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话时,只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格外明亮,整个人从里而外透着奕奕飞扬的神采。
张云峰心跳都漏了一拍,反应过来后脸色很不好看,他转移了视线,不再看李蒙蒙,冷声讽刺道:“年轻气盛!根本不知道你自己几斤几两!”
“你这话可就错了!”李蒙蒙大大咧咧走过来在桌对面坐下,语气理所当然:“年轻人就有年轻人的傲气和理想!趁着年轻,就要去努力拼搏啊!要不然岂不是辜负了这美好的青春年华?”
她说完后还语重心长的对张云峰说:“我看你也没到老头子的年纪啊!怎么看起来没有一点年轻人的朝气呢?这死气沉沉的样,说好听点是沉稳,说难听点就是……不思进取!你还年轻,别把自己搞得这么死气沉沉的!”
如果李蒙蒙清醒了,百分百会发现自己这次太完全就是在模仿上辈子校长讲话!不过现在一半清醒,一半醉的她,压根就没察觉到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劲儿。
张云峰被气笑了:“你竟然说我不思进取?”
如果不思进取的话,他就不会惦记着李蒙蒙掌握的那盒子纸的技术了,如果他不思进取的话,也不会叫她来谈话了。
“你今天叫我来到底是什么事?”
李蒙蒙腮颊绯红,眼睛蒙上了一层雾气,看对方不回答,她又继续说道:“如果是找我要新菜谱的话,那抱歉,实在没有了!”
张云峰不动神色的问道:“为何没有了?你之前可是跟我保证过,绝对不会少了新品菜肴菜谱的!”
“你不仁我不义啊!”李蒙蒙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张云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赵盛联合买通谢老板,让他不给我提供布料啊!”
谢云峰这下子是真惊讶了:“你是如何得知的?”他自问这事儿做得非常隐蔽,应该没人知道才对。
李蒙蒙傻傻的笑了,晃着头企图驱赶越来越明显的醉意:“我就是随便炸一炸你,没想到你这就不打自招了!”
谢云峰气得脸都黑成了锅底,说了好几个‘你’要不是惦记着她手里的盒子纸技术,他绝不会这么忍耐她的无礼挑衅。
“我告诉你!张云峰,我在此郑重地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那盒子纸的技术,我也不知道那个西域商人的下落,你就算来问我一百遍一万遍,我也还是这个答案!你以为我不想挣钱啊!我比谁都想挣钱,我要是有这个技术的话,我就跟你合伙赚钱了!用你的脑子想想好不好?唉……为什么我说真话就没人相信呢!”
“你真的没有那盒子纸的技术?”谢云峰不死心的问道,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李蒙蒙,企图从她脸上找到说谎心虚的痕迹。
但是他要失望了。
李蒙蒙无奈的耸耸肩膀,两手一摊眨着大眼,尽量真诚对他说:“首先,盒子装着的东西是怀表,那东西所蕴含的独门技术,都是西域特有的,你觉得装着这怀表的盒子,会可能是我自己制作出来的吗?两者为一体,你觉得我一个土生土长的中原人,怎么可能知道西域的高端造纸技术?”
张云峰失望透顶,最后只能让李蒙蒙回去了。
七人住的是大院,和李蒙蒙城东的院子不是同一个方向,可是看李蒙蒙好像醉的不轻,众人商量着要送她回去。
李蒙蒙推开搀扶自己的手,摇摇晃晃站稳了身体,大着舌头说道:“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一人就可以了。”
暖云不放心,说要送她回去。
李蒙蒙就不耐烦了,脸一沉命令道:“你们只需要听话就好!同样的话,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
众人面面相觑,虽然不放心,但也只能听话的回去了。
走在大街上,傍晚时分的大街,人迹罕至,安静的大街上,只有风声和乌鸦的叫声非常响亮。
李蒙蒙独自一人走回了家中,不说话不吃饭也不沐浴,打了声招呼,就回房间躺下了。
睡得朦胧之际,她好像看到了许青枫。
在金碧辉煌的宫殿内,横七竖八的躺着好多尸体,地下血流成河,在一堆尸体中,许青枫身穿明光铠,手握宝剑,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不复之前的腼腆温柔,冷酷的眉眼间透着令人心悸的冷漠,那是一种对人命的漠视。
坐在皇位上的男人,瑟瑟发抖的要后躲,在他的恐惧目光中,许青枫一步步的走上来,最后,许青枫一剑割下了那男人的头颅!
鲜红温热的血染红了许青枫的手,也染红了李蒙蒙的梦境!她吓得喘不过气,猛地惊醒了过来!
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李蒙蒙抬手擦了擦冷汗,喃喃自语道:“什么呀?晚上的做这种莫名其妙的梦!”
只是这个梦太过骇人,后半夜里,她一直都没睡着,最后干脆披衣下床,点了蜡烛,在书桌边写信。
她写了一下最近的各种情况,本来她想把这个梦也告诉许青枫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这种梦要是敢说出去,分分钟会给许青枫带来杀身之祸。
况且只是一个梦而已!当不得真的。
写好了信,天一亮她就拿着信去一趟镖局,从镖局出来没多远,她遇到了熟人――张志远!
张志远身穿便服,身后跟着个小厮,就在街头柳树下候着,显然是在特意等人。
他一看到李蒙蒙,眼睛一亮,上前打招呼:“李姑娘,又去镖局送信了呀?”浓浓的打趣语气,让李蒙蒙颇有些不好意思。
她故作镇定的点头道:“只是普通平常的问候信而已,你别想歪了。”
“好好!我不想歪,昨天那些帮你唱白脸红脸的人热场的人,做的怎么样?你满意吗?”李蒙蒙惊讶得张大了嘴:“那些人都是你安排的?”
张志远摇摇头快速否认了:“这个可不是我安排的,这是许青枫!你的寄信对象许青枫特意叮嘱我,让我安排的!我可不敢居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