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沉重的敲门声响起。
不等莉娜应答，门被直接推开，莉娜惊讶的抬起头，她记得自己吩咐过闲杂人都离开，在内城应该没有人敢忤逆自己的意志，除了一个人；紧接着，莉娜看到了蒙清池那头标志性银白色的长发。
“我刚刚碰到冯邵锋，事情他都跟我说了。我想看看这个所谓的复仇女神大祭司长什么样子。不小心听到了你们的谈话。”
“听到就听到吧，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莉娜，有些事情闷在心里不好。说出来，你自己也轻松一点。”
“即便我说出来，也改变不了任何现状。”
“不。”蒙清池用手指着杜鹃，说道：“不要把她当做你庇护下的帝国钦犯，她是复仇女神大祭司，把你的想法和她谈谈，如果她能理解，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看到莉娜仍是摇头，蒙清池激动道：“你不需要所有事情都一个人承担。知道吗？看到你每天憔悴的样子，我的心都在滴血。如果当初知道事情会变成这幅模样，还不如把担子一撇，一了百了，带着你一起远走高飞”
“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
“有用，当然有用。我很后悔当初为何要让你一个人去帝国求援，我应该去的，这件事本就应该由我一人承担。你不愿说，就由我来。况且这一切本就因我而起。”蒙清池盯着杜鹃，开口问道：“你还记得一年前达慕斯大会吗？还有天可汗的陨落？”
杜鹃想起来了这名贸然闯进来的不速之客，当年自己刺杀大祭司莉娜，他就在场，他还很年轻，却有着一头极不相称的白发，这一点自己印象深刻。原来他就是帝国钦定的“天可汗”蒙清池。
至于大慕斯大会，她当然记得。大会上，盗马贼“骂天”，还有蒙优的黯然离场；她还记清晰地记得自己父亲在得知“天可汗”陨落后无比激动的向众人宣布：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汗王成为天可汗的机会。
“你认为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草原征战不断，直至出现一位新的天可汗。”面对来自天可汗的询问，杜鹃毫不怯场，不假思索地答道。
“没错。谁能打服所有人，谁就是新的天可汗，草原这几百余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只不过这不是最终的结果。你们忽略了陈兵在旁的帝国，和一个野心勃勃的帝国皇帝。而他们的正规军已经早早驻扎在了帝国和草原的边境。这些东西，对外面几乎完全不了解，一辈子生活在草原这方土地上的你们是不可能明白的。”
杜鹃无不嘲弄地回应道：“好吧，我们是井底之蛙，我们不明白，所以你们要引领帝国大军入侵草原？”
“所以莉娜做了一个选择。帝国军队必然会入侵草原，是在草原人内部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之后，或者让他们提前。莉娜选择了后者。”
“这就是你们背叛草原的理由？听起来不怎么样。”
“这不是借口。至少原本一团散沙的草原人现在还有一战之力。而我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我所言非虚。帝国人占领草原东没有遇到任何像样的抵抗。在你们看来或许是懦夫的行为。至少我保全了足够的战斗力。”
“你所谓的战斗力？就是指那些看守大门，看到帝国士兵连大气都不敢出的草原侍卫？”
“不要污蔑他们！他们都是勇敢的草原好儿郎，是我让他们尽可能忍耐。我丝毫不怀疑，只要一声令下，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冲出去和帝国人拼命。只不过，你需要明白！如果你和我一样，在两个国家都游历过就会知道，两者国力的差距不是勇气所能弥补的。”
“蒙清池。够了。”莉娜开口了，她制止了蒙清池接下来要说的话，“这是大祭司与大祭司，草原女神与复仇女神之间的对话。我之前不应该回避她的疑问，第三个问题我来回答。”
莉娜坦诚地直视杜鹃的双眼，缓缓说道：“没有任何人愿意被别人奴役，失去自由，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草原人民，我问心无愧。将帝国军队引入草原是为了让势力分散的可汗们团结起来；将草原东部拱手让给帝国，只是因为不愿意做无谓的流血和牺牲；在凤凰城内城内隐忍也是无可奈何。只有这样，才能将草原东部的火种保存下来。一旦事态有变，才有机会乘势而起，他们将会成为帝国侵略者的噩耗。”
杜鹃内心一震，问道：“若是事态没变呢？”
莉娜幽幽地叹了口气：“若事态没变，那凤凰城内城将会是草原人最后的庇护所，只要文明和信仰不死，草原人就不算灭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