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处柳再新不免好奇问道,“无关是为何?这有关又是为何?”
楚烈接着说道,“说是无关,是指此番我们来到青冥镇皆不是为了五百年前那件事;说是有关,我们这任务与它又有一丝联系。你且继续听我说下去。”一大杯白酒直接倒入口中。
原来这仙盟十三宗每宗各有一块令牌,又叫仙盟令,上面依次刻着从一到十三这十几个数字。这令牌取材于天外仙玉,据传是从真幻大陆之外飞来的一块玉石,通体玲珑剔透、纹理清晰,同时又坚硬无比,修道之人也难于留下刻痕。
也是匪夷所思,传说在那十三盟成立之时,有一个披着斗篷带着面具的男人当着众人的面硬生生地将这块仙玉用法力削成了十三块,上刻数字。自此仙道魁首便执掌一号仙盟令,依次而下。岁月更迭,这已经不知道是几万年前的事了。
那五百年前,正是流云仙宗保管着这一号仙盟令,凭此可命令群仙。而那一日青冥山大战,其余十二仙宗的人也正是为了夺取流云仙宗手中的这块令牌,喋血青冥。最后不曾想青冥大妖拼着受了致命一击,让赤霄道人逃回到宗门。
先不说阵法威力,流云仙宗亦可称得上是老牌宗门,其中又保不准有个出窍老妖怪。众人谁也不想做出头鸟,又加上流云仙宗紧闭山门,这一号仙盟令竟就此不了了之。
如今,五百年已经过去,流云仙宗企图重新加入到这十三盟中,又无仙盟令不可。可那流云仙宗却并没有在赤霄道人的洞府中找到仙盟令。
正是凑巧,流云宗一位外门弟子在一份不起眼的札记中找到了线索。原来那正是赤霄道人用来备注生活琐事的札记,也不知什么缘故落到了藏书室的一角。现在被人翻出,上面正写着一号仙盟令有日被那青冥大妖借去观摩几天了。
众人这才了然,又回忆起在青冥大妖的洞府中并没有看到一号仙盟令,猜测五百年前的一番大战后,或许这仙盟令就落在青冥山不起眼的一隅。
知道前因后果后,柳再新这才问道,“所以,你们仙门中人都是来这青冥山寻那一号仙盟令的?”
楚烈点了点头,回答道,“正是如此。仙盟各宗门都约定派出内门中精英子弟来争夺这一号仙盟令,好抢得这仙门魁首的名号。”
柳再新不由皱了皱眉道,“这青冥山如此大,找一块令牌无异于大海捞针,也不知你们何时能找到?”
楚烈此时亦是大醉,不免摇头晃脑地说道,“这柳兄就不知了。话说啊,这天外仙玉虽然被分成十三块,却还是有个极奇怪的特性,每过一千年若是在百里范围内相聚,这十三块玉就要飞到一起去,便是元婴大修士也无可奈何,而后日便正是这特性发作的时候。”
原来如此,柳再新点了点头,虽然不可思议,可这世上发生的每一件事都不在柳再新小脑瓜的预计中。
酒酣耳热,其中小厮又上过几番酒菜。外面正是皓月当空,繁星满天。柳再新想起一事,不由问道,“楚兄,我观这青冥镇上的人好似都没怎么见过修士一类,这是为何?”
楚烈摇了摇头道,“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此地本是我流云仙宗辖地,虽然地处偏僻,往日亦有外门弟子出来巡查四方。可谁曾想发生了五百年前那件大事,我流云仙宗赤霄峰峰主于此地受到众宗门伏击,落得个兵解轮回的下场,宗门实力也是一落千丈,此地便被我宗视为不详之地,少有人往来。”
这也算解释了为什么老牛村众人好似完全没有见过仙门中人一般,竟把他这个现代人认作仙长。柳再新不免一笑。
两人又是推杯换盏,柳再新也不由被灌了几杯,已经有点醺醺然。
却说此时楼下只剩下他们二人在饮酒聊天,从那二楼竟突兀地响起了一声大叫,“不行了,不行了。这酒味实在太香,这还能怎么打坐。”是一个高冠长袖,手中还提着一把拂尘的青年人。面容俊逸出尘,实在当得上超凡脱俗这四字。
楚烈看到此人笑道,“原来是李兄,竟然想喝酒,为何不早早下来?”
那李姓男子却一甩拂尘、撩开衣袍,毫无样子地坐在柳再新对面,一边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向楚烈回答道,“哎!想想道人以前是何其潇洒,大碗喝酒,无一日不泡在酒缸中,师傅却说我喝酒误道,硬是要我修炼一篇静心养神的法子。”说完就眯着眼用唇略微沾沾了酒,小酌了一口,登时目露精光,喊道,“好酒!好酒!若不是这酒香味把我从那鬼法子中拉了出来,道人不知道要错过这多好的酒啦!”
楚烈却是指着柳再新介绍到,“这酒便是这位柳兄拿出来的,想来我俩能见识到这般烈酒,也还是得多亏柳兄!”
这李姓男子全名叫李西草,是正一宗的内门子弟。正一宗在十三盟中位列第九,尤擅道法符箓之术。
李西草听得楚烈言语,不由打量了柳再新几眼,本以为只是倒酒的凡人,没想到却能与楚烈称兄道弟,不免正色起来,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然后才说道,“小弟我虽不能说尝过这世间的所有酒,但十有八九也是见过的,可为何柳兄的这几瓶酒我竟好似从未见过,不知这其中有什么道理吗?”
柳再新心中得意,终于可以俯视这些不懂科技的渣渣了,脸上还是笑着道,“李兄有所不知,这酿酒的原料不一样,味道也就不同,比如有用稻谷的、有用小麦的、有用马铃薯的、有用甘蔗的等等。并且这存放的时间不同,酒香也不同,用来放的器具不同,味道也自不同。各种酒又有的可以混合调配,生出新的味道,酒中的千般变化,简直不能道尽。”
那李西草听到柳再新一番话不禁瞠目结舌,他往常喝酒便是喝酒,只知道这种酒叫什么那种酒又叫什么,可不曾研究到这般透彻过,于是只能喝口酒赞叹道,“看来柳兄于酒道这一途,真不知比我博学了多少,小弟甘拜下风。”
三人之间一时气氛融洽,喝的不亦快乎。李西草更是赠送给了柳再新几张符箓,说道,“这便算是小弟的一些谢礼。”得知这些符箓需要法力才能激活后,柳再新自然推辞,心中想到还不如把你们的修炼法门送我一份呢!当然这自是不可能的。
李西草好似了悟柳再新心中所想,说道,“以后若是柳兄修出了法力,自是能使用,勿要推辞。人生难得一醉,今朝不醉不休!”说着,就狂笑了起来。柳再新只好接过。
其实柳再新对眼前这两人也觉得甚是投机,一个脸上高傲、实则侠义心肠,一个是无酒不欢、任性爽快。三人欢欢笑笑,好不热闹。
正是酒到酣处,那楚烈便端着一杯酒站了起来,就要在月下给两人耍一段剑舞。李西草紧随其后,亦是舞动拂尘,好似在与楚烈对招。柳再新见此心神一荡,一首古诗便已郎朗出口。正是月下独酌: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月既不解饮,影徒随我身。
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
我歌月徘徊,我舞影零乱。
醒时相交欢,醉后各分散。
永结无情游,相亲邈云汉。
歌声郎朗,剑光闪动,这一场景好似永久地定格在了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