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众人色变;陈铭手握骨杖,感觉更敏锐,被自己的话语一激,愤怒之人怒气更甚,其他三人的情绪也发生了少许变化,其细微程度可能甚至连他们自己都没觉察到。
仅仅一句话就能掌控人心。陈铭第一次体会到如此快感。
侍卫回头在征求长官的允许,得到纪大人肯定的答复后,这场以一敌四的对决开始了。
不出所料,之前那位满脸胡渣要求主动战斗的囚犯,带着满腔怒火第一个冲了过来,陈铭早早避过。柿子要捡软的捏,从气势上打击对手是以一敌多的战斗要点。
陈铭早就选好了自己的第一个目标,唯一一个心怀恐惧之人,他早在战斗一开始就不着边际地落到了四人最后,骨矛刺入,那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为何落在最后面的自己会成为首先攻击的对象。他痛苦地呻吟着缓缓倒地,骨矛直接对穿了他的身体,血液顺着骨矛尖滴落,怕是没多少时间好活了。
陈铭走上前,准备给对方一个痛快,忽然他改变了主意,骨矛从侧面将伤口撕裂,伴随着骨肉的撕裂声,碎肉,鲜血洒满沙场;内脏,肠子哗啦啦流了一地。那人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在一阵震天般的哀嚎后,渐渐归于平静。
周围的三人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陈铭在他们眼中成了残忍暴虐的化身,两个人直接愣在了原地,一丝战意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恐惧;只有一个人例外,当众人还震惊于过于血腥的场面时,他已经朝陈铭冲了过来。
“勇气可嘉,我留你最后一个上路。”陈铭竖起骨墙,封死了他的进攻路线,随即朝着另外两人走去。
陈铭开始发力,在神器的作用下,原本朴实无华的骨矛,在此时却显得无比绚丽,或前或后,或快或慢,陈铭有意炫技,骨矛指东打西,那两人浑身上下被刺穿无数,血流不止,却没有一处命中要害。当两人力竭而亡之时,全身上下千疮百孔,已经没有一处皮肤完好,整个尸首触目惊心。
唯一一个奋勇冲锋的敌人则被陈铭或躲,或闪,或用骨墙封住走位,明眼人早已看出实力相差悬殊,只不过是陈铭在单方面玩弄对手罢了。
似乎也意识到了天差地别的实力差距,那人长叹一声,放下手中兵刃,颓唐而坐,不再做任何抵抗,也正是在这一瞬间,陈铭能明显的感知到他原本高昂的怒火及斗志被绝望所取代。
“即便如你这般铁铮铮的硬汉也有绝望的时候?”陈铭心中涌现出一种莫名的喜悦,倒不是因为战胜了对手,而是对手从希望到绝望,这情绪的落差一丝不拉的传递到了自己心中。将一个心志坚定的战士从意志上摧毁,陈铭对于自己这次的表演颇为满意。
战斗结束,陈铭睥睨四周,虽然只有四具尸首,但整个平地却像油画一般,被血泼墨似得染红了一层。对于自己刚才的表演,周围的人看在眼中,陈铭视线扫过,目光所致,所有人都畏畏缩缩,不敢直视。
纪大人的掌声,恰到好处的响起,他的脸上满是欣赏,没有太多畏惧的神色。
有了这等惊人战绩,没人再敢怠慢,陈铭被客客气气送到一间舒适的客房休息,等候上层的决定,纪大人还特意加派了两名侍卫,名义上是服侍,实为监督。陈铭暗笑,可能自己表现太过惊人,让他们有点怕了。不过这样也好,越轰动,自己起点就越高。
当日下午,没有等到意料之中的谒见,却得知有人来访。陈铭得到了消息,便在门口等候。只见只见一个皮肤黝黑,其貌不扬的小个子,大步朝这边走来。虽然只在达幕斯大会上远远的看过他一次,但陈铭印象深刻。
来人正是盗马贼,后面跟着两位亲信,纪大人之前已经见过了,除此之外还有一名陌生男人,那男人生得人高马大,半赤裸着胸膛,显露出来的肌肉盘根错节,脸上却是一副略带憨气的傻笑表情。
居然是盗马贼亲至,陈铭精神一震。
盗马贼兴致很高,远远的还没走到陈铭跟前,便开口问道:“我听说今天有人以一敌四,便急着想来看看是哪位豪杰,他们虽然都是败军之将,可这也是了不得的成就啊。”
“谬赞了,侥幸而已。”
“我只看结果,不问过程。”
盗马贼说完,仔细打量了陈铭一番,忽然语气一变,道:“你是帝国人?我记得我们之前好像在达幕斯大会上见过?”
“在下出生于帝国一个偏远的小山村。很高兴您还能记得我,可汗盗马贼。”
“你可知道,帝国与草原已经开战。”
该来的终归要来,陈铭知道自己躲不过。面对这个问题,他一早就做好了应对,只是不知道自己的回答能否让对方满意,于是坦然道:“我虽然出生于帝国,但从小四处流浪,没有家国观念,自负有一身本领,我听说盗马贼广纳贤才,英雄不问出处,难道传言是假的?”
“好一个英雄不问出处!”这句话说到了盗马贼心坎里,他大喜,当下拍板:“你实力不凡,来我的近卫队。”
盗马贼拍板了,纪大人在一旁有些不同意见,他轻声进言道:“近卫队地位特殊,陈铭初来乍到,是不是等一段时间……”
“军师你多虑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要他,就把他放到最合适的地方。”盗马贼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记得听你说过千金买马骨的故事,如果像他这种来路不明的帝国人都能受到重用,那投奔我们的人才岂不是络绎不绝?”
“您说的是,是我愚昧了。”纪大人自愧弗如,这位草莽主公很多治理国家的知识都是自己教的,但学以致用,举一反三的能力却无人能及。
“跟着我好好干,有我吃的,肯定就有你一份。”
盗马贼仿佛老友似得热切得拍了怕陈铭肩膀,这个陌生的帝国人,就这样被接纳了?这一切感觉是如此自然,陈铭有些迟疑,他甚至没有感觉到其中任何扭捏或是做作的成分。
陈铭愣了愣,觉得此时应该表个态,朗声答道:“谢可汗盗马贼赏识之恩。”
似乎是被陈铭这句话逗笑了,盗马贼无不戏谑说道:“还有,以后别叫我盗马贼。那都是外人喊的;我叫盗跖,这个名字还是我从军师那儿听来的。听说叫这个名字的人原本也是个贼,但干出了了不起的成绩。我觉得不错就拿来用了。”
说完,盗马贼便准备走了。他雷厉风行,似乎这次特意来此,真的只是为了见一见陈铭,仅此而已。
纪大人也跟着一起离开,倒是那个满身肌肉的魁梧汉子,临走之前,多看了陈铭几眼,憨憨的模样,笑呵呵地说了一句:“以一敌四,有点意思,找机会要和你较量一下。”
就这样,陈铭成为了盗跖近卫队中的一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