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妖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被乐曲吸引急忙使了个遁法,逃出生天。
贾名无奈地收了剑,想想方才那音乐也真是奇特,空灵清静,但也只是随意扫了眼那衣着怪异的年轻人,就对着南宫天白道,“南宫道友,不知道此事怎么算?”
南宫天白皱起眉头答道,“我这师弟也是无心之失,若有必要,我自会将事情一一禀明宗门长辈。”
贾名哼了声,又甩了下袖子,背负着手,就要离开。
黄傲却是急忙大声说道,“师兄,我观那二妖此次无故寻衅,自是有意破坏仙妖联盟,掀起大战,而此人故意放走那二妖,必定是他们同伙。我们应当把他押往仙盟,审讯出他们意欲何为。”
黄傲故意说得大声,让所有人皆听到这番话,明白其中因果关系的自是不屑一顾,而不明内因的难免就窃窃私语。贾名也停住脚步,就顿足沉思起来。
楚烈听到这般胡言乱语,心中火大,就骂道,“黄杆子,你真是个娘们!就好这口阴谋诡计,有什么就放马过来,我流云仙宗虽然久未出山,可也未必怕了你们玄清宗这伙阴险小人。”正是口不择言,一下子把整个玄清宗都骂了个遍。
贾名听此,心内不喜,整个人的气势便向楚烈压了过去。一时间,楚烈也停了嘴,满头大汗。
南宫天白身形一闪,便挡在楚烈面前,对贾名拱手道歉,“我这师弟自幼口无遮拦,还望贾道友勿怪。只是这二妖确与我流云宗无任何关系,还望黄道友慎言。”
黄傲昨日便受了南宫天白一击,此时不免心虚,但还是低声嘟囔道,“自家的事自家知道,你们流云宗五百年前就能勾结魔道,如今又为什么不能?”
虽然声音细微,可像南宫天白这样的修士自能听到,想到这玄清宗向来能把白的说成黑的、上的说成下的,不禁大怒起来,玉液境修士的气场就整个向黄傲逼了过去。
贾名见此也全力阻挡,两人竟斗个不分高下,只见两人间的空气好似都要凝固了般,又时不时地旁溢出一点劲风,把石块给切得粉碎。
这南宫天白向来不轻易露出喜怒,此时却是大发雷霆,柳再新不由好奇,就向楚烈问道缘由。这楚烈也不回答,就只是苦笑着摇头。
柳再新又回想刚刚黄傲说的话,思忖难道是那五百年前那桩事。
又看回场上,两人的比拼总算到了顶峰,玄清宗正是剑法大宗,所修的真气也是锋锐无匹,流云宗是术法大宗,流云飞袖所修成的真气自是千变万化。两相碰撞,把那整整一条青石路面都给切割开来。
南宫天白向后退了一步,而贾名却是退了三步,又吐出一口鲜血,才稳定身形,众人见此都断定南宫天白要胜过贾名一筹。
贾名面色冷峻,狞笑道,“南宫道友,好修为。”说完,就理了理衣服,带着身后众人离开。
其余诸人也陆陆续续离开。场上只剩得流云宗这一派的人,楚烈见师兄比贾名技高一筹,欣喜道,“这贾道人,也是个假道人,就会装的像什么幺蛾子一样。”
柳再新仔细一看,在皎洁月光下,南宫天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那本就白皙的脸庞此时竟好似白纸一般,就欲上前询问。忽地,只见南宫天白的身子却是摇摇晃晃,就这般径直倒在地上。
楚烈和柳再新便连忙搀扶着南宫天白进徐府休养。
忙忙碌碌,好生照料了一番,这才悠悠醒来。
楚烈见此就气急问道,“师兄,是不是那贾名使了什么阴暗手段?”
