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注目礼之下,老者的双颊宛如喝醉了酒一样酡红,兴奋地看着欢呼着自己到来的人群,还不时和人群挥手打招呼。
似乎是嫌弃身后推轮椅的人速度太慢,他挥手示意身后的人退下,然后自己用双手搭在轮子上。
他要干嘛?
许浩心中疑问。
下一幕就让许浩更加震惊了,这老者竟然直接用双手滚着轮子前进!
许浩有些吃惊地看着这老人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里逐渐变大,没想到看起来已经年迈不堪的里正,双手却依旧矫健有力,滚起轮椅来犹如踏着两个风火轮一般,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声响,竟然是不必走路慢上几分。
轿厢内,美人倚靠着车窗,看着这一幕,樱桃小嘴微张,脸上的异色连连闪烁而过,心中暗自惊奇:“没想到这名不见传的小山村竟然有如此多让自己惊叹的人……只是……也不知与自己婚约的那位,是否有着什么过人之处呢?可惜……”
“里正姓许,人称许老,他是我们许家最老的一位族人了,今年足足八十九岁了,但是依旧很有干劲……”
许父看见儿子眼中有些惊奇的眼光,慢慢给他解释到。他发现自己的这个儿子,在三个月前的一场大病之后,便似乎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更加懂事,也更加聪明了。
一定是他母亲在天保佑,让他早早开了心窍。
许父紧紧地攥紧衣角,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许浩在听到父亲的解释后,心中顿时有些明了,年长为尊,长寿是这闭塞的山村最受人们尊敬的,何况这里正还如此得人心拥戴;不过稍稍有点奇怪的是,他注意到许父这次说话不同以往,以前因为许父老实憨厚的性格,说话也是直来直往、比较爽快的;这次许父给许浩解释时,却是稍加有些犹豫,似乎想说什么,又没有说出口一样。
“咳咳……可是发生了何事?”,里正——许老终于是来到众人面前,他缓缓拍去身上的尘土,脸色肃然地打量着现场。
目光瞥见那傲首站在一旁的李二流子,许老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皱。
当瞅见满身是伤的许石成时,许老的眼光一颤,似是有些什么触动到他一样,他好一会都没有说话,眼光也没有离开许石成身上。
而许浩注意到,许父却也是不经意间地低下了头,似是不敢面对许老地注视一样。
半晌,他顿了顿,嘴唇微微挪动,似是准备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发出声。
而许浩看着这样的场面,心中觉得有异,似乎这里正许老和自己的父亲有着什么隐情一样。
但眼前却不是询问这个的时候,毕竟还有更棘手的麻烦还没解决。
再次看向李二流子时,许老的目光变得严厉起来;他的一双眼睛宛如鹰的眼瞳一样,直勾勾地盯着李二流子,目光锋利而尖锐,似是想将眼神当作一柄弯刀,活生生地将李二流子剜出伤口来一般。
“许老头,你别拿那种眼神看本少爷,别人怕你,我可不怕……再说,也不是我挑起地事端啊,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拿眼神瞪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李二流子被许老地眼神看的有些心底发毛,忍不住出声道。
许老顿了顿,冷哼一声,手重重地在轮椅上拍了一下,厉声喝道:“天理?你还有脸给我提天理!你多次惹出是非,目无纪法,这次不等我到来,就随意将人打伤,这就是天理?!”
“我李大少爷怎可能随便出手伤人,是这两人打碎我的瓷瓶在先,还不肯赔银两,我便替你教训一下罢了……”,看见许老如此生气的模样,李二流子却是不紧不慢,缓缓地狡辩着。
在他话音落下之后,许老脸色却是忍不住涨红了。
“你……你……你算哪根葱,也有资格替我教训……咳咳,真是……恬不知耻!”,许老说着说着忍不住咳嗽起来,一旁服侍的人赶紧上前去帮许老拍打后背。
“哼,不管我有没有资格,现在您老还是赶紧让人赔我花瓶的银两吧……不然,我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一边说着,李二流子一边冷笑地看着在场的众人。
“没有一点本事,我岂敢用这手段出来发财……”,李二流子心中暗自得意。
“好!好……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下三滥的伎俩!”,许老稍稍闭上眼睛,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
“许石成,你讲今日发生的事情再详详细细地叙述一遍,我为你主持公道!”
许父收起脸色,缓缓地站起身来,对着许老一抱拳,回答道:“谢里正,今日我本想去添置油盐酱醋之物,路过此街时……他们不听,随后便直接动起手来,将我打伤。”
当许石成详详细细地将经过叙述一遍之后,许老神情凝重,脸上的愠色不减反增,双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但他并没有立即发作出来,而是转身继而朝向李二流子,压着心底的怒气缓缓说道:“现在你说说,是怎么个回事?”
“那个赖子纯粹是胡说八道!……我将店里典藏的前朝瓷瓶刚摆出来,这人走路不长眼睛,直接一脚给我踢碎,转眼间翻脸不认人……”,李二流子不仅仅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挺直腰杆,理直气壮地倒打一耙。
“你说你这花瓶是珍藏的前朝之物……那我可问你,此前可曾将此物摆出售卖?”,听到李二流子实在过分的狡辩,许老涨红着脸,直接质问到。
“前些日子心情不好……未曾将其摆出。”,未加思索,李二流子直接回答道。
他身侧的几个手下似乎也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情,一个个也是胆大包天之徒,跟着李二流子的回答一番点头肯首。
“哼!为何你以前不摆出,今日一出,便被别人踢碎,哪有这么巧合的事!这难道不是你故意设下的圈套,用来敲诈勒索别人钱财的吗?”,许老猛地一喝,声如惊雷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