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尘道:“老师问话,想清楚再答!”语气尽含威胁之意。沈师无奈,那人唯唯诺诺,连声道:“是。”药尘大声喝道:“是什么?”
那人被药尘这么一喝,当堂魂不附体,倒退一步道:“是……是我们生事。”
药尘颇感满意,踏前一步道:“那该怎么处置?”众人见他踏前,均如伤鸟惊弓,争先后退。张宜瑶见人人惧他如此,觉得好笑,吕小颜更是眸如秋水,只觉梦境之言,未必就假。
只听那人又道:“一切但凭你……但凭沈老师定夺。”心中暗呼好险。
药尘见他改口得快,心下暗骂,仍笑道:“是请我定夺还是请沈老师定夺,仰或先请我定夺完再请沈老师定夺?”
那人见药尘抓住自己的口误不放,吓得冷汗直冒,一时说不出话来,只好望向沈师,盼她出言解困。
沈师见他们已落魄如此,心下恻隐,笑中含威道:“怎么,交由我处罚还不够啊,不如我这个老师由你来当?”
药尘知自己已无法插足,故作委屈道:“我是新来的,你们都是混得脸熟的,你自然偏帮于他们。”
沈师知他行事被自己打断,心中必是不忿,现下定有条件,当下不乐道:“你待怎样?”
药尘心想:“我要杀了陈桂,你肯么?”于是一指陈桂道:“其他人凭你处置,他就交由我处理吧。”
沈师知药尘心思,道:“不行,他们一同犯事,自当同罪同罚,若偏私一二,岂不教人骂我处事有失公允。”说罢,对药尘一笑道:“这等要我自损师威之举,想必你也不愿看见吧?”
药尘心中直骂娘,心道:“你说得倒是好听,说到底还不是要包庇这个王八蛋。只是沈师的话说到这个份上,总不能直截说:‘我很乐意看见你自损师威啊’!”他笑了笑,嘴上却说:“岂敢,那就凭老师决定好了。”
众人都一般心思:“落在沈师手上总好过落在这魔头手上。”,现听药尘答应,如获大赦,一味言对。
药尘虎目生光,怒道:“对什么?”众知失言,慌不敢答。
沈师不愿在此事上过多纠缠,对药尘道:“好了,此事就此了结,你表个态吧。”药尘不解,问道:“我表什么态?”沈师道:“此间之事,由我来理,你可有不满?”
药尘心道:“那不是废话吗,交由你来处理,最多就是写写检讨扫扫地,不痛不痒,我能满意吗?”但口中仍道:“心服。”
沈师道:“那好,竟然你服我处理,那你表个态,说今日之事,就此作罢,日后不再因此事施以报复。”
药尘正有秋后算账之意,现听得沈师率先道破,止其后着,心下郁闷,闭口不答。
沈师见状,知他不忿,但为此之法,已别无他法解陈桂死孽,只得再逼:“你好像不乐意?”
药尘心道:“这他娘能乐意吗?”沈师问之再三,药尘苦笑道:“你都这个架势了,我能不答应吗?”沈师笑而不答。
药尘知还价不得,又想起卢大荣的叮嘱,知以自己现在的实力,实不足以对抗这世界被自己所不屑的武器。于是无奈而笑道:“依你。今日之事,便一撇带过,只是日后谁人胆生毛,再来撩老子,那可别怪老子拳重了。”他本来就混迹宇宙各大市侩惯了,接触的又多是粗人,是以身上亦粘痞气,现下心中不忿,故不觉出口粗莽。
沈师见药尘开口老子长,闭口老子短,甚是不悦,冷笑道:“说来我还真没见过你老子,要不择日不如……”
药尘知她要说什么,连忙用大笑声打断她的话。他虽知自己所占的身体尚有双亲,但要自己纡尊降贵,认作他人之儿,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更妄说在他人面前喊爹唤娘了。所幸自醒来以后,药尘仅在重生初醒那天和要求学那天见过这两位“双亲”,想是李平在他们心中的位置亦不会太重吧,药尘自也落得清闲。
药尘笑了好一会才道:“家里来客,失陪!”走出几步,再回头道:“我有一言相告,老师可愿听不?”
沈师道:“讲!”
药尘道:“人无信不立,我不知道这个如此弱小落后的星球主宰,为何能在这样资源丰富的繁衍千年而不被掠夺,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倘若今天失信者受不到相应的惩罚,轻诺之风一盛,那么这个星球不日将危。”言罢大笑而去。
张、吕向沈师道别一番,这才快步追上。
药尘突然停步,“咦”了一声道:“夏凝今天放学好像没来找我哩!”
张宜瑶见药尘当着自己的面提起别的女人,心下不乐,因而玩笑道:“怎么了,有小颜这么好看的女孩在身边,你还有心思惦记别的女孩?”
吕小颜也不忸怩,赞同地点一点头,睁着一对圆圆大眼看着药尘,看他道出个所以。
药尘心下略怪,心道:“小颜怎地不懂谦虚了?”他睨了张宜瑶一眼,见其在旁助势,暗道:“莫不是跟她学坏了?”他瞪了张宜瑶一眼,张宜瑶装作没看见。药尘正欲发作,但眼角余光见吕小颜满怀期待地看着自己,随口道:“要是小颜不在这里,我也一样会记挂的。”
他虽不解女孩子心思,但这句话说得极具情商,吕小颜一听,美目顿时泛起阵阵喜悦的柔光,连声问道:“真的?”
要知道,药尘在宇宙之中接触到的多是刀口里打滚的强者豪匪,极少与女性相触,就算与他交往甚好的慕容初,相处之下亦未尝稍露女儿态。偏是那次倾露爱慕之意,却被药尘误以为其欲拒付约会之资,动手便抢了慕容家的灵药,慕容初一气之下,千里追杀,致飞船失事,重生于此。但重生以来,与夏凝、张宜瑶、吕小颜相处多时,又于书中览阅过言情之物(宇宙群强嗜杀,读物甚少,更别说言情之物了,所以药尘更无法在宇宙的书中获知女性情感之事),对女孩心思虽不尽明,但亦略懂其意,终不复是当初小白。
药尘见吕小颜听了自己的回答,欢喜雀跃的模样,心道:“莫不是像书中所言,她因我这话而喜欢上我了?那可就麻烦了!”但也为她高兴而感高兴,点头道:“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