,看着坐在右边第三位的李明月说:“小月,真有这回事吗?”

李明月神情惶惶地说:“是啊,局长,小宾说得没错,这是真的……”

“这不可能,“话没说完,就被坐在坐边第二位的张少坤打断了,张少坤愤怒地说,“别迷信了,哪有什么天火,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情,而且起火的不是别处,就我离我们不远的验尸大楼,那里面还有几具尸体啊。依我看,一定是有人想毁尸灭迹。”

张少坤这句话一出,几乎惊憾了在场所有的人,大家都把目光集聚在了张少坤的身上。

“我还有另一种看法,”张敏的话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张祖文盯着张敏说:“小敏,说说你的看法。”

见张祖文这么相信自己,张敏很开心,看看牧娃,高兴地说:“我想大家都知道,这些日子以来,梁靖为了梁莲花的死而变得猖狂,扬言要报复我们。依我看,这次验尸大楼失火,一定跟梁靖脱不了关系,也许,这是他报复我们的第一步。”

张敏的话,把矛头直指到了梁靖的头上,也把大家搞得人心惶惶,惊恐不安。

“不可能是他做的,”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牧娃终于叫了起来,为梁靖鸣冤。

“你是说梁靖?”张祖文盯着牧娃说。

牧娃说:“是。他这个人我十分了解,绝对不是他做的。”

刘平说:“那可不一定吧。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现在这个社会,什么人都有,你能保证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吗?”

牧娃生气地说:“我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我相信梁靖绝对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

张敏说:“现在说什么都还为时过早,一切都等有了结果真相自然大白。”

张祖文说:“那好。敏敏,这件事情我就交给你办了。”

张敏惊奇地说:“局长,这恐怕不行,我现在还在调查老头子的案子,我想去案发现场看看,多了解一些情况。调查大楼失火的事情我看还是交给志强哥吧。”

大家都把目光投在了牧娃身上,不料,牧娃却推辞着说:“不行,我也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依我看,这件事情交给小莫比较合适。”

莫生气盯着牧娃,惊奇地说:“小强,你有什么事情?”

牧娃说:“我答应过梁靖,关于梁莲花的死因,我一定要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我决定,这次会议结束之后,我就返回老家再去调查一下梁莲花的案子。”

“不准去,”张祖文忽然大叫起来,“事实已经摆在眼前,难道这会有错吗?梁靖现在已经是个疯子,我不准你再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牧娃争辩着说:“局长,什么叫浪费时间?如果说这一切都只是一种巧合的话,那么在梁莲花死之前曾和她在一起喝酒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牧娃和张祖文大吵了起来。一气之下,张祖文摔碎了桌上的茶杯,这吓坏了其他的同志急忙起来劝解。

“妈的,这是开的什么狗屁会议,”被同志们拦着的张祖文愤怒地说。

也被张敏和莫生气拦着的牧娃气极地说:“不管你怎么反对,我都会进行到底,这是给死者的交代,是给家属的交代,也是给我们自己的交代。”

张祖文叫道:“哼,别说是没有此人,就是有,我也让你查不出来。”

“局长,您别生气,大家都是一家人。您让志强哥去吧,我会安排好一切的。”张敏劝解着说。

张祖文终于平息了下来,惊奇地看着张敏,似乎从张敏的眼神里找到了什么答案。

张祖文推开拦着自己的张少坤,深深地吸了口气,看着牧娃说:“好,牧娃,你回去,我给你五天的时间,这总算可以了吧。”

牧娃见张祖文松了口,虽然才五天时间,但已经足够了。”

会议结束之后,牧娃开着“宝马”再一次向蝴蝶村出发了。

不管此次能否查明事情的真相,对于牧娃来说都是值得高兴的。在路上,牧娃本想打电话给梁靖,只可惜梁靖没有电话了,或许梁靖有其他的联系方式,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昨天晚上,梁靖给牧娃打过一次电话,可那是用公用电话打的,这个,牧娃心里自然非常明白。

于是,牧娃只好打电话给张飞扬,事先通知这些事情,然后好带自己一起去见那位证人。打了电话,牧娃得知张飞扬和萧建发正在房里办事。张飞扬和萧建发住在派出所里,也就是当初舒琴住的那间房子,这都梁靖当时是为了方便俩人查案而特意安排的。

牧娃开着“宝马”在秋风中飞跃,大约在下午四点钟的时候,终于来到了蝴蝶村。这次,牧娃是专程赶来办案,并不是回乡探亲的,所以,牧娃也没有把自己回来的事情告诉家人,而且连一个电话也没有往家里打,开着车直接去了派出所。到了五点钟的时候,牧娃来到了派出所,如同往常一样把车停在车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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