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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华蓥楼主,准备重修华蓥楼

鉴于华蓥楼在刺杀案上有功,再加上人家在京兆尹有个关系匪浅的老板娘在,所以华蓥楼摇身一变,成了京城第一大酒楼,并且华蓥楼这次在刺杀案中造成的损失,全部都由京兆尹来承担。

其实说白了,就是程盟自己掏的腰包。皇帝赏赐了他不少的金银珠宝,他也没什么要用这么多钱的地方,一部分拿出来犒赏了下面的兄弟,还有一部分他拿来给林青衣重修华蓥楼,剩下来的一部分,他准备全部都攒着,等到将来有时机成熟了,拿去向林青衣求婚做彩礼。

林青衣之前亲口允诺他是华蓥楼的老板娘,虽然他对最后一个娘字的怨念很深,可是这并不影响他跟林青衣确定关系之后的兴奋。

他不喜欢置办房产,也不喜欢买地雇佣各种家仆,这些钱他就像好好的留着,留给林青衣,留给他们的将来。

一想到林青衣,这位新官上任不苟言笑的京兆尹首府的嘴角,勾起了一丝诡异的弧度。

手底下那些戏本看多了的兄弟们都觉得,这是要出大事征兆。

程盟这两天伤好的差不多了,又跟林青衣两个人有了实质性的突破,他的心情连带着都好了三分。他也按照林青衣的指示,在能够多笑笑的时候就多笑笑,不过他似乎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变得平易近人了,相反看着他们跟自己离得这的距离,他觉得好像更疏远了些......

兄弟们噤若寒蝉,人人都像是随时要发抖的鹌鹑,而程盟却丝毫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坐在上首安静的处理公文。

他在京兆尹工作多年,京兆尹的好些公务其实他是明白的,之后又跟着华蓥楼的小先生学了好一阵子的四书五经,肚子里的墨水,明显的要多了许多。

以前秦大人在的时候自己也不好什么时候都凑到前面去,那会给人一种不太和平的味道。但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会很留心这些事情,而且他天天在外面巡逻,对于民生这方面,他敢说原来的秦大人绝对没有他了解。

正襟危坐在上首的新上司正在安安静静勤勤恳恳的处理公文,手下的兄弟们走路的声音都放轻了些,而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灰尘,惹得他们的新上司在案后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程盟停下手中的事情,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觉得自己应该是没着凉,那就是......

“我就说京兆尹怎么会这么好心,居然会以华蓥楼受到蛮族刺客诅咒,导致时运不济被天火烧了这种拙劣的理由给我们拨款呢,原来这钱是他程盟自己出的!”林青衣站在来送银子的京兆尹捕快面前,发了整整半个时辰的火,句句都剑指如今的京兆尹首府程盟,吓得这帮捕快们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们都记得在来之前,程盟嘱咐过他们,不管林青衣说什么,都不能反驳,他们一开始还在纳闷儿呢,华蓥楼主说什么需要他们反驳啊,如今她们算是明白过来了。

程大人这根本就是惧内不敢来华蓥楼让他们来前面扛刀扛枪的。

“你!我说的话都记下来没有!”林青衣气势汹汹的指了指在一旁不停写写画画的小捕快,吓得人家抖成了一只鹌鹑。

小捕快舌头都要打结了,说话结结巴巴的,“记下来了......记下来了......一句话都......都没漏。”小捕快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年轻就能把骂人这件事做成学问的人。他以前一直以为泼妇骂街是一件很不道德而且很丑陋的事情,如今见到了华蓥楼主才知道,原来骂人的最高境界是骂了半个时辰,一个脏字都没有,并且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重复,语句通顺十分连贯,并且声情并茂,间或还能冷笑两声。