南宫天白便苦笑道,“却是使了个手段,不过也不算阴暗,技不如人罢了。”
原来这拼气拼的一是修为高低,二是稳固与否,三是相生相克。这贾名与南宫天白两人俱是玉液巅峰,修为相同,又皆是名门正宗,基础稳固,一个锋锐,一个轻盈,各有千秋:正是不分上下。可这般比拼气场向来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只得拼气不得斗法。
不曾料到,那贾名竟暗暗分神掐了个剑诀,虽说因此比拼上失了一筹,却是让一道剑气直入南宫天白经脉,将其重伤。
原来也是个表面君子、背地小人的人,柳再新暗暗想到。
楚烈听完更是愤激,本想去找贾名讨个说法,幸好被南宫天白拉住,只得捶足顿胸地把贾名的祖上三代都给编排了一遍。
南宫天白吃了颗灵丹,又打坐了会,脸色这才好了不少,对着众人道,“这件事且不去提了,明日便是争夺仙盟令的日子,还望大家能守望相助。”
其他几宗的人自是点头相应。这许多人才离开让南宫天白静养。
却说那吴师姐又走近柳再新,笑嘻嘻地问道,“不知师弟刚刚那是什么法宝,放出的小曲倒煞是好听。”
听此柳再新哭笑不得,只得又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道,“这是那极西之所凡人造的一种器械,可以录下声音影像。”说着就把它递给了吴师姐。
吴师姐拿在手里,自是左摸摸右摸摸,只觉它光滑无比,却又不知道怎么用。柳再新便又指点了一下。如何开机,如何打开APP,如何播放音乐视频,如何拍照……众人真是听得津津有味。
“师弟,这个是什么?”说着便指着电话那个符号。
这……柳再新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胡乱说道,“这就和那传影符功用一样,只是它还需要一种名为信号的‘波’才能用。”
“不知道那‘波’是何物?竟有和灵晶一样的功效。”吴师姐惊讶问道。
这…这…竟一时无语,原谅柳再新吧,他只是个卑微至极的文科生,最后只能支支吾吾地道,“应该,应该,光就是一种波吧。”至于波粒二象性什么的见鬼去吧。
最后无论吴师姐问什么,柳再新都一律简略带过,也不解释,即使如此也是令众人大开眼界,没想到凡人也能造出这般机巧东西。
楚烈也是忘记了刚刚的愤激,腆着脸问道,“不知道师弟能不能把要送我的平板换成这个?”
柳再新更是一脸懵逼,你这家伙也没给我讲解入道之法啊,竟还对平板念念不忘了,最后还是拗不过楚烈的死皮赖脸只能答应下来。
这一下子就惹了祸了,吴师姐、关师姐、任师兄以及李西草都嚷嚷着想要一个手机。柳再新也只得一一答应,当然这绝对不是看在吴师姐、关师姐拿出的法宝,李西草又拿出的几张符箓上。
也都自觉没问柳再新从哪里拿来许多机械,约定好仙盟令争夺战完毕后来取手机,几人便都回到客栈去修炼,而楚烈和柳再新则被徐富留在徐府。
见识完今天的一场大战后,徐富是百般地不安心,生怕有人再把他的宅子也给拆了,只是有修士在家尚能安心一些。
两人也就各自归房,又是一晚打坐静修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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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在茫茫夜色中,贾名正盘坐在靠近溪流的一处岩石上,黄傲几人则侍立左右。
虽是修士,往日出行也尽是风餐露宿,但如今明明靠着一个小镇,客栈的房间却偏偏被几个泥腿子占着。贾师兄虽没说什么,但黄傲总是有点耿耿于怀,又添上今天的事情,就怨愤地对贾名说道,“师兄,今天的事便这样了了吗?”
在拼气之时,贾名让了一筹,也受到轻伤,此时脸色惨白,阴鸷地道,“怎么可能这般算了,这番让那南宫天白受了重伤。明日自有宗门长辈过来,你们皆按计划行事,我倒要看看这灵木洲是玄清宗还是流云宗的!”
跟随的几人自是点头,黄傲又想起柳再新一日入道的事,也不知该不该说。又想到明天,他便已经魂归黄泉,就也径直打坐去了。
正逢一片乌云遮住了明月,暗暗的森林里传来几声清脆鸟叫,与溪流缓缓的流水声,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