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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坦杰弗的决定

左一不知道少年还有什么事,于是询问地转过头,看着那个刚才喊他的少年。

坦杰弗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像下定决心一般地抬起头来,直视左一的眼睛:“请带我一起走吧。”

“你说什么?”左一像是确认般又问了他一边。

“请带我一起走吧。我想跟着你们一起走。”少年的呼吸有点急促了。

左一感到有点牙疼,“你应该知道我们大致的行程计划,昨天我已经跟你说过了,但是你可能不知道在这一路上有多危险,我们正在被一个组织严密的佣兵团追杀,之前在雷里昂工厂出现的那几个人就是那个佣兵团的成员。他们的情报系统遍布帝国,也许很快他们又会找上我们了,谁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活过下一个明天。”

少年微微低下头,然而很快又做好了决定,“我明白了,但我还是想跟着你们一起走。”

“不,你根本不明白其中的危险性,只有当自己的生命真真切切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了解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你也许把它当成一场冒险,少年们大都喜欢冒险,但在这样的冒险中时时都要做好付出生命的打算,你还很年轻,可以尝试许多其他的事物,不要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不然将来你会后悔的。”左一开始像个家长一样苦口婆心地劝他,但是他越往下说自己心里越明白,自己当时都听不进去的话现在拿来劝导他人有个屁用。

果然,坦杰弗像个即将战斗的小公羊一样,微微涨红了脸,说:“我知道命悬一线的滋味,我之前和你一起被那个老太婆抓去炼香水的时候,我就知道那种感受了。可是,我不想一辈子待在这个小城市里,我想像个男子汉一样,能拥有面对危险和未知的勇气,也能有解决麻烦的本事。”

左一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于是向身后的葛丽拉和流浪汉摊摊手,表示自己已经尽力了。

葛丽拉于是站了出来,对坦杰弗说:“你不一定要跟着我们才能成长为一个男子汉,你可以选择别的途径,毕竟我们这一路是真的太危险。”

坦杰弗说:“想跟着你们去外面游历只是我的一个目的而已,我还想去找一下我父亲的踪迹,他说他认识巫师,我想有些巫师也许能知道我父亲的事。”坦杰弗指了指左一。

流浪汉则比较直接了,他说:“我们是有自己的任务要完成,可没空照顾你这个小鬼。”

坦杰弗赶紧说:“我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我可以帮你们打探情报,也可以自己做零工赚些小钱,求求你们,带上我一起走吧。”

于是,在离开蒙哥利亚的路上,他们又多了一个新成员。

坦杰弗不会骑马,于是就和流浪汉共用一匹马,流浪汉虽然咕哝了几句,但还是对坦杰弗说了声“抓紧了”,然后策马狂奔了出去。

坦杰弗大概是想表明自己不是左一他们的累赘,所以一路上非常勤快,给马儿喂草、给他们生火,都是他抢着做的。他还央求流浪汉教他一些简单的格斗技巧,而流浪汉也同意了。后来左一才知道,原来,是坦杰弗承诺,到了下一个城市,他会用自己做零工的钱给流浪汉买梵其那酒,因为上次流浪汉在蒙哥利亚发生了醉酒事件后,左一就停止给他提供酒钱了。

“还有一天多时间就可以到我朋友住的地方了。”流浪汉在中午休息时对大家说。

“你们去那儿就是去找一种解毒的植物吗?”坦杰弗问。

“是的。”流浪汉说,他们两个现在的关系好像比之前要亲近了很多,大概是流浪汉正在教坦杰弗的缘故。

“那种植物叫什么名字呢?”

“尼西奥的亡灵。”

“这名字听着就感觉跟别的植物不一样,至少我从来都没有听到过这种植物。”坦杰弗喝了口,然后说。

“不止你没听说过,连他们两个在遇到我之前都没有听说过呢。”流浪汉指了指左一和葛丽拉两个人。

左一乘着休息的时间,正拿着一把小刀在削一块薄薄的木头,他将木头削成比手掌小一点的矩形块,然后又耐心地将木板的四个角修圆润。

于是坦杰弗又问左一:“你这是在做什么?”