他现在忽然觉得在京兆尹干捕快没什么发展前途,他现在想来华蓥楼做伙计,就是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去!把你们的东西都带上,回去告诉程盟,他要是跟老娘来这一套,那他以后就不要想踏进华蓥楼一步了!还有,告诉他,我华蓥楼就算是再落魄,也不需要老板娘用自己的私房钱来补贴!去!”终于得了令的众人,如获大赦,立刻抬着他们程大人要他们好好保管的箱子,夹着尾巴,逃出了华蓥楼。

送走了这帮小的,林青衣终于有时间坐下来好好的喝一杯茶,骂了整整半个时辰,她有些累了。

“我的小姐,你是真厉害,骂了半个时辰不带停的,渴了吧,喝口水吧。”小金颇为体贴的在林青衣停下来之后,给她上了一杯茶,林青衣自然也不糊跟她客气,端起来一饮而尽,还不忘了说一句:“真是渴死我了,真够累的。”

小金看着自家小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将茶碗从她手里抽走随后颇有些不满的说道:“是啊,谁能跟您一样,谁敢跟您一样,骂京兆尹首府,骂半个时辰啊。”小金一屁股坐在了林青衣旁边,话里话外都多多少少带了些语重心长的味道。

“我的小姐啊,你可对程大人用些心吧,程大人对你的好,我们都看在眼里,你若是因为这种事情和他之间有了什么龃龉,你说你亏不亏啊。”小金的柳叶眉紧紧的皱在一起,她是真的很希望林青衣和程盟能好好的,毕竟对于华蓥楼上下所有人来说,林青衣的幸福大过一切。

林青衣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将小金的话整理了一遍,将其中最重要的部分提取出来之后,她猛然发现,小金担心的居然是自己会不会因为这件事情,就跟程盟生疏了。

想清楚了这其中的关窍之后,林青衣一个没忍住,轻笑出声。

小金颇有些不满,皱着眉看着自家小姐,恨不得去厨房拿把刀来,剖开自家小姐的脑袋好好的看一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好了好了,我跟你说正经事呢,你至于笑成这样吗?”小金瘪着嘴一脸的不高兴,林青衣尽全力才能忍住翻涌而来的笑意,看着小金,认真道:“我以前怎么从来都没发现,你这姑娘想事情想的这么多呢。”

她拿过小金手里的茶碗,倒了满满的一杯,推到小金面前。

“你以为我是因为不懂他的心思才生气的吗?”林青衣笑了,握住了小金的手,“你把我想的也太不知好歹了,你以为你家小姐就是这种货色?那我问你,为什么我要收他的东西?”

林青衣的问题也算是当头一棒,把小金给砸懵了。

“不应该吗?这是程大人的一片心意啊。”小金仔细想了想,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是林青衣却摇了摇头,“他给我钱是觉得这次的事情他有愧与我,但是在我眼里这并没有什么愧疚不愧疚的,你知道华蓥楼到底是什么原因才会被烧。的确这件事多多少少对他是有些助益,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可以理所当然的接受他的钱财。”

小金端着茶碗,一口一口的抿着茶水,听着林青衣的话,“先不说我有没有钱,我就算是没有也没有理由向他伸手,我林青衣在这些事情上向来都拎得清,我没钱那是我没本事,我们可以互相扶持,但是我不能接受你一味的给予,这不是我的相处之道。”

林青衣知道说的太快了,小金不一定能够全部理解,不过没关系,她可以给这姑娘一些时间,让她慢慢去理解她话中的意思。

其实人都是自私自利,并且贪婪的,即便是圣人也会有贪婪的时候,既然没人能够免俗,那就不要让这些无谓的身外之物,成为感情道路上的绊脚石。

她林青衣不可能养男人,同样的也不会让男人来养他。

拍了拍端着茶碗品味人生的小金的肩膀,林青衣飘然而去,她要去画一下整个华蓥楼的设计图出来,过两天就要开始整修了。

争取尽快能够搬回去吧,附楼虽然住着也不差,可是她还是喜欢自己原来的那个房间。

从那个房间一探头就能看见那棵枣树,就能回味起曾经和程盟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里才是林青衣所热爱的家。

