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自己手肘的人正是同桌张宜瑶,听她小声道:“认真听课吧。”
药尘道:“这些东西有什么好听的。”自干其事,毫不理会。
张宜瑶一听大怒,被一个男生如此忽视,这是从未有过的事,她生性本就高傲,不论学习还是容貌,哪一样不是众星捧月的程度,她所说的话,谁人能忍心去拂其意,把自己的话当作耳边风?她愤愤地“哼”了一声,本想不要再去理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但终是忍不住再推了推药尘道:“你别撩事了,陈桂他爸是区长,他还认识很多社会流氓,你得罪他没好果子吃的。”
不知怎地,这个讨厌鬼虽生得不算帅气,但给自己一种别样的韵味,舒适平和,这种感觉竟令自己生出不忍见他受到伤害的心。她当然不知道凡修道者都有自己独特的灵韵,偏药尘所修习的功法太过繁杂,以致他的灵韵径取中柔,竟不偏极,与卢大荣、黑面神两人极阴极寒的灵韵所不同。
药尘不知道区长是多大的官,就算知道也会不屑,淡淡道:“老子只气他一下便算是他家山有福了,若换作从前,他纵有十条命都不够死了。”
张宜瑶只道死要面子,嘴上硬撑,不禁有些生气,冷笑不言。
药尘见她笑容含讥,不禁大燥,问道:“你笑什么?”
张宜瑶道:“我笑我的,关你什么事?”药尘大怒,虎目逼视,张宜瑶只作不见。
正僵持间,前边的吕小颜已转过身来道:“等下放学我们一块走,陈桂想追我们家宜瑶,还需经过我同意呢,他还不敢在我面前乱来呢。”
张宜瑶脸色一红,嗔道:“胡说什么?人家追没追我不知道,倒是某小妮,芥菜十月起的心也太过着迹了吧。”随后看了药尘一眼,道:“不过我可以跟陈桂沟通一下,小子你再跟人家好好解释一番,想必她会卖我几分面子的。”吕小颜听她调侃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眼药尘,没再说话。
药尘听两女生说了一通,早有些不耐烦道:“屁大点事,管他爸区长区短,我就是看这小子不爽,你不好好上课,多管闲事干嘛?”
“你……”张宜瑶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只“你”了一声便说不下去,这是典型的好心着雷劈。她“哼”了一声,别过头去,心中告诫自己由得他猖狂,任他自食恶果好了。
吕小颜见张宜瑶怒气冲冲,不愿再理会药尘的事,心中一急,轻轻碰了下张宜瑶粉嫩的手臂,软声道:“宜瑶,你就帮帮他吧。”
张宜瑶怒道:“你这么关心他干嘛,你不会对他有好感吧?奉劝你尽早打消这念头,似这种没心没肺的人,见不得他能看到你的好呢。”
吕小颜被张宜瑶说得又羞又急,连忙辩道:“瞎说什么,我们都是班干部,不应该照顾一下新同学吗?再说了,沈老师不是叫你照料一下新同学吗?”
张宜瑶见自己的知交好朋友处处为药尘说话,心下不乐,道:“他有手有脚,为什么要我照料,他又不是我的谁,为什么要帮他。”吕小颜神色黯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话好。
讲台上的沈老师早已注意到这边的情况,她是这个班上的物理老师兼班主任,素知自己班人的性情,张、吕两位女生从来都是比较听话的,除了需要小组讨论的情况,何曾试过在课堂上交头接耳。她看了眼药尘,心想你两个别被这小子带坏,用力敲了敲黑板,对着这边道:“这道题请李平同学上来解答一下。”
张、吕二人这才惊觉,现在上课之时不应开小差,连老师刚刚说什么都没注意听,不由得连忙看向黑板,看板书上的题目。
“唰唰唰”一阵粉笔与黑板摩擦的轻响,一道物理题如流水般被药尘解答出来,正要放下手中的粉笔,突然心神一动,假装被东西绊了一下,中指一弹,一截粉笔径飞而出,正中陈桂眉心。
粉笔看似无意抛落,实则这一弹暗藏劲道,只有受了这一着的陈桂才知道这一下有多痛,他早已满肚火气,却又不便发作,把那截粉笔碾得粉碎。
药尘与陈桂二人的过节只有张宜瑶、吕小颜,还有沈老师看在眼内,知道药尘是故意为之,只是不知他是如何做到看似不经意的一扔会如此精准,陈桂这下也只能哑巴吃黄连了。
张宜瑶已不知道怎么形容这位新同学了,别的新同学到了新集体都是小心翼翼地与众人打好关系,能低调的绝不高调,唯恐无意间做出些出格的事令大家反感而遭人排斥,哪有像药尘这样反客为主,一来就撩事斗非。吕小颜也暗暗担心。
沈师没好气白了药尘一眼,责道:“走路小心点,你的粉笔扔中人了,还不快点道歉。”
还未待药尘作出反应,陈桂已抢先开口道:“不必了,李平同学也不是故意的,初来乍到,有些规矩不懂也是情有可原的,以后自会有人慢慢教他的。”他虽极力压仰着说话的语气,但哪一丝冷峻却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了。
药尘在宇宙浮沉数千年之久,所历人事不知凡几,如何听不出陈桂话间威胁之意,当下冷笑一声道:“要教我规矩,那要看看教我规矩的人有没这能耐了,别到时候规矩没教成,自己却先忘了规矩。”
两人一接上口便充满火药味,班上众人都知道陈桂正在追求班花,偏药尘又不懂利害,不顾反对就大咧咧坐到张宜瑶身旁,别说陈桂本人,就连全班男生都感到不爽,凭你一个插班生也敢觊觎咱班花,这种好事哪里轮得到你。
看着黑板上被药尘轻描淡写解答出来的物理题,工整严谨,连极易让人忽略的摩擦力也丝毫没有遗漏,张宜瑶终究忍不住在提醒道:“你可知你已经得罪了陈贵?”
“不必啰嗦重言,你早已说过了。”药尘一脸不耐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