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的酒宴还在继续,徐富这个徐家的家主却已经跑去后院了。他气的脸青,胡子直打颤,可是喝醉的徐荣还是笑呵呵地要拉着柳再新的手臂,和他一起跳舞。
柳再新终于也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道,这个世界的风气太开放。
所以徐富只能拿着柳再新再一次送给他的拍立得逃走,求个眼不见为净。
无人看管,于是只见徐荣更加肆无忌惮地发酒疯。因此即便柳再新一直控制酒量,也被灌下去几杯白酒,只觉得头晕脑昏。
“来来,楚兄,来给我们两个好兄弟拍张照。”在迷迷糊糊中,柳再新只记得被徐荣拉来拉去,摆了许多个pose。
在迷迷糊糊中,又看见了楚烈在舞剑。
在迷迷糊糊中,他打开手机放了一首恰恰舞曲,然后便抱着一个美丽的女子一直转着圈,转着圈。
在迷迷糊糊中,他记得眼前女子笑的特别好看。
又在迷迷糊糊中,柳再新还记得自己的嘴唇好像触碰到了什么极柔软的东西。一旁,也是大醉的楚烈还在高喊着,“这个姿势好,别动。”
正是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是傍晚时候,“啊!”的一声从不远处传来,惊醒了正抱着睡在一起的柳再新与楚烈师兄弟。
两人很快松开手来,跳下床。却是大醉刚醒,不知所以。
柳再新整理了一下衣服,又看着窗外天色,喃喃道,“已是傍晚了。”
正是宿醉未消又逢大醉,头竟疼了起来,不免抱头皱眉对楚烈笑道,“也不知道怎么喝了那般多酒,如今头疼起来真要命。”
楚烈看上去却是精神抖擞,笑道,“这个简单,我使个清神的法术给师弟。”说着,便已经动手捏决。
一道白光射进脑海,柳再新果觉清爽了许多,感叹道,“果然仙法妙用无穷。”
“等下我就给师弟讲解入道之法,日日修炼,常人也只需个把来月便能生出气感。”
“哎,仙路漫长啊!”柳再新皱眉道,又好似想起什么,问楚烈说,“适才师兄有没有听到一声大叫。”
楚烈想了想,答道,“好似是有。”
说完,两个人就走出房间,正是昨夜柳再新醉酒时在徐家睡的那一间。
原来刚才那声大叫正是徐荣徐大小姐发出的。正午三人醉的一塌糊涂,也就被徐富吩咐下人抬去房中歇息。
这徐荣醒来时也是懵懵懂懂,又起身揉了揉头,便从怀中掉出许多照片。她自是去一一打量,她虽是好扮做男人,可到底是女子,看到那些自己与柳再搂搂抱抱在一起的照片此刻也不由得羞红了脸。
事情就坏在最后一张照片上,照片中两人也是柳再新与徐荣,场景却分外旖旎,只看得两人紧抱着深吻,这一幕真个把徐荣惊得喊出一声大叫。
门口下人连忙敲门询问。徐荣这才慌乱藏起这些照片,回答道,“没事,没事,只是摔了一跤。”把照片全都放到隐秘地方后,才打开门。
又想起刚刚那张照片,简直恨得牙痒痒,脸带愤怒地向下人询问道,“那柳再新在哪?”
“柳公子还在偏房睡着,不知醒来没有。”
徐荣自是打定主意自己被那柳再新吃了豆腐,想要教训于他,也就气冲冲地向着客房走去。下人见得自家小姐这个模样俱是摸不着头脑,也只得跟上。
却说,柳再新二人正要寻个人问问适才叫声的缘故,就正好看到不远处走来一个人影,仔细一辨认,正是徐荣,便要上前招呼。
还不待柳再新询问,徐荣已是走到眼前,怒狠狠地给了柳再新一击出其不意的直拳,又啐骂道,“浪荡子!”别看柳再新是男子,可他在这方世界也只能算个病秧子,因此此击实在打得他两眼冒星,晃晃悠悠、站立不稳。
见此,楚烈自然拦着徐荣,问道,“师妹,这是为何,何故伤人?”
徐荣闻言,却是有苦难言,又寻空踢了那摇晃的柳再新一脚,只是说道,“我就要打他,打他这个浪荡子。”
楚烈满头雾水,“浪荡子?”
可不让他再细想,柳再新却猝然倒在地上,鼻子还不断地往外淌着鲜血。这也真是他此生最大的丑事,竟被一个女子给一拳放倒,倒地前柳再新还在模模糊糊地这样想。
模模糊糊之间,柳再新只觉自己在一片空白虚无的地方飘荡,也不知游了多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极大,像天宫玉门,高四米多,宽也有三米,最上面还有四个大字,正书,紫雷仙镜。
柳再新自然是尝试用手去触碰镜面,可这次竟怎么也伸不进去。他不禁心急如焚,感觉自己待在这异世再也不能返回现世。惊惧惶恐之下,他便双手双腿全都用上了,就想穿过镜子。
猛地,镜子一震,里面一道紫光闪出,正撞击柳再新脑海。这次却不像首次那般昏迷过去,他只觉得自己好似回忆起了过往无数琐事,有一二岁时父母把自己抱在怀中摇来摇去,有三四岁时他的蹒跚学步,有七八岁时他与祖母一起去田地里耕种。有春天的花,有夏天的蝉,有秋天的草,有冬天的雪。竟是二十年光阴,小到肌肤纹理,大到命运攸关,都一股脑回忆起来。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越来越多,全然不受他控制,一股肿胀感终于占据了脑海,好似要把他的脑袋撑开。虽然疼痛无比,可是,那记忆涌出的速度却全然没有变缓。
他正要喊声,吾命休矣,突然,一声洪钟大吕在他脑海响起,“玄者,自然之始祖,而万殊之大宗也。眇眛乎其深也,故称微焉。绵邈乎其远也,故称妙焉……”正是竹青子上午时分给他背诵的入道之法,此时竟也完全回忆起来。
然后只听那声音越来越顺畅,竟抵抗住了那不断冲涌而来的记忆,他不由得放空心神,静听那妙法。
噗嗤一声,他感觉全身好像有一道枷锁被打破,身体飘飘欲仙,竟有一道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流在身体里面游来游去,无数记忆也开始如潮水一般缓缓退下。
出了一身大汗,他躺倒在镜子面前的白雾中,莫名其妙地狂笑了起来。
此番死里逃生,必将展翅击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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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徐富正在指着徐荣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个孽障,平时我就是这样教你的吗?现在你连师兄也敢打,将来是不是连父亲都容不下啊……”正是絮絮叨叨,骂个不停。徐荣见柳再新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自知有愧,是一言不发。
“闭嘴!”却是楚烈突然喝道。
徐富一顿,见楚烈睁着一双大眼好似十分惊恐地在打量柳再新,不由支支吾吾地问道,“仙…仙长,柳贤侄发…发生什么事了?”
楚烈只是瞪大双眼打量柳再新,没有回答。
房中寂静无声,见楚烈那严肃的神色,好像有什么极恐怖的事情正在发生一样。徐富父女两人也不禁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不一会儿,三人俱都闻到房中突然出现了一股淡淡的恶臭。只见楚烈闪电般抓住柳再新的手腕,手却抖个不停,一边还喃喃道,“一瞬入道,一瞬入道!”
最后竟跌坐在了地上,“这是仙人之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