而此时带着东西狼狈的回到京兆尹的捕快们,正缩着脑袋,活像是好些受了气相约离家出走的小媳妇。

“大人,我们真的把这些该说的都跟华蓥楼主说了,可是楼主说,我们就是吹破了大天她也绝对不会收这些东西。然后......然后还让我们将她说的话都记了下来,叫我们拿来给您看......”小捕快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将手里的小册子交给了程盟。

程盟拿过来不过是略微扫了两眼,就明白林青衣是什么意思了。

这姑娘的确是要比他想的要更加的聪明,并且知书达理。

程盟笑了笑,没苛责他们,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知道了,你们辛苦了,都下去休息吧。”

小捕快们如获大赦,脚底抹油溜得飞快,正厅忽然之间就恢复了宁静,程盟从桌边的一个匣子里拿出了印花的纸,将小捕快交给他的小册子上林青衣说的没一句话都工工整整的抄了下来。

那匣子里还有很多这样的东西,有些是林青衣跟他说过的话,有些是他害怕他的脑子装不下而画在纸上珍藏的林青衣。

一边抄,程盟的嘴角一边带笑,虽然这些话没一句好听的,但是一想到是林青衣亲口说要说进他耳朵里的东西,不管多么难听,他都抄的下去,还甘之如饴。

过了半个时辰,他放下了笔,小心翼翼的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迹,随后有很是珍惜的将它们折好放进匣子里。

刚关上了匣子,门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新提拔上来的捕头是他曾经的同僚,在刺杀案中出了不少力。这个李长歌为人忠厚老实,并且一直兢兢业业,数年如一日,程盟与他同僚许久,终于在他做了首府之后,让这人的才能有了用武之地。

他看了看程盟又看了看他手中的匣子,眼神中带了些许的疑惑。

程盟笑了,轻声解了他的疑惑,“这是我最值钱的东西了。”李长歌看见程盟居然用一种温柔的眼神看着这匣子,便在心中猜测,这许是什么金库钥匙之类的话,涉人隐私,他也知道不便多问。

将匣子安放好了之后,程盟才想起问了一句:“你刚刚何故这般匆忙,出什么事了吗?”京城最近也算是正值多事之秋,皇上在朝堂上忙着,他们京兆尹就要在后面跟着。

这两日抄家斩首的不少,都是他们京兆尹协助刑部做的。刺杀一案刚刚过去,要是没点什么事情出来,他还真的不信。

那位捕头愣了愣,忽然反应过来,神色郑重的对程盟道:“回大人的话,刚刚城郊有户人家来京兆尹报案,说是自家七岁大的孩子丢了。”

地方官就是要处理这样那样的事情,大魏治国尚算严明,各个州县的官员,人人头上都悬了一把刀。早先有国舅贪污受贿被斩的例子在前面,谁都不敢干那欺上瞒下之事。

百姓们渐渐的开始信任官府,而各个州县衙门也是没少处理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

程盟原本就是百姓,深知作百姓生活不易,他听了捕头的汇报,立刻就点了一对捕快,去了城郊那户农户的家里。

那农户住的不算多偏僻,就住在官道旁,这条路上人来人往是进城和出城的必经之路,平日里只要京城的城门是开着的,这条路上就不可能没人。

按道理来说,住在这样的地方,丢个孩子倒成了稀奇事。

那户农户家的奶奶听闻孙子丢了,哭的厥过去两回,好不容易被救醒了,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哭,程盟他们的到来让这位奶奶好像看见了希望一样。

“求求青天大老爷一定要把我孙子找回来啊!他才只有七岁啊!我要是没了他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活啊!”奶奶见到程盟第一件事就是跪地痛哭,程盟懂得这样的心情,遂叫大夫好生照看着,他转而去询问孩子的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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