左一说:“一个好玩的东西。”

坦杰弗正看着左一削木头玩,突然被人拍了一下,是流浪汉在喊他:“给我的马喂草了吗?”

坦杰弗说:“早把它们牵到草多的地方了,它们现在正吃得欢呢。”

一直没有出声的葛丽拉突然说:“我现在想了一想,开始觉得在蒙哥利亚发生的事情有些不对劲。德拉艾文佣兵团的人既然发现了流浪汉的行踪,就一定会向组织传递消息的,可是我们在蒙哥利亚待了好几天,却完全没有再碰到他们的人,包括这几天,简直平静得有些异常。”

左一说:“也许是他们想开了撤销了追杀你的命令呢?”

“不可能,”葛丽拉坚定地否决了,“泊格尼芬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的。”

一旁的坦杰弗插嘴说:“你们说的那个什么德拉艾文佣兵团为什么要追杀你们呢?”

“这可问到点子上来了,我也不知道为球要追杀我?只有她知道答案,你问她。”左一指着葛丽拉说。

“把你们连累进这件事情里很抱歉。”葛丽拉迅速说:“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们原因,我发誓,等到了合适的时机,我会把真相告诉你们的。”

一边的流浪汉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前面不远就是贝龙城了,帝国西南一个很繁华的城市,我之前去过,那儿既有香醇的美酒,也有热情的姑娘。”

“你不会想故地重游吧?”左一说。

“哥们儿,我想我们还是应该去一趟贝龙城?”

“理由呢,哥们儿?”

“难道你打算让我空着手去拜访我的朋友,然后寻求他的帮助?”

好吧,这个理由其他人都无法反驳,于是他们四人在休息之后就朝着贝龙城出发了。

确实如流浪汉所说,是个很繁华的城市。也许是因为提提河的支流流经这个城市,给这个城市带来了方便的交通,所以在这个不大的城市里,商业特别繁荣,临街的房子都被改造成商铺,经营着各种各样的买卖。

“你们可得小心了,这里什么人都有,他们每个人都会贪婪地盯着游客们的钱包,用各种手段让游客们的金币最终落入自己的口袋。而且不要随便买街上的东西,因为你根本不知道那些是真货哪些是假货,也许你看到的是真货,但最终被你拿走的只是不值钱的假货。”流浪汉提醒众人。

“看来你在这个地方上过当啰?”左一适时地问了一句。

流浪汉说:“反正我口袋里一个子儿都没有,他们就算让我入了套也捞不到什么好处。”

“既然这个地方这么差劲,为什么还有这么多人来这里呢?”坦杰弗看着一个操着外地口音正在和商铺老板讨价还价的矮个子男人,问流浪汉。

“也不能说这个地方差劲吧,虽然这个城市对有些人不是很友好,但是对熟悉这个城市规则的人而言,这里就是他们获利的天堂。你要熟悉这儿的门道,你可以用很划算的价格买到其他地方难得一见的好东西,这就是它吸引那么多人前来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那你在这儿有什么好的门路没有?”葛丽拉切入正题。

“有是有,不过他这个人总是换地方,所以有些难找。”流浪汉说。这时,他后面有个人赶着骡子过来了,他一边大声地提醒前面的行人注意,一边护住骡子上面堆得太高的货物,以防那些东西在大街上突然掉了下来。

“那万一找不到他怎么办?”左一稍微往街边避了避,让开一个带着头纱的贵妇人。

“先找找看吧,找不到再说。”流浪汉这样说。

他们四个由流浪汉带领着来到了一个又窄又脏的街道上,流浪汉说:“我记得他以前就住在这条街上,具体是哪一间房子我就记不太清了。”

