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八毕竟是皇甫尧的护卫,简单的包扎还是会的。
在等大夫期间,他已把女子可见的伤口都包扎好了。
大夫挤了进来。
望着女子被包扎的伤口,忍不住皱了皱眉。
并未说什么,忙催促旁边的人,“快把这女子送入医馆。”
大夫身后的两人,把简易的担架撑开,放在女子的旁边,然后,轻轻女子放了进去。
两人用力抬起女子,快步往医馆的方向行去。
......
柳萱跟至医馆,在外间等候。
见柳一八从医治的里间出来,急忙问道:“那女子怎么样?”
柳一八面有郁色,摇了摇头,“大夫说,她伤的太重,已是回天乏力,难以救回了。”
柳萱听罢,一时间,哑然失声,良久后,才哑声问道:“那女子的家人在哪?”
“女子只有一个老父,我已让府衙的人,通知那女子的老父了,这个时间,应该在来的路上。”
柳萱叹了一口气,“唉!还是老年丧女,真是......”
接着,她又问道:“你查到在闹市中,纵马人的身份了吗?”
柳一八点了点头,“查到了,纵马的男子叫白生焽,他是青麟城中,数一数二贵族白家的旁支子弟。因与他人打赌,才在闹市中纵马。”
“青麟法规第十条,不可在城中闹市纵马、骑车,违者罚银三十两白银。若因此致人伤亡,可赔付亲属五十两白银,再按青麟法规审判纵马人的相应罪责。”
柳萱问道:“那白生焽纵马致人死亡,会坐牢几年?”
柳一八低头,沉默不答。
“十年?”
柳一八摇了摇头。
“五年?”
柳一八又摇了摇头。
“一年?”柳萱有些绝望了。
柳一八沉默良久,答道:“因白生焽是白家的人,他最多只赔五十两白银,不会受到任何刑罚。”
“草!”柳萱忍不住爆粗口。
平民的命不是命,只值五十两。
这也太坑了。
柳一八见柳萱有些愠怒,安慰道:“十公主,这已经非常好了。那白生焽不算纨绔子弟,不会赖账,有了五十两白银,那女子的老父可以安度晚年了。”
一听这话,柳萱有些火了,这算什么安慰?
强自压住自己的怒火,问道:“若他们的身份对调,那女子纵马,死的是白生焽,那女子是否只赔五十两,就可免受罪责了?”
柳一八没想到十公主会问这个问题,一时间答不上来。
柳萱面中带有一丝讽刺,冷笑道:“若那女子伤了白生焽,五十两非但不行,还会因此丢掉性命,是也不是?”
“是!”柳一八答道。
他知道这不好,但从古至今就是如此,他不觉的有什么不对。
但望着柳萱的面容,他忽然觉得。
那个女子的遭遇,太凄惨了些。
柳萱一时间有些心累。
转身望着窗外的蔚蓝天空,没有一丝杂质。
白云朵朵,云卷云舒,看起来是那么美好纯净。
她觉的,自己可能做不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连与阿尧相处这么多年的柳一八,都觉的这一切是理所当然。
她还怎么有信心改变呢?
......
一间酒肆
二楼中的一个雅间,几个华服公子围坐一起,喝酒打闹,不亦乐乎。
白生焽一袭月白色锦衣,俊雅朗然。
他起身,扬手敬酒,“来来来,各位公子,走一个!”
旁边一青衣公子调侃道:“白公子,适才,你的马不是踩了人吗?怎么还有心思喝酒?”
白生焽面色酡红,打了一个酒嗝,道:“天大地大,喝酒最大,本公子什么时候都有心思喝酒。再说,踩死了人,我给银子就行了,那种小事,不值的我费什么心思。”
一褐衣公子听罢,不以为然。
望了望四周,小声辩驳道:“我听说,城主有恙,暂代公务的是城主夫人,也就是刚嫁进来的十公主。在这敏感时刻,白公子还是小心些为好。”
白生焽满不在乎,摆摆手,道:“有何可怕的,我白家可是最遵守青麟法规的。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再者,我又不是那无赖之人,不赔银子。莫怕,莫怕。”
众人见此,面面相觑。
这人说的也算有理,或许是他们想多了吧!
陡然间,一道声音吓了他们一跳。
“砰——!”
雅间的房门,被人从外间强力踹开。
随后,进来了几个府衙服制打扮的侍卫。
最中间那个侍卫,举起一个查案令牌,扬声道:“府衙办案。”
锐利的眼睛扫了一圈雅间后,接着道:“谁是白生焽?”
众位贵公子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吓懵了。
半晌后,侍卫见没人吭声,再次扬声道:“谁是白生焽?”
这次的声音有些严厉。
白生焽被这道声音,吓醒了,这阵仗很明显是冲他来的。
莫不是因为那个被踩的人?
有这么严重吗?
那人的穿着,一看就是平民才能穿的。
不可能得罪什么大人物啊!
但既然人家是来找他的,他也不能怂。
再说,他可是白家的人,可不怕这一套。
念及此,白生焽挺起了腰杆,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傲然道:“我就是白生焽,你们有何事?”
侍卫瞧见白生焽,指挥身后的两人,“带走!”
两人听罢,上前把白生焽架住,往外拖去。
白生焽有些慌了,这些人完全不把他当做白家的子弟,也不惧怕白家的威名。
但他只能硬声道:“我是白家的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侍卫听罢,眉头一挑。
白家不就是青麟城中的贵族吗?
府衙的后台是青麟城主。
白家与城主相比,连提鞋都不配,他怎么还敢嚷出来。
见他这么不配合,侍卫耐住性子劝慰道:“白公子,您该知晓,您在闹市纵马、踩死了人,是要受罚的。我们只是公办公事,您有这个嗓子,还不如快快派人向白家求救。”
“白公子不必害怕,在没开堂审理前,我们不会随便动用私行。再此期间,您有足够的时间,去向白家报信了。”
“带走!”言落,侍卫示意两人把白生焽带走。