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师瞥了药尘一眼道:“好了,说正事。”
药尘道:“你只看见这死胖子用血去祭石,但有没想过她是用什么血去祭的?”
沈师略微一想,道:“当时我看到他诈作不经意地划破一位女生的手,然后悄悄拿了块包了石头的布去帮那女生止血。”
药尘冷笑道:“这血是不是并没有止住?”
沈师点头道:“当时我见那块止血布上的血并不多,但女生的脸却慢慢少了血色,心生狐疑,眼看那女生就要晕倒,便即现身,谭校见到我,这才住手,此后我便留对他特别留心。”
药尘听罢,摇头道:“以你的见识,能在石头处联想到以血祭石,已是十分不简单了。”沈师听他言语又含讥意,冷笑不言。
药尘正要往下说,突感气氛有些不妥,偷看沈师,见她笑容玩味,不禁惊道:“老师,你干嘛,怎么笑得这么难看。”
沈师笑道:“是吗?”药尘也是个老江湖,细想之下惊觉道:“无心之言。”沈师哼了一声。
药尘得此教训,破天荒地看着沈师的脸色道:“其实这石头是需要用处子身的血来祭,看不出亦不足为奇。”
沈师见药尘特地加了句“看不出亦不足为奇”,明显是想讨好自己,却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心骂了一句:“臭小子。”
药尘见沈师脸色无异,才续道:“除了这祭石外,这死胖子还修了一门损德的功法。”说罢,双眼精光大盛,杀气涌现。
沈师一惊,知此事并非简单,只得静待他言。只听药尘道;“死胖子所练功法仍是‘取处补阴’之术,此术需要体质至阴的处子与其交合,方可达到取阴补阴的目的。纪尚正是体属至阴,想必她的病便由此而来。”
沈师越听越怒,蓦地一拍石墙,顿时石屑纷飞,壁上凹了个洞。
药尘道:“所以纪尚已经……”
“胡说!”沈师喝断道,想起纪尚种种遭遇,不禁一阵难过,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药尘也忆起医院中,纪尚为何四次三番无故哭泣,想是我的言语勾起了她不堪回首的回忆,怕我提出非分要求吧。
沈师道:“此事关乎到一个女子的清白,无凭证的东西可不能到处胡言。”
药尘道:“此事如何无凭……”
沈师双目寒芒如刃,沉声道:“我说没凭证便是没凭证,这死胖子所修的功法也是你妄加揣测的罢了。”她恼怒至极,故学着药尘把谭校称作死胖子。
药尘暗暗纳罕,只觉自己正在被这星球改变。要放在从前,对自己稍露敌意的人,早就踏上轮回的路了。他连忙谢道:“是我胡言。”
沈师脸色这才稍缓,道:“你回去上课吧,这死胖子的事,我已经跟盘派说明缘由,你大可放心。”
药尘点头答应,转身便走。沈师待他走出几步后,又再叫住。药尘转过身去,问道:“怎么了?”
沈师肃容道:“今日死胖子的下场是他咎由自取,但你若不想步他后尘,便好好做人,这也是我为什么告诉你有关‘盘、女二派’的原因。”
药尘点头答应,正要离去,沈师又道:“好好对待纪尚,她自小便没了父母。”说到这里,沈师的语气反似与平辈商议一般,内心深处反希望药尘能跟纪尚好。药尘长叹一声道:“我会理会。”
纪尚见到药尘回到教室,也不管是否正在上课,连忙奔走出去,抱着他的手臂道:“你回来呀。”此举引得全班一片哗然。
药尘见她举止轻浮,怒目而视,纪尚毫不理会。
科任老师见纪尚毫无规矩,出言怒斥,纪尚这才道:“那我下课找你。”她有意把声音提高,吕小颜如何不明其意。张宜瑶十分生气,又暗暗佩服,想如果换作是自己,绝无这般勇气,不禁黯然。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各人都满怀心事,纪尚怕药尘有意躲开自己,快步走到药尘跟前,亦不言语。
药尘道:“你我只有师徒情分,你若有越界之想,还是尽快断了这念头,免遭后祸。”
纪尚心中一痛道:“谁说师徒不能……”药尘怒喝道:“胡说!”纪尚哭道:“我就要说,为什么杨过和他的师傅就可以携手同老,我就不能和你耳鬓厮磨?”
药尘怒不可遏,纪尚视而不见,续道:“如果你觉得当我师傅不能和我共相扶持,那你可以不认我这个徒弟,我也不认你这个师傅。”
吕小纪早就走到药尘身边,听纪尚说的这番话,情真意切,不由得也为之动容,天下最苦痴情人。
药尘怒极而笑道:“我的门下,岂是你想进就进,想退就退的。”他顿了顿,目光突然变得深邃,道:“就算你我不是师徒,我也不会爱你!”
纪尚只觉目眩耳鸣,身体摇摇欲坠,心情激荡间,触及内伤,突觉喉咙一热,“哇”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吕小颜惊呼一声。
药尘道:“你体内有伤,以致胡言,回去休息吧,”
纪尚听闻吕小颜出声惊呼,妒恨交加,喝问药尘:“你是不是因为她才不肯要我的?”
药尘见她胆敢直喝自己,竟丝毫没将自己这个师傅放在眼内,再也忍不住,一拍课桌,木桌应声而断。
教室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向药尘。药尘脸色阴沉,放声道:“你们谁不怕死的,就继续留在这教室。”
原本乱哄哄的课室变得鸦雀无声,众人面面相觑,都不知发生何事,唯独看见纪尚满脸泪容。
“滚!”一声怒喝如暴雷般震得众人耳鼓发聋,个个心惊不已。
少倾,教室只余下药尘、吕小颜、纪尚和张宜瑶。药尘看着不愿离开的眼张宜瑶,心中百般滋味,冷笑道:“你果然是喜欢我的。”
张宜瑶不敢抬头,紧咬下唇,唇齿间隐隐渗出血光。只是唇痛,心更痛。
纪尚看了吕小颜一眼,又看了张宜瑶一眼,惨然一笑道:“想不到我们三个好朋友竟会以此方式来聚头,真是讽刺。”
张、吕二人听了,很不是滋味。只听得纪尚又道:“还记得我们曾经许下的诺言吗?那时侯的天多蓝,云多白。”
吕小颜勾起往事,细声抽泣,张宜瑶亦黯然垂泪。纪尚见状,冷笑道:“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