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天慕从怀中掏出十枚金铢,摆到了薛子林的面前,“来小孩,本都统说到做到,这金铢收好了。”
而此时薛子林却将金铢拿起,要放回韩天慕手中,韩天慕一脸错愕地接回金铢,问孟冲道:“这是什么意思。”
薛子林紧咬着嘴唇,对孟冲开始比划起来。孟冲随后对韩天慕说到:“他不要你这金铢,要我们帮他找到杀他师傅的凶手,给他报仇。”
韩天慕看着薛子林那坚定的眼神,此时却只能摆了摆手,道:“可是你师傅的仇人,在哪里?”
孟冲走到薛子林的身旁,蹲下手语:“我们可以帮你找仇家,可凡事都得要有线索,你师傅现在尸身变成了骨灰,我们找不到任何线索。”
孟冲又顿了顿,你能找到那个把你师傅骨灰送回来的人吗?或者长什么样你还记得吗?薛子林摇了摇头,但是马上又将头抬起。手语道:“那人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
没有孟冲的翻译,韩天慕也一下子看懂了,喊到“问天藏剑!”
“怎么又是……”孟冲说到,眼中尽数皆是疑惑。
“这可不得了,看来这个雷坚之死,所牵扯之事真没有这么简单。”韩天慕说到。
随后薛子林突然眼珠一转,迅捷地将书桌的三个抽屉全部打开,然后闭上双目,按照七分、四分、五分的距离,分别将抽屉往回推到相应的位置。书桌右侧的墙壁马上向左侧移动,缓缓拉开了一道暗门,暗门上挂着一个十分精密的日晷,三层刻度上分别放着三个黑俑。
韩天慕都看傻了,赶紧跑到日晷旁边,“这又是什么玩意儿啊?”薛子林按照丙、亥、子正三个时辰,调整着三个黑俑的位置,随后暗门又向右侧缓缓拉开,一条漆黑的暗道出现在他们眼神。
韩天慕和孟冲都看呆了,“这……这么幽深的宅院,里面竟然还有暗道。”韩天慕拉拢着下巴说到。
薛子林见暗门打开了,回身将抽屉全部缩回锁紧。
平素雷坚从未对薛子林说起过这道暗门,薛子林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看到雷坚进入暗道后,偷偷在一旁记住了打了这个开关的秘语。有一次他壮着胆子打开了暗门,可甫一进入暗道,就被雷坚撞了个正着,雷坚为了惩罚他,生平第一次打了薛子林,从那以后,薛子林再也没有进过个暗道。平日里雷坚除了作画之外,再无他事,只是经常一人在暗道里一呆就是一个下午,从不让薛子要知道他在干什么。
整个暗道是灰色石板砌成,薛子林点燃一把烛火,三人在暗道中向前走了将近一里,远处不断有微光照进暗道。
“你究竟要带我们去哪里啊?”韩天慕在暗道里喊着,发出幽长的回响。而薛子林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前方,像是一个偌大又空洞的洞穴,看到光线越来越强,三人加快了速度。走到洞穴入口时,韩天慕被眼前的景象震慑到了,那洞大约有三丈宽,洞顶并没有完全密封,凿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圆形缺口,直通外界,洞内一个孤零零地架着一个书桌,书桌旁就是书柜。
韩天慕走到书桌旁,看到书桌上摆着好几卷书册,而书册的封面上赫然写着《东庆笔录》,韩天慕赶紧拿起来迅速翻阅,孟冲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问到:“怎么了?”
“这是《东庆笔录》啊!如果我没猜错,这个雷坚,就是近来武都城里盛行的醉斗!”
“醉斗?”孟冲打开了另一卷书册,“这是手稿,不是印本。看来,这些都是还没有完本,没能去印刷的……”
“这醉斗接下来要拿问天藏剑说事了,你看这词:银面将,青衫魂,血染浣霞映枫红。下坞彤,归武都,刺尽银虎扬剑终。”韩天慕念到,“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
孟冲只是淡淡地冷笑了一声,“你别说,这些青衣银面怪,我还真想跟他们较量较量,看看他们的问天藏剑到底有多快。”
韩天慕凑近了孟冲,道:“来你看看,这里面关于奇绝峰问天藏剑,写得可详细了,这里说了:奇绝峰二十四剑位,以天地二十四节气为时令转转轴,二十四剑位将于东庆二十二年正式下山,西进武都。”
韩天慕看到后心里突然一紧:“看来这奉京,已经开始酝酿大动作了。”
孟冲拉拢着下吧:“二十四剑位?意思是问天藏剑中最厉害的二十四个人?”
韩天慕:“据我在奉京时的打探,应该就是如此。只是奇绝峰厉来十分隐秘,平凡人要进去十分困难,二十四剑位按照武艺高低排序,论剑武艺最高者,夺得大寒剑剑首之位。现在武都城里已经出现的问天藏剑,包括杀王西顾的,都应该不是这二十四剑位里的。”
“听着倒是挺玄乎的,可别真打起来的时候,在我手中走不过三招。”孟冲放下书册,又走到书柜旁边,随意拿起了书柜一本书,封面写的是《凤鸟画谱》,他对着薛子林道:“这是你喜欢的吧。”
可孟冲甫一将书打开,眼睛突然变得怔忡。
韩天慕也走了过来,随便拿了几本,只瞧了几眼封面,便说:“这都是画谱啊,来小林子你来看看。”薛子林接过书本,翻阅起来。
韩天慕顿了顿,对孟冲说到:“你们就在这儿看看吧,看能不能找到研磨孔雀石的方法,我去洞的那边转转。”
孟冲越看越觉得不安,他又从书柜上翻了其他几本,看完后恐惧已经从心底里开始蔓延。他此时的视线又回到了薛子林的眼睛上,眼前这个哑童突然呆呆地看着他,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孟冲对着他手语道:“你看过这些书吗?”
薛子林道:“没有。”
孟冲再度蹲下身子,对着薛子林很认真地比划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