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柳萱再次醒来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阵嘈杂的声音。
惹的她心头怒火直烧,禁不住大声道:“吵什么吵,都给我闭嘴!”
无奈,发出的声波无人听到,吵闹声更加嘈杂了。
柳萱此刻真想立刻消失,解决耳边的声音。
当她打算飞离的时候,那种手脚无力的感觉,又袭击了她,迫使她无法离开。
无奈,只好被迫侧听。
“你这个扫把星,克死你那个贱人母亲,你怎么还活着?”
“是啊!你怎么不去死啊!这么活着有什么用?”
“啊——,别碰我,脏死了,把他给我拖到水里洗洗,洗不干净不准上来!”
“是,大公子。”
......
“大公子,这三公子晕过去了。”
“晕了?怎么这么快?还有,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他不是三公子,他是那贱人的贱种,不配做父亲的孩子,以后记住了!”
“是,三公子,这不是小的嘴笨嘛!以后记住了!”
“晕了就没意思了,去别的地方玩吧!”
“是,公子!”
“公子,不如去......”
......
人终于走了,耳边清静真好!
柳萱试着动了动四肢,飞了一段距离。
那种无力感又来了,难道这是要魂飞魄散的节奏吗?
散罢!散罢!
反正她也回不了家,对这异世更没有什么留恋。
一阵微风吹拂,把柳萱缓缓地吹到了水池边,不消片刻,便感到自身体力突然异常充沛。
柳萱猛然睁开眼,这是怎么回事?
她向四周看了看,水池边只有一个黑团子趴在水池边,也不知是死是活。
柳萱发现她离那团子越近,自己的精力越好。
难道是这个孩子的原因?
柳萱看向那孩子,黑乎乎的一团趴在水池边。
突然,他动了动,慢慢睁开眼睛,试了几次,吃力地从水池里爬了上去,摊在地上喘气半晌。
之后,他双手撑地,慢慢爬起来,把遮挡视线的几缕打结脏发拨开,露出一张脏污瘦削的小脸。
一双眼睛差不多占据了整张脸的三分之一,眼睛形状极好,有点像画中魅惑人心的凤眼,黑白分明的眼珠透出一丝昏暗,看起来有五七岁的模样。
黑团子偏头向柳萱所在的位置看了一会儿,看她无动于衷,也没有打人的迹象。
便不再看她,手捂着腹部,弓着背,似乎用了极大的力气才迈开了第一步。
黑团子走了几步适应后,便一瘸一拐地慢步走了。
柳萱看到黑团子的动作,有些惊讶。
难道他能够看到自己?
这到底怎么回事?
不管怎样,靠近黑团子她的精力就能够恢复,仅这一点原因,她都不能离开他。
没想到这世间竟然有人可以看到她,这实在让她惊喜万分。
柳萱压抑住激动的心情,飞快地飘向那孩子回去的方向。
不知那孩子为何会看到她,但看着那瘦小的背影,不知为何,柳萱的心中泛起一丝酸楚,感觉这孩子很可怜。
摸了摸心脏的位置,自己不是鬼魂吗?
为何还会有人的感觉?
当那些人打这孩子的时候,柳萱不是不同情的,只是她自己没有生存的意志,也不想理这些俗事,况且她一个魂魄,能做什么?
她在这异世是渺小的魂魄,说不定哪天就消散了。
这孩子能看到她,就说明她与这孩子有缘,那便尽自己的微薄之力帮帮他吧!
况且,她也需要以魂魄之体,生存下去的目标。
柳萱跟在那孩子身后慢慢飞行,正要穿过门的时候,却‘砰’的一声撞在门上。
她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伸手摸向房门,自己却能触碰到它。
她压抑住心中的雀跃仔细地抚摸,发现门上有一抹血迹,形状有些像孩子的小手。
难道能触碰房门,与那孩子的血迹有关?
为了验证这一想法,柳萱快速飞向池边,到沾有那孩子血迹的地方,控制力道缓缓下降,如她猜测的那样,双脚能够站立在地面。
果然,只要有物体沾到那孩子的血,她便能碰到,只不过,没有触感。
其他的感觉,像嗅觉和味觉不能使用,倒是视觉和听觉没受到影响,反而比做人时要强上许多。
老话果然有理,上帝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也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那个孩子就是她生存下去的一扇窗,这让她用这个新身份活下去的希望又大了许多。
柳萱望向远处蔚蓝的天空,眼前渐渐地浮现出二十一世纪的景象,她向前伸出纤细的手臂去触摸,眼前的幻影却如泡沫般慢慢消散。
她垂下头,心中默念:再见了,我的亲人朋友们,再见了,我的二十一世纪!
不论以后会遇到什么,我都会好好活下去。
......
柳萱压抑着内心的欢喜,打开房门,飞了进去。看不出这房子从外面看倒是富贵,屋内却是破旧不堪。
陈旧的屏风后传来一阵阵痛苦的嘶哑声。
她迅速飞向屏风后,却瞧见,那孩子光着上身,坐在床榻上为自己抹药,而榻上有着一瓶破旧的药瓶。
那孩子蜡黄黑瘦的皮肤上一片片青紫瘀痕,有刚刚的新伤,也有以前的旧伤,层层覆盖在那瘦削羸弱的身体上。
柳萱蓦地看到那些瘀痕,吓得呆愣住。
在现代,她从未见过,人身上有那么多伤痕,而且还是个小孩子。
她控制住颤抖的身子,眼中忍不住溢出泪水。
这世道当真无情,这么小的孩子也要遭受毒打,她有些懊悔刚才对他没有伸出援手。
那孩子感觉有人靠近,停下抹药的动作,立即拿起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
用警惕的眼神看着突然出现的柳萱,嘶哑的童音断断续续地质问道:“你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