于是他们四个人一间间地找过去。这里的房子不算是很多,但是居民却不少,每一间房子里至少住了三四户人家,最夸张的是,有一间比其他房子只略微宽阔一点的房子,里面居然住了八户人家,那些人家除了睡觉的地方是分开的,其他活动空间几乎都是公共的。

找了大约快一个小时,才从一个老妇人那里得知,他们要找的那个人早就搬走了,听到这个消息,他们四个不禁大失所望。

“我们也许可以不用找那个人,自己去买一些礼物。”葛丽拉说。

左一也有这种想法,既然这人这么难找,那还不如不找了,干脆自己去买礼物得了,毕竟他们有四个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上当吧。

流浪汉却说:“你知道应该买什么礼物送给我那个朋友吗?”

这……

左一答不上来,葛丽拉更加答不上来。

那个老妇人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却被流浪汉叫住了,流浪汉递给她十个铜币,对她说:“帮我打听一下他现在住在哪里,你如果能告诉我他现在的住处,我会再给你十个铜币,尽量快一点,我就在这儿等你。”

那个老妇人接过铜币,对流浪汉点了点头就走了。

没过多久,那个老妇人就回来了,对流浪汉说:“他现在住在尤特路那里,从杜内尔达木匠的房子数过去,第三间就是他的房子。”

流浪汉兑现诺言,又给了老妇人十个铜币,然后带着左一他们去尤特路了。

尤特路比他们之前找的那条街要干净许多,那里的房子看起来也要好一些。杜内尔达木匠的房子并不难找,那儿的人好像都知道这个木匠。他们来到老妇人告诉他们的,他们要找的那个人地址,然后敲响了房门。

房门过了一会儿才从里面打开,是一个女人开的门,她只把房门打开一条缝,警惕地看着外面的人,问:“你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

流浪汉说:“我是彭第斯的朋友,来找他买些银鼠尾巴的。”

女人听了他的话,才将门打开了一点,那是个三十岁上下的十分瘦削的女人。身上穿着看起来很新的亚麻衣服,围着一条半旧的围裙,看样子像是正在准备晚餐。女人对他们说:“彭第斯现在不在家里面,他出去了。”

“那我们现在在哪里可以找到他呢?”流浪汉问。

“我只知道,他今天要去的地方有两个,一个是卡咯什浴场,一个是霍兰修鲁得路的老比特家。至于他现在在哪个地方我就不知道了。”女人告诉他们说。

流浪汉谢过了女人,然后离开了彭第斯的房子。

“我觉得我们现在最好分作两路,一路去卡咯什浴场,一路去霍兰修鲁得路的老比特家。”葛丽拉提议。

“我也是这样想的。”流浪汉说:“这样吧,我和坦杰弗一路,去卡咯什浴场,你们两个一路,去霍兰修鲁得路的老比特家。”

“为什么不是我们去卡咯什浴场,你们去霍兰修鲁得路的老比特家?”左一问。

“卡咯什浴场是一所只为男人提供服务的浴场,她是女的,当然不能去。”流浪汉理直气壮地说。

“我们就去霍兰修鲁得路的老比特家。”葛丽拉最后一锤定音。

“好好好。”左一没有话语权只能屈服,“但是,我有一个问题,我们要买银鼠尾巴当做礼物送给你的朋友吗?”

流浪汉向看白痴一样看了左一一眼,“当然不是。”

“那你刚才怎么跟那个女人说我们要买银鼠尾巴的?”

“那只是个接头暗号,彭第斯卖很多东西,有些不被法律允许的东西他也会卖,所以,找他买东西的顾客一定得是熟人,或者是熟人推荐来的比较可靠的人,他才会跟对方做生意。你没看到刚才开门的那个女人那么警惕的样子吗?他们做的都是刀口上的生意。另外,你知道彭第斯在熟人中的外号是什么吗?”

“是什么?”

“银鼠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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