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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陈采薇

遇见旅人之后,陈铭才发现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了解是如此浅薄。他发现自己被骗了。是谁欺骗了自己?村里的老人?还是这个高深莫测的神秘旅人?

什么才是恶魔?

是像墨老爷那样的老人?还是如今身边弱不禁风的小女孩?或者像旅人那样随意杀死别人性命的才是真正的恶魔?

亦如旅人所料,陈铭身边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村民们世世代代生活在陈家村,即便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的身份,也猜到了七八分,他们对待陈铭的态度也就冷淡起来。

想到旅人临走时的告诫,陈铭照做了。

恶魔居住的森林,村里人谈虎色变的地方?想到自己身边的小女孩居然被勇者称为恶魔,陈铭嘴角不由得透露出一丝苦笑。自己年少时不时夸下海口要出去闯闯,现在就是机会,陈铭携着女孩踏入了密林。

密林的诡异似乎无法用语言描述,难怪村里人会谈之色变。陈铭每走一步,都感觉都有无数双眼睛窥视着自己。然后,陈铭突然发现自己迷路了。仿佛鬼打墙一般,无论走哪个方向,最终总是回到原地。

天也变黑了。就在陈铭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看到了树林里隐约透出来的火光。

陈铭拉着小女孩急急忙忙朝火光处走去。出现在眼前的是篝火,营帐,还有一个满脸堆笑的老人。

“呵呵,小伙子,很久没有像你这样的年轻人来过这了。”

“你就是恶,恶魔么?”

似乎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老人乐不可吱的笑开了。

“咳咳,恰恰相反,我可是祛除恶魔的专家。”

“那么,你是勇者?”

“没错,你说对了。”老人哈哈大笑,他注视着陈铭,却没有看到想象之中向他投来的崇敬目光。

陈铭狐疑的打量着眼前的老人,之前经历的事情让他对于勇者充满了不信任。

“孩子,你的戒心可真强。来来来,看着我的眼睛;告诉爷爷为什么两个这么小的孩子敢独自跑到森林里来。”

老人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般,陈铭看到到深邃的双眼,原本提防着的心松懈了;不知不觉把事情经过和盘托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哈,她居然是恶魔的子嗣,这可真是难能一见的活标本。”

“标本!”陈铭一激灵,从臆想中挣扎出来。

“难道,你也是一个滥杀无辜的勇者。”

“喂喂。什么时候勇者的名声变得这么坏了。”

“你刚才还说‘标本’。”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下意识就,职业习惯而已。”

老人说着不好意思,脸上却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样子,他这时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女孩身上,用他那污浊的指甲在女孩面庞上仔细摩挲着,女孩身体微微颤抖,但很快平静了下来。

“是个美人胚子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她有些自闭,也不太爱说话。”陈铭看到女孩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得叹了口气。

“自闭?”老人摸了摸胡须,再次打量了女孩一眼,她的眼睛很灵动,哪有自闭的影子。

“她不喜欢说话或许不是自闭的原因,只不过是还没学会怎么说话。”

“十岁还不会说话?”

“你个蠢货。”老人敲了敲陈铭的脑袋,“她是恶魔,自然不会人类的语言。”

“好歹给她起个人类的名字吧。”

名字可不能马虎,陈铭挖空心思想了半天,没一个让自己满意的。

反倒是老人思忖了半饷,说道:“我年轻时挺喜欢一首诗的,叫采薇。就这个好了。”

“可以,但是她得跟我姓,姓陈。”

一大一小讨论了一阵,小女孩的名字就定了下来。陈铭琢磨了一阵,觉得这名字挺有诗意的,比自己的强多了。他转过头对身边的女孩说道“行了,以后你就叫陈采薇。”

女孩灵动的大眼睛转了几转,知道自己的意见不会有任何作用,只好点了点头,默默接受。

陈铭和老人交谈了一阵,心底最后那一丝抵触也消失殆尽,所以当老人问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时,陈铭坦然答道:“因为经历了之前一些事,想知道恶魔究竟是什么,村里人都说林子里有恶魔,就想亲眼来看看。却不料见到了您,您能告诉我答案吗?”

老人扶着下巴花白的胡子意味深长的道:“眼睛能看到的只是很表面的东西罢了,很多事情是需要自己去探索的。想要了解恶魔,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成为勇者。”

陈铭有些犹豫,成为勇者,是否就意味着有朝一日会做出和旅人相类似的行为。

老人徐徐善诱:“用自己的眼睛去看个究竟吧。陈采薇是恶魔的子嗣,你想和她好好活下去,凭你现在这点本事可不行。”

陈铭没有回答,他还在思考。

“人生的道路很长,学会本领是你的第一步。话说那个旅人还是挺懂我的,知道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挺无聊,送来一个能继承我本事的徒弟。来吧,成为一名伟大的死灵法师吧,你将注定踏上一条不平凡的道路。”

陈铭一愣,答道:“我先回去了,考虑清楚后我会答复你的。”

“你会回来的,年轻人。”老人笑着向陈铭道别。

村子已经无法回去了,陈铭在村子和森林的交界处搭了一座简陋的小木屋。思考着老人对自己说的一番话。

似乎是旅人走后的第十三天,远远地,陈铭看到村落方向飘起的滚滚浓烟。

陈铭心里一惊,急匆匆向村子跑去,跑到村口,眼前的景象让他触目惊心,往日宁静的小村庄陷入了一片火海,村民们四散奔逃,丑恶的怪物们举起那未知名的巨大武器,将来不及逃离的村民打倒在地,四散的鲜血,房屋的废墟,小时候村子里熟悉的光景都被破坏殆尽。

老人们故事中的场景如电影般浮现在自己眼前,“模样丑陋,体型怪异,嗜血滥杀,所到之处无不化为废墟”。

遏制不住内心的恐惧,那无法言语的巨大压迫感。前所未见,不就是恶魔最真实的写照么。

人们哭喊着四处逃窜,震撼着陈铭的心。若这才是恶魔,那之前的一切,墨老爷,和自己相依为命的陈采薇到底又是什么?

到底什么才是真实?又有谁能告诉自己答案。陈铭第一次发现自己是如此想要了解这个未知的世界。

现在不是正有一个接近真实的道路摆在自己面前吗?

老人的答复已经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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